時間:2012-06-07
放下初悟劍意的喜悅之情,林寒笑著對黃鐘公說:「此次敗於大莊主之手,小子才知道天高地厚,原來真正的老虎都已不過問世事,才有貓咪橫行於江湖。」
黃鐘公笑道:「少俠不必過謙,以你今時今日的武功,江湖又有幾多抗手?只要再過個幾年,武功必定又有進步,到那時,就是老夫這一輩的人也不再是少俠的對手。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大莊主謬讚了,以前輩的功力,再加上那傷人於無形的『七弦無形劍』,就算是對上東方不敗、任我行之輩,就算不能勝,自保也是有餘的。」林寒頗有深意地說。
此話一出,丁堅、施令威還不怎的,黑白子、禿筆翁、丹青生三人已是神色大變,充滿戒備地望著林寒,都是下意識地暗運功力,只待黃鐘公開口,就要出手將他留下。
與黑白子三人不同,黃鐘公仍是風輕雲淡的樣子,並沒有因為林寒的話提及東方不敗、任我行兩人而有絲毫異樣。只見他仍是笑呵呵地說:「不知少俠是否聽說過什麼?」
丁堅、施令威此時已察覺到現場的氣氛不對,雖不明所以,但還是悄悄地靠近林寒幾步,隱隱對其護身旁,形成拱衛之勢。黃鐘公詫異地望了兩人一眼,明瞭兩人已經出現變故,心已不孤山梅莊。
不去理會黑白子三人,林寒面對著黃鐘公道:「不知大莊主是否可以借一步說話?」
沉思半晌,黃鐘公點頭應下。黑白子大急,關切地說:「大哥!恐有不利,請大哥小心。」
擺手阻止三人說下去,黃鐘公道:「不必,林少俠不是那等下作之人,你們先退下。」
見大哥心意已決,黑白子三人無法,只得退開,丁堅、施令威也林寒的示意下隨著三人散去,一時間,空地上只剩下黃鐘公、林寒兩人。
「少俠有話請說。」黃鐘公其它人全部退開之後說道。
林寒拱手道:「晚輩此次前來梅莊,一方面是因為遊歷至此,前來拜訪四位莊主,另一方面也是聽到一些傳言。」
黃鐘公心瞭然,知道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洩露出去了,事已至此,他也不再隱瞞,道:「少俠性全部說出來。」
林寒點頭,道:「傳言說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並沒有死,而是被東方不敗陰謀篡位,之後被關押某個地方,經過我派多方打探,那地方正是梅莊。」
「少俠相信嗎?」黃鐘公反問道。
林寒接道:「晚輩也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來到梅莊的,見識過二莊主、三莊主、四莊主的武功之後,晚輩是不太信的。這裡沒有貶低三位莊主的意思,而是因為任我行武功太高,就算是我左師伯也自承不是他的對手,以三位莊主的武功,與任我行還有很大差距,萬一要是被任我行逃脫,絕不是三位莊主可以抵擋的。」
「那少俠現又說起此事,是又相信了?」黃鐘公問道。
「不錯,見識過大莊主的武功之後,晚輩才知道東方不敗派遣四位莊主看守任我行實是一招妙棋。」林寒笑著說。
黃鐘公一聲不吭地望著林寒,突然綻開笑容,道:「原來是老夫這裡露了馬腳,少俠好細的心思,之前是詐老夫?」
林寒無奈地望著他,真想說我東方不敗還沒篡位時就已經知道任我行會被關梅莊了,只得說:「是,如果大莊主不親口承認,晚輩雖然自信猜得八不離十,也還是不能確認的。」
「那少俠確認後又會如何做呢?」黃鐘公開口問道,好像說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絲毫也不意林寒是不是對任我行有什麼想法。
林寒原本是要直入正題的,見到他的表情之後卻不急了,說:「其實晚輩心一直有個疑惑,希望大莊主能夠教我。」
「哦,你說說看。」
「當年東方不敗篡位成功之後,為何沒有立即殺了任我行,而是將他囚禁?」
見黃鐘公沉思,林寒又問道:「將任我行囚禁十數年不與外人相見,和直接殺了他也沒有什麼分別?晚輩猜測是不是大莊主其起到關鍵作用?」
定定地看了林寒好一會,黃鐘公說:「任我行雖然飛揚跋扈、剛愎自用,但不可否認他的才華功績,而東方不敗這人太工於心計,讓人厭惡,老夫雖看不慣任我行,但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不忍他被東方不敗所害,所以請命將其囚禁不得見人,並且下毒誓永不參與教務。東方不敗對老夫頗為顧忌,為了獨攬大權,順勢答應下來,將老夫一系排擠出聖教之外。」
林寒大是詫異,想不到其還有這等曲折,說道:「原來如此,我說東方不敗為何這般好心,竟然能夠容忍任我行活到現。」
黃鐘公道:「開始幾年,東方不敗還會前來查探任我行的消息,到權力漸漸穩固之後,就不再過問,只是偶爾派人問話就是了。想來是認為任我行已經沒有多少威脅。」
林寒暗笑:恐怕不只是這些,應該是東方不敗揮刀自宮、修煉神功的緣故,之後是有了『蓮弟』,哪還顧得任我行。
「少俠既已知曉任我行的事情,又打算如何做呢?」黃鐘公問道。
林寒笑了,無所謂地說:「不是晚輩怎麼做,而是前輩怎麼想。」
「哦,少俠為何有此一說?」黃鐘公疑惑地問。
「大莊主既然是魔教老人,就算隱居之後,對於魔教也還是眷顧的,既然如此,這些年東方不敗倒施逆行的作為也是看眼裡,想的怕是由任我行做教主還好些,未必沒有放任我行出來的心思?」林寒道。
黃鐘公立時色變,沒想到自己心底深處的那一點心思,平日裡朝夕相對的兄弟沒有看出來,卻叫一個只見了一面的少年識破。
林寒又道:「只是大莊主迫於當年的毒誓,處於想放又不能放的尷尬局面。」、
「那少俠是要老夫將任我行放出來?」黃鐘公問道。
搖搖頭,林寒道:「晚輩與任我行有殺兄之仇,不殺他已是難得,如何還會去救他?」
「那少俠的意思是?」
抬眼望著西方,林寒神情悠遠地說:「晚輩也想看看東方不敗與任我行這兩個魔頭到底誰厲害一些,雖然想要任我行早死,但是留著他與東方不敗鬥一鬥效果好,況且不久後便會有魔教人來救,晚輩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林寒這來來去去的話還真將黃鐘公弄糊塗了,不知他到底是何意思,問道:「不知少俠將老夫留下,又是所為何事?」
林寒道:「晚輩講這些不過是表明已經知道此事,作為不武林散播的條件,想要像前輩提一個要求。」
「少俠要見任我行?」黃鐘公試探著問道。
見黃鐘公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林寒搖頭說:「不是,晚輩想要大莊主放丁堅、施令威兩人離開,不知可否?」
「這件事啊……」黃鐘公詫異地說,沒想到林寒的目標是他兩人,不過也沒有太多意外,之前已經看出端倪,想必是那兩人不甘寂寞,想要去江湖闖蕩一番,點頭道:「老夫沒有意見,如果他兩人願意離去,我等一定不會阻攔。」
林寒道:「那晚輩就替他兩人謝過大莊主了,作為報答,晚輩一定不會將任我行的消息洩露出去,定不會有閒雜人等前來梅莊騷擾。」
黃鐘公苦笑一聲,道:「少俠不是說不久之後就會有教之人來救任我行麼,怕從此以後梅莊再也不得安寧,哎……」
林寒笑笑,尋思:只怕你的算盤是打錯了,被囚禁十幾年的任我行再也不是之前的任我行,恐怕比之東方不敗叫人失望,不知到時候你又該如何面對。
「我們也回去。」黃鐘公道。
林寒點頭,一齊向前院走去。
到前院後,見黑白子三人分立一旁,而丁堅、施令威兩人則是站另一邊,倒真是涇渭分明,已是徹底割裂了。見黃鐘公、林寒兩人回來,黑白子三人迎向黃鐘公,丁堅兩人則是走到林寒身邊,急迫地望著他,林寒點頭之後兩人才放下心來。
黃鐘公道:「不知丁堅、施令威你二人是否有意離開敝莊?」
兩人點頭,齊聲道:「感謝四位莊主當年的大恩,我等無以為報。」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黑白子還是覺得不平衡,就要罵出聲。黃鐘公伸手阻止,道:「這些年多虧你兩打理莊子,老夫幾人才得以輕閒,當年的恩情也早已還清,你們自去。」
丁堅兩人滿臉喜色,道:「多謝大莊主開恩,我等沒齒難忘。」說完之後,兩人又躬身向四人行禮,之後再走到林寒身邊,擺出一副以他為主的架態。
梅莊之行已圓滿結束,雖然沒有機會殺了任我行多少有些遺憾,但是留著它對付東方不敗也未嘗不可。林寒不打算再停留,拱手道:「感謝四位莊主的盛情款待,晚輩就此離去了。」
黃鐘公道:「少俠走好,一路順風。」
黑白子幾人勉強拱手相送。
林寒於丁堅、施令威三人走出梅莊,向寄養馬匹的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