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6-01
「前輩,承讓了。」
丹青生陰沉著臉從地上爬起,衣裳之上已經沾滿塵泥,卻是不管不顧,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林寒的後背,雙手猶自顫抖,足見其內心是多麼的懊惱和不甘,沉默半響後,才說道:「好的很,後生可畏,老夫不是少俠的對手,就是老夫二哥、三哥見到少俠的身手也定會欣喜,不知是否能夠敝莊停留些時日,也好叫老夫幾兄弟略地主之誼?」
林寒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尋思著:看來之前的算計以及剛才將丹青生撞成地滾葫蘆是大有收穫,那丹青生果然已是大失面子之下惱羞成怒,竟是要般救兵找回場子,卻不想正本人下懷,若不是為了將其它幾人逼出,豈會這般不留顏面?只是希望其它幾人不會像丹青生一樣叫人失望。
見林寒不答話,丹青生只覺顏面失,一股血氣衝上頸脖,將頭面漿染得通紅,再次沉聲問道:「不知少俠覺得老夫的建議如何,是否願意敝莊停留幾日?」
轉過身來,一臉笑意地望著他,彷彿之前的鬥劍不存一般,只聽林寒說道:「既然前輩刻意挽留,晚輩也想見識其它幾位前輩的絕學,就算前輩不說,晚輩也是要留下的,哪裡還敢不從?」
「嗯」聽林寒這般說,丹青生覺得多少挽回些顏面,不想多留,對丁堅、施令威兩人吩咐道:「你二人給林少俠安排客房,定要好生招待。」
「是,我等遵命。」丁堅、施令威兩人連忙應答下來。
丹青生點點頭,隨後對林寒說:「老夫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不多陪少俠了,望少俠見諒。」
「前輩有事請便,您忙您的就好,晚輩也正好隨丁前輩、施前輩逛逛。」林寒回答道。
待林寒回答後,丹青生立步走出後院,神色甚是匆忙,林寒不懷好意地笑笑:恐怕是急著告家長去了。
丹青生走遠後,丁堅上前問道:「林少俠是否隨我等前往客房?」
林寒連忙說道:「晚輩還要向丁前輩以及施前輩陪個不是,先前是晚輩無禮,望兩位前輩勿怪。」
丁堅、施令威兩人互望一眼,都看出對方的詫異,原來自林寒進莊之後,行事與之前的謙卑態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有些跋扈,真真是挾技壓人,兩人大失面子之下均頗有微詞,不知此刻為何又恭敬起來。
見兩人神色,林寒也知其心所想,說:「兩位前輩見諒,之前所為都是為了見到四位莊主,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若有不對之處請兩位前輩海涵。」
兩人均是尷尬笑笑,施令威又說道:「既然如此,那林少俠還要莊停留,且隨我等前往客房。」
丁堅兩人為林寒安排客房的時間裡,丹青生已經急沖沖地衝進禿筆翁的書房,大聲嚷道:「二哥、三哥,四弟我這次是丟了顏面,你們可得給我報仇啊。」
黑白子正拉著禿筆翁對弈,正是殺得興起的時候,被丹青生一打擾,觸起眉頭,呵斥道:「怎麼回事,四弟不是去查看外面為何喧嘩了嗎?怎麼這般狼狽?」
被黑白子一說,丹青生才現衣襟之上還殘留著後院沾染的泥土,連連拍打著。禿筆翁見黑白子的注意被丹青生引開,急忙伸手將棋盤上的棋子弄亂,嘴裡說道:「既然有事,這棋就不用下了,還是正事要緊。」
黑白子立即怒目而視,雖然也知道佔著二哥的身份壓迫三弟、四弟與自己下棋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但是由於一些隱秘又不得與外人接觸,棋癮作時只好找這兩個臭棋簍子過過癮,不想幾人總是大局將定之時藉著各種由頭悔棋,今日是過份,竟然藉機將棋盤弄亂,這還如何下?
瞪了禿筆翁一眼後,立刻將矛頭指向罪魁禍,沒好氣地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四弟詳細講來。」
此刻丹青生已經將衣物整理乾淨,回答道:「四弟剛才出去查看,原來是有一個嵩山派的弟子不知從哪得到我們四兄弟此隱居的消息,說是前來拜會我等,進莊之後又將丁堅打敗。」
「哼」黑白子冷哼一聲,道:「這丁堅是越來越不長進,竟然隨便就將人領進莊園,不是早就告誡過他不見客嗎?」
丹青生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那小子將丁堅打敗後是揚言要見識四位莊主的武功。」
「好膽,竟然這般猖狂!」禿筆翁拍案而起,將案上棋子灑落一地,瞥見黑白子又要飆,哂笑幾聲後俯身將棋子捻起,之後問道:「四弟是如何應對的?」
尷尬地笑笑,丹青生氣憤地說:「若是丁堅未敗,四弟自然有千萬個理由將其趕出莊子,難就難丁堅畢竟是莊子裡的人,卻是敗那小子劍下,若是我等不應對……」
黑白子點頭,接過話說:「不錯,若是不應戰,只怕梅莊的神秘再也保持不住,之後難免引得江湖人窺視,徒惹麻煩,那丁堅也真是不曉事,引火燒身。」
「四弟我也是這般想的。」丹青生附和到,隨即又說:「只是那小子既然能夠打敗丁堅,必有幾分能耐,為了探其深淺,吩咐施令威與他較量一番。」
「結果如何?」禿筆翁問道。
丹青生道:「那施令威初時還佔些上風,將其逼得步步後退,還以為那小子不過如此,不想沒過多久,形勢逆轉,卻是施令威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終於不敵敗下陣來。」
黑白子皺著眉頭,道:「那丁堅、施令威兩人雖然不濟,當年江湖也算一號人物,若真是如此,四弟怕也佔不到多少便宜?」他雖然是問話,語氣倒是頗為肯定,已猜測到丹青生也多半會輸。
丹青生雖然不岔,但事實就是事實,只能點頭,說:「我與那小子鬥劍之時,被其以詭計引得失去先機,施展出『潑墨披麻劍法』的情況下還是被其打敗,真是慚愧,不知嵩山派何時出了這麼一個年輕高手。」
沉默半晌後,黑白子問道:「四弟可將那人留下來?」
丹青生連忙道:「嗯,已經讓丁堅兩人安排他客房住下,之後就看二哥、三哥的了,希望不會驚動到大哥。」
「嗯,四弟做的好,二哥明日就去會會他。」黑白子說道。
林寒並不知道黑白子幾人已經商量如何對付他,況且就算知道,多半也不會意。他此時正丁堅兩人安排的客房裡,對於住宿條件很是滿意,這裡雖然沒有其它僕役,但勝清淨,對於他這樣的武林人士是再好不過。
將林寒安排好後,丁堅問道:「不知少俠還有什麼要求,若是有,不妨直接吩咐。」
林寒連忙說:「兩位前輩不必叫的這般生分,還是如之前那般就好,兩位前輩先請坐,晚輩還有事情要請教。」
見林寒不似作偽,盛情難卻之下,各自找位置坐好,問道:「不知少俠有何要事?」
想來是之前鬥敗兩人的陰影還,兩人都不敢放肆,還是稱呼著『少俠』,林寒也不再強求,開口問道:「晚輩甚是不解,以兩位前輩的武功,江湖上定有一番作為,為何甘願此做個僕役受人驅使?」
提起這事,兩人都是搖頭歎氣,能聽出其的不甘與無奈。林寒再次說道:「不是晚輩背後詆毀,那丹青生前輩就未必比兩位前輩高明,為何兩位前輩不離開呢?」
兩人對視一眼,由丁堅開口道:「我等也是無奈,若是有的選擇,誰願意作牛作馬地受人驅使,都是被逼無奈啊。」
「哦,前輩能夠細說嗎?或許晚輩能夠幫得上忙也說不定,就算晚輩不行,之後還有嵩山派呢。」林寒慇勤地問。
兩人雖然是低著頭,眼卻都有精光閃過,俱都抬起頭看著林寒,見其一臉的笑意。丁堅道:「也沒什麼不可說的,不外是當年行走江湖遇到對手,恰好被主人所救,之後為了避禍自願跟隨主人,不想主人有著退隱江湖的想法,不得已之下才一同退隱。」
林寒自然聽出了兩人心的不甘,如此一來就大有可為了。丁堅、施令威兩人既然道出這等隱秘,心裡也是活絡得很,未嘗就沒有離開的心思,只是『江南四友』積威甚深,再則顧忌到當年的仇敵,若是沒有找到強有力的靠山,兩人是興不起離開念頭的,不過如今聽了林寒的話,兩人心頭瞬間就明亮起來。
仔細思慮其利弊後,林寒心有了計較:不就是得罪個不成氣候的『江南四友』麼,得罪就得罪了,又能耐我何?咳嗽一聲後,林寒說:「若是兩位前輩願意,晚輩自當向四位莊主求個情放兩位前輩離開,之後也好江湖重現當年的威名,不知兩位前輩意下如何?」
施令威道:「對於嵩山派,我等也有耳聞,近年來真是越強盛,也有心投靠,不知林少俠可做得主?」
「哈、哈、哈」林寒大笑三聲,道:「兩位前輩還不知道,如今的五嶽盟主、嵩山掌門正是晚輩師伯,而家師就是嵩山『十三太保』之的『托塔手』丁勉,再則以晚輩的武功,嵩山派說話還是很有份量的。」
丁堅、施令威聽到林寒的話,欣喜地對視一眼,兩人齊齊點頭,道:「那就有勞林少俠,我等願意歸附於嵩山派。」
「如此甚好,我嵩山派絕對不會虧待兩位。」林寒高興地說,沒想到這次來梅莊還有意外收穫,丁堅、施令威兩人雖然算不得江湖絕頂高手,但五嶽劍派的一代弟子之也能算得是等偏上水平,也是不可多得的,當然因為兩人是獨行俠沒有絲毫勢力,自然是不可能如王元霸一般獲得長老之位的。
施令威是道:「先前見林少俠對八卦步法頗感興趣,不知……」。
暗歎此人識趣,不等他說完,林寒連連道:「求之不得,正要向前輩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