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5-07
今日是江湖大名鼎鼎的衡山派劉正風劉三爺金盆洗手大典的正日子,打巳時起,就不斷有武林同道前來道賀。無論是認識的,抑或不認識的,都要前來給個面子。
先前就有交情的,無論是否對劉三爺突然舉辦金盆洗手大典心存疑惑,都是早早的來到衡山城道賀,至於原本沒有交情的,也想過來混個臉熟。雖說劉三爺就要正式退出江湖,可與四海的朋友之間的交情還,從前想要交結卻苦於無門的,如今倒是逮到個好時機,所以只要還留衡陽境內的武林人,都會前來拜會一二。
如此,從巳時起,就不斷有客進入劉府,偌大個劉府是門庭若市,好不熱鬧。自用過早飯後,林寒就回到歇息的房間不曾出來,一則是正戲未到,二則是太過吵鬧,令人心煩。
臨近午時,林寒才從房間出來,逕自前往劉府大廳。一路只見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從大廳進入內堂,真真是絡繹不絕,想來就算以劉大財主的富裕舉辦這等規模的宴席也得耗費不少銀子,好前來道賀的武林同道自不能讓劉三爺做這等虧本的生意,俱都提著豐盛的賀禮前來。
若是這劉三爺還有來日,多舉辦幾場這般規模的宴席,只要退出江湖,重出江湖,再退出江湖的這麼來回折騰幾趟,想必收禮收到手抽筋亦不再是夢想。
當林寒來到大廳正殿時,見劉正風、岳不群、天門道人、定逸師太及其門人都幫著接待客人,將那些江湖豪客是高興壞了,何時見這些大派弟子如此好聲好語的對待自己,真是托劉三爺的福啊。
話說五嶽劍派江湖上那自是同氣連枝的,所以岳不群等人這裡迎接眾武林同道也算得上是半個主人,倒不是逾禮的行為。
見林寒進來,劉正風急忙上前,問道:「林賢侄也過來了,劉某這邊繁忙,倒是有些接待不周,望賢侄莫怪才好。」
林寒見其如此忙碌尚要親自上前迎接自己,知道多半是對自己頗為顧忌。遂搖頭說道:「豈敢勞煩劉師伯如此,小侄不過是前來看看能否幫得上忙。」
劉正風說道:「這倒不必,賢侄有心就好,眾同道差不多都到齊了,大典也要正式開始,只是不知令師是哪一位,是否已經到達劉某府上。」
林寒說道:「小侄這一路上也看過,似乎家師仍未趕到,想是路上出了什麼變故,或要晚些時候才能到達,劉師伯不必意,想來家師也不願意耽擱師伯的大日子,請師伯照常進行就好。」
劉正風笑道:「如此也好,那賢侄就與泰山、恆山眾同門坐一起,可好?」見林寒點頭後,對向大年說道:「大年,準備開始。」
見不再有武林同道進入,岳不群等人也停下手的動作,被劉正風迎向左右兩側主位坐定。
像這般大場面,如岳不群、天門道人、定逸師太、余滄海這等掌門、派主級別的人物自然是要坐主位的。雖說林寒的武功未必就遜色於他們,但終歸是初來乍到,地位尚淺,坐於主位是往往不合適的。這終究是個排資論輩的世界,武功只是其的一方面,江湖的威望要來得重些。
林寒也不以為意,非常樂意的站泰山派與恆山眾尼之間。五嶽劍派除了嵩山派以外,林寒沒有惡感的就是這北嶽恆山派。拋去立場不同,對「定」字派的幾位師太,包括定逸師太,林寒是比較尊敬的,那真是以慈悲為懷,遠不是那滅絕師太這等人可比的。
當眾人都已排定座位後,劉正風上前走紅地毯上,拱手說道:「多謝各位前輩英雄、同道好友屈駕光臨,參加小弟今日金盆洗手之慶典;各位厚誼隆情,劉某有生之年定當銘記不忘。」
正當眾人一團和氣時,有衡山弟子來報說張大人駕到。那劉正風當即立刻出迎,將被晾當場的眾人弄得好生不解,隨後岳不群的建議下,俱要出外看個究竟。
待眾人也出得大廳後,見那劉三爺正跪地上接旨,竟是被朝廷授予參將之職。眾人是看得雲裡霧裡,要知道這江湖與朝廷可謂是兩個涇渭分明的世界,各有各的規則,一般朝廷是不會參與江湖之事的,否則極易生變,鬧出事端;而江湖人除犯奸犯科之外也是不會與官府朝廷打交道的。
如今這堂堂的衡山劉三爺卻要做個小小芝麻官,以劉三爺的財富,又不必貪圖陞官財,這是何苦來哉。
劉正風與那張大人你情我濃互相追捧,劉正風是使喚徒弟送上大筆金子時,那岳靈珊卻是一語道出其玄機:劉師伯這官原來是買來的。
劉正風離得遠了些,但林寒就站旁邊,自然是將岳靈珊的話聽個正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說:他人見劉正風與那張大人這般客氣,只道兩人平日有所往來,互相幫忙罷了,不想這小師妹卻是能想通其關節,亦是心思剔透之輩,倒不像表面那般天真。
只是林寒看來,那張大人雖說是一臉笑容,與劉正風侃侃而談,卻是掩飾不了眼神對劉三爺的畏懼,對於劉正風沒有絲毫意思讓入大廳也是不敢有任何不滿,反而藉機下台匆忙離去,果真是花點銀子那麼簡單?恐怕也有劉三爺的威逼內。
不論劉三爺其間耍了什麼手段,但那聖旨終究是被劉正風迎進大廳供了起來。如此這般劉三爺才道出退出江湖的隱因,眾人如何能夠接受,自是一番勸解,然則劉正風表現得相當堅決。
畢竟是其家事,他人只是給些意見,終決定權還是其手上,其態如此堅決,這金盆洗手大典自是要進行下去的,不過林寒卻是一臉戲謔的看著劉正風,只聽門外傳來一聲:且慢。
隨後自有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大嵩陽手」費彬攜帶兩弟子前來,那兩嵩山弟子林寒也甚熟悉,正是那徐錚和李季。
只見費彬右手拿著一面大大的令旗,正是那五嶽盟主令旗。待眾人望過來時,費彬高聲說道:「劉師兄,奉左盟主之令,請劉師兄將金盆洗手之舉暫且押後。」
徐錚那小子從費彬右邊望向裡面,一眼瞧見站人群的林寒,張口就要喊人,卻被林寒以眼色阻止,林寒可不想沒有一點意義的就被暴露出來,如此又有何樂趣可言。
再說那劉正風一聽左冷禪竟要插手其金盆洗手之事,而且是早不來、晚不來,恰恰是踩著點趕到,如何還不知道是其有意而為之,這真是打臉啊,還是一巴掌雙響。
劉正風是氣不打一處來,好還有些許理智,可不敢和嵩山派這等龐然大物硬碰,只得委婉的表示此等私事不必奉令旗行事。
只是不管劉正風如何作為,都沒有好結果。今日費彬來此,自然是計劃好的,心有底,口氣自然就硬了,活脫脫就是個二愣子,就是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就算是天門道人其調和,也沒有絲毫作用,實是相當不給面子了。
劉正風一看,這麼多武林同道看著呢,當即就飆了,兩人終都決定「以德服人」,以武力來說服對方。
見兩人乒乒乓乓的一陣亂打,就為了爭個洗手的盆子,林寒也是無奈:雖說那盆子或許真是純金打造的,你們也不至於這麼猴急?
那金盆子被兩人從屋裡折騰到大院,兩人間不斷的易手。林寒看得是直搖頭,心說:你們兩個也多少認真點啊,有這麼多觀眾看著呢,怎麼是往盆子上招呼,真以為雙龍戲珠啊。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林寒的心聲,見劉正風玩得不亦樂乎,費彬是不準備再配合了。只聽「卡嚓、匡當」的聲音過後,盆子被費彬給切成兩半隨即掉地上。劉正風頓時傻眼:這就沒得玩了?
這時那劉正風的女兒劉菁從後堂跑出來,對劉正風說:後堂來了一幫人,不許有人踏出半步。
林寒聽到這裡,知道定是丁勉派人拿住了劉府一眾家眷,心說今日之事是翻不起什麼亂子了,劉三爺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只有被刀割的份。
隨後也如原著般,費彬將劉正風與曲陽結交之事抖露出來,群雄嘩然。面對費彬給出的兩個選擇,劉正風竟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保全曲陽,就算是岳不群站出來說要替他去解決曲洋、不用他動手的時候也是將老岳駁得無話可說。
林寒聽到劉正風那死腦筋說得大義凜然,真是相當無語,心說平時挺有些小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愣呢,難道這一會的功夫,就被費彬給傳染了?
你說曲洋是個什麼人物?魔教光明右使,魔教的地位只教主、副教主以及光明左使之下,比之十大長老尚要高出半籌。從其十多年前離開黑木崖之後,到現都活得逍遙自,豈是岳不群說殺就能殺的?
要是林寒碰到這種情況,岳不群敢假惺惺的那麼說,那還不得趕緊借坡下驢,看岳不群如何自圓其說。只是這人一以自我為心,看問題就容易鑽進牛角尖裡。
之後劉正風就徹底悲劇了,費彬可從來都不是善良之輩,那心狠手辣勁就是嵩山派都是名列前茅的,只是可惜了向大年、米為義兩人,就那麼憋屈的掛費彬手上。
對那兩人,林寒還是挺欣賞的,雖然武功不高,人也不夠機靈,可貴忠厚,如此死了,多少有些不值。如果林寒不是嵩山派的定是要救其一救的,只是作為土生土長的嵩山派弟子,如何能夠留下此等忠孝的弟子練好武藝之後再去報仇。所以只能心裡說聲對不起,然後要殺的照樣殺,絕對不能留下後患。
要說這人總要吃過虧後才會記得教訓,所以有「血一般的教訓」這麼一說。老早嵩山上,林寒就跟嵩山派的眾人提過要小心莫大、劉正風兩師兄弟,可如今看來,那番努力是白費了。
見兩個弟子就面前被殺,劉正風飆了,只見他隨手拉過一個弟子的屍體,狠狠擲向費彬,其躲閃之際,借助屍體的掩護急步竄到費彬身旁,手指急點,隨後抽出其背後佩劍橫於其頸間,竟是將費彬脅迫住。
林寒差點羞愧得摀住眼睛,以後都不敢再說自己是嵩山派的,被個不如自己的人三兩招就給解決了,真是丟人啊。
你還別說,愣子自有愣子的好處,見被制住了,那費彬把頸脖向右一側,滿臉桀驁,竟是毫不理會。要說還真是個傻大膽,如果劉正風見終歸是要不得善終,拼著臨死前拉個墊背的,那費彬真是到閻王那都沒法哭去。
就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林寒一臉笑意的望著那個胖子將劉府一干家眷統統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