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魔王的傷口中升起兩朵搖曳的白蓮,仔細一望,方見是兩朵蒼白的火花,陡然化作熾烈的三昧白骨火直衝天際,收攏匯聚在小安的手心,輕輕握緊,兩個魔王存在的痕跡徹底消失.
「那是什麼劍!」
葉斷海凝視著那柄瑩白骨劍,徹底被震驚了,就算是他全力出手,也沒有把握可以一劍斬殺兩個魔王,更何況還是在十二都天魔煞陣中。分海劍雖然是天下名劍,也絕沒有這樣的威力。
今天所見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道友,我終於相信窮奇是為了他們而來,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南越王驚問道,無法想像那樣一劍若是落在自己身上,自己的下場是否會同這兩個魔王一樣,死的莫名其妙。
「我也不太清楚。」大榕樹王微微搖頭,心中卻隱隱有著猜測,李青山曾經提及的那個九天之上的夢想,看來並非是沒有根由。
「這絕非此界該有的力量。」南越王斷言道,哪怕是夏朝皇室傳承的《三墳五典》,都絕沒有這樣的威力。
直到此刻,所有參與對付李青山的魔王死絕,然而擋在他面前的卻是十二都天魔煞陣,乃至幕後黑手窮奇。
「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高亢的笑聲陡然響起,迴盪於天地之間,令所有人變色,這正是窮奇的聲音,他果然在一直關注著這裡。
笑聲中沒有絲毫計劃失敗的憤怒,反而充滿了驚奇喜悅,甚至帶著幾分天真之氣,猶如孩子得到了心儀的玩具。
十二尊頂天立地的魔神中,始終未曾受過傷害的那一尊窮奇魔神,隨著笑聲激盪起來,魔氣急劇凝聚,身軀漸漸變得凝實,有了生氣。
滾滾魔氣中亮起一對明月,赫然便是他的雙目,其形如黑虎,背生羽翼,臉上呈現出極為鮮明的笑意,巨口咧開一個恐怖的弧度,其中佈滿了鋒利的巨齒,笑聲正是從中發出。
轟!
窮奇悠然向前踏出一步,離開了魔窟的束縛,虛空中出現無數交織的裂痕,彷彿一條條黑色鎖鏈,然而卻無法阻止窮奇的腳步。
一股無形無影的氣勢擴散開來,哪怕是遠遠退避的南越王等人都感到呼吸一滯,有一種立刻駕馭銀龍王逃遁的衝動。
「窮奇真的降臨了!?」
大榕樹王眉頭緊皺,他無法猜度窮奇要為了這個行為付出多大的代價,但一定要比意念降臨要困難的多。哪怕只是一具由魔氣凝聚出的**,但作為幕後黑手進行**控,和直接跳上舞台直接干預完全是兩碼事,就連他王也沒有想到,窮奇竟會做到這一步!
轟隆隆隆!
一連串雷鳴響徹天地,轉眼之間,天空已成一片雷池。原本只在高空盤旋的罡風呼嘯怒吼,撕裂魔雲。大地塊塊龜裂,岩漿奔湧而出,還有無形的地底元磁,激盪上升,直與罡風相接。
天地彷彿被激怒了,發出恐怖的警告,大沼澤已成一片末曰景象。
窮奇無視這天地之怒,腳步依舊從容,從這片末曰景象走來,走向李青山與小安,彷彿是在嘲笑天地無用。
小安揮劍擋在李青山的面前,李青山抓住她的手,站在她的身旁,凝視著走來的窮奇。他從不介意接受她的保護,然而這次要面對的敵人,是前所未有超乎想像的。
「看來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南越王慨歎道,哪怕窮奇在這方世界所能發揮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位階上巨大差距已決定了李青山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更別說窮奇此刻的力量已經接近這方世界所能容納的極限,相當於三次天劫的巔峰,放眼天下九州恐怕都沒有任何人會是其對手。
夜未央本想表示贊同,但又望向大榕樹王。
「是的。」大榕樹王閉上了眼睛,不惜代價的降臨已然表明了志在必得的決心,無論神明想要做什麼,都是凡人很難抗衡的。
夜未央有些失望的收回視線,是啊,奇跡又怎麼一直發生呢?
轟!
窮奇的巨爪停留在他們面前,立刻便被岩漿淹沒,他渾然不在意,低頭俯瞰著李青山:「真是一場精彩的表演!」
恐怖的氣息將李青山淹沒,他卻不為所動,因為他曾見過更加雄偉的身姿,粲然笑道:「那有什麼獎品嗎嗎?」
「魔域中你想要的一切!你將是傾奇山僅次於我的統治者,無數魔域、億兆魔民將聽從你的號令,任憑你為所欲為,到時候你會嫌棄這方世界太狹小了。」
窮奇開出的條件令所有人瞠目結舌,南越王本來還猜想著,如果李青山投靠了魔域,可能會成為這方世界的主宰,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魄力還是太小了,就連最誇張的想像都顯得微渺。
「但願我們不是那無數魔域之一!」南越王歎道。
「哎呦,大人物啊!早知道應該巴結巴結他了,還是樹老有眼光!」夜未央玩笑般說著,眸中卻有難掩的艷羨,試問誰人能抗拒這樣的**?
大榕樹王微微苦笑,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呵呵,可惜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啊!」
「快說是什麼?別像個孬種似的拖延時間,我在這裡停留的每一秒鐘,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窮奇的頭顱又向下垂落了一些,週遭的雷霆與罡風已經開始轟擊他的身軀,被一輪淡淡的魔王擋住。
天地法則猶如無形枷鎖,實力越強,境界越高,排斥也就越強。窮奇再強也不可能抗衡整個世界,然而毫不掩飾的坦然,卻比冷酷的威脅更加恐怖。
「你的命!」李青山笑容一收,決然說道。
剎那間,時空彷彿凝滯了,雖然也想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但還清楚的記得,有人曾對他說過,「記住,不要向任何人低頭,因為你曾騎在我的背上。」
從那一天起,他可以包羞忍辱,可以狼狽逃亡,卻再也無法低下頭顱,否則就算是上了九天,也無顏與他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