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女子縱然是天生麗質,如果不修行的話,就會有諸多缺陷,而且姿容會很快老去。而這些女子修行的功法,也是侯府專門安排的,只追求駐容養顏,提高氣質與魅力,再加上一些服侍男人的手段。
但這並不像李青山所想的那樣,只是為了滿足一時的**,更是為了繁衍後代。修行者與修行者產下的子嗣,基本上都會有修行天賦。所以為了保證家族的血脈,大的世家都會做這樣的儲備。韓家給韓鐵衣安排的姬妾,便多是這樣的女子。
而這對這些女子來說,也是改變命運的機會。成為修行者,哪怕是最低級的修行者,也會擁有比凡人更健康的體魄,更綿長的壽命,更美麗的姿容,享受凡人無法想像的錦衣玉食,一旦能夠誕下有天賦的子嗣,這輩子都有了保障。
鄭管家先帶著北月在宮殿中遊覽了一圈,宮中的裝飾更是華美之極,各種設施一應俱全,還有專門的酒窖,儲存著數百罈美酒。
又來到後殿,只見白色的煙霧升騰,竟是一片露天的溫泉池,池壁皆是用溫潤的白玉打造。而在四周的牆壁上,繪畫著撩人的仕女壁畫,畫中女子衣著暴露,姿態婀娜,頻拋媚眼,在霧氣的蒸騰中,如夢似幻,宛如活人,自然也是畫家的手筆。而那些侍女也紛紛來到池邊,讓夢幻成為了現實。
鄭管家笑道:「北月道友,這都是我們殿下的一番美意。請北月道友好好享用,在下就先告辭了。」
北月微微一笑。除去身上衣物,躍入池水中,立刻盤膝而坐,打坐入定。讓那些女子皆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姒慶聽了鄭管家的稟報,重重的一拍桌子,復又一聲長歎:「這妖孽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崛起,果然不是美酒美色所能動搖。」
「水滴石穿。繩鋸木斷,不可急於一時。」賈真搖著羽扇道。
「不急於一時?我看他今日分明是憑著分身來戲耍我,難道要我一直忍耐他嗎?」
「但未嘗不是在釋放善意,進行試探。時間久了,總會放鬆警惕的,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放在煉化修羅場上。」
「是。只要煉成修羅場,再找到他的本尊所在,看他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姒慶張開五指,猛地一握。
其實姒慶則高估了北月、或者說李青山的想法,他並非弱水三千隻飲一瓢的癡情種,大多數時候都是有的喝就喝。從不客氣,若在平日,自將這些「孝敬」全部笑納。但現在有韓瓊枝在身旁,若再用分身去偷香竊玉,他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雜家的比試還要持續數日時間。有的修行者還不知疲倦的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也有的修行者回到了安排好的居所。憑侯府廣大的面積。要容納這些修行者絲毫不成問題。
夜色漸深,在一番纏綿之後,二人相擁而眠,李青山睜開眼睛,慢慢將手臂從韓瓊枝身下抽出來,知道這樣的動靜,是瞞不過枕邊之人,俯首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輕聲道:「我很快就回來!」
然後李青山收斂氣息,隱去身形,融入夜幕之中。韓瓊枝睜開眼睛,強忍住跟上去看看的衝動,青山,你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呢?
李青山抽抽鼻尖,在眾多複雜的氣息中,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個,那名想要買他《草字劍書》的灰衣修士的氣息,然後循著無形的軌跡,追蹤過去。
倒不是他心胸狹隘到,被人稍稍冒犯,就耿耿於懷的想要報復。而是從今天的事中,想起了幾年前的一件小事。那是在青籐山下,也是為了《草字劍書》,遭到一個黑衣蒙面人追殺,想要致他於死地。
這兩者之間,是否有某種關聯呢?
眾多的侯府侍衛以及鷹狼衛,在四下裡巡遊,不放過每一個角落,更有重重警戒法陣在暗中運作,保持著外鬆內緊的態勢。
李青山在樓宇之間穿梭,如入無人之境。
「隱身術」作為水系法術中的招牌法術,憑李青山現在的修為與天賦,施展起來效果絕佳,即便沒有琉璃隱身鏡或者幻水無形劍這等外物,也一樣能夠瞞過尋常築基修士。
而憑著靈龜的感應,避開那些警戒法陣,也絲毫不成問題,直來到一座高樓前,那氣味便是消失在第五層的一個房間中,李青山悄悄來到,側耳傾聽,卻聽不到絲毫聲音,亦感受不到任何氣息,顯然是佈置了有隔絕探查的法陣。
李青山抿了抿嘴唇,調動起神念來,凝聚於一點,悄無聲息的穿透法陣,彷彿用一根牛毛細針穿透窗紙,便清楚的聽到人聲傳來,而且還不止一人。
這手段看起來簡單,但卻要有非常強大的神念才能做到,他修行《神魔九變》,屬於牛魔、虎魔、靈龜、鳳凰的四種強大意念,充斥識海,彼此之間不斷的激盪鬥爭,水與火,神與魔,將他神念淬煉的極為強大,縱然尋常的金丹修士也比不上。
房間**有七人,除了一個是築基修士外,其他都是煉氣士,穿著打扮都很普通,看不出門派傳承,彷彿要刻意的低調。
灰衣修士跪在地上,向那築基修士哀求:「大人,他一口回絕,我也沒有辦法啊!」
「哼,李青山,果然如傳說般狂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築基修士是一名嚴肅老者,狠狠一揮袖。
李青山心道:「你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算什麼玩意兒,一大把年紀還只是築基中期,別說金丹境界,連築基後期都沒多大指望了。不過這廝到底是有什麼憑依,才能自信心爆棚到如此程度!」
嚴肅老者負手徘回幾步:「牛巨俠宛如人間蒸發,再也尋不到他的蹤影,連帶著那兩卷《三絕書》也不明下落。李青山這兩卷必須得到手中,才能向那位大人交代,你沒完成任務,懲罰也是免不了的!」
李青山心中一震,這群傢伙果然有關聯!他們似乎也是效力於某個更強大的人物,為其收集《三絕書》也就是所謂的《草字劍書》。那個人不但財力強大,恐怕實力也是不弱,這群傢伙狗仗人勢才如此囂張。
《三絕書》被分割了不知多少份,根本不是煉氣士能夠收集的,就是築基修士恐怕也沒這個,那位大人說不定就是今天在飛雲台上見過的某個金丹修士。心中卻又有點奇怪,收集幾件靈器而已,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的,嗯,大概是害怕被抬高了價錢,反而不容易得手吧!
灰衣修士臉現懼色:「等等,大人,我今天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什麼事?」
「在李青山的那副法器《三絕書》上,上面的一些筆畫,我覺得十分眼熟,跟被牛巨俠所殺的劉師弟,丟的那一卷極為相似。」
「你確定?」嚴肅老者神情一肅,雖然在外人看來,每一卷《三絕書》都差不多,都是筆墨縱橫的,但其實每一卷都有不少差別,他們一直從事這件事,所以能夠分辨。
旁邊一個煉氣士也說道:「說來這事也確實奇怪,《三絕書》的殘卷基本上都是靈器級別的,怎麼會憑空冒出一件法器來。」
「莫非這牛巨俠跟李青山有什麼關係不成?」
嚴肅老者又沉思了片刻:「我會稟明那位大人,請他親自出手,不信收拾不了一個小小的李青山!」臉上露出陰沉笑容,「既然你不肯讓我們如意,就休怪我們斷絕了你這天才生路!」
其他煉氣士也都笑了起來,他們都是散修,天資都不怎麼樣,沒有門派肯收,才被召集起來幫老者做事,對於天才人物本能的有著嫉妒和厭惡。
「那就來吧!」一個聲音忽然在他們耳畔同時響起,門扉忽然洞開,又立刻關閉,卻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只有微風浮動,從房中掠過,彷彿門扉是被這股風給吹開的。
嚴肅老者渾身寒毛豎起,感覺到莫大的生死危機,抽身而退,正要激發身上的防禦法器,卻發現自己還留在原地,然後迅速向下跌落,他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才感到脖頸處傳來的劇痛。
不知何時,他的脖頸被整齊切斷,身子後退了幾步,而頭顱卻被留在了半空中。再看那些煉氣士,也都僵立不動,有的臉上還有著茫然的表情,不知發生了什麼。
李青山施展出天賦神通之一的虎魔吹息,對付一個築基修士加上一群煉氣士,實在不需要大費周章,只要吹口氣就行了。這畢竟是在侯府中,如果鬧出太大動靜來,給姒慶他們抓住把柄也不好,便直接一招必殺了。
在人頭落地之前,就被一股流風裹住,連同屍身一起送入李青山的百寶囊中。在確信沒有殘留下一絲血腥味之後,李青山收下七個百寶囊,悄然退出房間。
在用神念探查了幾個百寶囊之後,李青山不禁感慨了一聲:「這還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