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丹臉色一變:「李青山!」
地面上一眾修士,神色各異的仰望天空中那道身影。
鄭管家飛騰而起,截住李青山:「侯府上空,不得飛行!」
「你沒聽是侯爺有請嗎?」李青山毫不停留。
「那就請你落地行走到飛雲台前,等候召見。」
鄭管家冷著一張臉,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沒有一點可以通融的餘地,同那晚迎接顧雁影時的謙卑姿態成為鮮明的對比。
而不等李青山回頭,鄭管家將雙手一分,一片黃色靈光鋪天蓋地一般向李青山當頭罩去。
心中念道:「那天不過是看在顧雁影的面上,給你幾分面子,你就真敢不將我堂堂金丹修士放在眼中了嗎?今天就給你點顏色瞧瞧!」
下面來參加慶典的修士,除了清河府的修士,其他各府的修士也大都聽聞過李青山的名字,見此情形,都在在心中搖頭:「這李青山也太狂妄了,他再強又怎能強得過金丹修士,這一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拍到地上,可得丟大個臉!」
李青山絲毫不停,嘴角一揚,雙掌一提向前平推出去,巨浪翻騰,每前進一寸,就變高一尺,最後化作十丈高的大海嘯,與黃色靈光狠狠撞在一起。
轟!
海嘯激盪粉碎,化作片片靈光飛散,以築基修士的修為,來對抗金丹修士,究竟是有點勉強。然而李青山目的並非戰勝鄭管家,並沒有打算跟其正面硬拚。兩股力量相撞的瞬間便立刻收掌,雙足向下一踏,波濤湧起。
鄭管家也是渾身一震,那海嘯中傳來的力道大的出乎意料,黃色靈光也暗淡少許,攻勢被阻了一阻。
一道身影忽然飆升,脫出黃光籠罩的範圍,橫空一個轉折。宛如離弦之箭,向飛雲樓激射而去。
「不好!」
鄭管家猛地扭轉身形,揮起手來猛地一拍,剛才還存著幾分輕敵之心,也是看顧雁影的面子,出手還留有幾分餘地,此刻卻再不敢留手。若真讓李青山到了飛雲樓上,這臉可就丟大了,這一招完全傾盡全力。
李青山微微側目,黃光呼嘯而至,
從地面上望去,只見黃光宛如一個巨大的蒼蠅拍。而李青山就是那隻小小的蒼蠅,清河府的修士們更是紛紛驚呼道:「快躲!」
若被擊中非得身受重傷不可,如果是尋常築基修士,甚至有可能被擊殺當場。金丹修士對築基修士本就具有壓倒性的力量。
李青山憑空轉身,雙手虛張又使出一招「滄海橫流」。在方圓數丈內形成一片亂流,但那片黃光蘊含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所到之處所有亂流都被擊潰,根本無法起到引開敵人力量的作用。
「彫蟲小技!」鄭管家冷笑一聲,又加上幾分力道。
「砰」地一聲,李青山便被擊飛出去。
「什麼!」鄭管家的臉色卻一下變了,因為李青山並沒有被橫著擊飛出去,而是直直的飛向飛雲樓的方向,臉上還掛著笑容。
雖然不能將這力量引開,讓自身免受傷害,但從側面引到正面還是可以辦到的,借這股力道,李青山飛騰的速度陡然快了一倍。
鄭管家一下也追趕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李青山向飛雲樓飛去,在即將與飛雲樓相撞的時候,他雙手似三月楊柳,輕輕拂動,生出一股至柔之力,身軀向上一飄,越過欄杆,滑向高台中央,再一個旋身站定腳步,面向顧雁影與姒慶,長出了口氣,拱手道:
「屬下李青山,參見顧統領與皇子殿下,不知緊急召集,有何吩咐?」
高台下遙遙傳來喝彩之聲,一眾金丹修士礙於姒慶顏面不說什麼,心中也是暗暗讚歎,「這幾手好俊,在一個金丹修士的阻撓之下達成目的,難得還是如此舉重若輕,難怪此人年紀輕輕,便會受到顧統領的信重!」
「殿下!」鄭管家追到露台上,原本一張和氣的臉,此時也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老鄭,你先下招呼客人吧!」
鄭管家狠狠瞪了一眼李青山背景,小子你莫狂,這次九府演武便叫你不得好死!
顧雁影笑道:「殿下有幾句話要問問你,你照實回答便是。」
「李青山,你的修為倒是進展的很快啊!」
姒慶上下審視著李青山,心中有著說不出的驚異,離上次見面這才過了多久,他就從築基中期到達了築基後期,如果說本就即將突破瓶頸,那還沒什麼奇怪的,但問題是他一身氣息,儼然已是築基巔峰的程度。
這不但說明他有極強的天資悟性,更意味著後面有人大力支撐,而根據資料他是沒有拜入任何師門的,看來,顧雁影對這小子倒是真的很看重。
不過這也不奇怪,二十多歲便達到築基巔峰,即便是在龍州的皇子中,也算得上是不凡了。擱在如意郡這等地方,絕對是出類拔萃的天才一流。於是更加堅定了必殺之心,不然等到他真的渡過二次天劫,修成金丹境界,再想殺可就難了。
「都是顧統領栽培,這份大恩大德,在下不知何時才能夠報答!」
李青山向顧雁影微微欠身,露出感激之色,他現在已經學會把什麼都往顧雁影身上推了。
顧雁影笑而不語,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喂,你還欠我錢呢!」
「李青山,你可知我讓你來是為了什麼?」姒慶聲音陡然低沉,彷彿豺狼威脅的低吼,飛雲台上的氣氛也隨之緊張起來。
「不知道。」李青山從容道。
「你近來可殺過人?」
李青山想了想:「是殺過三個!」
在場的眾金丹修士,原本就算不知道李青山殺的是誰,這一會兒功夫,也互相探問出來,見他回答的如此輕鬆,都是微微皺眉。
青州太平了幾千年,和平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煉氣士們相互仇殺還比較多,真到了築基境界,彼此都比較惜命,就算是百家與門派之間爭鬥,也很少會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更別說百家內部相互仇殺了。
若是為了一點利益和矛盾就相互廝殺,那整個修行道不就亂了套了,讓青州也成了霧州那種蠻夷之地。
「你與褚丹青聯手,幫他謀害同門師兄弟,你是代表法家行刑的鷹狼衛,你來說說,這是什麼罪?」
「不瞞殿下,我還真不是法家出身,所以對大夏的律法,還真不怎麼清楚,不過別人要殺我,我總不能站著讓人殺吧!算起來,這應當叫做正當防衛。再說一句,這三人全都是我殺的,褚丹青從始自終,並未出手。」
李青山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從百寶囊中掏出那塊留音石來進行播放,證明自己說的不是假話。
眾人這才明白事情的原味,心道:「若真是如此,那三人也真是自尋死路,被殺了也是活該,不過被人埋伏還能以一敵三,這李青山也真是凶狠。」
賈真陰測測的道:「我知道,你是小說家,最擅長的便是胡編亂造,焉知你不是在擒下他們後逼他們說的,這留音石中的聲音,偽造起來也沒什麼難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硬要如此糾纏,那我也無話可說。」
李青山淡淡道,一副懶得置辯的模樣。反正有顧雁影在這裡,他們三人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想憑幾句話給他頂罪那是不可能的。
姒寶笑道:「姒慶,不過是殺了三個賣師求榮,背信棄義的小人,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嗎?」
「此事便暫且擱下不提。」
砰!
惡丹猛地一拍桌子:「那你與北月那妖孽聯手,殺害我數名弟子,又該當何罪?」
提起「北月」這個名字,一眾金丹修士也是心裡一突,無論是他大舉煉化如意郡所有水脈的舉動,還是一舉如意郡幾乎所有妖帥的恐怖戰績,都讓其成為了如意郡最有名,最強的妖魔。
在現在人族和妖族局勢越發緊張的現在,北月絕對是懸在如意郡所有修士頭頂的一柄利劍,一旦戰爭全面爆發,斬向所有人的頭顱。在場之人也沒有幾個有自信能在與他的正面交手中存活下來,對於壽命綿長身份高貴的金丹修士來說,這簡直是糟透了。
這罪名真是越來越大了!
李青山反問道:「不知我怎麼和北月聯手了,擊殺了幾位貴徒?」
「那時我問你發生了什麼情況,你竟敢妄言欺我,後來我才調查清楚。你說說明白,秋海棠那賤人手中,用來給北月報信的那枚玉珮,本已被我徒弟惡風奪去,是不是被你親手擊碎的,最後才將北月召來?」
「令徒都不信那枚玉珮是真的,我們在交手的時候,不小心弄碎了,誰知道真的會將『月魔』召來,你不敢去找月魔報仇,卻來尋我出氣,簡直是欺軟怕硬,好沒道理」
「我在清河府與妖魔交戰,冒了不知多少次生命危險才斬殺數名妖將,你現在卻懷疑我跟妖族有聯繫,真是荒謬!」
李青山一臉氣憤不平,顧雁影不由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