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悶聲趕路的夜流蘇也發現,李青山的臉上忽然泛起一絲神秘的笑容,心中登時起了千萬種猜測,卻怎麼也猜不到李青山是為何而喜。
百寶囊中的東西之豐富,遠超李青山的預想,不說那各種各樣的高級丹藥,單那十餘萬顆靈石,就讓他驚喜萬分。
金雞老人身為雞都山的掌門人,他的百寶囊中,存儲著整個雞都山的資源,這些資源,不只是給他一個人用的,而是為了發展整個門派,經過了不知多少代的積累,全部落入李青山的手中。
除了靈石靈丹之外,還有大量靈草,超過三百年的龍舌草、五百年的雪心蘭,每一株的價值都數千靈石以上。
如果不是有深厚積澱的門派根基,普通的築基修士是不可能擁有,買來也是立刻拿去煉丹,不可能存在百寶囊中。
因雞都山皆以金雞翎為武器,靈器的數目倒是不多,卻有三件極品靈器。
一柄雲紋長劍,一塊明黃刺繡,一個青瓷小瓶。
李青山雖不知其名目,但觀其靈光,心中便是喜歡。特別是那小瓶,更是有些眼熟,豁然想起,這豈不是昔日在青籐山下的拍賣會中,那個被抬到近萬靈石的那個嗎?
拍賣會上曾詳細的介紹過這小瓶的功用,將凡水蓄入其中,便可化為靈水,無論是用來煉丹煉器,還是澆灌靈草,都有莫大好處。
這三件靈器也唯有此物,有被煉化的痕跡,雲紋長劍和明黃刺繡都是一動未動。
金雞老人化身金雞戰鬥,便不能分心御使靈器,也就不曾煉化這兩件靈器。他身上的金雞翎就是最強的靈器。而在李青山壓倒性的力量面前。縱然再多一件極品靈器,也是回天乏力。
不過除此之外,未曾找到傳說中的法器。這也不奇怪,天下間法器的數目,可不像靈器那麼氾濫。每一件法器都具有驚人威能。也就意味著煉製起來十分困難,往往只有大家族大門派中才會存有,市面上少有流通,築基修士平常使用的大都是極品靈器。
而且就算有的買賣,金雞老人也不會花費天價去買一件法器回來,天下承平,爭殺甚少,特別是築基修為以上的修士,更是十年也不一定有機會跟人動一次手。買來何用?如果那小瓶不是輔助修行的靈器,三山老人也不會爭奪。
得到這三件極品靈器,李青山已經算是心滿意足了。特別是那青瓷小瓶。平常存些靈水,用來洗洗澡也不錯。
還有一些明光閃閃的金屬礦石。李青山猜想是煉器的材料,他沒學過煉器,也叫不出名字,但單看其靈光,便知價值不菲,想必是用來打造金雞翎的。
對了,要說起來,金雞翎也得到了一大把,應該也屬於極品靈器的範疇,而且還是成套的,乃是極品中的極品,不過可惜需得修行雞都山的功法才能御使。百寶囊中倒是有一套完整的《金雞卯日決》,李青山自不可能去修行。
再去將孤墳老人的開啟,其中的東西,還是讓李青山吃了一驚。
入眼處是海量的屍體,各種各樣的屍體,男女老幼,無所不有,有的經過了煉製,有的還是原本的模樣,猙獰恐怖的好似一個活地獄。
墳丘山以煉屍術為根基,屍體是最重要的資源,即是消耗品,也是必需品。墳丘山的弟子為了得到這些屍體,不知挖掘了多少墳墓。
李青山將靈石丹藥取出來,放入金雞老人的百寶囊中,然後將孤墳老人的百寶囊交給小安:「這個給你了。」其中還有孤墳老人的骨杖和銅環兩件極品靈器,皆是陰氣森森,與煉屍操屍有關,他也用不著。
分贓完畢,李青山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大笑道:「我們再來閉關修行一番吧!」
這一次,他的目標是《靈龜鎮海訣》第三重,如此便能完美壓制牛魔與虎魔的妖氣,免得修成虎魔三重的時候,壓抑不住露出馬腳來。
小安眸中火光灼灼,心中另有定計,在渡過天劫之後,她修為大漲的同時,亦達到了一個新的瓶頸,沒有足夠的領悟,單憑血肉精華是無法提高《朱顏白骨道》的修為的。
但卻正好可以繼續煉製骷骨念珠,不出意外的話,足夠湊成十二顆為一串,煉成她的第一件白骨靈器,不,法器。
二人燃起雄心萬丈的時候,再看馬陸,已經在沉沉睡過去,身子盤在石台上,一節節舒展開來,看起來很是愜意,永遠不知道野心為何物,只知道,自己終於可以再趴在這裡睡覺了。
李青山盤膝坐下,取出一把丹藥來,塞進口中,心念漸漸下沉,沉入一片無思無覺的狀態中。
卻不知道,他在青籐山上的作為,已經在修行界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
在波浪剛剛興起的中心處,余疏狂與一眾青籐山弟子,四散逃下山來。
遠遠回望雲霧繚繞的青籐山,見沒有人追來,余疏狂才安下心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他也有過刀頭舔血的江湖生涯,原以為已經無所懼怕,但被那赤紅的眼眸望了一眼,卻嚇得差點滾下山來。毫不懷疑,如果那一刀斬下來,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正道是「樹倒猢猻散」,在李青山的威壓下,青籐山弟子四散奔逃,生怕給李青山追上來一勺燴了。
余疏狂環顧左右,身旁只剩下余連一個。
「義父,我們現在到哪去?」余連仍是一臉溫和,只是沉穩了許多。他本是余疏狂的親信弟子,在青籐山穩住腳跟後,便將他也帶來青籐山中,不便再以師徒相承,余連便認余疏狂為義父。
余疏狂道:「反正這青籐山是不能在呆了,這裡不是善地,說不定什麼時候妖怪再攻打過來,憑咱們爺倆的修為,可就任人宰割了,不如還是回狂劍山莊去吧!」
經過兩年時間的苦修,加上青籐山的大量資源供應,他也修到了煉氣四層,余連則是煉氣二層,雖然都實現了人生中的重大突破。在修行道還是實實在在的最底層,綁在一塊還不夠人家一刀砍的。
「若是妖怪大舉進攻,恐怕狂劍山莊也不安全,城外就有通往地底的洞口,不如我們去清河府,投奔師妹吧!」余連心中一動,說道。
「這……」當爹的去投奔女兒,余疏狂有些抹不開臉面。
「余師弟說的有理,余兄不要猶豫了,我也打算到清河府去。」刁飛從一棵大樹後走出來,他一身修為赫然已達煉氣六層,開闢出了丹田氣海。再將這件事稟報給王統領,當有資格混一個赤狼衛的職位。
「大師兄,你也在啊!」余疏狂喜道,雖然知道多一個刁飛,也擋不住那妖怪一刀,但總覺得多了些安全感。
二人還是在兩年前相識,雖算不得什麼至交好友,但也混了個相熟。
余疏狂敬刁飛修為高超。刁飛則知道余疏狂有一個叫余紫劍的女兒,在百家經院修行,憑著純陽之體,很受道家家主的看重,也不敢怠慢。
「真是可怕啊!」刁飛歎息一聲,修到煉氣六層之後,成了青籐山的大師兄,頗有些揚眉吐氣志得意滿,今夜見識了那種無可匹敵的力量,才知道憑自己這點修為,在修行道不過算是只大點的蝦米罷了。
余疏狂深以為然,也跟著慨歎一番。
「余兄考慮的怎樣了?我們一起,到了清河府也有個照應。」刁飛聽聞余紫劍跟花家相熟,若是事情有變,還可以請她從中說和一下。
見到刁飛,余疏狂忽然想起一個人來,當初二人的共同話題,就是由此而來。
我不去投奔紫劍,但是可以去投奔他啊!
不錯,余疏狂所想到的,正是李青山。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多虧了李青山的幫助,算是李青山的半個手下,再去投奔李青山,也不丟人,聽說他現在在百家經院中混的很是威風。
如果他知道,將他嚇跑的還是李青山,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好,咱們這就走!」
……
「你說的是真的?」
聽完了刁飛的講述,王樸實的眉頭擰成一團,一個妖將竟然殺死了三山老人,怎麼聽都覺得不可思議,憑那三個老傢伙的狡猾,就算戰不過,還逃不了嗎?
再看刁飛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如果那妖將如此狂妄強大,怎會留下他們的活路,便又多問了一句。
「千真萬確,如果統領不信,還有兩位師弟與我同來,其他的師兄弟也都看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開,請統領早做決斷。」
「你跟我來!」王樸實從椅子上跳起來,近來人族與妖族的紛爭越發激烈,不止在清河府,也不止在如意郡,而是在整個青州,處處狼煙。
但像這樣妖將斬殺築基修士的事,還是聞所未聞,而且一殺就殺了三個。如果是真的,那就是一件潑天大案,必須立刻通報給顧統領,請她早做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