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禮輕情意重
公良白霍然起身,瞪大眼睛,戟指李青山,一時說不出話來,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爽快的承認。(《》7*
李青山從容飲酒,淡淡道:「你們也算是書院,讀的也是聖賢書,卻培養出這樣殺人越貨的強盜來,還要我來幫你們清理門戶,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他也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仇人,想來這裡離慶陽城並不算太遠,是以剛一出山,便與錢容芷碰上,靈參的消息引來的都是附近的高手。這方圓數百里煉氣士,說多並不算多,拉出來也不過是個小圈子,會出現在古風城,也沒什麼奇怪的。
不過那種賊書生,殺了就殺了,你又怎地?
賓客們議論紛紛,「原來還有這樣的仇怨!」「這鷹狼衛,簡直太囂張了,殺了人,還說是替人清理門戶。」「是啊,煉氣二層就敢對煉氣三層這麼說話!」「小聲點,別惹麻煩。」
雖然根本不瞭解事情的原委,但大多數人,本能的站到了寒楓書院一邊。儒家和法家,按理說都屬於百家之一,是大夏王朝勢力的一部分,但對大部分煉氣士來說,書生總比捕快看起來順眼的多。
而錢容芷和刁飛,倒有點習慣了李青山這種態度了,這傢伙只要佔在理上,就是這麼一副誰都不鳥的架勢,面對著趙良青卓智伯都是如此,更何況是一個書生。
一股無形真氣破體而出,鼓蕩著公良白的長袍,他面前厚重的長案翻倒,「乒乒乓乓」一陣亂響。
「我那師弟,離突破先天只有一步之遙,原本很快就能晉陞煉氣二層,全因為你!」
李青山依舊坐著:「那還好我出手的早,他不過是個一流高手,就敢如此欺人,若是晉陞先天,那還了得。」
白光一閃,公良白拔出腰間長劍,遙指李青山:「別人怕你鷹狼衛的嚴刑峻法,我儒門子弟卻不怕!」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對不對的問題,如果我錯了,縱然下跪也無妨,但你也算是個讀書人,不循公理,只念私情,那些書卷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氣煞我也!」公良白辯駁不得,一步上前,一劍朝李青山當頭劈下。聖堂
刁飛變色按住繚風刀,身形由跪坐變為半跪。
李青山神色不變,身形不動,低頭品酒,淡然道:「你傷我一根毫毛,看天下還有沒有你容身之處,寒楓書院護不護得了你?」
長劍停在李青山頭頂,微微顫抖著,卻無法劈下,公良白臉上神色變幻,望著劍俠李青山,這個少年從始至終沒流露出一丁點氣勢,行事間,卻有一種令人不敢輕侮的氣魄。
錢延年這個東家,任憑事情發展,而不出來阻止,正是聽了錢容芷那一番話,想要讓李青山在別人手上吃一大虧,但卻沒想到事情最終會變成這樣,不由重新審視李青山,這個能殺死錢容名的少年,果然不是易於之輩。
這時候再不出面,就不合適了:「兩位都是我的客人,你們這是做什麼,有什麼化解不開的仇怨,就當給老夫一個面子。」
李青山放下酒杯,仰起頭道:「想明白了嗎?想明白就滾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刷」的一劍劈下,斬掉了一個案角,公良白環顧左右,只覺所有人都在望著自己,像是在嘲笑他不敢傷李青山一根毫毛,大步向廳外奔去。
錢延年趕緊命人追出去,眼珠一轉,心中已有了計策,瞥了一眼李青山,小子,你囂張不了太久了。
酒宴重開,此次宴會的主角,其實是錢容芷,這個為錢家爭光的大小姐,在她言笑之下,氣氛又漸漸恢復熱烈,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少年輕的煉氣士,眼睛黏在她身上,心中大動。
錢容芷藉著敬酒的功夫,向著李青山和刁飛使了個眼色,表示計劃順利。然後再一回眸,望向錢延年的時候,眼神中的意思似乎又變了。
李青山只是微微一笑,仰頭飲盡杯中之酒。(《》)
月上梢頭,李青山和刁飛,帶著滿身酒氣,回到住所。
刁飛道:「我原道我就夠囂張了,你小子更比我囂張十倍。」
李青山道:「那不是囂張,是說實話,說實話有什麼不對?」
刁飛道:「對,對,鷹狼衛不是任憑他們胡來的。」」想著即將到手大筆財富,他心中的醉意彷彿更深了。
李青山道:「我有些事要同你商量一下。」
刁飛忽然發現,李青山的眼眸,比月色還要清亮,而且帶著淡淡的殺氣,似乎透出紅光來。
說是商量,但李青山將自己的話撂下後,轉身便回房間休息,剩下刁飛呆呆的站在原地。
這和計劃的不一樣啊!
有人在打破計劃,也有人在籌謀新的計劃。
「我已經勸住了那公良白,讓他多留幾日,將你介紹給他認識。現在人多眼雜,等到壽宴之後,我們便動手,再做出他們同歸於盡的假象,只要做成此事,你便是有大功於錢家。」錢延年對錢容芷說著。
錢容芷道:「容芷願為錢家赴湯蹈火。」
……
夜深人靜,小安撥弄著李青山手心的幾顆凝氣丸,仰頭起,似乎在說,「就剩下這麼多了?」
李青山摸著小安的腦袋:「是啊,這還是省著用呢!不過放心吧,很快就會有很多呢,一千顆那麼多!」隨手又將一顆凝氣丸拋進口中,開始修行,他需要一些時間,來穩固他現在的修為。
明月隱沒了,又再一次升起,灑落山城上,錢府到處掛滿了燈籠,紅彤彤的,像是燒了一場山火。
賓客雲集,各色人等紛紛前來賀壽。席面從堂內擺到堂外,從山上再擺到山下,人聲沸反盈天,像是流淌著一條喧囂的火河。
整個古風城都被驚動了!
錢府的正堂裡,卻只擺了十幾桌,是專門用來接待貴客,長孫錢興偉拿著禮單,在門外親自迎客,扯著嗓子報道:「天河派玄正真人,送血晶石一對兒。」
「寒楓書院公良白,送玉香果十顆。」
多半都是李青山聽都沒聽過的奇珍,當他和刁飛站在錢興偉面前,想了想,拿出最後一顆凝氣丸來,放在他的手心。
錢興偉怔住了,只送一顆凝氣丸?
李青山道:「報吧!」
「鷹狼衛,李青山、刁飛兩位大人,送……送賀禮凝氣丸一顆。」
賓客驚訝望來,看是誰如此小氣,卻見李青山顧盼自若,而刁飛則把頭深深低下,旁人只以為他羞愧,卻察覺不到他臉上神色複雜,額頭沁出汗水,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念叨著。
「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一個頭髮斑白的灰衣老人笑著上來打圓場,身上散發出氣息,正是煉氣三層。
李青山道:「閣下便是錢家雙老之一的、的那什麼來著?久仰久仰!」錢家僅有的兩個三層煉氣士,被稱之為錢家雙老,都是錢延年的義子,替錢延年來迎接貴客。
灰衣老者眼角一抽,按下惱怒:「正是,大人這邊請!」昨夜,錢延年緊急召錢家的核心人物商議對付李青山的計劃,他已經得知了錢延年的計劃,今夜過後,李青山便是個死人,當然不必和死人置氣。
李青山道:「不知那一老在哪?」然後順著灰衣老者的視線看到了另一個老頭子,淡淡的對刁飛道:「刁兄,還不過去親近親近?」
灰衣老者感覺有些奇怪,李青山竟能指使一個煉氣三層的鷹狼衛,而且幹嘛要親近呢?但他來不及多想,李青山拉著他的手,向著席面走去,口中問道:「是那裡嗎?」
丟下刁飛站在往來的人流中,一雙吊梢眼有些茫然的左顧右盼,簡直像是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又望了李青山一眼,終於挪動腳步,走向另一個老者。
他口中的念叨聲大了一些,一個侍女行過他身旁,奇怪聽到,這位來自鷹狼衛的大人說道:「太他媽囂張了!」
錢容芷站在錢延年的身旁,感覺有些不對勁,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猛然變色。
灰衣老者將李青山送到了他的位置,發覺李青山忽然停止了話語,用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望著他,開口道:「你們是要害我吧?」
「你真會開玩笑!」灰衣老者笑著,但很快笑不出來,感覺李青山握住他手腕的手,變得像鐵鉗一般,還在漸漸收緊,陡然變了臉色。
轟!轟!轟!
三聲爆響,響徹大殿,響遍錢府。
氣流狂飆四散,人群驚恐分開一圈,只見空地處,一個黑漆漆的人,艱難的指著刁飛,想要說什麼,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渾身散發出一股焦糊的香味。
錢延年驚怒道:「你幹了什麼?!」
刁飛只是趁著攀談的機會,將三張赤火符貼到了「錢家二老」的另一位身上,然後他誰都不看,甚至沒有看暴怒的錢延年,而且越過人群,望向不遠處的李青山。
當初,刁飛曾經想著,同李青山在十步的距離之內,就連他都會有危險。
而灰衣老者同李青山的距離有多遠呢?半步?
當初,李青山還只不過是一個一層煉氣士,現在,卻是二層。
一片驚叫聲中,李青山單手扼住灰衣老者的脖子,高高舉起,臉上浮起滿是殺氣的狂妄笑容。
卡崩一聲,李青山捏斷了灰衣老者的脖子,丟向錢延年。
「另送屍首兩具,禮輕情意重,還望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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