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咱們的行蹤被韃子發現了!」
看到對岸上黑煙升起,屠海的眉頭皺了起來,雖然他也知道你這麼大一支船隊到來必定會驚動清軍的瞭望哨,但事到臨頭心裡總是不大舒服。
王志卻絲毫不在意,淡淡的說道:「算了,原本就沒想過要瞞過他們,自打陛下前些年在遼東大鬧了一場後,你們海軍這些年三天兩頭的便來到此處練兵,難道還不許韃子在海邊多放幾個瞭望哨啊!」
王志的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都笑了,屠海更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打腦袋。自打前些年龐剛率領一支精銳奇襲遼東,連駐守丹東的正紅旗將領鰲拜都被打死了,最後更是大搖大擺的殺了數萬滿人平民百姓和數千兵馬,掠奪了無數的牛羊財務後才大搖大擺的乘船從海上撤退,韃子要是還不提高警惕的話簡直就可以集體自刎了。
因此,王志說出這番話也是事出有因的,畢竟五萬大軍登陸,那得是多大的動靜啊,除非韃子換上了集體盲眼症,否則斷無不知道的道理,因此王志也沒想過要隱瞞這個消息。
不過雖然不能隱瞞這個消息,但行軍打仗講究的是兵貴神速,登陸的速度還是要越快越好,否則等到滿清反應過來說不定就會有什麼變數了。
當六百多艘小船載著數千名第一批登陸的軍事踏上海岸,便立刻衝到了設立在岸邊的瞭望哨。卻發現上面的哨兵已經全都跑光了,只剩下一堆還在冒著濃煙的狼糞。
這也讓憋了大半個月的軍士們腹誹了好一會,不過想來也不奇怪,己方戰船鋪天蓋地的出現在海面上,而瞭望哨上就這麼幾個人,是個人就不會留在這裡送死。
掌握了海灘後,步卒們登陸的速度有快了許多。上百艘吃水較淺的快速裝甲巡航艦更是充當起了後世登陸艇的角色,冒這擱淺的危險,行駛到了距離海灘很近的地方。將上面的士卒、馬匹、糧食等物資卸下來。
饒是如此,整個大軍依然花了近五個時辰才將五萬大軍、兩個炮營的數百們火炮、近兩萬輜重部隊和諸多物資全部卸下了船,當大軍全部上岸後。已經時值深夜,在王志的命令下,大軍毫不停留,立即就向著盛京方向浩浩蕩蕩的殺了過去。
當皇太極收到又一支大華軍隊在丹東登陸,正在向盛京挺近的時候,立刻就著急了,若是等這支軍隊來到盛京,自己可就多了一個強勁的對手了。
清軍大帳內,皇太極端坐在一張巨大的龍椅上,龍椅鋪著一張稀少的白虎皮。神色不愉的望著面前正戰戰兢兢站在自己面前的鑲白旗旗主多鐸。
「多鐸,你是怎麼回事,朕命你率領鑲白旗引誘那李巖出營,可三天過去了,依舊沒有動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是怎麼辦的差?咳咳咳」
說到這裡,皇太極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一陣連續不斷的咳嗽聲在大帳中響起。
「父皇!」
一直肅立在他下手的豪格趕緊上前拍著他的後背,試圖緩解他的痛苦,可很快他的手就被皇太極推開了。
皇太極惱怒的說道:「你讓開。朕還沒老到讓人捶背的地步!
豪格的大餅臉一紅只好燦燦的紅著臉退了下去,上次自從他再吳三桂哪裡吃了個虧回來後,皇太極就對他沒什麼好臉色,這些日子他總是想辦法討好皇太極,沒想到今天的這個馬屁卻拍到了馬腿上,還惹來了一身騷。
而這一幕看在下面眾人的眼裡也不禁暗暗稱奇,難道這個豪格就因為上次吃了一個虧後就失寵了嗎?
想到這裡,眾人看向豪格的目光就有些不對勁了,長期以來,皇太極都是在不予餘力的培養豪格,想要讓他成為自己的接班人,難道皇太極如今改變了注意了麼?想到這裡,群臣看向豪格的目光開始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看到眾人的目光,豪格不禁有些慌了,一直以來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勇武和皇太極的寵信,一旦失去了皇太極的寵信,他可以肯定自己的下場一定會很不妙。
「父皇,兒臣」
豪格結結巴巴的正要再次辯解什麼,皇太極卻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好了,豪格你不用說了,朕一切心中有數。」
說完,皇太極從新把目光對準了多鐸:「多鐸,朕給了你三天的時間來辦這個差事,可你卻太讓朕失望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多鐸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皇上,臣弟無能,請皇上責罰。」
皇太極冷哼道:「無能?你豈止是無能這麼簡單?你簡直就是廢物!你的鑲白旗可是有近萬名精銳,可連誘敵這樣簡單的事也做不好,朕要你何用!」
皇太極的聲音在大帳裡嗡嗡作響,眾人看到皇太極正在氣頭上,皆不敢做聲,只有多爾袞這個和多鐸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硬著頭皮道:「皇上息怒,多鐸其實已經盡力了,只是李巖狡詐異常,無論如何也不上當,咱們拿他也是沒有辦法。若是強行攻營的話,臣弟和多鐸又恐兵力單薄、傷亡過大,這才一籌莫展的。」
多爾袞的話軟綿綿的,但有藏著機鋒。人家就是不出來,多鐸又有什麼辦法,咱們下五旗這幾年實力下降得厲害,您手裡的上三旗可是大清最精銳的兵力,怎麼不見您親自上去呢?
這些話聽在皇太極的耳朵了,令他好生鬱悶,但又不好發作,李巖五萬大軍據營而守,想要攻營的話至少也得出動同等數目的大軍吧,若只是讓一旗單獨上去那就是純粹是送死了。
到底是上陣父子兵,看到多爾袞這麼和自家老子說話,豪格不樂意了,他跳了出來喝道:「睿親王,你這般和皇上說話到底是何意?」
多爾袞斜眼瞄了豪格一眼,淡淡的說道:「肅親王此言差異,本王如今已經不是親王了,是郡王,你明白嗎?」
「你」掄起嘴皮子,十個豪格也不是多爾袞的對手啊,他頓時被多爾袞不陰不陽的話給噎了個半死。
不說豪格了,就連皇太極,聽了多爾袞那不軟不硬的話,都氣得肺要爆了,但此刻大敵當前,皇太極也只得強忍著怒火道:「夠了,咱們如今是商討退敵之策,不是來吵架的。如今又有敵軍從丹東殺來,諸卿難道就沒有一絲良策了嗎?」說完,皇太極又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看著皇太極難受的樣子,下面的大貝勒代善站了出來,在努爾哈赤的幾個兒子當中就屬他年紀最大,也屬他為人最厚道,他對皇太極躬身道:「皇上,如今漢人大軍壓境,若是讓其兩軍匯合咱們可就難辦了,因此為今之計就是集中兵力各個擊破,這才是良策。」
「嗯,大貝勒言之有理。」
聽了代善的話,皇太極心理才好受了些,總算是說了句人話,看來還是大貝勒為人忠厚啊。
皇太極瞇著眼睛道:「繼續說下去!」
「喳!」
代善低著頭道:「因此,臣以為,既然咱們一時間難以殲滅對面那些據營而守的李巖部,還不如留下小部分兵馬牽制敵軍,剩下的八旗主力盡出,迎擊那遠道而來的另一部孤軍,只要將其殲滅,剩下的李巖部也將不足為慮。」
「嗯,大貝勒言之有理。」
聽了代善的話,大帳內的敵軍紛紛點頭贊同。繼承了努爾哈赤戰術思想的清軍最崇尚的就是這點。
想當年在薩爾滸之戰時,明軍明徵集十四萬兵分八路向清軍殺來,當時的滿清首領努爾哈赤在兵力佔據絕對劣勢的情況狂下依然毫不在意,高喊著「憑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集中兵力拿下了開原和鐵嶺,而後大敗明軍,屠殺明軍約六萬人,取得最後勝利,如今的情形和當年是何等的相似啊。
想到這裡,大漲內的眾人氣氛開始高漲了起來。
平日裡很少說話的饒余貝勒阿巴泰也贊同道:「大貝勒言之有理,但如今咱們的情形比起當初可是好了不少,咱們有十數萬大軍在手,而漢人兩路人馬也不過是十萬大軍而已,算起來咱們兵馬比他們還多,咱們完全可以將其一舉殲滅。」
看到眾人的情緒已經被調動起來,皇太極暗暗點了點頭,這才問道:「既然如此,由誰願意率部留下來牽制敵軍啊?」
「這」
聽到這裡,眾人不禁面面相窺,歷來玩阻擊的都是苦活,拚死拚活風險大不說,最後還沒撈到多少的好處,傻子才願意幹這活呢。
看到眾人都不答話,皇太極的眉毛漸漸豎了起來,眼看又要發怒了。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皇上,臣弟願意率部再次牽制李巖部。」
眾人一聽,齊齊的轉過頭去一看,紛紛吃驚起來,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