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見白晃開始袒露心胸,即將造成不太好的影響,苗紫紫一邊操作著自己同樣死成鬼的黑暗遊俠,一邊在一旁不懷好意起來。
「其實什麼?」
德魯伊一隻手壓住話筒,回頭狐疑地打量苗紫紫,臉色陰晴不定。這丫頭在坑害魏天那夥人的時候,已經表現出了極強的卑鄙天分,可以說是為了害人已經喪心病狂到令人髮指的程度,所運用的手段,也都充滿了無窮的想像力,很有成為狗頭軍師的潛質……所以她現在開口發聲,肯定是有什麼不(zao)錯(gao)的想法。
果然,苗紫紫在心腸狠毒算計人上面,保持了她一貫以來的高水準:「其實同意賣給那些日本鬼子也沒什麼啊?他們不就是想要弄一些樣品,然後自己仿照生產嗎?但是自然之力融入進了水裡以後,是檢查不出來的對吧,所以我們有什麼可擔心的?」
「咦?似乎有點道理的樣子?」
「什麼叫有點道理?本來就是非常有道理好不好?」苗紫紫小臉一仰,眼神都花板上:「老公你想想看嘛,那些白癡一次又一次的購買營養劑,然後一次又一次的研究成分,最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直到最後鬱悶苦悶跳腳發瘋歇斯底里要死要活,說不定還能讓幾個小日本的研究人員絕望到跳樓割腕什麼的……是不是一想起來都很帶感?這才叫紅果果的玩*弄嘛。」
白晃忍不住就歎了口氣。
這還真是,前浪死在沙灘上啊。一個沒注意,自己的下限就被苗紫紫給刷新反超……
以後一定要記牢了,每日三省吾身,堅持卑鄙無恥的國策一百年不動搖。
「再說如果你嫌麻煩,其實也很好辦啊,讓啟濤哥當你的總代理不就行了麼。」苗紫紫繼續發光發熱,給白晃出主意:「一次性兌上幾千斤營養劑,放在那邊讓他慢慢賣,什麼時候那些日本鬼子放棄仿製了,你再出面來一筆大的。」
嗯。不要臉的味道略濃。但是白晃很喜歡。
頷首考慮了片刻後:「讓老張幫忙代理倒是沒那個必要,那些小日本雖然良心不好,但也不是傻子,最多買回去嘗試個兩三次以後。就知道我白某人的東西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破解的。不錯。靠譜。按你說的辦法來。」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德魯伊難得早早起來,指揮工人們去採購原材料。然後讓研究所那幫大學生給兌成粗加工的「營養劑」,經過他最後一道點石成金的工序後,就直接往張啟濤那裡拖過去。
「先晾那些小鬼子幾天,要不乾脆就說成是你們自己勻出來的。」白晃還不忘叮囑幾句。
「放心吧,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做麼?」張啟濤把胸脯拍得彭彭作響。
兩人狼狽為奸,相視詭笑。
「準備怎麼感謝我?這一次可是讓你成了小日本的巴結對像哦?」談完正經事,德魯伊就開始要待遇。
「老白你自己說,只要我辦得到。」張啟濤繼續拍胸口。
「帶我和小紫去網上開黑!」
聽到是這個要求,剛剛還一臉「咱倆誰跟誰」的張大公子,頓時表情扭曲:「滾滾滾,你他娘的兩個爛人,開圖都能輸,絕對不跟你們玩這個。」
「剛剛還叫人家小甜甜,現在翻臉比翻書都快,你就是屬狗的。」白日光一臉的幽怨。
就在兩人不著四六的瞎扯蛋時,德魯伊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抓到手裡一看,是田珈。
「是田珈姐。」白晃立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張啟濤也很是配合地安靜下來。沒辦法,誰讓在這兩個好基友心中,老師那都是鎮壓和暴政的代名詞呢?雖然兩人現在已經脫離學校走上社會,而且不大不小還是本地成功人士,但童年留下的陰影太深,一時半會兒還解脫不了。
「喂,是我,嗯?要我幫忙?還以為阿姨又要給我介紹對象呢……嘿嘿,我這不是有心理陰影了嗎?那什麼事情啊這麼著急?」白晃對著話筒嬉皮笑臉道:「說不清楚?珈姐你的語言表達能力這麼差?到底是怎麼混進學校的,誤人子弟!好好,我不扯了,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德魯伊做了個傷腦筋的表情:「要去子規那邊,說是什麼緊急情況。」
「快走快走,我不就耽誤你了。」張啟濤的臉上,全是劫後餘生的表情。
他娘的,不用和這倆貨一塊兒打dota,真是陽光燦爛的人生啊!張大公子頓時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眉清目秀了。
叫上在田邊捏螞蟻玩兒的苗紫紫,兩人鑽進車子,一路往子規新鎮那邊開過去。
到了縣武警中隊的駐地門口,兩人剛一下車,就看到了路邊上急的團團轉的田珈。
「什麼事啊珈姐,怎麼在這裡見面?」
白晃停好車子,在門口哨兵艷羨目光的注視下,疑惑地關上車門湊到田珈身邊。
美女團支書顧不上客套,直接拉起白晃和苗紫紫,就往早已等候在旁邊的一輛吉普上鑽,上了車以後才一五一十地解釋起來。
原來是一群老外來西江旅遊,其中幾個跑進西江有名的九涴溪那邊去玩兒漂流,玩著玩著,其中兩人說是要去幹溪溝裡面尋找野人順帶探險,所以不出意料,這兩個蠢貨就陷進了干溪溝青鍾地縫裡面,截止到現在,已經是失蹤了二十八個小時,徹底下落不明。
「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但其中一個是綠色和平組織在東南亞協會的重要成員,另一個則更有來頭。是為製藥公司默沙東,也就是美國默克公司提供上游原材料的供應商。所以這兩個人失蹤的消息一經傳出,就馬上驚動了西江政府,現在不止是民政和消防部門,就連不少民間戶外運動協會,也被發動起來,一同參加搜救工作,我爸想到你應該是很精通山地求生,所以才讓我趕緊聯繫你。」田珈把大致情況快速做了個說明,然後滿眼期盼地看向德魯伊:「上次救回康叔叔。都是多虧了你。這次我們的希望也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求人必須要露出胸……洶洶誠意,這都是社會常識了,珈姐你不會不知道吧?」
德魯伊在心裡狂慶幸,跟苗紫紫嘴賤成習慣。險些就把田珈也給調戲了一把。
不過不等對方答應。他又面色一整:「我說那些官老爺們。未免也太把洋人當回事兒了吧?簡直就是新世紀的買辦資本家,隱藏在人民群眾中間的美分!要是救自己人也就算了……不對,自己人也不救!誰讓這些驢友天天閒的蛋疼。就知道滿山溝裡亂跑給公共支出增加負擔的。」
「小白。」田珈沒好氣地嗔怪一句。
「見死不救這可是人的本性,我按照本性行事,所作所為直指人心天真質樸,有什麼不對?」
「……」
田珈無語了片刻,忽然轉移攻擊方向:「這裡面可是有個綠色和平組織的成員哦,你不是很關心自然和環保問題的嗎?那救救自己的同志難道不應該?」
白晃哼了一聲,然後掏出手機迅速劃拉起來,在打開了一個網頁以後,伸到田珈鼻子下面:「珈姐你自己看,以前我還以為這個組織很了不起很光偉正呢,結果也是洪洞縣裡無好人,人家居然大肆污蔑什麼我們的中草藥污染嚴重,不宜使用。這不是跟我一樣,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不去不去。」
德魯伊的話槽點太多,田珈都不知道從何吐槽起了,只能搖搖頭,好言相勸:「這個組織裡面的確有不少意見偏激的人,有些也對我們國家抱有不正確的看法,但畢竟還是好人居多對不對。」
「哈,珈姐你覺得他們的屁股是乾淨的?那你把他們褲子脫了給我瞧瞧再說。」
「……」
見田珈極度無語,苗紫紫滿懷惡意地偷偷笑了起來,還不忘在一旁煽風點火:「珈姐姐你不要以為我哥是在開玩笑,其實最後一句才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喲。他是覺得那兩個好基友去大自然野戰,天人合一,卻沒人和他這麼玩兒,妒火中燒所以才不願意救人的。」
「……」這一下,連前面那個開車的武警小戰士都忍不住咳嗽起來,險些把車子弄到盤山道的懸崖下面。
「好了小白,就不要開玩笑了,現在的確是情況緊急,你就幫幫你珈姐好不好?」
「我就奇怪了,田伯伯都已經退下來了大半年時間,而且那些外國佬又不是你們的熟人,你這麼熱心幹嘛?」白晃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狐疑道。
田珈倒也沒準備瞞著他,聽見白晃果然問到這個問題後,爽利的丟下句:「這個學期結束以後,我就要調到市團委那邊了,你說我有沒有道理關心這個事情?」
「不是還有好幾個月時間嘛,沒看出來珈姐你也是個官僚。」白晃撇撇嘴,卻也沒說打死不去一類的話了。
……
到了青鍾地縫的入口以後。
場面一團亂哄哄,如果不是現在晴空萬里,暖風熏人,白晃都險些以為自己是來到了抗洪救災的現場。
只見一里多寬的江面上,懸崖峭壁夾岸,而在地縫的入口處則是兩個籃球場大小的水上平台,此時平台上已經站滿了形形色色的人,掛著橙色救援馬甲的武警和消防官兵最多,其次則是一些身穿衝鋒衣的戶外愛好者,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激烈討論著。
跟著田珈跳上水上平台,白晃正打算往裡走的時候,卻被迎面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子給截了下來,張嘴就是一句:「你們三個,趕快到土狼的隊伍裡面去,主要負責緩坡地面搜索……」
暈,誰啊這是。你認識哥哥我麼?
白晃一愣,但想到現在是救援時間,有人忙中出錯,或者是口氣急躁一些,也屬於正常現象,就乾笑兩聲準備從旁邊繞過去。
結果對方在回頭吩咐幾句,再次轉過臉發現白晃沒搭理自己時,頓時勃然大怒:「你們三個是怎麼回事?現在情況這麼緊急,還不服從指揮?民政局的汪局長已經說過了,非官方搜救人員。現在統一由我來負責。你們幾個是故意要給我找麻煩?」
對方口氣的確不太好,但白晃也並不準備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跟人爆發衝突,而是愛搭不理的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好意思。我們……」
「你們什麼你們?」穿成花蝴蝶一樣。渾身上下全副戶外武裝的男人。在正眼從白晃身上掃過去後,臉色忽然黑得不能再黑:「你們的頭盔呢?安全帶呢?戶外繩索呢?防滑溯溪鞋呢……什麼都沒有,就這麼跑過來進行搜救?誰把你們放進來的?」
「我們不屬於……」
白晃想要解釋的話。第二次被人毫不客氣地打斷:「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自稱是驢友,也不看看有沒有這個資格?我說那些沒有戶外運動資質的人,就最好都自覺點不要來添麻煩,你們曉不曉得等一下進入地縫,要經過攀巖,溯溪,溪降?全部都是高難度動作!嗎的一看就是些二百五,還跟過來湊熱鬧,趕緊離開這裡……」
就在德魯伊因為對方大爆粗口,所以表情轉為陰沉之際。
「苕逼兒罵哪個啊?」苗紫紫忽然竄出來,「忠心護主」。
「還蠻不得了?你我說罵哪個……」花蝴蝶剛想噴唾沫,結果猛然一滯。
「哈哈,又是個連《神雕俠侶》都沒有看過的文盲。」苗紫紫惡毒斷言。
「……」花蝴蝶不停告誡自己,不要和一個小屁孩子一般計較,這才勉強忍住了揮巴掌的衝動。
就在他面色不善地看向白晃,準備從對方家長身上找回場子的時候。
「迪迪」兩聲尖厲刺耳的救生哨長鳴。
「那邊是怎麼回事?你們志願者隊伍不要搞亂了,趕快清點人數準備出發。」
「再重複一遍,志願者搜救隊伍趕快整隊點名,準備出發。」
伴隨著救生哨長鳴,以及威嚴中帶著幾分不耐的指揮調度,水上平台的廣播室裡面,一個精幹的漢子露出半張模模糊糊的臉孔,沖花蝴蝶這邊呼喝道。
德魯伊的視力自然是不用多說的,遠超普通人類,所以在看到指揮室裡的那個人影以後,總覺得非常眼熟。
可現在不是追憶往事如煙的時候,所以他也懶得和花蝴蝶計較什麼,而是扭頭沖田珈抬抬下巴:「那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們好了,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話音未落,就看見一道黑影忽然從幾個武警戰士那邊竄過來,如同大戈壁上的疾風一樣,掠過二三十米的水上平台,掠過層層疊疊的人影,從花蝴蝶身邊撲過來的時候,險些把那傢伙蹭得一個趔趄。
「麻痺啊!」好不容易歪在平台浮橋的欄杆上,才站穩了身子,花蝴蝶轉身就是一句怒罵。本來剛剛還滿懷得意在整編隊伍,可是一眨眼連自己都險些被撞進水裡,這他嗎都是怎麼一回事?
「咦,那邊那位,是不是白晃同學?」
原本威嚴無比的調度聲音,一下子忽然變了味兒,口氣裡所蘊含的意外和驚喜,是個人都能聽出來。隨即跑過來一個身披橙紅馬甲,肩上倒挎著衝鋒鎗的小戰士,衝到白晃面前瞪大眼睛。
他的本意,是想過來拉住忽然掙脫狗鏈子的警犬,可當他看清楚白晃的模樣,又聽見高音喇叭裡的疑問後,原本一副嚴肅緊張的神情,忽然變得歡快熱情起來:「原來是你啊,白……白……白同學對不對?這下可真是太好了,我說黑鷹怎麼跟發了瘋一樣衝過來呢,原來是看到你來了。」
隨即那邊也快步過來兩三個人,為首那個看清楚白晃的樣子後,馬上伸出雙手:「我說誰能把小白同學……不對,現在要叫小白老闆了對吧?把小白老闆都給叫過來了呢,原來是田珈師妹。白老弟趕到的真是太及時了,來來,我給你大致講一下目前的情況,等下進入峽谷救人,就看老弟你的了。」
這人辟里啪啦說了一大通以後,白晃才從塵封的記憶庫裡面,調出了對方的資料。
上一次也是被田珈叫過來,去陽當縣那邊解救康叢的時候,在行動中見到的西江市警備部隊武警中校衛長青。
有過一次非常不錯的合作經歷,再加上現在的白晃,早就華麗轉身成為了本地富豪,這位武警中校教官當然不會再拿捏架子,而是第一時間趕過來打招呼。
對方都這麼熱情,德魯伊也只好乾咳兩聲,沖一群武警官兵點頭微笑:「是啊,這不被珈姐硬拉過來,說是有救援行動要我也來摻和一下麼,沒打擾你們的部署吧?」
「看老弟說的,我可是高興都來不及。」衛長青伸手拉住白晃,順手拍開一個小戰士送上來的救援馬甲,橫眉豎眼抬高聲調:「就你多事?我白老弟還需要這些東西?」
幾個熟知內情的大頭兵,紛紛沖那個「機智」的小戰士悶聲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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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一定是不會好了,有誰可憐安慰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