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經理,明顯也研究過《演員的自我修養》,非常善於調整面部表情,才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將臉上的愕然轉為了笑意。
就是那種「小dd你真幽默」的意思。
白晃看她這樣,就知道這女人多半不相信自己。當然,也可能是,她很有服務行業從業者的職業道德,雖然相信了自己的話,但還是決定合稀泥,一個顧客都不得罪。
基於這種情況,德魯伊決定不能就這麼算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犯罪,這種錯誤可不能犯:「喂,大姐你什麼意思嘛,是不相信我呢,還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你剛剛還一副『人家好怕怕』的樣子,肯定是這346.證據不用太多些瓷瓶很貴吧?你真的不準備追究了?」
這是什麼情況?**經理愣了愣。
不過能在這種,非常niubility的私人會所迎來送往,肯定也不會是啥普通人,**經理瞬間腦補了若干栩栩如生的情節後,臉上卻依舊一副笑吟吟的模樣:「這位先生真是太幽默了,其實,您大可不必用這種方法來試探。如果您對我們知味居的陳設品有興趣,可以讓專門的服務人員來為您講解……嗯,這裡擺著的東西的確都是文玩古董,算是比較有價值吧。」
白晃對這女人無語了,母雞給黃鼠狼找台階下?你這打圓場的功力也太深厚了吧?
聽**經理這麼說,周圍一群人也回過味兒來了,以「尚志哥」為首的一群公子哥兒,紛紛用極度挑釁的目光盯著他,眼眶裡滿是濃濃的戲謔。
而她身邊那個年輕人,則滿臉笑意站在一旁。
德魯伊唉聲歎氣,看著**經理的惋惜表情,就像是西門慶看到了嫁給了武大朗的蓮蓮。
搖了搖頭以後,他把手機伸到對方的鼻子底下,對著屏幕指指點346.證據不用太多點:「看到沒有,還好哥哥我手快,搶著拍下來幾張證據。大姐你千萬別說,你們家瓶子還會自己長腳跳下來。」
手機屏幕上,被吊蘭枝條托著的瓷瓶歷歷在目。
尚志哥一夥人頓時又驚又怒,明顯沒料到,白晃的動作居然比積年老賊還快還隱蔽。估計就連電影裡的「黎叔」從大屏幕上跳出來,也不一定能比得上這傢伙。
然而遺憾的是,對於這女人合稀泥的決心,德魯伊估計的不太準確,**經理笑了笑:「真是抱歉,畢竟沒有親眼看到事情的經過,所以對於您說的問題,我不方便貿然下判斷,但還是感謝您對我們知味居的關心。您看這樣行不行,今天在我們知味居的消費,我給您免單,另外您要是受邀來吃飯,自己還沒有會員卡,我也可以做主送您一張。」
「暈!」白晃很誇張地晃了晃身子,表示自己對她的處理方法感到無語:「現在都是啥世道,連苦主都要幫犯罪分子打掩護?經理大姐,我對你的職業能力表示懷疑誒……」
見白晃不依不饒,尚志哥那一夥人坐不住了,裡面就有女人冷言冷語:「真以為自己是警察了?那我還說這瓶子是你故意擺在花盆上,用來陷害我們的呢!」
「就是,一點兒風度都沒有!」旁邊另一個女人跟著起哄。
「風度?」白晃呵呵笑著直撇嘴:「抱歉,我頭一回聽說這個詞。」
那個女人頓時氣得直翻白眼兒:「呵,你這個傢伙,還真的是很強悍啊,有沒有家教了?居然……」
「呃,『家教』這個詞我也是頭回聽說,你他娘的還真博學。」白晃嘖嘖感慨著。
兩句無節操的毒舌,把對方的氣焰鎮壓下去以後,白晃忽然轉向**經理:「既然你存心要和氣生財,我也沒辦法……對了,這幫傢伙點的什麼菜,我要點幾個比他們更貴的菜打包帶走!」
啥?先生你的思維不要這麼天馬行空好不好。
**經理愣了愣,以為白晃是憋著一口氣心裡不痛快,所以才攀比找平衡,隨即公式化地微笑道:「抱歉,這一桌客人好像還沒有點菜。」
果然,哥哥我就說嘛,這群王八蛋肯定是專門跟過來的,還沒來得及裝樣子……
想到這裡,白晃哦了一聲,瞬間出手。
對面那個冤大頭還在不明所以呢,卻不料德魯伊已經一個跨步,閃身就電射到他面前。等他再想要躲避時,右手卻被緊緊抓住,然後一股大力湧來,拉得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前跌過去。
他的狐朋狗友們,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傻了,一個個咧著個嘴巴,思維陷入停頓。
倒是旁邊那個從頭到尾,都未置一詞的年輕人,很是驚訝地輕「咦」一聲。
「靠!」從思維的泥潭中掙扎出來以後,尚志哥一夥人紛紛大叫,幾個男人不約而同向他衝過來,想要解救自己的兄弟。
「都給我停下來!」白晃拉著冤大頭,往後面連退了好幾步,然後死死捏著後者的手腕,把他的右手給擰了起來。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德魯伊一根指頭一根指頭,把冤大頭的右手掰開,露出了對方手心裡的東西。
「好好看看吧大姐,這是什麼?」
把東西從從冤大頭手裡拿過來,白晃好整以暇地抖開,然後抵到**經理面前:「一次性手套,他們既然還沒點菜,總不會先上餐具吧?帶著這種手套過來,明顯就是怕留下指紋。」
這下子,尚志哥一夥人沒動作了,全都下意識回頭,去看**經理,只不過一票人的眼神要多心虛有多心虛。
「這個,呵呵,也可能是這些客人想要點手抓大蝦,金菊霸王蟹……」**經理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自己也知道,就算傻子來吃飯,也沒有自備餐具的道理,何況還是些花花大少們。
「嗯,你還要自己騙自己我也無所謂。反正我要跟我朋友講清楚,以後再請我吃飯,絕對不來知味居!被人找麻煩不說,連老闆都沒個公道話,嘖嘖……」
德魯伊這話別提有多誅心,要是這件事情真的傳了出去,知味居倒也未必就這麼關門,但淪為上海上流圈子的笑柄,那是板上釘釘了。
想到這裡,**經理的表情立馬變得凝重。
見陰謀敗露,尚志哥那夥人頓時就跟吃了砒霜一樣,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上海作為國際化大都市,高官顯貴不勝枚舉,簡直比黃浦江裡的鯽魚還多,而只是一個公安局分局的副局長,哪可能弄到知味居的會員卡?他們剛剛混進來時用的卡,還是尚志哥說了老半天好話,才從一個更牛bi的官二代那裡借來的。
一想到這件事鬧大後,有可能引發的後果,紈褲們就忍不住心驚膽顫,一個個雙腿變得比麵條都要軟。
「王經理……」為首的尚志哥也不得瑟了,嗓子澀得像是吃了一籮筐青柿子一樣,艱難開口道:「這的確是個誤會,知味居開了七八年,從來沒有人敢在這裡鬧事,我們又怎麼可能例外……」
雖然話是這麼講,而且說破了天,遊廊上也沒個監控攝像頭,把剛剛的情況記錄下來。
但這個世界上,有個詞叫犯罪未遂,有種思維狀態叫心裡埋了根刺。現在白晃舉報,手機照片和一次性手套舉證,想要說他們這些人是冤枉的,那才叫小看大家的智商。
正因為這樣,尚志哥才會咬著牙服軟。
**經理頓時也有些猶豫不決,繼續合稀泥吧,別說眼前這個身手駭人的年輕人不會同意,萬一事情傳出去,知味居也要形象大損;可現在徹查吧,能擁有會員卡的,又全都是上海的名流顯貴,一個鬧不好,事情就會變得大條……
頭痛啊頭痛,**經理也為難起來,使勁兒在心裡埋怨,為什麼不是今天來大姨媽。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旁邊那個一直修閉口禪的年輕人,忽然站了出來:「王經理,這個事情我來處理吧。」
見年輕人願意出面,**經理頓時就像農民伯伯們打土豪分田地一樣,就差揮舞著紅綢緞扭秧歌了,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後,她就不再說話,而是老老實實站到了後面。
「幾位先生不好意思,你們的會員卡,就暫由知味居代為保管,等這件事情查清楚了,王經理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年輕人沖尚志哥他們點點頭,說話的口氣,明顯就不是在徵詢意見,而是單方面的宣判。
然後他又轉向白晃:「這位先生,畢竟現在證據不足,所以也沒有辦法斷定,那些客人就一定是打算嫁禍你。看在知味居的面子上,事情就此揭過怎麼樣?等下你的消費全部免單,然後知味居再送你一張白金卡。」
白金卡?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剛剛祁建國拿卡出來的時候,上面好像也就寫著「黃金會員卡」吧?
白晃還在權衡利弊呢,倒是那幫子公子哥兒反應過來了,暫代保管?如果這張卡是他們自己的東西,那麼丟了也就丟了,可問題是恰恰這卡是借來的,而且還是圈子裡的超級大紈褲!如果被那傢伙知道,自己這些人轉眼就把卡給弄沒了,會是個什麼下場?
「你什麼人啊,能做知味居的主?」見年輕人不讓自己好過,尚志哥一群人也掛不住了。
兔子急了還知道咬人呢,他們憑啥就要坐以待斃?
「我?」年輕人笑了笑,隨即回頭看向王經理。
身後的**不失時機地上前半步:「抱歉,我們老闆吩咐過,歐陽大師的話就是他的話。」
嗯,啥玩意兒,還是什麼鳥大師?尚志哥一愣,隨即瞪大了一雙牛眼:「你們要把卡收回去也行,先跟江少打個招呼,這張卡可是他的!」
尚志哥說這話時的架勢,就好像他嘴裡的那個江少,是上海市委書記一樣。
被稱作「歐陽大師」的年輕人,做了個鬼佬的聳肩動作,然後好奇側頭。
**經理心知肚明,立馬小聲匯報:「這張應該是副市長、兼公安局局長江懷遠江局的卡,聽說他本人不喜歡在外面吃飯,所以把卡給了他兒子保管。」
副市長兼公安局局長?
旁邊的德魯伊耳聰目明,雖然**經理已經很小聲了,卻依然被他聽了個明明白白。
這倒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佬,就是不清楚和祁胖子的連襟比起來,誰更niubility一點兒,後者現在升成了常務副市長,是九位大佬之一,然而前者手握暴力機關,應該也不比他差。
但這樣一來,如果那個公安大少和冤大頭他們的關係不錯,那自己不是又多了一個硬扎子仇人?
不過白日光也就是唏噓感慨一下而已,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被他掛掉當花肥的人都不止一個了,就算再多個大官兒又怎麼樣?
可就在德魯伊默不作聲,冤大頭那夥人微有得色之時,被稱作歐陽的年輕人再次發話了:「原來是江局長的卡,那就更方便了,等事情弄清楚以後,再讓何叔送回去吧。」
啥?
一群公子哥兒們頓時齊刷刷中了石化魔法,滿眼不可置信的神色。
知道是大佬的會員卡,你還敢收回去?這也太打臉了吧!清楚這其中隱情的也就算了,萬一有不清楚的,豈不是誤會你們要跟大佬放對?人家暴力機關大頭頭的臉面往哪裡擱?
「既然各位沒有意見,那麼就這麼處理吧。」年輕人談笑自若,好像自己不是在收回送給大佬的會員卡,而是老師在沒收調皮學生的課外書一樣。
「誰說我們沒有意見……」
尚志哥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年輕人揮揮手打斷了:「有意見也可以暫且保留,這是知味居的會員卡,發放與否,當然是由知味居做主。」
那口氣理所當然的,就跟黑心公司解釋霸王條款,扯什麼「最終解釋權歸俺們所有」一樣。
丟下這一句話後,年輕人也不管那伙紈褲們怎麼想,直接讓**經理叫來個服務員妹妹,就這麼把人給領了出去。至於對方臉上的羞憤之色,完全當成了空氣,壓根就沒有去理會。
倒是他一轉眼又看向白晃,很是熱情地詢問道:「這位先生,如果你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向王經理提出來,知味居一定會盡量滿足。」
「這麼好說話?」白晃一愣,然後很憨厚地撓了撓後腦勺:「那個,你們這裡的服務員妹妹很不錯,我看上的能帶走不?」
「……」
一旁的王經理頓時無語,滿臉吃了蒼蠅一樣的神情,就連剛剛還風輕雲淡的年輕人,也控制不住嘴角的抽搐。
「開玩笑,開玩笑呢。」白晃趕緊乾笑兩聲,示意自己就是口花花而已。乾咳兩聲後,德魯伊表示自己很滿意這個處理結果,沒什麼其他要求了。
畢竟從剛剛的情況來看,祁建國所說的分毫不差,這個知味居的確是很有背景。要不然,也不可能連送給公安大佬的會員卡,說收回來就收回來。要是普通商人敢這麼做生意,店舖能開張超過一個月,那都算他有本事!
這麼牛叉的店,最後的處理結果都向著自己,那還能有啥好說的。
……
回到飯桌上,祁建國自然要打趣他兩句:「去了這麼半天?老弟你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噓噓什麼的……嘿嘿,回頭我給你介紹個老中醫,按摩一次,包管你十天半個月金槍不倒。」
「呵呵,老中醫什麼的,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白晃嗤之以鼻,哥哥可是德魯伊,精力充沛無人能比,而且變身觸手怪……呃不,吸血籐以後,更是要多少大雕有多少大雕,還用啥老中醫。
「那你剛才怎麼去了這麼久?」祁建國對自己的小財神爺,那是十二分的關心,生怕他出了什麼問題。
「嗨,還不是前天碰上的那些人……」
白晃一邊吃喝一邊說,把剛才的情況得意洋洋地抖了出來:「你看,連這裡的老闆都曉得哥哥我是好人,好人的寂寞,你這種壞蛋胚子懂麼?」
「你是說?剛才你碰到那些小崽子了?但是知味居的人幫你說話,把他們給趕走了?」祁建國瞪圓了眼睛,碩大的酒糟鼻在酒精刺激下,顯得格外紅亮。
「是啊。」德魯伊夾了顆秘製茴香豆,慢悠悠地點頭。
「然後人家還發話,要送一張白金會員卡給你?」祁建國繼續追問,要脫離眼眶的束縛了。
「是啊。」德魯伊又夾了一顆茴香豆,這種秘製開胃小菜又香又脆,實在是很合他的胃口。
「嘿嘿,人家從開門做生意,一直到現在,總共才發出去十幾張白金卡。老弟你可真厲害,一出馬就弄了一張回來。」祁建國的臉色回復正常了,不過很明顯話中有話。
「啊,才十幾張?那不是很珍貴?我無功受祿會不會不太好?」白晃很認真地咨詢道。
祁建國翻了個白眼,很委婉地表示自己不信:「我也覺得不太好,老弟你看著辦吧。」
……
一群人吃飽喝足,祁建國這個地頭蛇招招手,叫來一旁侍立的結賬。
在這裡結賬也挺簡單,因為知味居發放出來的會員卡,本身就具備刷卡功能,跟白日光在學校裡用的金龍卡一個樣。
所以只需要把會員卡給服務員,其他一切事情就全都不用管了。
可是去劃賬的是服務員,回來時卻跟了個**經理。,屋手打,$屋提供本書下載。
祁建國頓時就有些犯嘀咕,不會是來告訴自己餘額不足的吧?自己上一次來吃飯,才剛存進去了50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