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壞事幹多了的本能抉擇,德魯伊最終還是留了下來。打算慢慢看一齣好戲。
如果現在就拍屁股閃人,會顯得比較心虛,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白晃認為以那幫傢伙毫無下限的風格,說不定啊,就要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果然,還沒過上半分鐘,更衣室裡面就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那種腔調,簡直比金融風暴中傾家蕩產的股民還要悲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更衣室裡面藏了什麼爆菊怪獸呢。
這聲慘叫幾乎傳遍了整個天頂泳池,只要不是聾子,全都面帶訝色地掉頭張望。還有好幾個服務人員,更是一窩蜂地往更衣室裡面跑。
片刻之後,白晃聽到一陣「噠噠噠」的聲音。當然,這不是有什麼狗膽包天的匪徒在搞鬧市槍擊,而是一群穿著皮鞋的公子哥兒大小
姐,氣勢洶洶衝過來時,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的聲音。
「先生,您先不要著急,我們已經聯繫了安保部門,馬上就會有人員來進行全面檢查,可能您的東西只是不小心掉在哪個角落裡了」
剛剛強買強賣的一夥人,根本就無視身邊客戶經理的勸慰,一個個全都死盯著白晃。
「老弟,這什麼情況?」祁建國腆著肚子,在泳池子裡面喃喃自語。
白晃心知肚明,可臉上的疑惑,簡直比祁建國都要濃烈好丹倍,滿眼眶的莫名其妙:「我怎麼知道,他們不會是衝我來的吧?」
旁邊的鬼佬眨了眨眼睛,蹦出一句中文:「有有殺氣。」
「說,是不是你搞的鬼,怎麼才賣給我的東西轉眼就不見了!」一群人衝到了泳池邊上」買白晃「核桃」的那傢伙氣急改心地指著白晃,一副老子和你沒完的架勢。
這幫人剛剛都穿著泳禁,所以也看不出來啥名堂,可現在套上衣服後」就顯出他們的不同之處了一最邊上那個年輕男子,身上的牌子應該是瓦爾特,品牌定義為「狂野以及致命的頹廢」:指著白晃的冤大頭,則是一身的杜嘉班納,很明顯,這是個喜歡孔雀開屏的主兒:至於中間」隱隱為帶頭大哥的傢伙,則是阿弗蘭克費雷,一般為國外的貴族階層,好萊塢影星,年輕富豪所鍾愛。
哪怕是白晃這種,對奢侈品毫無概念可言的傢伙,也感受到了這群人的荷包鼓脹度。
「阿偉。」中間的年輕男人喝止了同伴的急忿,轉頭看向白晃,話裡面意有所指:「這位老弟,我們本來也不想把事情搞大」但現在看來,有人似乎不這麼想啊?、」
「啥?」白晃兩眼一迷糊,表情憨厚的就像八十年代的農民伯伯:「你們什麼意思啊,該不會是現在又後悔了,不捨得那比萬吧?」
後面幾個衣衫華貴的年輕人聞言就要變臉,可帶頭大哥卻擺擺手」
臉上看不出來太多表情:「噢,老弟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兄弟剛剛從你手上買的東西,一眨眼工夫就不見了,你不覺得事情太巧了?」
「既然是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不用心看著呢?」白晃很誠懇地提出疑惑。
「……………」
聽了白晃這話,一票人就感覺自己的智商被幾十個大漢輪j了一樣,全都咬牙切齒的說不出話來。
「好,很好,老弟確實很有魄力!」領頭男氣急反笑,很有禁b嫌疑地鼓了鼓掌:「我們已經找人結果出來,你還能這麼無辜。」
話音未落,距離眾人最近的一條玻璃環廊那頭,就趕過來好些人馬,最開始拍照的蘋果女也在其中。
還沒走到面前」那女人就嚷嚷起來:「阿偉,尚志哥」監控看到了,這傢伙果然去過更衣室!」
語氣得意的,就好像她剛剛舉報了一個賣國漢奸一樣。
頓時,無數道目光盯了過來,就連好些服務員小美眉,也是滿臉的好奇加懷疑。
「喂喂,不要中了敵人的挑撥離間之計!」白晃義憤填膺地叫著。
旁邊不知道的也就算了,清楚事件始末的幾個人,頓時就差點兒一頭栽進水裡老子(老娘)本來就跟你不對付好吧,誰才是敵人!
「看樣子,這位老弟是要嘴硬到底了?」帶頭的年輕男子臉色一變,眼睛裡有不加掩飾的陰鷙之色:「既然這樣……」
白晃才懶得聽他聒噪,立馬很好心地提示:「報警電話是1舊,對了,你手機有沒有電,沒有電用我的。,…
川op
報警?
一群年輕人活像是看到了老鼠沖貓喊冤,原本充滿了敵意的眼神,也全都變得古怪起來一哎,又是一個不知好歹的鄉巴佬,居然不知道他們尚志哥的二叔,就是上海市公安局浦東分局的副局長麼?
別看只是一個分局的副局長,但在上海,絕對算得上是小有實權。
而且除了這位副局長,他們家還有人在浦東新區區委任職,要修理一個鄉巴佬,那還不跟十根指頭捏田螺一樣麼?
聽白晃這麼說,那個冤大頭頓時摩拳擦掌,馬上拿出了手機。
「不到黃河心不死。」領頭青年很是感慨的搖搖頭,彷彿是雲層上鳥瞰芸芸眾生的王子:「既然你非要找死,我也不好攔你。」
「看你們這樣,不會是在警局有什麼關係吧?」白晃覺得對方這麼有恃無恐,跟自己在西江的表現差不多,頓時就警覺起來。
三個男子嘿嘿冷笑,後面他們的女伴中有人忍不住,飛過來一個「那還用說」的得意之情。
就在兩邊對峙不下,等待警察的時候,泳池邊上一個一直陪同著的服務員,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充滿了疑惑的目光,在白晃身上掃了一遍又一遍。
「咦」我想起來了,那個人不是不是那個奧運冠軍嘛?」小美眉一聲輕呼,隨即伸手摀住了嘴巴。
她這一聲驚訝雖然沒多大聲兒,可周圍一圈人還是聽了個明明白白,頓時,白晃從原本的被圍觀,變成了被強勢圍觀。
「不是吧,媛媛你沒看錯?」「哎,不對」小媛應該沒看錯,我也有印象!」……
一群服務生們,站在邊上交頭接耳,背後全都升騰起了熊熊的八卦之魂。
至於那些堵著白晃的年輕人,更是面帶訝色,把白晃看了又看。
「喲,這下出大新聞了,奧運築軍疑似竊賊?」領頭男一臉似笑非笑,眼睛裡全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白晃也嘿嘿直樂:「我也覺得出大新聞了,公安關係戶仗勢欺人」
前奧運冠軍含冤受辱。幾位覺得,回頭我把事情捅到網上,大家是罵你們還是罵我?這年頭,坑爹的人不要太多。」
這句話一出口,幾個年輕人立馬就變了臉色。
他們也都是經常上網的人,而且幾個女子對於刷微博異常熱情,
哪裡還不知道,現在的網絡輿論是個什麼情況?
要是對方真的這麼做了,被罵被懷疑的,肯定是他們這些官二代,而絕對不會是一個低調的奧運冠軍。
「哼」這就能嚇到我們?你還是想辦法,怎麼洗清你身上的嫌疑吧!」領頭男努力吸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和。
「老弟你放心,只要有哥哥在,沒人能動你。」
等待公安的時候,祁建國底氣十足地給白晃吃定心丸」不過末了,又忍不住湊過去探聽情況:「但是事情一碼歸一碼,老弟你剛才去更衣室」是不是拿了這些小赤佬的東西?」
「等會先讓他們搜身,然後再做x光」隨便他們怎麼檢查!」白晃懶洋洋地躺在水面上,底氣比祁建國還足。
高達粥口米的曼哈頓首座下面,常銳帶著自己的手下,才從豐田警車裡鑽出來,就馬不停蹄上了變軌觀景電梯。
作為浦東分局治安支隊的大隊長,接到自己頂頭上司侄子的報警電話,他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這不,今天他明明沒有值班任務,卻還是第一時間趕到分局,帶著手下人馬就趕了過來。常銳倒是要瞧瞧,那個敢在曼哈頓首座搞事兒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常哥,那小子死不承認,而且還叫囂要去報警,你趕快過來!」電話裡面,自己頂頭上司的侄兒滿口義憤填膺。
要見警察不是?
自己現在就上看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做壞事敢留名,偷來的鑼還使勁兒敲!而且也順便讓他見識一下,所謂的人民民主專政,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一群人在大樓管理人員的帶領下,蹬蹬蹬來到了頂層,逕直往天頂泳池那邊走去。
可還沒走到泳池邊兒上呢,一個微微謝頂的大肚腩就映入了他的眼中,和周圍一圈兒身型健康的小年輕比起來,那個大肚子是如此的引人注目。
那傢伙怎麼這麼眼熟,在哪裡見過似的?常銳瞇著眼睛看了又看,心裡有些犯嘀咕了。
可不管怎麼樣,自己分內的職責還是要盡到,走到泳池邊上後,常銳沖公子哥兒們不動聲色點了點頭後,又轉向泳池裡的兩個男子,語氣別提有多公事公辦:「抱歉,打擾兩位了,我們川d妾警台剛剛接到報案,舉報這裡發生了盜竊案件……」
「呵呵,這位警官你好。」祁建國從泳池裡挺出來,抓了條大浴巾,胡亂往身上一裹:「我是當事人的朋友,這幾位小朋友無中生有搞誣陷,我已經向你們祝局長反應了,難道你沒接到他的電話?」
「祝祝局長?」常銳心裡咯登一下,臉色難看了起來。
局長的關係戶?竊賊?這兩個極端相反的身份,讓他有些回不過神,腦袋裡全是漿糊。
「哦,鄙人祁建國。」大肚腩像是剛剛意識到什麼一樣,笑呵呵補充了一句。
祁建國?很耳熟的名字啊對了,是政府的姚副市長!去年世博會的時候,園區的那些草木花卉,不就是這個傢伙承包下來的麼?當時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們去視察的時候」陪在旁邊的,可不就是面前這個胖子?
那時候常銳帶領著手下負責安保工作,他的級別還不夠站領導身邊,那些都是特警的活兒」他們治安支隊只能遠遠打下手。
後來分局局長還提過一句,承包園區綠化工作的,就是市府裡姚副市長的連襟。
嚓,今天可真是流年不利,出門啃骨頭,卻被骨頭崩了一嘴牙!
想到這裡」常銳心裡只剩下滿肚子哀怨,這算什麼事兒啊,一邊是查搜領導的親侄子,一邊是市裡大佬的連襟,你們神仙打架也就罷了,
別帶上我們這些凡人玩兒啊。
不過他能挺到現在的位置上,到底還是有幾分手腕的,立馬調整了表情,極度熱情地迎上前去:「原來是祁總,誤會誤會,那這肯定是個誤會了。尚志他們要知道是祁總你啊,絕對不會這麼冒失。」
啥情況?
這仗還沒打呢,自己的頭號先鋒就陣前倒劃?
幾個年輕人頓時瞠目結舌,到處都是下巴砸在地上的聲音。難道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大肚腩,還是啥了不起的人物不成?可是怎麼看都不像啊。
瞧他十根指頭上,足足帶了三個金戒指」怎麼看都是暴發戶的風采,和上流人士壓根兒毫不相干嘛。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他們叫來撐腰的治安隊長,現在已經開始跟敵人拉家常了。
小年輕們有多驚訝,祁建國懶得去管」他縱橫大上海幾十年,早就過了扮豬吃老虎的輕浮階段。真正讓他暗爽不已的,還是伺候好了白晃,只要這位小爺舒坦,以後發財那可是大大的有!
所以跟常銳寒暄了幾句後,他直接轉向白晃:「老弟」常隊長也說了,今天這事就是個誤會,你看?」
「哎,你說是誤會就是誤會了……」
冤大頭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個「尚志哥」一巴掌拍在肩膀上:「行了阿偉」常哥都說是誤會了,還有什麼問題!」
到底是一群人的中心人物,眼下這情況不用多說,他就知道自己一幫人是踢到了扶板上面。
自己二叔明明是常銳的直接領導,可他卻毅然決然地唱起了紅臉,要是再看不出來不對勁,他直接淹死在泳池裡面好了。
「祁總,你看」常銳帶著討好的微笑,努力給領導子弟擦屁股。
祁建國也不置可否,轉頭看向了白晃:「老弟,你怎麼說?」
「可是我再這麼多人面前,被冤枉是小偷,你看」白晃一臉的不情不願,竇娥見了,也要拜他為師兄。
「這位先生,那我帶他們幾個向你道歉,你看行不行?大家都是年輕人,不打不相識嘛。」常銳叫苦不迭,趕緊站了出來。這要讓那位常務副市長知道了,人家不好對付一個公安局副局長,指不定就要拿他這個支隊隊長撤氣。
德魯伊深思熟慮了一秒鐘後,很嚴肅地看向常銳:「道歉時必須要露出胸部,這都是社會常識了吧!還要人提醒?」
隨即又砸吧砸吧嘴:「不過看在你們都是大男人的份兒上,勉勉強強就算了吧。」
「嘍」
站在旁邊的幾個服務員小美眉,頓時齊齊掩口失笑。個別人還忍不住遐想聯翩這個很有來頭的小帥哥看起來兒色色的,等會兒找個機會搭訕一下,看看他帶不帶自己去下面開房呢?
那群年輕人的心情,就完全相反了,白白花了五十萬不說,還要在對手面前忍氣吞聲?
他娘的,這口氣憋得,簡直十天半個月都不用吃飯啊!
而常銳的臉色也不太好,暗道還好沒帶隊裡兩名女警出來,要不然,豈不是白白讓那個惡少調戲一次麼。
只有祁建國,沉浸在對白晃的崇拜中不可自拔調戲警察沒啥,關鍵是調戲的這麼有情趣,那就不多見了。
「呵呵,呵呵,老弟真是d默。」常銳非常違心地笑了笑,別提有多勉強:「那既然這樣,大家就化干戈為玉帛,以後算是朋友了。
可白晃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算了,大家還是保持仇人這種純潔關係比較好。」
「呵呵,呵呵……」常銳已經詞窮了。
此時此刻,他無比羨慕自己刑警隊的同事,見了犯罪嫌疑人掏槍掏手栲就行,哪用得著這麼多廢話。
不過祁建國的面子歸面子,到底涉及到一樁田萬元的款項,所以警察們還是例行公事的檢查了一遍。
至於是不是敷衍性質嘛,那就見仁見智了。
在公安幹警的注視下,白晃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後,施施然沖那伙年輕人一揮手,然後和祁建國走了出去。
三人從觀景電梯裡下來,經過五樓的時候,一道自然之力悄無聲息地傳遞出去。而在天台的某個角落裡,半個小時前被白晃從樓上扔下來的「核桃」忽然動彈了兩下,隨後變成一隻土裡土氣的中華田園犬,趁著夜色掩護,耷拉著舌頭就往通風管道裡面鑽。
等到了曼哈頓大廈外面後,大狗在地上滴溜溜一滾,再度變成了一顆毫不起眼的「核桃」被德魯伊撿了起來。
「老弟,我估計那些小子可能不會死心。」
鑽進車子裡後,祁建國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你老哥的面子也不好用?」白晃倒是滿臉的無所謂。
「那倒不是。」大肚腩嘿嘿兩聲,倒也不尷尬:「畢竟是幾十萬的東西,現在人財兩空,年輕人火氣旺,嚥不下這口氣也不奇怪。不過你辦完了事就要走人,確實不用在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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