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老婆在哪裡?」
擺平了金啟芳以後,白晃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小斌急吼吼送來的冬菇冬筍等特產,塞到了眾人手裡。而就在幾個人假模假樣推來推去的時候,一個看上去隱隱有幾分面熟的男人,從樓梯口位置衝過來。
男人看到了白晃一眾人,目光落在手上的山珍上,瞬間有了個細微波動,隨後又擠出笑容湊上來,略帶幾分矜持道:「請問幾位是……」
一直對金啟芳沒啥好臉色的男警察,也不在乎自己的行為被對方撞破,直接硬邦邦點了點頭:「朱主任是吧?你愛人的問題,江南*區治安大隊的同事已經調查清楚了,純粹是一起意外。另外還有你外甥女苗紫紫的監護權問題,金啟芳同志也和民政局的陳主任達成了協議,東西都在這裡,你看一下。」
原來是苗紫紫的舅舅,難怪有幾分眼熟。
從警督前後透露的信息來看,這廝還是市煙草的一個主任,但對於煙草、電力這種職權單一的體制內人員,哪怕是一個局長,白晃都不需要點頭,何況只是主任而已。於是沖「同夥」們點點頭示意之後,他就當先離開了疾控中心。
而在所有人都離開後,煙草主任一直強忍著的心頭怒火,終於再也忍不住爆發出來,裡面大部分是對白晃和幾個「幫兇」的惱羞成怒,而剩下一部分,則是對自己老婆的咬牙切齒:「你什麼意思?我早就說過。苗紫紫怎麼也算是我的外甥女!你不同意養她可以,但我媽留給她的東西,你也少起心思。現在好了,搞的大家反目成仇。連民政和社區居委會都出面,萬一事情鬧大了,單位領導怎麼看我?」
苗紫紫的舅舅一肚子火氣,可他老婆的怒火尤甚於他。見老公來醫院後,第一時間不是關心自己傷勢,而是住著自己不放,金啟芳也不甘示弱地拿出潑婦本色:「你也有臉說這個話?我現在盯到老太婆的房產是為了哪個?還不是為了我們自己的姑娘!卿卿將來是要找個好婆家的,如果陪嫁拿不出手。她不是在別人屋裡受氣?朱峻啊朱峻!我算是看透你啦,最開始我說要把老太婆房子拿過來的時候,你怎麼不吭氣?現在來放些子馬後炮,你有臉說這個話?」
如果是在自己家裡面。夫妻倆一番對噴多半是要打個平手,但擱在外面,金啟芳有蠻不講理的優勢,而苗紫紫舅舅朱峻又顧忌名聲,於是很不甘心地落敗下來。
嗎的。老子也懶得管了,你自己住院吧!
還沒坐上十分鐘,男人就陰沉著臉又衝出疾控中心,只留下同樣氣得不成樣子。卻又無可奈何的跛腳雞婆。
但來找金啟芳的,也不止是白晃和她自家老公。就在朱峻走後沒多一會兒,兩個青皮溜進了病房裡面。
「這位大姐。你好像是苗紫紫的什麼親戚啊?」
兩個青皮混混,就是飛哥手下的馬仔,他們是奉了自家大哥的命令,去苗圃那邊探聽情況。但苗圃特殊的地形,讓他們也沒辦法過於接近,只能在江南大街的道邊,遠遠觀望山上的一舉一動。而金啟芳大鬧苗圃的動作,自然也被他們瞧在了眼裡。
「你們又是什麼人?找苗紫紫有什麼事?我跟你們說,這裡可是醫院,我老公也剛剛下樓!」
面對普通的小市民,哪怕是像白晃那樣,頗有家底的個體老闆,金啟芳都敢鬧上一鬧。但面對眼前兩個,有著濃厚流氓氣質的傢伙,這女人就下意識畏縮起來。
天性而已。
「哦,沒什麼,苗紫紫以前借過我們的錢,所以……」
「這個小婊子,我就說她不是個好東西!」金啟芳連個懷疑都沒有,直接就信了混混們的話,惡毒地咒罵了兩句後,她立馬又反應過來:「哪個找你們借錢,你們就去找哪個!苗紫紫跟我沒得關係,我跟那個小崽子早就沒聯繫了……」
「不是不是,大姐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想要麻煩你,我們的意思是……」
……
看著手上一份協議,白晃無語地歎了口氣。
這兩張薄薄的信紙,就是苗紫紫的監護證明,當然,其實上面正兒八經的監護單位,是西江市機械廠老家屬區的社區居委會。但誰都知道這只是個幌子而已,苗紫紫的實際監護人,已經從朱駿夫婦,變更為了白晃……的姥姥。
儘管不太樂意沾上麻煩事兒,但自家姥姥收養苗紫紫,顯然已經是個定局了,與其不情不願讓姥姥不高興,還不如索性痛快點兒,承認這個既定事實。
而且眼看著到了大過年,又是姥姥生日,到時候有了這張證明,豈不是比啥禮物都要好麼?
這麼看起來,苗紫紫那丫頭,也不完全算是個廢物嘛。
心不在焉地收起了證明,白晃的心思又回到了德魯伊事業上。
市政工程快要告一段落了,苗圃的局面也漸漸興盛,下面就要開始佈局整個西江,把整個大三峽地區,當成是自家後花園來打造。
至於外地方面,除了可可西裡的援助基金,另外還有馬場的事務。
本來他是和王伯川,以及那個國際馬聯的副會長亨特有過約定,要在西江建立一個優秀馬匹的繁育基地,而兩人也會在十月份左右來華考察。但誰知道奧運會結束以後,國際馬聯就搞起了什麼賽制改革,而王伯川家的那匹純血馬,也天有不測風雲的病倒了。於是兩個傢伙誰也沒心思,在那種節骨眼兒上到中國來。
不過眼看著到了年底,兩人處理好了自家事務後。又想到了白晃這檔子事兒,於是又聯繫了白晃,表達了要前來西江的意思。
「其他都好說,國際馬聯那邊。就缺少一個歐盟和世界衛生組織的『無疫區』證明,不過可以讓鬼佬幫忙……」白晃的一隻手,有節奏地扣在車窗上面,一邊想著心事:「而我這邊,就只剩場地的問題……」
本來按照他最開始的設想,是要仗著自己幫市政府刷了政績,所以說服大佬們把白馬牧場租賃給他。
不過後來王伯川和亨特兩人,先後因為個人問題。被羈絆而不能前來後,他就把牧場的租賃放到了一邊,轉而要了金銀崗森林公園的承包權。
森林公園的承包許可,現在已經發放下來。如果還想著白馬牧場,倒也不是拿不下來,但很容易給人一種擔心、不知進退的印象。
白晃現在,僅僅只具備了和大佬們平等對話的權利,想要擁有更多的話語權。還得再發展發展。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可以不把本地首富放在眼裡,但他能不把李嘉誠放在眼裡麼?
跑馬,草原……
德魯伊心頭一亮。如果單比自然條件,他倒是可以把馬場放在玉樹那邊。反正有熟人照顧。
算了,這個問題也不是那麼著急。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了想之後,德魯伊準備去西江大,看看那些科研成果準備的怎麼樣了,但就在這時候,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喂?是我,你是……」
「祁建國?哪個旮旯竄出來的鳥人?」白晃暗自嘟嚕了一聲,然後公式化地笑道:「抱歉,我確實有點兒想不起來了……哦,上*海考察團?你是跟著姚市長他們過來的?那好吧,你說個地方,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白晃忍不住就翻了個白眼,感情剛剛給他打電話的傢伙,是跟著上*海考察團,前來西江考察的一個商人。
至於人家是做什麼業務的,對方沒說,白晃也懶得問。
他覺得不需要問,那傢伙十有**,是給姚副市長當說客來著。本來按照白晃的脾氣,既然前面沒答應,那他也絕不可能吃回頭草,但聽那個祁建國的口氣,即便白晃這次不答應,他也要去苗圃堵人,所以想了想以後,白晃才那麼痛快地答應下來。
……
「白總你好。」
等白晃在服務員小美眉的帶領下,來到了祁建國選定的茶室後,裡面等著的一個中年人,迫不及待就迎了過來:「每次看到你,我都情不自禁要感慨一下白總的年紀,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捏著皮筋打鳥……」
聽對方語氣裡的上海腔,白晃腦子一轉,瞬間想到了自己經常光顧的論壇,立馬就來了興趣:「打鳥?聽祁總的口音,是上海人吧?你們那裡是不是興一種無架彈弓?」
「咦,白老弟連這個都知道?是啊是啊,這可是傳統的海派彈弓喲……」
見白晃居然知道老上海的玩意兒,祁建國頓感親切,話匣子也收不住了,嘰裡呱啦閒扯起來。在兩人就各種彈弓的用法,以及之間的優劣,做了一個深入比較後,中年人才忽然清醒過來,自己是來找白晃談生意的,怎麼就開始一邊回憶童年,一邊討論起技術性問題了?
尼瑪,這小子歪樓的功夫,還真是潤物細無聲啊,簡直讓人**。
「呵呵,這個,有關彈弓的問題,我們以後再討論,以後再討論。」祁建國呵呵乾笑兩聲,然後又給白晃斟了杯茶:「我這次請老弟過來,主要因為見識了你培育花卉苗木的手段,一個字,服!」
廢話,哥哥我可是德魯伊。
白晃翻了個白眼,靜待祁建國下文,心裡想著要怎麼拒絕,才比較給人留面子。
「正因為見識了老弟的能力,所以我也不瞞你,想問一下老弟,還有什麼比較拿得出手,能把人一眼就鎮住的花卉。」
咦?怎麼,這廝不是來給人當說客的?還有,啥叫「能把人一眼就鎮住的花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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