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各自行動
「汪，汪汪汪汪！」
「**，！oh……」
遠遠聽著這首「狗與老外」交響曲，白晃展示出了極其低下的道德水準——叉著腰站在大門口狂笑，完全不在乎那些鬼佬們聽見。
老闆又在發什麼瘋？
工人們並不清楚，剛剛的會談中出現了什麼問題，但那些追著大鼻子狂咬的土狗，卻沒有一個人不知曉來歷。看著像是從山下遊蕩過來的野狗，但分明就是苗圃裡面的那一群嘛！而且除了自己老闆，還有誰能指揮得動那些畜生？
算了，這種事情，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好。
對於這些忽然找上門的鬼佬，白晃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或者說，作為一個從不關心科學界動向，從不關心國際形勢的市井小民，德魯伊對於星星草價值的估計，其實還遠遠不足。嗯，用最簡單的語言來概括，這廝的大局觀和眼界相當不足。
所以氣走了這些人後，白晃也就沒有多想了。在他看來，就算是再怎麼有來頭的過江龍，也不可能強過賈萬全那條地頭蛇吧？
最大的地頭蛇，都被他輕輕鬆鬆給料理了，這些商人們算什麼。
「老闆，老闆。」
就在白晃笑完收工，打算繼續去享用自己的下午茶時，養護隊的隊長老周湊過來，賊眉賊眼地笑著：「你剛才真是diao啊，要不我在門口掛個牌『外國人不准入內，狗可以』？」
說著說著，還偷偷伸手，想要摸摸白晃新買的月白唐衫。
「扯蛋，我又不是神經病，見個老外就要過不去！行了，找我有什麼事？」白晃一把拍開這廝伸過來的手。
這些傢伙，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獻慇勤，保不準又在打著小九九呢。
但他顯然誤解了幫工頭子，瘦高個工人嘿嘿一笑，諂媚地立正匯報道：「報告老闆，易化集團在曉亭那邊的工廠，又下了一份訂單，還要200方的草皮。」
「又要200？上個星期不是剛拉過去一車麼，我估計怎麼都要等下個月。」
白晃納悶地回過頭，撓撓腦袋看過去。
「咳，還不是老闆你的東西好用。」老周滿臉自豪地陪著笑，把自己從對方採購科長那裡聽到的消息，嘩啦啦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所以聽李科長說，曉亭那邊的工廠又添了一條生產線，所以廢水排量也增加了不少，就等著我們的草皮去救急呢。」
這樣啊……
白晃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事了：「行，你先忙去吧，草皮出來了我通知你。」
把工人頭子支到了一邊，德魯伊一骨碌鑽回屋子裡，開始檢查起自然之力的存量來。
自從星星草的供應打開局面後，他身上的自然之力，就一直處於增增減減的拉鋸狀態，但總體來說，還是一個穩定上揚的曲線。白晃「內視」了一下後，發現除了預留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的1000單位自然之力，剩下正好還有2000單位的剩餘。
嘿，易化那邊倒是真能趕巧，要不是這段時間異能積累的夠多夠快，那他們隨便添置生產線了，豈不是要哭鼻子啊。
行了，先把草籽兌換出來，正好晚上去二號苗圃播種下來。
意念動處，白晃就鎖定了世界樹下面的那顆蘑菇，想要從裡面兌換出草籽來。
但讓人始料不及的情況發生了。
平時兌換的時候，從來都是自然之力憑空消失，星星草籽憑空出現，可這一次白晃指令下達後，卻沒有半點兒反應。大感奇怪的德魯伊又試了一次，還是跟剛剛一樣，絲毫沒有反應。
預感到了問題的嚴重，白晃連忙仔細探查起來。
不一會兒，他就弄清楚了原因，隨即無語至極地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什麼玩意兒，我呸！居然還他嗎有等級限制，一點兒都不人性化嘛，這是那個腦殘設計出來的系統？換了現實裡的網絡遊戲，要是哪個運營商這麼幹，還不被同行笑掉大牙，還不被遊戲裡的大款玩家給活生生罵死啊。
讓白晃憤怒的原因很簡單，3級德魯伊所能兌換的星星草上限，就是10000個單位。
只有到了4級，才能增加相應的兌換量。
這樣下去搞毛啊，本來德魯伊還以為，只要有了星星草這個大殺器，自己只需要做等升級就行。實在閒的無聊，搞搞馬場，搞搞珍貴花卉培育，小日子舒舒服服該有多爽。
但現在看來，這個萬惡的「系統」，似乎並不認可他這種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想要繼續提升等級，除了保證能兌換的星星草都被兌換出來之外，以前的老法子也不能丟下。
唉。
白晃長歎一聲，打算再去炸幾個污染嚴重的工業廠子。
掏出電話，直接往環監局那邊撥過去，現在除了市府、城建、公安，科技局和環監局也成了他的友好共建單位。
原因無他，白晃自掏腰包，給環境監察大隊設立了一個專項基金。
對於這種有錢又慷慨的金主，作為清水衙門的環監局能不好好供著麼。
……
就在白晃做著信息收集工作的時候，市政府外事辦那裡，也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湯主任，有幾個外國人，說是美國先正達公司的代表，想要見您一面。」
「哦？」一個看上去並不太老的大肚腩，聞言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口氣充滿了驚詫：「那趕快請進來！」
外事辦主任的這個位子，論職能也是政府機構裡的獨一份。只要和出入境沾邊兒的東西，外加市委市府領導們的外事事宜，幾乎都要由他經手辦理，職權也不算太
但實際上的情況卻不是這樣，譬如京上廣深四個一線大都會，又或者東南沿海的開放城市，老外比較多，無論是個人還是團體，需要處理的涉外業務自然就不少，這裡的外事辦主任，當然就格外吃香。
而西江身處區，和國外的聯繫也不緊密，一般來說都是個人出入境的小事情。
這種事務，就算一年辦理個一萬件，也難以進入領導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想要抓眼球搏進步，還是得整出點兒大動靜才行。
美國先正達公司？雖然沒聽說過，但這一點兒都不妨礙湯主任的野望。好不容易，現在終於來了幾個聽上去很有來頭的傢伙，大肚腩主任怎麼能不驚喜一下。
看著綜合科副科長呂嵐的背影，湯主任忍不住就搖搖頭，屁股雖好，但還是官位更重要啊。
一反剛剛窮極無聊的狀態，外事局的大頭目趕緊把桌面清理了一下，然後對著桌上的豎鏡收拾收拾行頭。
這邊剛剛打點好，門外就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霍，看這架勢，來的人還很不少啊。」湯主任心頭又是一跳，然後再次急速打量了一圈兒。
眼巴巴盯著門口，當一行黑西服在呂嵐的帶領下，魚貫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外事局扛把子終於興奮了。瞧這人數，瞧這架勢，瞧這派頭，絕對不可能是為了什麼私人事務，只會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大動靜。
「主任，這幾位就是美國先正達的代表，這位是布什先生。布什先生，這位就是我們外事局的領導，湯建國湯主任」
「您好您好，布什先生您好，您中文講的也非常好啊。剛才一聽到名字，還把我嚇了一跳，以為是貴國總統屈尊到訪呢。」大頭目連忙走上前去，熱情地伸出了手。
「湯主任您好，我在中國這麼長時間，每次遇上新朋友，大家都會這麼說。」大鼻子布什儘管心懷鬼胎有求於人，但一看到湯主任熱情側漏的架勢，臉上的笑容立馬淡了三分，換成一種的貴族式的矜持。
還略帶那麼一絲傲慢。
果然，布什越是端著架子，湯主任的笑容越是熱情，打發了風韻萬種的副科長去泡茶，自己拉著布什就往會客沙發上坐，一個勁兒地套近乎。
「這個，其實是這樣的，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貴市一項高新生物科技。星星草，不知道主任聽說過沒有？」布什懶得跟湯主任敘家常扯關係，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廢話的。尤其這傢伙還是中國官員，天吶，要不是職責在身，他才不會跟這些人多廢話。
「星星草？」湯主任懵頭懵腦地眨眨眼睛，下意識就準備搖頭，這是什麼玩意兒，根本沒聽過嘛。
好在副科長呂嵐正好泡茶進來，聽了這話，趕緊上前耳語了兩句。
這個小動作落在鬼佬眼中，除了布什之外，剩下三人又是一陣鄙夷。
「不好意思，這個和我的主管業務不沾邊，所以的確是不太清楚，不好意思。」把鬼佬們的目光看在眼裡，湯主任連忙找借口：「那個，不知道幾位的意思是……希望引進這個草種？」
「引進草種？」布什哂然失笑，連連搖晃著金毛腦袋：「據我所知，這種植物連你們一個市的需求都無法滿足，沒有餘力出口到國外。我們公司的意思，是直接引進培育技術。」
「引進培育技術？」
一聽這話，湯主任頓時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如果只是引進培育技術，那麼到時候不管談不談得攏，都沒有外事辦什麼事兒嘛。
明明就是個普通的商業合作意向，兩家直接碰頭就好了，還跑我這裡折騰，該不是存心玩兒我的吧？就這種水平，怎麼在中國混的？
瞧見湯主任這個模樣，鬼佬布什也不是傻子，直接開門見山道：「不瞞您說，那個公司對於這項技術很看重，並沒有出讓的打算。」
「那你們找我也沒用啊，我根本管不到那一塊兒。」湯主任忍不住一陣惱火，想著要怎麼送客了。
「不，不，您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沒打算讓您去干預那個公司的決策，而是另有想法。」布什笑了笑，一副姜太公釣魚的泰然模樣：「湯主任，我知道在中國，有一個很特殊的詞彙，叫做行政干預……」
聽著聽著，湯主任的眼睛亮了起來。
「您沒有開玩笑吧？您剛剛說的數字是多少？要是這個額度可以確定下來，那我馬上就帶您去見方市長！而且除了這個草種的培育技術外，我們還會有很多優惠措施！」說完這話，大肚腩頓時覺得口乾舌燥，也不管是在接待客人，咕嚕咕嚕灌了一通茶水才好一點兒。
只要這個老外說的話能兌現，哪怕只能兌現80%，自己的前途，可就是一片光明了。
「當然，在您面前說的這些，到了市長先生那裡，我可以同樣再說一遍。」布什聳肩攤手，心中卻忍不住狂喜。
果然，用這一套對付中國官員，簡直就是無往而不利啊。
……
「什麼，我們西江的環境治理，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在環監局檢索完了上半年的檢查結果後，白晃頓時就思密達了，臉上劃過肉眼可見的失落。
「怎麼，白總還嫌自己家鄉環境太好怎麼的？」環境監察大隊的隊長滿臉無語，忍不住就打趣了一句。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德魯伊也覺得自己太過誇張了，趕緊擺手解釋：「去年那個案子，就是被炸的電解鋁廠？不是說污染很嚴重麼？我以為像那樣的工廠還有很多。」
「嗨，你說姓賈的那個？」大隊長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伸手指了指頭頂：「這你就搞錯了吧。去年為了迎接全國文明城市評選，只要是污染嚴重的企業，基本上都整頓過，這才半年不到呢，怎麼可能又有人冒頭？只不過姓賈的當時還在，他背後又有人，這才唯獨放過了他一家，要不然你以為？」
靠，居然還有這種門道？
白晃相當鬱悶，垂頭喪氣地追問了一句：「那他的後台是哪個？居然能頂風作案？」
「還有哪個，市政府老大老二。」
市政府老大老二，那不就是方曉國和郭偉清麼。
一個是市府頭頭，一個是主抓經濟的二把手，難怪這廝有恃無恐。
「當然，也不能說兩位市長就是他的靠山。」大概是覺得自己有些誇張了，這個隊長又趕緊補救道：「只不過看在他每年的納稅額，有些事情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領導嘛，總要著眼於大局。」
大局個jb。
著眼於自己的政績才是真的。
當然，這話也沒必要說破，白晃附和著笑了兩聲，又東扯西拉了好一會兒，才悻悻然離開了環監局。
剛回到苗圃呢，屁股都還沒有坐穩，就又有人打電話過來：「喂，是白總吧，我是市政府辦公室的鄧志高，不知道你這幾天方不方便，我們想要去走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