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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3.你是我兄弟 文 / 芭蕉師太

    223.你是我兄弟

    康爾書三人找上亨德瑞奇的時候,白晃也來到了代表團體操男隊的下榻之處。

    「嘩,這不是馬術冠軍嘛?怎麼有時間來我們這裡逛逛?」

    白晃抬眼一看,依稀有些面熟,好像在奧運入場儀式的時候還跟自己聊過兩句,是個很熱情的小伙子。只不過讓他大感尷尬的是,他這會兒想不起來對方的名字了。

    不過轉移話題向來是白晃的拿手好戲,呵呵一笑後,德魯伊很是熟稔地攀住對方肩膀,就跟一起偷窺小女生的損友一樣,大喇喇地擠擠眼睛:「你們程哥呢,在不在,我找他有點兒事。」

    「你找程哥?這個……」小伙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實話實說:「在是在,不過前天的比賽你都知道了,所以這兩天他一直窩在房間裡,幹什麼都沒精打采的。」

    只是沒精打采?估計是失魂落魄吧。眼看著三連冠的金牌,就這麼不明不白飛了,就算是泥菩薩都有火。

    不過白晃也不說破,呵呵一笑後又死皮賴臉地問道:「帶我過去帶我過去,說不定讓我安慰安慰程哥以後,他就念頭通達了呢?」

    「呃……」

    年輕小伙兒猶豫了老半天,最後想著白晃是新科世界冠軍,而且還是史無前例的個人賽奧運大滿貫,連代表團的那些領導,說起他也是一臉的又愛又恨,就還是答應下來:「不過事先說好啊,隨便聊點兒什麼開心的都行,可別再提比賽的事兒了,鬧心!」

    「鬧心!」白晃學著他的東北腔,不住地擠眉弄眼。

    跟著小伙兒上了樓,對方沖最裡面一個房間努努嘴,然後表示自己就不過去了。

    很顯然,在被裁判奪走了這塊金牌後,就算是領獎時異常大度的男隊大哥大,事後依然心情鬱結。

    但白晃一點兒顧慮都沒有,直接上前,噹噹噹抬起手就敲門。

    「誰啊?」一個略帶沙啞疲憊的聲音傳來,片刻後,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看到門外站著的人以後,房間主人出現了一個很明顯的詫異狀態,然後才強打出笑臉,把人往裡面迎。

    臉色黯淡,眼珠子上也出現了沒有休息好的血絲,一頭原本幹練清爽的短髮,現在怎麼看都給人蓬亂的感覺。

    略略打量了一下後,白晃就迅速收回了目光,同時暗暗評估著對方的怒氣值。

    兩人賓主坐下,不等程宜冰詢問他的來意,白晃直接開口:「程哥,明天去申訴比賽結果怎麼樣?」

    「啊?」男隊老大一愣,完全沒有想到,白晃過來是要跟他說這個事情。

    等他清醒過來以後,才苦笑著連連擺手:「謝謝你了小白,這個事情,你可能不清楚……」

    「我清楚的,很清楚嘛。」白晃截口道:「不就是難度分相同申訴了也沒用,但是動作分不能申訴麼?放心吧,這次有人幫忙,總歸要試一試再說啊。」

    「有人幫忙?」聽了白晃的話,程宜冰並沒有任何驚喜的表情,只是滿腦子的霧水:「難道……你認識什麼人?奧組委裁判組,還是國際體聯?不過都不對啊,你也知道e分不能申訴的,這是體聯的規定。就算奧委會和國際體聯一起為我說話,那也不可能隨便更改規則。」

    「奧委會?呵呵!國際體聯就更不用說了,和乒聯羽聯一樣,都是齷齪貨色。」白晃不懈地擺擺手,然後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如果有當時打分的裁判,願意站出來聲明,表示自己當時因為主觀原因故意壓分,那有沒有可能更改結果?」

    「啊?裁判?」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程宜冰眼珠脹的比氣球還大,臉上的表情,就像幼稚園小朋友聽到了天方夜譚。

    「對啊,就是裁判。行了,你也先別管我為什麼這麼說,先告訴我,如果真有裁判站出來澄清,你申訴成功的機會有多大?」白晃豎起兩根手指,在程宜冰眼睛前面晃了晃,然後不管不顧地一個勁兒追問。

    饒是程宜冰常年參加世界大賽,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了,可在白晃這一通搶攻下,依舊是沒機會發表意見,只能瞪大了眼睛暗自估摸:「這個還真不知道,畢竟沒有過類似的先例,不好比較啊。如果要我估計的話,可能成功率不到30吧?畢竟這又不是什麼興奮劑醜聞,人家巴西選手也沒有過失……」

    可白晃哪有心思聽他分析,30的幾率,這就足以一搏了。

    算了算時間後,德魯伊嘿然壞笑「那行,你跟隊裡領導商量一下,準備向奧組委提出申訴,那個裁判估計在明天早上就要發佈聲明!」

    「哎哎,你這沒頭沒尾的,讓我去申訴?」儘管程宜冰心情低落,可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翻了老大一個白眼。

    「好像我要忽悠你出醜一樣,真是的!」白晃一撇嘴,裝出副小媳婦受了委屈的噁心模樣:「先把情況跟你說一下吧,就是那個除了棒子國之外,打分最低的楓葉國裁判,亨德瑞奇,知道吧?他在我的……一個朋友的感召之下,心靈得到了洗禮,靈魂得到了昇華,於是怒改前非,決定要挽回自己造成的重大失誤。」

    程宜冰被逗笑了,懶得搭理這傢伙。

    「你那什麼表情?我跟你說,你看我像是沒事兒干的神經病嗎?」白晃見自己費了老大的口舌,居然還被人懷疑,頓時就不高興了。

    但是就程宜冰的眼神兒來看,對方顯然是很肯定的。

    「真是沒有幽默感。」德魯伊嘟嚕兩句,然後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那這樣吧,你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先跟領隊什麼的溝通一下,然後看情況再說。只要那個外國佬真的發表聲明了,你就趕緊申訴,不要給奧組委反應時間怎麼樣?」

    「你?小白你還來真的?」見白晃如此的一本正經,本來準備感謝對方關心的程宜冰,頓時也將信將疑起來。

    「我就問一句,我要拿你耍開心以後,自己能得到什麼好處?平白無故拉仇恨?」

    「呃……」

    「就是嘛,早作打算肯定沒有錯。我跟你說啊,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就今天一天啊,要是到時候反應不過來,你不要怪我!」見對方還是猶猶豫豫不肯決定,白晃大感一番苦心白費了,扭頭甩給他一個後腦勺。

    「不過我都已經說了,願意接受比賽的結果,現在又出爾反爾……」似乎是覺察到了白晃的鬱悶,程宜冰一副顧慮重重的樣子。

    「你這什麼心態?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又有什麼不對?比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繪畫繡花,不能溫良恭謙讓!」德魯伊只覺得一股子閒淡氣,憋在胸口實在不吐不快,乾脆就指著程宜冰上躥下跳地訓斥起來:「別人故意壓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不好意思?在背後搞歧視搞小動作的時候,有沒有不好意思?跟你這樣的人,我已經沒話好說了!」

    「咳,不是這個意思。那,那你讓我想想行不行?」

    白晃繼續拿後腦勺對著他:「行,你慢慢想,我就是給你帶個話提個建議,要怎麼弄隨便你。」

    氣呼呼推了門就要出去,他忽然又想起來什麼一樣:「對了,這個事,不要跟別人說是我告訴你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

    從程宜冰這裡出來,白晃也懶得回自己房間,逕直去找康爾書等人蹭飯吃。

    來到了熟悉的咖啡館,門口侍應生早就堆出熱情的笑容,無比慇勤地替他推開了門:「there,sir!」

    「怎麼樣怎麼樣?老程聽到這消息,肯定樂壞了吧?」

    白晃剛一坐下來,衛小鵬就迫不及待湊了上來,比誰都著急。

    「不說這個了,人家顧忌著臉面,不好意思再申訴呢。」白晃喝了口咖啡,只覺得索然無味。

    「啊?不是吧,我們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感化了那個白皮豬,現在就這個結果?」不止是衛小鵬,就連康爾書和陳淼,對這個結果同樣大感失望,雙雙不可置信地看過來。

    「倒也沒有說死,只是還在猶豫。」白晃擺擺手:「算了,吃飯吃飯,到時候怎麼樣我們也管不著。要是他決定不申訴了,我們就把視頻捅出去出口氣嘛,也是一樣。」

    「噗!」,「噗!」,「噗!」。

    無比整齊的三道水箭,頓時把桌子上搞的一片狼藉,三人在差點兒把肺都咳了出來後,好容易才理順呼吸。

    很明顯,康爾書三人眾對白晃無恥兼惡毒的程度,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

    第二天一大早。

    塞巴斯蒂安勳爵看著面前的報紙,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可不是讓人詬病瞧不起的太陽報,而是在英國上層都很有影響力的泰晤士報。而上面那一條醒目的個人聲明,更像是對倫敦奧組委的耳光,啪啪啪扇的組委會所有人,都臉色通紅地抬不起頭來。

    「勳爵閣下……」喬納森秘書長可憐兮兮地磨蹭進了勳爵的辦公室,一副蛋蛋和兩個腎臟都被割了的慘樣兒,開口叫了一聲後,就再也沒話說了。

    不過這一次,他的旁邊還多了一個難兄難弟——體操比賽裁判委員會裁判長,同樣是來自英國本土的克雷格。

    兩個大苦逼肩膀挨著肩膀,試圖從同為天涯淪落人的對方那裡,取得一絲溫暖。

    「很好,先生們,很高興能第一時間見到你們。」爵士大人笑容可掬地看定了兩人,然後像是剛剛想起來一樣,連連拍著腦門:「對了,你們的辭職信呢?應該已經帶來了吧?我很樂意與你們分享一下這份快樂,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語法上的錯誤需要改正。」

    ……

    而與此同時,奧組委負責裁判工作的總裁判組,也在激烈地討論著一分申訴報告。

    一份來自中國代表團體操隊的申訴申請。

    「這不應該,按照規定,動作分是不可能進行申訴的。」一個花旗國的體育官員,做著誇張的手勢:「所以從本質上來說,我們壓根兒就補應該受理這份申請,太可笑了!」

    在長圓桌上半支起身子,他又強調了一句:「是的,可笑!」

    旁邊一個大肚腩的禿頭,顯然是他的好基友,沒等前者坐下去,這傢伙就舉起了手:「我附議!」

    「附議。」

    「我也附議。」

    最先發言的那傢伙,原本還信心滿滿地等待著所有人——最起碼也是大部分人的附議。但沒想到,在一小部分人舉起了手後,剩下一大半,居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絲毫表示都沒有。

    「嗨,你們這是怎麼了?」花旗國鬼佬頓時不高興了,臉上陰沉的都能擠出水來:「難道你們在害怕?害怕一個流氓代表團的流氓申訴行為?這真是不可思議,我實在不能理解諸位的想法。」

    但很快,就有人幫他作出了解釋,告訴他他的目光有多麼淺薄可笑。

    長圓桌最頭上的那位大佬,也不說話,只是用目光對身後的助理示意了一下。

    然後美女助理立馬娉婷上前,走到桌子另一端打開了投影儀。

    「各位尊敬的先生們,請看這裡。中國體育代表團的申訴報告上面,落款時間是昨天晚上8點30分。而這個時間,也正是大部分委員們遲遲無法做出決定的原因所在。」

    女助理這麼一說,先前舉手的幾個委員裡面,有反應快的已經明白過來。

    而那個提議駁回申請的花旗國鬼佬,依舊還一副氣哼哼兼不明所以的模樣。

    旁邊的禿頂大肚腩馬上拉了他一下,低聲解釋道:「中國隊昨晚就準備好了申訴,可那個白癡亨德瑞奇,卻是在今天早上才發表個人聲明的。這就是說,中國人已經事先知道了那個白癡會這麼做,但更可怕的是,我們這些人卻一無所知。」

    這個時候,長圓桌頭上的扛把子,終於凝重開口道:「在這個問題上,亨德瑞奇先生的做法,到底是不是出自於中國人的授意,我們無從猜測。但必須考慮清楚,會不會還有更多裁判,有那麼些不太光彩的小**,被某些人掌握在了手中?以上,就是我想說的話,請大家慎重考慮以後再做發言。」

    扛把子把大家心中所想,但是不敢說出來的話,全都挑了個一清二楚。

    這一下,會議室裡面的氣氛更是凝重,沒有一個人敢輕率開口了。

    甚至有聯想力豐富一點兒的,已經懷疑起了昨天的裁判員性*醜聞,會不會也是中國人搞出來的事情了。

    一刻鐘後,坐在首位的大佬再度發言:「因為此次申訴的情況特殊性,所以我決定,接受中國代表團的申訴申請!但是要怎麼樣回復申訴,還請各位投票決定吧。」

    其實話說到這裡,所有人都知道委員長兼總裁判長先生,到底什麼意思了。

    這都已經史無前例地接受了申訴,如果要再維持原判,那不是一個笑話麼?

    好吧,可惡的中國人,你們贏了!

    其中也有來自巴西的裁判,很想為自己國家的運動員說些什麼,但瞟了眼會議室裡眾人的表情後,他還是明智地閉上了嘴巴,然後在心裡為老鄉默哀起來。

    一個小時之後,倫敦奧組委有關男子吊環比賽,加拿大裁判自我檢討和聲明,以及中國隊申訴的最終結果,召開了一個新聞發佈會。

    極其罕見的反應速度。

    因為以塞巴斯蒂安為首的一眾奧組委大佬們,他們那些脆弱的小心臟,已經再也經受不了半點兒折騰了。

    要是事情真和中國代表團有關,那接下來還會爆出什麼醜聞呢?

    沒人願意想像下去。

    所以這才有了此次反應奇快的新聞發佈會。

    但是在新聞發佈會召開的半小時之前,中國體操男隊……不,不止是體操隊,整個代表團都已經沸騰起來。

    什麼情況?今天又不是愚人節,奧組委怎麼會派人來通知,裁判的判罰有誤,直接就把金牌給了程宜冰?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何止不科學,簡直就是推翻了運動員們的世界觀啊!

    難道因為2012到了,所以那些裁判和奧組委官員的腦殘症,莫名其妙就治癒了?

    老天爺要讓他們當明白鬼?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所有人都在為程宜冰高興,畢竟像這樣的事情,沒有人會心生妒忌,只可能由衷的高興。

    但此次事件的主角呢?

    就在很多人不約而同地過去,想要給程宜冰道喜時,卻發現整個體操男隊都不見了蹤影。

    而原本少有人至的白晃房間,此時已經擠了十幾號人,赫然就是體操男隊的一群小伙子。

    「不說了,什麼都不說了!以後你就是我兄弟!」體操男隊的大哥大死死拽著白晃,臉上的感激溢於言表,險些就紅了眼睛:「走,今晚我請客,大家不醉不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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