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8.難道我大白晃不是主角,為毛這麼多女人和咱作對?
「老夏,這馬的名字不好。」
白晃一副袁天罡附體的模樣,摸著並不存在的三縷長髯搖頭晃腦:「老夫掐指一算,如果不改名字,兩匹馬命中妨主,要影響我這一次的成績啊。」
妨你妹啊!
和白晃相處時間多了,夏科長也知道此獠極不靠譜,說是神經病兒童也不為過。現在聽他連這種亂七八糟的理由都扯了出來,簡直恨不得噴血。
他娘的,你以為你是大耳賊啊!還妨主?
使勁兒擦了擦額頭,抹去腦門上的黑線後,夏科長只能呵呵乾笑兩聲:「你自己拿主意吧,只要你覺得合適就行。不過,臨時換名字,會不會對馬有影響?」
「影響?有影響那也是正面影響,運勢你懂不懂?相生相剋你曉不曉得?命理磁場你聽說過沒?」白晃叉著個胳膊,臉不紅心不跳地胡吹大氣。
說完,也不給夏科長接話的機會,白晃抱著馬脖子就翻身騎了上去。
「噢,這位先生,你不能這樣,這個大傢伙還沒有上轡頭和馬鞍呢!」旁邊年輕的馬童一開口,嚇得白晃差點兒從馬背上摔下來。
好不容易扶穩坐正後,看看馬童,又看看旁邊的夏科長,來回梭巡的目光只有一個意思——這是咋整的?想嚇死爹啊!
「哦,這位小同學叫楊吉,在孔子學院學習過,因為懂漢語,所以被特聘作為我們馬術隊的馬童。」夏科長趕緊笑著解釋。
「這樣啊。」
白晃嘟嚕一句:「以後給點兒提示,比如『我要說中文了,你小心點』什麼的,不要隨便嚇人。」
說完也不看大眼瞪小眼的三人,直接雙腿一夾馬腹:「走著。」
隨著他一聲招呼,屁股下面的牛頭人放開步子就撒起歡來,一會兒瘋狂的衝刺,一會兒又搖頭晃腦地邁著小碎步,顛顛兒地馱著白晃來回兜風,看一人一馬這架勢,倒像是嬉戲的成分更多一點兒,哪裡有在訓練嘛。
因為剛過午飯時間,所以訓練場上的選手並不多,只有兩個金髮鬼佬,好奇地往這邊張望著。
一個東亞面孔,出現在奧運馬術的訓練場上,倒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無非就是比較少見罷了。
可除了讓人挑眉毛聳肩的來歷外,這個傢伙的騎術,看上去也是很厲害的樣子!別的不說,就看他和自己馬匹之間的默契程度,這就不得不讓人為之側目了。
又過了一會兒,訓練場上的選手漸漸多了起來,連帶白晃,大概有7、8人的樣子。
這就是整個馬術比賽十分之一的選手了?
白晃放眼打量過去,也沒什麼比較引人注目的傢伙。所有的老外在他眼中,都是高鼻深目一個樣兒,就連頭髮,在場這些人也都是一水兒的金毛。
咦,不對,那邊居然有個小娘們?還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
嚓,看樣子,哥哥我真是走到哪裡都光彩照人啊,外國小娘子春心蕩漾有木有?怪不得組委會要準備那麼多安全套,果然是有先見之明。
德魯伊使勁兒嚥了口哈喇子,忍不住就心花怒放地yy起來。
要不,自己再來個馬上倒立什麼的?一舉拿下這個小娘皮的芳心?誰讓奧運村裡一點兒娛樂都沒有,連個運動員網吧都找不到。
白晃這邊動著歪心思的時候,那個一直盯著他看的金髮鬼妹,終於也策動了座下的棕色駿馬。
但並非是向白晃那邊過去,而是來到了另一個基因相似的鬼佬跟前。
這個白金髮色的鬼佬,是場上唯一沒有關注白晃的人,他的目光,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過鬼妹三厘米。但心思歸心思,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他對鬼妹騎手的情意,可這傢伙就是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完全沒有西方人熱情大膽的性格特點。
而當鬼妹騎手牽著韁繩,以一種公主的做派,緩緩來到他的身前後,這傢伙居然很沒出息地嚥了口唾沫,就差誠惶誠恐下跪請安了。
「艾倫。」鬼妹笑吟吟地看著大個子。
「噢,是……是的,我在!美麗的薇瑪裴娜,你有什麼事情嗎?」白金頭髮的大個子語無倫次,就像是第一次出家的小媳婦一樣。
「看到那個亞洲人沒有,我不喜歡他!」有著吸血鬼公主名字的金髮鬼妹,很是厭惡地皺皺鼻子,隨即轉臉看向了一邊。
「我……我也不喜歡!」大個子看都沒看白晃,眼仁兒裡全是粉紅桃心,咚咚的直往外撞。
很明顯,這傢伙是鬼妹說什麼,他就說什麼,緊跟著鬼妹的路線一百年不動搖。
「真沒想到,像現代馬術這種,如此高貴優雅的運動,居然也會混進來一個黃皮蠻子!你看看他的樣子,像不像歷史上危害歐洲的黃禍,那些馬背上的韃靼人?」
這女人顯然是個一知半解的二貨,胸大無腦這個判斷定律,再次得到了驗證。
但如果說鬼妹的二,是因為別有用心,那麼鬼佬的二,就只有一個解釋了——愛情,從生物學角度來說就是激素分泌過於旺盛,或者換個更直接的詞彙,嗶液上腦。
聽了鬼妹的言辭論調,大個子重重點頭:「薇瑪裴娜,你真是個睿智的天使,我也是這麼想的!」
「看看,連轡頭和馬鞍都不準備,他以為那匹可憐的小馬是什麼!用來彰顯自己的工具?還是一隻用來戲耍的玩物?」鬼妹撅撅嘴,用很拙劣但很管用的語言挑撥道:「我已經看不下去了,天哪,我要去和他決鬥!」
「啊?決……決鬥?」大個子顯然沒反應過來。
「是的,用馬術決鬥,就像一個真正的騎士一樣。我不允許有任何人,來詆毀侮辱這項運動!」鬼妹咬著牙點點頭,鐵青著臉就打算上前。
好在大個子鬼佬還不算太蠢,見心上人要動真格的,趕緊拉住她的馬轡:「等等,你聽我說,薇瑪裴娜……」
「怎麼,你是要阻止我?我就知道,什麼一見鍾情,那都是些鬼話!」鬼妹拿出了全世界女人通用的殺手鑭,一臉「我不聽我不聽」的架勢。
「不,不!怎麼可能,我的意思是讓我來,畢竟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可能會對你造成負面影響——兩個奧運選手私自賭鬥?這絕對是太陽報最喜歡的新聞!」大個子滿臉的柔情蜜意,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被利用了:「所以,讓我來。」
……
這邊白晃遛了一圈馬,感覺熱身的差不多了,正打算放開速度飆上幾圈時,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傲慢無比的聲音:「hi!……#¥¥……&%)#!」
回過頭,一個滿臉倨傲的鬼佬。
就算白晃不算什麼好學生,學了快10年外語,也還是那種只會讀寫不能聽說的水貨,但鬼佬臉上的表情確是通用的,只要眼睛沒瞎,一眼就能看出這廝找麻煩的意圖。
不是吧!
什麼狗血劇情?
這裡是奧運會好不好,怎麼忽然蹦出來個街頭小流氓一樣的反派?
德魯伊無語吐槽了一句,然後掛起一個你媽貴姓的差異表情,對著他身後指指點點。
鬼佬相當配合,立馬就疑惑地轉過頭去,然後發現什麼都沒有。
原本只是為了意中人才過來,並沒有什麼負面情緒的大個子,這下也真的羞惱起來,張嘴又是一通辟里啪啦的鳥語。
大個子的吼叫,把大半個馬場的目光都吸引過來,這裡面自然包括了夏科長和小金。
兩個人忙不迭跑過去,對於白晃拉仇恨的功力,也算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
「怎麼了,怎麼了?」夏科長沖白晃使眼色,一副求爺爺告***可憐樣兒,生怕這塊金牌和別人鬧講起來,被取消了比賽資格。
而本來就作為專職翻譯的小金,則轉向那個挑釁的大個子,你一言我一語地「why」,「what」起來。
兩人嘰裡呱啦了好半天後,小金終於滿臉無語地轉過頭,沖很期待的夏科長,以及完全不期待的白晃解釋道:「他說你騎馬的方式,不是一個騎手應有的態度,這樣會對馬匹造成傷害……」
「放屁,馬天生就不是給人騎的,何來騎手一說?要我看啊,轡頭馬鞍這些東西,才叫做對馬的傷害呢!」白晃反駁兩句,然後用看神經病的表情盯著鬼佬,嘴裡卻對小金說道:「就這事兒啊?算了,不用理會他,就當是運氣不好,出門踩了狗屎。」
說完拍拍馬脖子,就打算轉身離開。
「hi!$*%……%*~:##¥&!」見白晃不理會他,外國佬又是一通鳥語,雖然聽不懂他的措辭,但也能感覺到語氣中的憤怒和鄙夷。
有完沒完,這貨怎麼回事兒啊?
說是極端動物保護著吧,這貨又還是騎馬,說是種族歧視吧,他也沒對小金怎麼樣。
別是個精神病吧?白晃隱隱有些擔憂,這年頭,大街上裸奔的人都一抓一大把,偶爾有一兩個混到奧運會裡來,也不稀奇。
「他說,他說……」小金吭哧吭哧了半天,還是滿臉為難的摸樣。
「你倒是直接點!」就連夏科長都不耐煩了。
這下小金不敢猶豫,趕緊如實匯報:「他說要和晃哥比試一場,如果他贏了,就要晃哥以後……以後……以後『自重』一點,尊敬馬術和馬術運動。」
靠。
白晃暗罵一句,知道這貨是什麼來歷了。
大個子鬼佬不是精神病,而是從國內嗡嗡嗡時期魂穿過來的,要不怎麼大帽子扣得如此嫻熟。
這會兒,訓練場上其他的參賽選手,以及馬場工作人員都圍了過來,隔著五六米的距離指指點點。
這些人臉上倒沒有明顯的偏頗意味,只是滿臉好奇地圍觀。
看架勢,很顯然醬油黨也不是國內的特產。
「怎麼了,來自東方的騎士,你不敢應戰麼?」就在一群人鬧哄哄的時候,旁邊一位美妞輕策馬匹,款款而來:「本來在看到你不用馬鞍和轡頭的時候,我還以為這是一位勇敢的騎士,但很明顯,我自作多情了。沒用的孬種,繼續進行你的馬戲團表演吧,沒人會笑話你,因為你不配!」
這年頭,中文不值錢了?是個老外就能來兩句?
但白晃的注意力,並不在女人的激烈言辭上面,而是這個鬼妹的態度。
最先挑釁的人是大個子鬼佬,但白晃並沒有感覺到多少敵意。
可在這個鬼妹身上,他卻嗅到了某種戒備和厭惡的態度,雖然這種態度被她遮掩了起來,卻總是不由自主就暴露出來一些。
死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哥哥我什麼時候招你惹你了?
對於這種突然蹦出來的挑釁,白晃根本就沒有理會的興趣,如果放在國內,他多半掉頭就走。要是還甩不掉,那就拳頭說話。
但這裡不是國內,而且要在這種場合下動粗,參賽資格和打進歐洲頂級馬術界的想法,無疑就要落空。
而且看這女人的臉上,很明顯刻著「誓不罷休」四個大字,白晃想了想,決定還是一勞永逸的好。
「行,小金你跟他們說,比賽就比賽,不過只這一次!誰要是輸了,以後見到贏家就趕緊滾蛋不要露面!」
白晃看似滿不在乎地吩咐著,但心裡面卻暗暗留上了心。
這女人,到底什麼意思?
一刻鐘之後,大個子滿臉絕望地從賽場上歸來。
白晃走在他前面一點兒,兩個人位置不遠,心情卻天差地別。
不過德魯伊雖然贏得了比賽,卻並沒有得意驕橫,而是頗有風度地對著圍觀的臨時觀眾們點頭示意。
依照白日光的個性,這當然不是他的本意,管那些老外的感受干鳥?
不過要是某人心懷鬼胎,那這種做派,就不足為奇了。
就看到白晃像個得勝歸來的騎士一樣,騎著馬慢悠悠來到那個鬼妹面前:「從現在開始,你就必須躲著我了,小姐。」
女騎手努力維持著笑容,但人人都能看出她臉上的鐵青。
就在此刻,女人胯下的棕色駿馬,忽然長嘶一聲,彷彿是褪下了偽裝的地獄惡魔一樣,張開嘴猛地咬向白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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