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蛇出沒注意
白晃在農場裡面快活，可苗圃裡，接連兩天卻都出了點不大不小的意外。
馬莉莉沒料到，自己明明已經掩埋了的死狗，居然又被挖了出來。
時間回到前天晚上，白晃剛剛離開苗圃的日子。
「徐嬸，晚上的菜我都準備好了，等會兒還是你來做吧？你做的菜比我好吃。」馬莉莉一張嘴巴抹了蜜似的，不經意間就把徐嬸哄得心花怒放。
「唉，你這個心靈手巧的丫頭，做飯肯定也不會差！是以前沒做過還是怎麼回事？以後看我做兩次，保證你一個星期就學會……」做飯阿姨滿臉的自豪，不過也順帶誇了馬莉莉兩句。
「那現在沒別的事情了吧？徐嬸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我好去一次性做完，免得吃飯以後還要忙！」馬莉莉一邊說著，視線卻瞟到了那兩棵遮天蔽日的大榕樹下。
「哎喲，你這孩子就是勤快，也不曉得有哪個小伙子運氣好，能娶到你！」中年婦女碎嘴地絮絮叨叨著，想了想，最後搖搖頭：「沒事了，你休息吧，等會喊他們吃飯就行。」
「哦。」馬莉莉乖巧地點點頭。
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來什麼一樣：「對了，徐嬸，老闆的房間不需要打掃嗎？他這一出去也不曉得要好多天，裡面肯定不少灰。」
「啊？老闆房間……哦，你說那個樹洞房子啊！」徐嬸的總結，閃爍著勞動人民的簡練和農村婦女的特色，但她的回答卻讓馬莉莉失望無比：「不用不用，小老闆以前還特別交代過，不要去他屋裡打掃。去了不但沒有獎勵，還要扣工資！」
嗯？為什麼不讓人進去？
馬莉莉一顆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莫非是賈冰所說的「秘密」，就在那棟奇怪的樹屋裡面？
「那我以後打掃院子的時候，再也不靠近那兩棵樹了！」馬莉莉一副我怕怕的樣子，吐吐舌頭裝俏皮道：「本來就沒有多少工資，要是再一扣，我都要哭死了。」
徐嬸一點兒都沒覺察到，身邊的小女孩是條美人蛇，還在用農村已婚婦女特有的大嗓門安慰她：「也不要那麼緊張，只要不進去他的屋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於是，雖然借口打掃屋子，進去查找的想法失算了，但馬莉莉愈發堅信，屋子裡面肯定有什麼秘密。
金條？
珠寶？
一大筆來歷不明的巨款？
馬莉莉調動了自己所有的想像力，也只能猜測到這些東西。
管他什麼東西，晚上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
吃過晚飯，工人們三三兩兩回了山下宿舍，而徐嬸和馬莉莉，則開始打掃清理廚房。
活計還沒有幹完，馬莉莉瞅準時機，搶在徐嬸前面不好意思的期期艾艾道：「阿姨，我今天有些事情，要早點出去一下，你看……」
「有事你就說啊！唉，你這個孩子……快去快去，千萬不要耽誤了！」和馬莉莉共事了一個多星期後，徐嬸還是第一次見她提要求。而往常髒活兒累活兒都被搶著幹了，自己輕鬆不少的中年婦女，幾乎沒經過腦袋，就忙不迭答應下來。
「嗯，那謝謝阿姨了……」馬莉莉又是感激又是羞怯地嚅囁一聲，轉過廚房門就不見了蹤影。
真是苕逼老女人，這麼好騙！
溜到廚房背後的陰影中，馬莉莉不屑地勾起了嘴角。
終於，在聽到廚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徐嬸的腳步聲慢慢走遠後，馬莉莉從平房後面鑽了出來。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後，夜幕終於完全展開，馬莉莉躲在濃重的陰影裡，看了看大門口的門房。
兩個老頭子肯定在聽黃梅戲，那種依依呀呀的調子，遠在四五十米開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老不死的東西，聽些過時的垃圾……
暗暗咒罵一聲，馬莉莉並沒有掩藏形跡，而是像平時在園子裡幹活一樣，大大方方繞到了榕樹下面。
不得不說，這條美女蛇良好的心理素質，讓她免於了被削成人棍的噩運。
只要她露出一點兒鬼鬼祟祟的樣子，那棵不遠處的風之古樹，立馬就會射出比子彈還快的樹葉，然後在第一時間通知白晃。
可馬莉莉在這七八天的時間裡，天天都在園子裡幹活，古樹早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而且她此時也沒有縮手縮腳，而是大大方方地在園子裡穿行，就更不會引發警惕。
躲過一劫的馬莉莉，其實並不清楚，自己剛剛在死神面前跳了一支舞。來到榕樹背面的美女蛇，裝作不經意地向樹屋裡看了兩眼後，直接脫下鞋子，攀著粗大的樹枝就上了二樓。
因為二樓全都是落地玻璃的緣故，有好幾扇窗子，根本就沒有關嚴。
而粗大虯結的榕樹枝，給馬莉莉提供了最好的落腳點，幾乎沒花什麼力氣，她就翻進了樹屋裡面。
「嗎的，這裡面還真是夠大！」藉著門房的微弱燈光，馬莉莉把室內的情形看了個大概，忍不住就冒出了妒忌的刻毒神色。
不過她在被送進勞教所前，也經常出入一些高檔場所，罵了一句後，就很快收拾起失衡的心態，開始翻檢起來。
說起來，別看這一棟樹屋很是寬敞，但要全部檢查一遍，也花不了什麼時間。
畢竟樓上除了一張床，樓下除了一圈傢俱外，就沒有什麼東西了。就連普通家庭都會有的衣櫃書桌一類的東西，在這裡也都是自然形成——兩條憑空長出來的榕樹氣生根，左右搭起來，就是掛衣服的架子。而如果是幾根並排生長出來，就是再天然不過的書架了。
哪怕以馬莉莉這種狠毒刻薄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認，這棟樹屋的確巧奪天工，看了就讓人眼紅。
可越是讓她眼紅，女人就越是忿然：「嗎的，老娘還不相信了，就真的找不到那些秘密！」
但一個小時之後，馬莉莉不得不承認，這裡很可能什麼都沒有！
畢竟是一棟連門鎖都沒有的房子，如果真是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多半也不會放在這裡。
失望至極的馬莉莉，又順著原路爬到外面，站在樹下發呆。
但就在這時，一隻園子裡的土狗，不知道什麼也竄到了樹下，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滾！」
雖然馬莉莉白天的工作，就有煮狗食的內容，但現在這條，顯然毫不惦記她這些天來餵飯的勞苦功高，反而頗有敵意地把她給看著。
片刻後，土狗從嗓子眼裡低聲嗚咽起來，一副發現了小偷的預警架勢。
不行，不能讓那兩個老頭子知道了。
馬莉莉的惡毒心思冒出來，馬上柔聲呼喚起來：「狗狗，小狗狗，不要叫啊！來，給你吃飯了！」
白天給貓貓狗狗餵食的時，她就是這麼表演的。
這時候再重複起來，根本就是駕輕就熟，活像是最最善良的小女孩，在呼喚著自己的愛寵一樣。
果然，被她這麼一招呼，汪星人回憶起了這個女人的味道，隨即就聯繫到了食物上面。
自然，原本的戒備也放鬆了很多。
這些汪星人，都是白晃收養的土狗，當初只是怕它們沒人要，跑出去流浪傷人，還給環境帶來污染。
要論起靈性，比一般的土狗也強不了多少，只能算平均線上下而已。
所以被馬莉莉這麼一招呼，立刻就停止了低吼，原本夾著的尾巴，也有些左右搖擺的趨勢。
如果是金貓在這裡，肯定不會犯下這種階級立場不堅定的錯誤。
安撫了土狗後，本來馬莉莉抽身離開，也就沒有事情了。
但這個女人和賈冰做交易，來苗圃臥底，心理壓力也是相當大的。尤其是剛剛在樹屋裡翻了個底朝天後，她原本以為肯定會有所收穫，到頭來卻是一場空！煩躁的感覺立馬就佔據了大腦，緊接其後的，就是一些變態主意。
她的毒辣心思一冒出來，就像沸騰的開水般，怎麼都平息不下去。
眼珠子轉了轉，馬莉莉對著小狗一陣逗引，把狗喚到了廚房那邊。然後拿出一些過了開水，準備做回鍋肉的五花肋條，扔到小狗面前。
趁著小狗大快朵頤的時機，她忽然抽出一根晾衣繩，猛地套在了狗脖子上……
……
「哎？這是怎麼搞的？」一大早，來上工的工人們，發現一群貓貓狗狗圍在苗圃角上，還不停地鬼哭狼嚎著，頓時就奇怪起來。
白晃制定的苗木養護隊長，和輝子兩人趕了好幾次後，汪星人喵星人還是不敢散去，反倒是叫得更淒涼更陰瘆瘆了。
見到這種情況，一群人也沒了幹活的心思，全都圍上來議論紛紛，可就是沒人找到點子上去。
到了最後，還是看門的老頭猜到了大概，於是試探著讓人在圈子中心挖了起來。
不多一會兒，就刨出了一隻死掉的小土狗。
「**，什麼情況？怎麼有狗死了！」養護隊長立馬嚷嚷起來。
要知道，自打有了這個苗圃後，園子裡的阿貓阿狗就從來只有增加，沒有少過，而且在白晃的照顧下，也沒貓狗得病死亡。眼下這隻，還是苗圃第一次出現死狗。
而且最最關鍵的，居然是死掉以後被埋了起來！
整個苗圃二三十號人，不說全都喜歡貓狗，但也沒有討厭的，大家都來自農村，對於這些家養的小動物，多少有點兒感情。所以他和輝子能肯定，苗圃員工們是對不會動手打狗的，更別說弄死狗以後，還悶不吭聲地偷偷埋掉。
那這是怎麼回事？
「輝子哥，你看這些貓貓狗狗都不對勁，怎麼看都不像是出了意外，而是被人弄死埋起來的！不會是鬼吧？」一個小年輕縮了縮脖子。
「鬼你個頭啊！你最近恐怖片看多了吧！」輝子沒好氣地呵斥一聲，然後不自覺看向了廚房那邊。
以前全都好好地，可就這個馬莉莉來了以後，才出現這事兒……
不對不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那麼個柔柔弱弱的小女人，連殺個雞都不敢，怎麼可能殺狗。
就在這時，馬莉莉和徐嬸也進了園子，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兩個女人湊過來一看，同樣變了臉色。
徐嬸滿臉懷疑地盯著一群漢子，像是要找出罪魁禍首一樣：「不是你們哪個嘴饞，偷偷打的狗吧？」
結果一句話沒說完，馬莉莉已經哭成了淚人，衝上去就把死狗抱在了懷裡。
那副悲痛欲絕的模樣，誰都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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