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看咱德魯伊的
白晃和康爾書來到了約好的酒樓後，張啟濤還沒有過來。
「那好，今天陪你辦正事先，不過等明天，你要給我介紹兩個西江大的美眉啊。」康爾書掏出煙盒，拔了一根後，剩下一整包全扔給了白晃。
白晃接過來，自己也咬上了一根，然後很是誠懇地建議：「我覺得你可以換個名字，亢而豎怎麼樣？」
「亢而豎？」康爾書一邊模仿著河南話發音，一邊滿臉疑惑地看過去。
「因為『亢』奮，進『而』小弟弟『豎』立啊，這都不懂？」白晃先是鄙夷了一句，又滿臉敬仰地抬頭望天：「我估計啊，康伯伯一定早就料到了，自己兒子是個大種馬，所以才給你取了這個名字！」
「亢……亢而豎……」公子哥兒眉眶暴跳，費了老鼻子勁兒，才按捺住揮拳相向的衝動。
好在這個時候，張啟濤也在服務員小妹妹的帶領下，推開了包間的房門。
「嚓，不是吧濤子，你被人抓去當爐鼎了？」看著面前的好友，白晃一張嘴咧得比河馬還大，怎麼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一身的西裝革履，還是以前那個拖鞋汗衫大褲衩的傢伙嗎？
雖然換了身衣服，可張啟濤的氣色，卻比以前差遠了！滿臉的未老先衰，險些讓白晃沒認出來。
「呵呵……」面對白晃的戲謔，張啟濤卻沒有像平時那樣，不甘示弱地迎頭反擊，而是苦笑著搖搖頭：「別瞎扯……對了，這位是？」
「先坐啊，坐下來說！」白晃拉開身邊的椅子，順勢看向康爾書：「他啊？一個外地老嫖，找我給他拉皮條的。」
「咳，咳咳……」康爾書本來在溫吞吞地抿著茶，聽了這話，險些沒把自己給嗆死。
可他又回頭一想，白晃這話還真沒什麼不對，公子哥兒頓時就幽怨鬱悶起來。
「來來，一邊吃一邊說。」白晃雖然這麼嚷嚷著，可卻沒有動筷子，而是換上了認真的口氣：「剛才電話裡說的，你家出事了，是什麼事情？」
其實從張啟濤進門伊始，白晃就預感到事情有些大條——要知道，張啟濤這傢伙，可是最討厭正兒八經裝束的人，曾經放言就算是結婚，一樣要大褲衩上陣。而眼下卻一反常態的，陡然間換上了西服，這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張啟濤同樣沒動筷子，接過了白晃遞來的香煙，強撐著笑臉道：「好傢伙，混的蠻好呀？」
煙是康爾書的洋煙，白晃不認識牌子，所以他笑了笑，沒糾纏這個問題：「行了，屁話這麼多，我混的好了你不樂意麼……到底是什麼事，不會你家老頭逛窯子被抓了吧？」
說到張啟濤的父親張洪，那也是西江有名的奇葩！
本來按照這位老伯的排場，最多算一個片區的小名人，遠遠不到整個西江都知名的地步。
然而這傢伙酷喜嫖*小姐，從還沒發跡開始，就是公安局掃黃活動的常客。到後來有了錢以後，就更是變本加厲，號稱閱遍西江夜場妹。
不過這人也有尋快活的資本——他老婆剛生下兒子張啟濤，就跟人跑去了國外，所以也不會有人管著他。
「唉，怎麼可能……」張啟濤歎了口氣，本來想笑笑緩和下氣氛，可最終還是沒能笑出來：「是我老頭看上的那塊地……你也曉得，我屋裡是搞高山蔬菜的。這幾年特種農業的效益不錯，我家也攢了點錢，就準備在江南區再批一塊地，建個綜合型農業示範園。本來都快要簽合同了，結果被人橫插一手……現在地皮弄不到不說，就連原來的業務，也總是被人騷擾搞破壞！」
居然出了這種事？
白晃有些不敢相信：「你家老頭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官面上總該有點熟人吧？對頭再厲害，還能公然搞黑*社會？」
就連康爾書，也忍不住插嘴道：「就是啊，小兄弟，看你家這樣子，生意做得也不小了吧？難道政府就不管管？」
「你是不曉得那個狗*逼是誰！」張啟濤一口牙咬的嘎吱直響，悶頭吐了口煙後，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賈萬全，老白你應該聽過吧！」
是這廝？
怎麼沒聽過，簡直太聽過了！
白晃和賈家大少爺之間，那一段悱惻纏綿的糾葛，簡直就是他傳奇人生的嘛。
「來來，具體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晃強忍住內心的躁動，直勾勾地盯著張啟濤：「那個鳥人不是搞礦業的嗎？怎麼，你們看上的那塊地，下面還埋了寶貝不成？」
「姓賈的王八蛋又不是只搞礦產生意，他手下還有個電解鋁企業，就在黑馬*村那邊。就是我們西江有名的癌症村，去年還上了國內幾個大門戶網站！」張啟濤一支煙抽完，又給自己點上一支：「那塊地就在蓮蓬*鎮靠伍龍邊上，交通蠻方便，所以賈老狗才背地裡搞拐，準備拿下來擴建鋁業公司。」
居然還有這麼一回事？
白晃聽得嘖嘖搖頭，又想到張啟濤剛剛說的癌症村，趕緊追問道：「什麼癌症村？難道就是那個電解鋁公司搞出來的？你講具體點。」
「你不上網的啊？這麼大的事，去年西江好幾個論壇都在說！」張啟濤看火星人一樣，沒好氣地瞪著他。
去年？
打從去年9月份以後，白晃就在一心只種綠化樹，兩耳不聞窗外事。哪裡有時間上網，就算是上網，也多半去一些戶外論壇休閒放鬆。
門戶網站，那是什麼？
「趕緊說說，不要磨嘰！」白晃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就是他那個鋁業公司落戶以後，旁邊黑馬*村的老百姓就發現不對勁了。從05年開始到現在，差不多3、40人被查出有癌症！你說這個比例高不高？還有什麼咳嗽，支氣管炎，群體性噁心昏厥，記憶力下降，小毛病數不清楚！有不少工人也爆過料，說是體檢尿氟超標……」
「有闢謠嗎？」聽到這裡，白晃已經按捺不住了，連忙出口打斷道。
「什麼闢謠？」張啟濤不明所以地鼓著眼睛。
「這個癌症村的事情啊！」白晃雖然急得要死，但還是保持了一絲理智：「不是有人故意在網上傳謠言？」
「放屁！」張啟濤立馬跳腳了，指著白晃的鼻子罵道：「這消息登了這麼久，好幾個大門戶都轉載了，到現在也沒說是謠言……」
「好，好！是真的就好！」得到了確認後，白晃頓時眉飛色舞，差點兒就沒蹦起來。
可是他的舉動，顯然會很容易引發誤會。
不但張啟濤不解而又惱火地看著他，就連康爾書，也是一臉「你真禽獸」的敬佩表情——自己哥們兒家出了這種事，還有人大聲叫好？
不過白晃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太激動了，是會引起誤解的，於是像被人掐住了喉嚨的老母雞一樣，嚥下去一聲怪響：「那個，這事情交給我了，你們就等著聽好消息吧。」
張啟濤還沒反應過來，正沒好氣地瞪著他：「交給你？把誰交給你……」
可隨即，後面半句話猛地戛然而止，西裝男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你說……把這塊地的事情交給你？」
「廢話！」
白日光神采飛揚，要是解決掉這個事情，一來幫了自己兄弟，二來也幫了那個什麼黑馬*村的村民，最後，自己還能有大把好處入賬！
這種一舉三得的好事情，要上哪裡找去？
可是白晃沒料到，在聽了自己的肯定後，張啟濤非但沒有高興，反倒十分無語地扭頭抽悶煙去了：「呵呵，行了老白，別開這種玩笑，這次我是真的蠻窩心……」
白晃也無語了，十分不滿地悻悻反問：「哎哎哎，你怎麼就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
張啟濤愣了愣，將信將疑地看了他半天，才加重語氣：「我們是在跟賈萬全打官司，你曉不曉得賈萬全是哪個？」
「知道啊！」白晃滿臉的喜上眉梢：「放心吧，我會去找他講道理的！」
又回憶了一下賈旭東後，白日光十分肯定道：「他們一家都是好人，很懂事的！」
這貨得了精神病吧？
張啟濤頓時無語，不禁就伸出手去，往白晃額頭上亂摸：「你是不是睡覺的時候沒注意，發燒把腦袋燒壞了？身體不好就多休息下，不要到處跑。」
白晃一把拍開張啟濤的爪子，以一種拿破侖的自信豎起大拇指：「行了，不用廢話，這事情你交給我，保證給你搞定。對了，賈萬全那個電解鋁公司的資料，你們多少清楚一點吧？把相關資料準備一下，我後天過去拿。」
見白晃這麼言之鑿鑿，原本說破天也不信他的張啟濤，這時候又不禁有些動搖。
這傢伙，難不成真有什麼通天的門路？
不，不對啊，大學3年同學，自己還不清楚他？
想到這裡，張啟濤暗暗歎了口氣，心裡滿是感動地擺擺手：「行了，老白，你的情況我還不清楚？好意我心領，不過你還是少插手這個事，搞不好會連累你的。」
呃……
白晃頓時有種被噎住了的感覺，張啟濤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那種基情閃閃的光芒，到底是腫麼一回事啊！
趕緊默念了十遍「我不是玻璃」以後，他才不由分說地拍板：「行了，這事情就這麼定了，過天我過去拿資料，你們盡量收集充分點。至於其他的事情，你不要多問，總之一切由我負責……好了，吃菜吃菜，都餓死了！」
……
「老爸，我回來了！」
張啟濤推開家門，見自己父親正閉眼靠在沙發上，臉上爬滿了揮之不去的疲倦，頓時就滿心的酸澀：「去床上睡啊，怎麼又歪在客廳裡？小心感冒。」
張洪其實根本沒睡著，聽到兒子的關心後，睜開眼強裝出笑意：「怎麼，吃好飯了？」
「嗯。」
「也好，這段時間你懂事不少，也弄得蠻辛苦，和同學聚一聚有好處。」這時候的張洪，不再是那個夜總會裡意氣風發的大老闆，而只是一個遭遇人生挫折的父親。
「爸……」張啟濤看著父親疲倦困頓的模樣，猶豫了一下後，終於開口道：「我剛才去和白晃吃了個飯，就是我經常提到的那個哥們兒……」
「哦，吃飯就吃飯嘛！怎麼，還匯報的這麼詳細？」張洪笑了笑，往旁邊挪出個位置：「來坐。」
張啟濤順勢坐過去，接過自己老子遞來的煙：「不是，我這個同學說，他能幫我們搞定那塊地的事情。」
什麼？
張洪一驚，險些從沙發上竄起來，隨即又強行壓抑住驚喜，直勾勾地盯著兒子：「你的同學？那他是什麼來路？市裡領導的小孩？」
「不是，就是普通家庭出身。」張啟濤老老實實回答。
嗯？一聽這話，張洪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真的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那你們見面的時候，他怎麼說的？」
等張啟濤把見面的情況，原原本本複述一遍後，張洪搖搖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老爸你看……」
知道了白晃的來歷後，對於這個疑似神經病人的話，張洪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可看在人家到底也是一片好意的份上，還是點點頭：「那你明天去公司，找張經理要一份資料……」
……
「阿白，你打算怎麼幫你兄弟？」
在回苗圃的路上，康爾書一個勁兒地頻頻轉頭：「聽那位小兄弟的意思，那個什麼賈全完，好像是你們西江最大的地頭蛇啊！難道你比最大的地頭蛇還狠？」
「聽過一句話沒有？」白晃懶洋洋地靠在副駕駛上，不答反問道。
「什麼話？」
白晃的眼神乜過去，意味深長地嘿嘿怪笑：「你知道的太多了——通常這句話出現的時候，保管有人要嗝屁！你不會沒看過吧？」
「嘁！」康爾書不滿地嗤笑一聲，甩了個「我好怕怕」的眼神：「你電視劇看多了吧！行了，快給我說說唄，我保證不亂傳？」
「說什麼？」白晃滿臉的茫然，彷彿一個忽然失憶的無辜病人。
康爾書簡直就要抓狂了，恨不得把車往路邊護欄上撞：「你打算怎麼搞那個賈全完啊，這麼刺激的事情，不跟我透個底？」
「是賈萬全，不是賈全完……呃，不過後面的名字比較符合實際。」白晃翻著白眼，糾正了他的錯誤後，又糾結的沉吟起來：「如果你能保守秘密的話……」
「能，能，肯定能！」康爾書趕緊眼巴巴地獻上了忠心。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白晃很神棍地合上眼皮：「主創造一切，主掌握世間，主說要消逝的，就不會再存留……」
那一臉的莊嚴肅穆，彷彿在說，以後要聽媽媽……聽主的話，好好做人。
對此，康爾書只能用一句話表達內心的感情：「主你麻痺！」
……
回到苗圃，工人們已經睡去了。倒是一大群夜貓子，從苗圃的四面八方湧來，圍在路虎旁邊喵喵叫著。
靠，是誰說的，汪星人才比較忠心？啊，是誰說的？
看看這些喵星人，一個個多善解人意！多溫柔貼心！簡直萌死了啊……
白晃頓時感動的滿眼眶淚水，迫不及待跳下車，正要挨個獎勵一番的時候，十多隻喵星人卻看都不看他的一齊擦肩而過。
德魯伊立刻僵在了原地。
等他陰沉著臉回頭的時候，卻看見被圍在中央的阿（xing）昆（fu），一副韋小寶式的小人得志，正在衝他嘿嘿壞笑。
「你這個混蛋，給我適可而止點啊！」一向讓別人吃癟的白日光，終於在自己寵物面前失態了。
「又怎麼了？我沒惹你吧？」才停好車的康爾書，頓時大感莫名其妙。
不過這種丟人的事情，白晃難道會告訴別人？把康爾書安置在榕樹別墅的一層後，估摸著差不多睡著了，他才從二樓偷偷翻下來。
選好位置，白晃把種子碎片種下去，然後以靜謐之光刺激著胚芽。
朦朧的綠光閃現後……
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一點嫩綠就破土而出，隨後這豆芽般的幼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
什麼叫迎風而長，這就叫迎風而長！在白晃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十多秒前還是豆芽菜的風之古樹幼苗，轉眼就成了參天巨木。足有三抱粗細的主幹，從泥巴裡拔蘿蔔一樣帶翻了泥土，好些蚯蚓和蜈蚣在濕土塊裡驚慌失措地到處亂爬。
就算是用電腦打印個複印件，也沒有這麼快吧？
還好沒有選在白天，而是大晚上偷偷摸摸搞這事兒。
白晃只是慶幸了一秒鐘後，就沉浸在深深的狂喜中——這德魯伊當的，可真是太夠味啦！
意念一動，一片五角形的「楓葉」激射而出，如梭鏢般射向了不遠處一塊卵石。只聽崩的一聲，有如金石相擊，那塊排球大的石頭，居然被硬生生劈出了一道裂紋。
厲害啊！
就在他咧著嘴巴直樂的時候，忽然間，好幾股不同的能量，先後鑽進了他的體內。
嗯？
白晃細細一品咂分辨，很快就弄清楚了這些異能的來源——有城市導流渠那裡，再次反饋的自然之力；也有苗圃裡面，因為這棵風之古樹而激發的靜謐之光；另外還有一些野性之力，好像是……是園子裡多出來的幾條貓貓狗狗？
對了，自己臨走前，可是吩咐過輝子等人的，只要發現了流浪的阿汪阿喵，就盡量收攏到苗圃裡。
一股股的異能，如同江河入海般，彙集到了白晃體內，而長久以來的數量積累，終於引發了又一次的質變。
3級德魯伊，居然在白晃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這麼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