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哥，晃哥，翠水山莊的生意談妥了，等施工隊清場以後，就開始配送苗木！」
年前的一個多月，再加上年後近兩個月的鍛煉，原本對於「跑業務」這個名詞，完全是一知半解的小斌，現在也有了些精英業務員的模樣。
他本身就性子跳脫，很適合這一行，再加上經白晃培育出來的苗木，質量外形出色不說，價格更是低得令人髮指！
所以每次談生意的時候，他的推銷明明一點兒技術含量都沒有，卻居然也能無往而不利。
這個翠水山莊，就是西山開發區的一個新樓盤，小斌軟磨硬泡了半個多月，又請開發商到苗圃實地參觀兩次，終於拿下了小區綠化的苗木供應業務。
「不錯，不錯，這個月又能拿不少提成嘛。」白晃從樹下站起來，輕輕撣掉了手上的螞蟻，一臉我很欣慰的老大架勢。
「拿了提成就要請客，鬱悶死了。」小斌立馬叫苦連天，見白晃沒理他，眼轱轆一轉，又擠眉弄眼道：「老大你膽子真小，連個螞蟻都不敢弄死。」
「懶得跟你解釋，拉低我智商。」
白晃沒好氣地瞪了小弟一眼，做了個阿彌陀佛的手勢：「老衲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你知道個師太啊？去去去，一邊兒玩去！」
小斌還想嬉皮笑臉幾句，卻發現紅阿昆已經鬼頭鬼腦地摸了過來。
那傢伙先是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然後彈出一根指甲，往身邊的迎（ju）春（胡a）花蕾上輕輕戳了兩下。
小斌吸吸鼻子，老老實實去幹活了。
身邊再次安靜下來，白晃這才注意到，迎春花都已經開放了。
進入三月後。房地產綠化方面的業務，在於德寶的幫襯下。倒也打開了局面。反而是公家那一塊，有段時間沒接活兒了。
畢竟在市政建設上，是需要統籌規劃的。不能哪裡有空就把樹植到哪裡。
而升到3級德魯伊所需的靜謐之光。早已經積累完畢，現在只剩下野性之力，還差了將近4000個單位。
雖然因為城市導流渠的治污，每天都有純粹的自然之力進賬，但是一次幾個單位的增長，早就不能滿足飢渴難耐的德魯伊了。
他現在做夢都在想念強哥和大背頭，正是因為那幫傢伙，他才一次性收穫了800多單位的野性之力。
這是多大的一筆財富啊！
要是像那樣多來兩次，豈不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正當白晃兩眼迷離。追憶往事如煙的時候，口袋裡的鈴聲響了起來——蛋疼集錦的背景音樂波oty母sic，還是無節操阿婆版。
他的諾基亞手錶，半個月錢被阿昆給玩壞掉了，最後終於換了個手機。
「喂？請問找誰？」
電話那頭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然後是白晃有些熟悉的聲音：「白老弟吧？是我是我，過年怎麼樣，一切都還好吧？」
「還好還好，都行！」白晃壓根沒聽出來是誰，就這麼隨便敷衍著。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而且接電話又不要錢。
「好就行，好就行，呵呵……本來過年還準備請你來江城玩，結果田叔說你回了老家……」
田叔？白晃靈光一閃，原來是康爾書那傢伙，難怪這麼耳熟。
雖然兩個傢伙都不是什麼太講究的人，不過白晃出於禮貌，還是問了一句他現在怎麼樣。
可沒想到，本來是客套話的問候，結果那傢伙打蛇隨棍上，立馬倒起了苦水：「本來還好，可是現在不好了！老弟我跟你講，其實是這麼回事，我爸一個中科院的老朋友，組織了國家林業所，楚天林業分院，還有三北貓科的人，準備去神農架搞一次綜合科考！人家和我爸一說，老頭子就想到你了，把你推薦給了他們。你是不知道，上次被人綁架，我爸他表面上不說……」
「說重點！」
白晃聽著康爾書絮絮叨叨了老半天，比蒼蠅還煩人，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
「嘿嘿，嘿嘿！」康爾書訕笑兩聲，語速極快地直截了當道：「我想跟著去見識見識，老頭不讓，你幫我說說好話唄！」
感情這傢伙扯了這麼多蛋，最後才是他想表達的主題。
「行，沒問題。」
白晃乾脆利落地答應下來，那邊康爾書一聽，骨頭都輕了三兩，說話的口氣直接就能給小太監配音了：「謝謝，太感謝了，還是老弟你夠意思……」
「那好，接下來談談報酬的問題。」
電話裡面，康爾書的諂媚笑聲戛然而止，無語良久後，才鬱悶道：「不至於吧小白，你這殺熟的手段，還真是夠麻溜的！」
「是吧，很有前途吧？好好學著點！」白晃語重心長地告誡他。
康爾書見白晃這麼不客氣，最後也無話可說了。想了想後，才試探著問道：「要不這樣，你不是搞了個苗圃麼？我做主送你一匹馬，你養在苗圃裡面，沒事兒騎出去兜風，可比開什麼法拉利晃眼多了。」
「沒意思，那玩意兒小時候見多了。」白晃嘿嘿壞笑，繼續逗弄對方。
他才不是真打算索要報酬，純粹閒得慌而已。
「哎，等一下！」康爾書一瞧他有掛電話的意思，趕緊嚷嚷起來：「馬不行，那就換駱駝怎麼樣？我們馬場裡的新業務，剛從阿克蘇地區弄過來的！」
這個公子哥兒雖然心裡有些小疙瘩，但也還牢記著，白晃是他父親的救命恩人。
在內地。一匹駱駝雖然難得，不過能還上這個人情，也算是值得了。
駱駝？
這邊白晃聽了這話，眼珠子頓時亮了起來，不說騎著去市區閒逛。就算只能在兩個苗圃之間往來，那也夠過癮的！
「成交！」白晃立馬拍板答應下來。然後才把話講明白：「我先把錢給你匯過去，到時候你跟著駱駝一起過來就行了。」
「匯錢？」康爾書心中湧上一股內疚，原來人家還是很實在的嘛。
白晃回頭一巴掌。拍開阿昆伸向自己菊花的爪子。一邊嘿嘿奸笑著：「怎麼，打算白送給我？正好還了我救康伯伯的人情？你想的美！」
「……」電話那頭一陣無語，康爾書頓時覺得白晃現在的樣子，比一開始可惡了十倍。
……
放下電話，白晃開始盤算起來。
先不談那頭上輩子積了德，所以才能來到德魯伊身邊的駱駝，只說前往神農架，白晃就很是心動不已。
那一塊方圓三千里的茫茫密林中，至今還存留著人跡罕至的原始地貌。
光是登記在冊。樹齡達到500年以上的一級古木，就足足有13棵之多！百年以上的更是接近半百，如果再加上那些尚未發現……
絕對有搞頭！
要知道楠木坳村口的老槐樹，也不過120多年的歷史，一旦考察的途中，再遇上些類似的奇遇，那才叫爽翻天。
而且除此之外，如果能弄到一些諸如珙桐，桫欏，冷杉。連香等珍貴樹木的種苗，對苗圃也有很大幫助。
嗯，算算日子，考察的時間定在半個月後，現在倒不用著急。
正想著，兜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白晃接通一聽，是田珈的父親。
老頭兒學誰不好，居然學起了康爾書繞彎子，一開口先是寒暄了老半天，然後才磨磨唧唧扯什麼請客吃飯：「你看，過年前不是破了個野生動物的走私案麼，一直也沒時間感謝一下。今天你大媽在家做了幾個拿手菜，算是我一番心意。」
兩個月前的事情，你等到現在才說？
白晃猛翻白眼，毫不客氣揭穿了田父的心眼：「行了，是康伯伯讓你來當說客的吧？我又沒說不去。」
「你知道了！那老傢伙跟你說的？」田父老臉一紅，隱隱有些惱羞成怒的架勢。當然，是對他的老朋友，而不是白晃。
「還用康伯伯跟我說？我可是袁天罡六十二代直系傳人，靈犀一動，鐵口直斷……」白晃眉飛色舞，滿嘴跑著火車。
「呃……」田父忍了又忍，最終很理智地沒有搭腔，而是含糊了兩句後，直接掛斷電話。
可是放下電話後，他又沒好氣地笑出了聲。
公安系統為官二十年，別說兒子田楊，就算市刑警隊的那些驕兵悍將，在他面前都會變成惹人憐愛的乖寶寶。
唯獨這個白晃，一開口就全是些胡言亂語。
可還別說，田父覺得自己還就吃這一套，每次被弄得哭笑不得，還偏偏沒法兒生氣。
咳，這也算是一種難得的緣分了。
……
儘管被一再邀請，可白晃並沒有去田家吃晚飯。
因為第二天有一批盆景要出貨，他得抓緊時間，做最後的修剪整形。
在公司裡面，輝子因為性格穩重，擔任了兩個苗圃的經理，主管日常事務；而小斌則帶著一幫子嘴巴活絡的傢伙，負責業務方面。這麼一來，他這個大老闆，反而最沒有老闆的派頭，像個養護工人一樣，天天做一些最基礎的工作。
只不過這個養護工人比較拉風，身後總跟著一隻帥氣大貓。
修剪完盆景，再次確定沒有問題後，白晃打了收工鈴。
工人們稍微收拾了一下，就開始燒火做飯，而楠木坳的小年輕們，卻一窩蜂地湧下山，直奔網吧而去。
這些傢伙們手頭有了錢，隔三差五就往網吧裡跑，順帶叫上一份炒飯之類的快餐，倒也瀟灑快活。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小斌帶隊回了苗圃，別人都去洗漱了，唯獨他一臉邀功地湊到白晃跟前，神秘兮兮地打起了小報告。
「晃哥，晃哥我跟你說！剛剛上網的時候，你猜我查到了什麼新聞？」
白晃壓根不為所動，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就你？還『查』新聞？是和非主流小姑娘聊天的時候，qq彈窗上看到的東西吧！」
小斌被揭穿了老底，卻毫不臉紅地繼續嬉皮笑臉：「晃哥英明，就是qq新聞看的。」
然後他臉色一整，努力擠出幾分嚴肅的樣子：「老大，這次可不是開玩笑，大楚西江上面可說了，現在我們這兒爆發了新型的林業病蟲害，是一級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