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男人的表情很複雜,惱羞成怒之餘,也夾雜了些許的慌亂,兩隻手還在扣牛仔褲的扣子。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另外一個女子,居然是白晃再熟悉不過的熟人——他的同班同學,朱珍珍。
西江大學裡面,雖然並沒有什麼被冠以「校花」、「系花」之名的女生,但朱珍珍很漂亮,這毋庸置疑。正因為如此,白晃才會記得她,一個和自己幾乎沒有交集的女生。
印象中這女生很活潑,對於和男生的關係,也都處理的很好——或者應該說是很巧妙,至少白晃就知道,她的追求者從來沒有低於3個人。
果然是個善於隱藏自己的尤物,而且瞧她現在滿臉惶恐,卻又帶著些許騷媚的樣子……
好吧,既然這樣……
白晃搓掌成刀,沒有半分猶豫地斜劈下去,兩下都結結實實砍到了側頸動脈處。
這是大學選修課上面,跟著散打老師學來的招數。科學合理的打擊技巧,結合德魯伊的身體素質,居然讓這個菜鳥也一擊建功,那對男女立時就軟倒在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接下來的時間就有些無聊了,白晃把這一對尋求刺激的男女拖到腳下,鋪成一個人肉坐墊,坐在上面百無聊奈地等待著。
他顯然認為,自己已經搞定了這個小意外。
但白晃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先前撞進隔間,回手關門的剎那,朱珍珍的眸子中,卻閃過某種……同樣應該稱之為詫異的神色。
……
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但是卻始終沒有等來賈旭東,就在白晃的思維開始發散,以為那廝給自己移植了一個無限容量膀胱的時候,守候已久的獵物,終於出現在了衛生間入口。
透過門縫看出去,賈旭東的步子有些虛浮不定,在昏黃的燈光映襯下,因為興奮而變得潮紅的臉色,格外醜陋。
小便池那裡就只有他一個,左右隔間恰好也都沒人。
那還猶豫什麼!
如同颶風過境般,白晃把自己的速度發揮到了極限,但偏偏又沒弄出什麼響動,一秒種後,就撲到了賈旭東的身後。
必須一擊得手!要不然這次失敗後,讓人渣有了戒備,再想出現機會,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沒有聲音,但白晃暴起的勢頭,卻帶出了一陣急捲而至的旋風。
當賈旭東感覺到氣流的湧動,站在小便池前迷迷糊糊回頭時,他看到的,卻是泰山壓頂般的黑影。
隨後連掙都沒能掙一下,他就被白晃箍著脖子,拖到了一個隔間裡面。
「操你……」拖到了隔間裡面後,賈旭東反倒是從迷糊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張嘴就要大罵。
但是下一個瞬間,他的聲音,就好像是被一把鋒利的剪刀剪斷,戛然而止的調調,聽上去無比滑稽。
一把鋒利的裁紙刀,此刻正對準了他的左眼!這距離是如此之近,刀尖擦過眼睫毛的感覺,讓他立時就閉上了眼睛,卻怎麼都驅不走心底的驚顫。
刀尖又在他眼皮上戳了戳,賈旭東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你……你……你是哪個?老子……」
話音未落,白晃手腕一動,刀尖劃過的位置,兩滴殷紅的血珠冒出來。賈旭東只覺得眼皮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立時就閉上了嘴巴,他那因為酒精上頭而通紅的臉,也迅速被染成蒼白色。
「賈家的小崽子,你有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白晃陰惻惻一笑,用潛藏在身體最深處的奇妙力量,硬生生改變了嗓音,變得嘶啞如夜梟:「你要怪,就怪賈萬全那個老王八欺人太甚,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睜著眼睛說瞎話,胡撇一通混淆視聽,這是個大眾型技能,白晃自然也會。
而賈旭東聽到這話後,一時間更是惶恐無措,自己老頭子做的那些事情,他就算沒能親歷,也多有耳聞,現在人家擺明是要拿自己撒氣,這可怎麼辦才好!
衛生間裡面也有冷氣,但賈旭東額角的汗珠子,卻止不住地往下滴。
不過身後這個綁架者,顯然並不打算給他辯解求饒的機會,賈旭東只覺得後腦一涼,隨即他的腦袋就如同卡洛斯腳下的足球一般,被狠狠抽了起來。
「啪!」清脆的聲音,如同積年的車把式甩了一記響鞭。
如果此刻有回放的慢鏡頭,就能清晰地看到,這人渣右臉的形變,到底誇張到了一個怎樣的程度!
這小子挺喜歡扇人耳光,白晃對這一點尤其印象深刻,所以現在當然是有樣學樣,讓他也好好體會了一把被打臉的樂趣。
「嗚,嗚……」這一次賈旭東沒能叫喚出來,他的嘴巴裡,已經被提前塞了一團軟布。小攤子上買來的絲襪是論打賣,不零售,白晃把神器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
而在挨了這一記耳光後,賈旭東的腦袋裡面,像是鑽進了一窩野蜂,嗡嗡的響個不停,這種嘈雜,險些把腦袋撐爆。片刻之後,劇烈的疼痛才傳遞到他的大腦中樞,那是一種在傷口上抹辣椒的火辣撕裂感,這種痛苦無比的感覺,讓他眼淚鼻涕不受控制的一起湧了出來。
「啪!」又是一記鞭花!
這一次是左臉!
雖然蹲位裡空間狹小,但是白晃現在的力量,和那些雙花紅棍比起來也不遑多讓。兩下抽過去,讓賈旭東原本還算帥氣的一張臉,直接扭曲成了地獄的惡鬼。
這人渣在城管局無比囂張地蹦出來,要打自己耳光的時候,一定沒想到有今天吧,白晃活動了一下手腕。
「別……別打了……」挨了這兩下後,賈旭東感覺聲帶和舌頭不再屬於他自己,說起話都是口齒不清。
口中的絲襪都被抽了出來,但賈旭東卻不敢叫出聲。他現在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敢弄出大動靜,背後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一定還有更加殘忍的手段等著自己。
爭勇鬥狠了這麼多年,這還是賈旭東第一次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
「別……別打……錢,我賠錢!」嘴角躺著血絲,賈旭東從口袋裡掏出錢包,哆嗦著往身後遞過去:「要是這些不夠,我……我還可以再拿過來!」
「早說嘛!」
就在半天沒有得到回應,賈旭東快要絕望的時候,那個男人卻滿意地嘖嘖嘴,拍了拍他的肩膀。
富二代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於他來說,就都不是問題。
而且自覺擺平了身後那人,原本的忿恨羞惱,又從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冒了出來,匯聚成胸口的熊熊火焰。賈旭東發誓,只要自己一走出這間屋子,馬上就招呼父親的手下趕過來,讓背後這人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下一秒,就在他羞怒成狂地咬牙算計,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好好折磨背後的王八蛋時,一陣足以撕裂靈魂的劇痛,從他的襠部直竄大腦……
爆炸……
橫衝直撞……
恣意肆虐!
原本應該是海豚音的慘叫,在嗓子眼裡面化為了虛無,劇烈的痛苦感,讓他連聲音也無法發出來,喉嚨中冒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咕咕」響動。蒼白的臉瞬間染紅,又歸於蒼白,然後被兩種顏色分隔的四分五裂。
賈旭東的身體如過電般的痙攣,最終癱軟在了富麗堂皇的瓷磚上。
這人渣在叫人跟蹤自己,喪心病狂草菅人命的時候,一定沒想到有現在吧!白晃活動了一下膝蓋。
這個時候,要是誰不走運進來上廁所,一定會以為噩夢成真,見到了傳說中的伏地魔。
如果有誰以為,事情到此為止,那麼他一定高估了白晃的仁慈。
堅韌、且不屈,感恩、也記仇,少言寡語……好吧,最後一個不算!
除了嘴皮子變得活泛外,在白晃這副普通學生的外貌下,潛藏在內心深處的,依舊是大山賦予他的品性——滴水之恩當然要湧泉相報,但是殺身之仇,也絕不會便宜了兇手。
雖然自打醒過來後,白晃就又恢復了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是三天前,在電線觸到他的那個瞬間,小腿上的劇痛,身體痙攣的恐懼,還有失去意識前的不甘,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他,有個漠視人命的混蛋,在等著他的報復。
白晃不敢想像,要是自己真的死掉,當姥姥得知了噩耗的時候,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所以他笑了笑,把一直繫在肩上的布袋解下來,然後揪住賈旭東的頭髮,讓他靠在衛生間的牆上。
然後還特意把布口袋打開,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
「嗚……嗚嗚……」不看還好,當賈旭東看到了布袋裡的東西後,已經全無血色的臉上,再次扭曲起來,有如惡鬼,極度外凸的眼睛裡面,理智在逐漸遠離,剩下的,只有漫無邊際的恐懼。
大老鼠,白晃專門收集的大老鼠,每一隻都兩個巴掌那麼長的大老鼠。
然後白晃極為溫柔的,把布袋套在賈旭東的頭上。
後者想要掙扎,但是在手腳都被綁緊,嘴巴也被堵得嚴嚴實實的情況下,他所能做的,只是近乎瘋狂地擺著腦袋,希望那些恐怖噁心的老鼠不要碰到自己。
這個暴發戶二代,平時從不把別人的性命當回事,可是當厄運降臨到自己身上時,他才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的痛苦,什麼叫恐懼和無助。
白晃卻沒有絲毫的心理陰影,看著賈旭東已經無力掙扎,只是間歇性抽搐的身體,很是遺憾地攤了攤手後,再次攀上通風口,然後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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