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今年的第一場春雨非但沒有停下,相反下得越來越大了,街道上隱隱出現了積水,雨滴擊打在車窗上,發出「砰砰」的響聲,不絕於耳。([])
夜幕下,一輛掛有白底0打頭牌照的奧迪a6l行駛在一條主幹道上,前後共有五輛警車跟隨,陣勢不小。
奧迪a6l裡,身為南蘇警方一把手的王春虎坐在汽車的後排,手裡夾著一支11塊一盒的南京,香煙已燃燒大半,不過……王春虎似乎沒有察覺到一般,沒有去彈煙灰,而是眉頭緊皺,表情十分凝重。
表情凝重是因為對於從基層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的王春虎而言,他明白楊遠最後對他那句叮囑的用意,也能夠看出今晚的案子很不簡單。
他更清楚,像裴東來這樣的現役.軍.人即便犯法也是由軍.方處理,輪不到地方來管。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楊遠讓他帶人到江陵軍區帶走裴東來,其目的不言而喻。
隨後……當香煙徹底燃盡後,王春虎將煙頭丟入車內的煙灰缸裡,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表情已不再凝重——他已做出了決定,更準確地說是選擇!
幾分鐘後,奧迪a6l在五輛警車的陪同下,抵達了軍區門口。
汽車停下,一名中年男人在兩名警察的陪同下走下車,上前與站崗的士兵進行交談。
「同志你好。我是省公.安.廳刑.事偵.查.局局.長鄧國,這是我的證件。」鄧國帶人走近。不等站崗的士兵進行詢問,便主動表明身份。
「您好。首.長。」
站崗士兵敬禮問好,然後一把接過證件仔細地檢查,確認無誤後,恭敬地問道:「首.長,這麼晚了,請問您有什麼事情?」
「王廳長有要事要與陳司.令交通。麻煩同志通報一下。」鄧國開門見山道。
「好,請您稍等。」
站崗士兵再次敬禮,然後轉身去撥電話一級一級請示。
足足過了五分鐘,站崗士兵才走出房間。快步走到鄧國身前,道:「抱歉,首長,讓您久等了。根據上級首長的指示,我不能放你們進去,你們如果有什麼事情,明天再來吧。」
「哦,好,麻煩你了,同志。」
鄧國聞言。心中苦笑不已,他很清楚,別說他一個區區的處級幹部,就是坐在後方那輛奧迪a6l裡的王春虎想進這裡的門也不是想進就進。
「王廳,軍區領導不讓我們進去,說有什麼事明天再來。」鄧國由一名警察為他撐傘,快步走到王春虎所乘坐的奧迪a6l前,滿臉無奈地匯報道。
「回吧。」
王春虎做出指示。
「是。」
鄧國敬禮,返回自己的車內。
很快的。幾輛警車先後啟動,消失在雨夜之中。
奧迪a6l裡,王春虎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楊遠的電話,待電話接通後,率先,道:「楊書.記,軍.區.領導不讓我們進去。我們說明實情也無濟於事,恐怕明早需要您出面才行。」
「我知道了。」
電話那頭,楊遠臉色難看地回了一句,然後又做出指示,道:「既然這邊沒有進展,那麼你今晚將主要精力放在其他方面,一旦有什麼進展立刻向我匯報。辛苦你了,王廳長。」
「楊書.記言重了,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王春虎客套了一句,隨後察覺到楊遠掛斷電話後,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已回到住處的楊遠並不知道王春虎用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便脫離了漩渦,他掛斷電話後,直接撥通了葉崢嶸的電話。
「小葉,軍區方面不讓進去,說是讓我明早親自出面。」
電話接通,楊遠若有所思,道:「據我所知,全國特種兵大比武過後,裴東來那小子雖然沒有去過軍區,但因為幫江陵軍區獲得了無上榮耀,讓陳國濤臉上有光,一直在騰龍特種大隊掛職,職位是副隊長——看樣子,陳國濤是要保他。」
說到這裡,楊遠故意停了下來,他相信葉崢嶸能夠聽懂他的意思——如果陳國濤要保裴東來的話,即便明早他出面都無濟於事。
一方面,裴東來是騰龍特種大隊的成員,不受地方管制,另一方面,他楊遠雖然是本土派的代表,但在軍中威望甚高的陳國濤眼中,連盤菜都算不上。
「楊書.記,明早麻煩您親自出面跟陳國濤交涉,如果陳國濤執意不放人,後面的事情交給我來辦。」
葉崢嶸說著,一臉冷笑「這麼大的事情,這麼大的壓力,我不相信他陳國濤能夠壓得住、保得住,我更不相信,陳國濤他會為了一個裴東來和我們葉家翻臉!」
「好。」
楊遠等的就是這句話,自然沒有異議。
與此同時,江陵軍區一號將軍樓的書房裡。
「小子,剛才省公安廳來人了,被我趕回去了。」
陳國濤掐滅香煙,抬頭望著一臉平靜的裴東來,暗暗感歎裴東來膽子夠大、心理素質極佳的同時,苦笑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等於是箭在弦上上不得不發了,希望最好如同你小子所說,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請首.長放心,我既然能夠帶著騰龍特戰小隊的弟兄們以零傷亡的方式消滅龍牙預備,那麼做這點小事還是有把握的。」裴東來敬禮給出答覆。
陳國濤聞言,忍不住凝視裴東來那張遠和年齡不符的成熟臉龐,心中忍不住歎息:如果不是葉家一逼再逼,眼前的青年絕對會像當初的蕭飛一樣,成為龍牙乃至整個共和國.軍.隊的一把鋒利的尖刀,甚至有望像龍王葉孤城那樣成為全軍的驕傲!
「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感歎過後,陳國濤擺了擺手。
裴東來點頭,然後對著陳國濤做出一個足以列入教科書的敬禮動作,滿臉真誠道:「謝謝您,陳爺爺。」
「少給老子來這套,滾!」陳國濤沒好氣地罵道。
原本難聽的話語落入裴東來的耳中,遠比一些虛偽的人虛情假意的話更讓他暖心,他裂開嘴,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書房。
「葉石啊葉石,如果你執意為了你那個不爭氣的孫子,讓這個明明可以為國效力的超級兵王走上另一條路,那麼將是你們葉家的罪過,同樣也是這個國家的損失!」
望著裴東來離去的背影,陳國濤面色複雜,眸子裡流露出了深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