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徹底落下山頭,黑暗籠罩天空的時候,裴東來一行人才乘車抵達夏家別墅。
「夫人,夏先生他們回來了。」
一名夏家保鏢看到汽車抵達,連忙跑進廚房,對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的不亦樂乎的宋欣匯報道。
「啊……回來了?」
宋欣先是一怔,隨後直接丟下手中的鏟子,一邊往外面跑,一邊不放心地叮囑,「蘭姐,你先看著,我出去接他們。」
「知道了,夫人。」姓蘭的保姆笑著應了一聲。
「死胖子,你還捨得回來啊?」
出了廚房,不等宋欣跑到主建築門口,便看到夏河帶著裴東來、夏依娜、夏兵三人走了進來,當下上前一步,像是母老虎一般,揪著夏河的耳朵,劈頭蓋臉地教訓道。
「哎呦,老婆大人,輕點……輕點。」夏河裝出一副痛苦的模樣,求饒道。
「媽,你這是幹什麼?」
夏依娜滿臉焦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母親『人來瘋』的性格,可是今天不同往日,裴東來在旁邊站著呢。
「老婆大人,寶貝女兒說得沒錯,東來在呢,你多少得給我留點面子啊。」夏河也是利用裴東來轉移宋欣的視線。
「啪!」
宋欣沒好氣地在夏河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哼哼道:「都是自家人,我給你留個屁面子,去,給我去廚房剝蒜去。」
「遵命,老婆大人!」夏河笑呵呵地跑向廚房,一點也不在意在裴東來面前折了面子。
「這胖子三天不打,房上揭瓦,東來你別見怪。也不要拘束。就當回自己家一樣。」
宋欣見夏河溜進廚房,幸福地笑了笑,然後又對夏依娜。道:「死丫頭,還愣著幹什麼?去給東來泡茶啊。」
夏依娜聞言,俏臉一紅。瞪了夏依娜一眼,走向茶櫃。
「東來,你跟依娜先聊一會,二十分鐘後開飯。」宋欣補充道。
「阿姨,您忙您的,不用管我。」裴東來笑著點了點頭,跟著夏兵走向沙發。
「東來,我去書房查些資料,你和依娜先聊著。」見裴東來入座。夏兵很識趣地找了個借口離開。
裴東來苦笑點頭。
「你別介意,我媽就那樣,成天沒大沒小的。」
幾分鐘後。夏依娜將一壺泡好的茶端到茶几上。給裴東來倒了一杯,面帶緋紅道。
「這樣挺好的。有家的味道。」裴東來接過茶,說話間,不經意間想起了他和裴武夫在沈城租的那間房子。
房子雖然簡陋,他和裴武夫的話雖然都不多,可是也有家的感覺。
二十分鐘後。
「死胖子,拿酒去。」
宋欣將親手做的十六個菜全部端上飯桌,解開圍裙,對著夏河命令了一聲,然後走出廚房,道:「東來,飯菜好了,跟依娜過來吃飯吧。」
「好的,阿姨。」
別墅大廳裡,裴東來本來和夏依娜閒聊著什麼,聽到宋欣的話,起身笑著應了一聲,然後跟著夏依娜走進餐廳。
「阿姨,依娜跟我說您的手藝很好,確實如此啊,看到這些菜,我決定今晚多吃一碗飯。」眼看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裴東來笑著道。
「東來啊,你要是想吃,阿姨以後天天給你和依娜做。」宋欣開心地笑道:「大不了我辭掉工作搬到東海去。」
「媽!」
夏依娜嬌羞地喊了一聲,卻是用餘光偷看著裴東來,結果赫然看到裴東來的表情稍顯複雜。
咯登!
這個發現讓夏依娜心頭一震,隨後隱隱有些作痛,臉上的喜悅、嬌羞蕩然無存。
「你別聽我媽瞎說,她就是這樣口無遮攔。」心痛之餘,夏依娜強顏歡笑道。
察覺到夏依娜那牽強的笑容,裴東來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到這一幕,宋欣心中一動,笑著圓場,「來吧,坐。」
「夏胖子,你快點!」
話音落下,宋欣又衝著大廳裡的夏河大喊。
夏河手中拎著四瓶陳年茅台,將裴東來和夏依娜的表情盡收眼底,卻沒說什麼,而是笑呵呵地跟著夏兵走進了餐廳。
「東來,我們就用大杯子喝吧,小杯子沒感覺。」進入廚房,夏河拿出三個大杯子,徵求裴東來的意見。
「好!」裴東來點頭。
「東來,為了表示對你的感謝,第一杯,我們一家敬你!」眼看宋欣分別倒了三大杯白酒和兩杯紅酒,夏河率先舉杯:「干了!」
「夏叔言重了,應該是我敬你們才對。」裴東來端著酒杯,站起身。
「什麼敬不敬的,為了預祝我們今晚吃好、喝好,第一杯乾了。」宋欣沒好氣地瞪了夏河一眼,提議道。
「好,干了。」
夏河爽朗一笑,率先揚起脖子,像是喝涼水一般將白酒往嘴裡灌。
裴東來、夏兵、宋欣和夏依娜四人也是紛紛一口乾了。
「慢點。」
放下酒杯,夏依娜示意裴東來慢點喝,隨後又對夏河道:「爸,你們喝盡興就行,可別把東來喝醉了。」
「寶貝女兒,你懂什麼,喝酒就是為了醉,不醉喝什麼酒?」說著,夏河對裴東來笑了笑,「對不對,東來?」
裴東來聞言,笑了笑,不知是為了尊重夏河還是因為心情複雜的緣故,並沒有用暗勁逼出酒精,相反,倒是想醉上一場。
一般而言,不同的場合、不同的心情喝酒,酒量是完全不同的。
裴東來因為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即便不用暗勁逼出酒精,酒量也堪稱海量,然而……因為心裡糾結,內心深處有想醉的念頭,當第十瓶有價無市的陳年茅台見底的時候。裴東來已徹底醉了。
「爸。他喝多了,不能讓他再喝了。」夏依娜看到裴東來連酒杯都抓不穩了,當下對夏河道。
「就是。都不要再喝了。」宋欣開口附和。
雖然夏河和夏兵兩人聯合在一起灌裴東來,但他也喝得滿臉通紅,不過好在意識還算清。「好吧,我扶他上去,你去給他倒杯開水。」
「嗯。」
夏依娜擔憂地看了裴東來一眼,然後出去倒水。
夏河則是起身走到裴東來身前,將靠在椅子上的裴東來扶起,然後扶著裴東來上樓,進入客房。
「不是給你說喝盡興嗎?你看他都醉成什麼樣了?」夏依娜進入別墅,看到裴東來滿臉通紅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夏依娜瞪了夏河一眼。
夏河很想告訴夏依娜,如果裴東來自己不想醉,就算喝十瓶也會保持清醒。但最終沒說出口。只是苦笑道:「老爸的錯,下次老爸絕對不灌他。」
夏依娜再次氣鼓鼓地瞪了夏河一眼。然後走進客房裡的衛生間,準備用熱毛巾給裴東來擦臉,而夏河則是苦笑著離開了臥室。
「夏兵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先回去休息了。」
臥室外,宋欣本來要進來看看裴東來的狀況,見夏河走出,擔憂地問道:「東來沒事吧?」
「喝醉了而已,能有什麼事。」
「誰說沒事?喝醉了很難受的——你也真是,灌他那麼多幹什麼?」宋欣教訓道。
「老婆啊,我能夠用暗勁逼出酒精,東來的實力遠勝於我,如果他自己不想喝醉,我能把他灌醉?」夏河沒敢在夏依娜面前道出實情,卻沒在宋欣面前掩飾。
「你是說?」宋欣一愣。
「是他自己想喝醉。」
「好端端地他想喝醉幹什麼?」宋欣不解。
「心情不好唄。」
夏河摟著宋欣,苦笑道:「在回來之前,我讓他跟依娜的事情有個了斷——我告訴他,只要他接受依娜的愛意,即便有秦家丫頭在,我也不會反對。」
「啊……」
宋欣一驚,緊張地問,「你怎麼能這樣呢?你讓依娜去給他當……」
「自家的女兒你還不瞭解麼?以那丫頭的性子,只要裴東來同意,她哪會在乎秦家丫頭?」不等宋欣說完,夏河苦笑著打斷,「再者,長痛不如短痛,這樣對他們兩人都好。」
宋欣聞言,先是一怔,隨後也知道夏河說的事實,面色複雜地問:「那他怎麼選擇的?」
「他喜歡我們的女兒,這點毋庸置疑。」
夏河歎氣道:「不過……依我看,他多半會選擇拒絕。」
「唉。」
宋欣也跟著歎了口氣,心情如同被打翻五味瓶,然後沒再說什麼,扶著夏河下樓。
「唰!」
客房裡,聽到夏河和宋欣對話的夏依娜,整個人如同被施用了魔法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手中的毛巾掉在地毯上她都沒有察覺到。
隨後,待夏河和宋欣的腳步聲消失後,夏依娜才漸漸回過神,情不自禁地將目光投向了床上的裴東來。
看著,看著,淚水不受控制地從她的眼眶湧現,沿著她那稍顯蒼白的臉龐,緩緩滑落,流入嘴中,充滿了苦澀的味道。
隨後,她沒有去擦臉上的淚水,而是輕咬著嘴唇,彎腰撿起毛巾,重新去衛生間清洗了一番,然後走到床邊,顫抖地伸出手,撫摸著裴東來的臉龐,緩緩地、輕輕地幫著裴東來擦了擦臉。
做完這一切,她情不自禁地俯身,將臉湊近裴東來,對著裴東來的嘴唇輕輕地……輕輕地吻了一下。
蜻蜓點水的一吻,讓她的身子僵硬無比。
蜻蜓點水的一吻,也讓她淚流滿面。
一吻過後,她的心中忽然湧現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念頭湧現,她含著淚,放下毛巾,緩緩地推起了黑色毛衣。
「親愛的,雖然我知道這輩子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但我想把最乾淨的自己給你,只有這樣,我才不會遺憾終生——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
衣服一件件地脫落,夏依娜**著身子,俯身,柔聲在裴東來耳畔說了一聲,然後掀開被子,緩緩解開裴東來的衣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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