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麻麻亮,於昨夜抵達燕京的季紅,穿著一件紅色的風衣,駕駛著一輛不算張揚的寶馬7系駛向了燕京一條在某些特殊圈子名聲極大的巷子。
之所以名聲大,是因為那條巷子僅存的十幾棟四合院,遠比杭湖的青龍山莊的十幾棟別墅昂貴,基本上屬於有價無市。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貫穿東西方天際的時候,季紅驅車抵達巷子,在一棟四合院門口停了下來,下車,輕輕叩響了大門。
嘎吱!
伴隨著一聲輕響,房門打開。
開門之人,一身白色長袍,給人一種一塵不染的感覺,完美地和他那孤傲的氣質融合在了一起。
「師傅!」
看到一身白色長袍的孤獨風影,季紅隱隱有些激動。
「進來吧。」
一向孤傲的孤獨風影,見到自己唯一的徒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季紅點頭,步入四合院,赫然看到裴武夫坐在一個石凳上,身前的石桌上擺著一盤圍棋,棋局正進行到一半。
「裴叔。」
見到裴武夫不再是一臉邋遢的模樣,季紅微微一怔,然後連忙行禮。
「季丫頭,你師傅已經連輸三盤了,這盤看樣子也要輸,你要不要幫他?」裴武夫笑著問。
「呃……」
聽到裴武夫的話,季紅微微吃驚,似乎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裴武夫竟然還有閒情雅致和自己師傅下棋。
「不下了。」
孤獨風影一生孤獨、孤傲,唯獨在季紅和裴武夫面前才會有一些人情味。此時聽到裴武夫的話,沒好氣道。
季紅難得見自己師傅露出孩子性的一面,忍不住笑了笑,然後走上前,沖裴武夫,道:「裴叔,您讓我趕過來做什麼?」
「兩件事。第一,東來受傷了。傷勢不重,您幫我去醫院給他帶句話。」
裴武夫拿起一顆棋子,在手中把玩:「第二,在東來前往秦家之前,你出面和東海集團有關係那些官.員進行接觸,看看他們的反應與選擇。」
「好。」
季紅先是應了一聲,然後,猶豫了一下。道:「裴叔,以現在的形勢來看,估計那些人都不敢攙和東來的事情。」
「不敢攙和沒事,就怕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和當牆頭草的人。」
這一刻,裴武夫的臉上沒有標誌性的憨厚笑容,而是一臉玩味的表情:「事情過後,這些人一刀切。」
「是,裴叔。」
季紅下意識地給出答覆,心中卻是巨震。難道裴叔有必勝的把握?
十分鐘後。
季紅離開四合院,孤獨風影厚著臉皮,重新坐在石凳上,不過卻是沒有急於拿起棋子,而是帶著幾分疑惑地問道:「武夫,你為什麼不自己去?」
「我無條件支持他的選擇,所以……不到迫不得已,我不會現身。」
裴武夫說著,裂開嘴,笑得依然憨厚:「何況。難道你沒有發現,躲在幕後,看著他慢慢成長、變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算準了他會在這次全國特種兵大比武之中突破暗勁大成,領悟你那套步法,所以才放心大膽讓他去和葉孤城的徒弟決鬥吧?」孤獨風影苦笑不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裴武夫幾乎每時每刻都在關注、保護著裴東來。
「我只算到他能領悟那套步法。」
裴武夫苦笑著搖了搖頭:「只要他領悟了那套步法,憑借速度便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只是……沒想到。他給了我們驚喜。」
「武夫,根據你所說,他從一年前才開始練武,抵達東海之後才接觸火器的,為何他的實力進展如此之快?」孤獨風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裴武夫苦笑著搖了搖頭。
對於這一點,他也搞不清楚到底為什麼。
……
**。
伍剛、小豬等五名騰龍特戰小隊的特戰隊員,拎著水果、鮮花抵達了裴東來的病房門口。
病房裡,裴東來經過一夜的休息,氣色已經好轉了許多,只是……因為體力透支實在太厲害,依然感到渾身無力。
「進來吧。」
渾身無力,卻不影響裴東來的變態聽力,當伍剛五人未抵達房間門口,他便聽到了腳步聲,判斷出是五人,此時見五人站在病房外,偷看著自己,忍不住笑道。
五人見裴東來將目光投向他們,笑著推門而入。
「東來,感覺怎麼樣?」進入房間,伍剛代表五人問道。
裴東來笑了笑:「沒事。」
「東來,你有所不知,其他弟兄得知你所做的一切,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嗷嗷直叫,說是等你回去了,要為你慶功,用酒放翻你!」伍剛笑道:「這事我已經向首長請示了,首長難得地批准了。」
「本想出院,不過醫生堅決不讓。」裴東來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不急,不急。」
伍剛笑了笑,然後收斂笑容,凝視著裴東來那張已恢復了幾分血色的臉龐,滿臉真誠,道:「東來,謝謝你。」
「滾。」
裴東來知道伍剛是在感謝自己為江寧軍.區拿回三個冠軍,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東來,我知道,你留在部隊的可能性很低,留在騰龍特種部隊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伍剛輕輕歎了口氣:「但是……請你永遠記住,騰龍特種部隊是你裴東來的家,那裡有你的兄弟,那裡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你什麼時候想回去,就回去!」
「唰!」
話音落下,伍剛右拳緊握,平伸而出。
「唰唰唰唰……」
小豬四人如同伍剛一樣。伸出右拳:「永遠的兄弟。」
「砰!」
裴東來默不作聲地,伸出拳頭,竭力地握緊,與伍剛五人的拳頭撞在一起。
無聲勝有聲。
十分鐘後,伍剛等人離開病房,按照上級指示返回江寧。
嘎吱!
伍剛等人前腳剛走,病房門再次被人推開,一身紅色風衣的季紅出現在了病房門口。習慣性地用勾魂的目光望著裴東來,用一種誘死人不償命的語氣,道:「親愛的老闆,您可安好?」
「呃……」
愕然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季紅,裴東來沒來由一怔。
「您若安好,便是晴天。」
季紅笑嘻嘻地關上病房門,拎著水果和鮮花走向病床。
「你什麼時候變成文藝女青年了?」裴東來哭笑不得。
「親愛的老闆,難道您不知道我是百變女郎嗎?」
季紅放下東西。脫掉紅色風衣,上身只穿著一件v領的毛衫,露出了一片雪白的乳溝,好不誘人:「我聽說很多病人住院的時候,看到性感的護士,心中癢癢的很呢,您是不是也一樣?」
「難不成你還能客串護士不成?」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裴東來早已適應了季紅的調侃,非但沒有覺得尷尬,還回擊了一句。
「肉絲、護士服、黑高跟。」
季紅說著。挺了挺波瀾壯闊的峰巒,拿起一個香蕉,做出一個舔的動作:「胸推、頂肛……全套170,親,包您滿意。」
「——」
眸子裡呈現出季紅那足以讓男人欲.血沸騰的舉動,耳畔響起季紅那勾死人不償命的話語,裴東來一頭黑線,徹底被打敗了。
「我親愛的老闆,我可是聽說了您在燕京的牛逼事跡,據說您現在是軍中除了葉孤城外最牛逼的存在呢。」
季紅用那嫩白的手指。輕輕地剝掉香蕉皮:「可是……為什麼我見了您之後,有一種名不副實的感覺呢?難道是傳說中的英雄難過美人關?」
「我跟英雄不搭邊。」裴東來沒好氣道。
「咯咯……」
季紅嬌滴滴一笑,然後將剝掉皮的香蕉遞到裴東來的嘴邊,吹了口香氣:「親,先舔,後咬……」
裴東來抓起香蕉朝著季紅砸去,季紅輕鬆躲過。然後像是蕩婦一般,放蕩大笑,笑得胸部亂顫。好不壯觀。
「現在什麼情況?」
玩笑過後,裴東來忍不住問道,昨天通過和陳國濤的交談,他知道事態變得有些嚴重,具體嚴重到何種地步,陳國濤也沒有透漏。
「我親愛的老闆,您可是捅馬蜂窩了。」
見裴東來談起正事,季紅卻是一點也不在乎,依然一臉笑意,道:「那個被你打殘的白癡就住在這家醫院的內院。據說從他住進醫院開始,葉家兩個在職的老傢伙和主要核心成員全部都來醫院看望了他。」
「除此之外,昨晚葉石和秦鴻山見面了。」季紅與不死人不罷休。
嗯?
儘管猜到葉家會有動作,但裴東來沒有想到,葉石的反應會如此之快。
驚訝之餘,裴東來又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父親說的。」季紅笑著道。
「呃……」
愕然聽到季紅的話,裴東來的心頭沒來由一陣狂跳,嘴巴微張,愣了半天,隨後想到白國瑜的兒子告訴自己,裴武夫曾去過白家,苦笑道:「他應該在燕京吧?」
「嗯。」
季紅點了點頭,帶著幾分不解,道:「我問他為什麼不來找你,他說你應該懂他的心意。」
裴東來沉默。
他知道裴武夫不來找他,是因為……裴武夫知道他想通過自己的努力給秦家證明,他,裴東來有資格進秦家的大門!
「另外,你父親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季紅見裴東來沉默,又道。
「什麼?」
「天塌下來,瘸子扛著。」
裴東來渾身巨震。
他不禁想起,當初裴武夫陪著他踏進納蘭莊園,以藐視一切的霸氣打殘納蘭長生的一幕。
那一天,裴武夫開著那輛破出租駛出納蘭莊園,同樣對他說出了這八個字。
那一天過後,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納蘭明珠外,納蘭家其他人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如今,裴武夫又說出了這八個字,又當如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