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愕然聽到裴東來的話,陳彪臉色陡然一變,本能地做出一個掏槍的動作。
「不用做無用的掙扎。」
裴東來無視陳彪,步伐平穩地走向楊策:「我能血洗西伯利亞傭兵團,殺你和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任何區別。」
咯登!
陳彪心中一震,摸槍的右手直接僵硬在了空中。
雖然他不知道裴東來說血洗西伯利亞傭兵團一事是真是假,可是他知道裴東來在西伯利亞傭兵團的精心埋伏下,安然無恙地活了下來,而西伯利亞傭兵團全軍覆沒。
除此之外,他還知道裴東來是暗勁高手!
面對暗勁高手,近距離拔槍,等於找死!
「嗖!」
最終,曾經服役於特種部隊的陳彪還是拔出了槍,將槍口對準了裴東來。
「陳彪,放下槍。」
不等陳彪扣動扳機,楊策面色複雜地抬頭,看了裴東來一眼,聲音嘶啞道。
「嗖!」
楊策開口的同時,裴東來整個人縱身一閃,宛如一陣清風一般,瞬間抵達陳彪的面前,右手順勢揮出,五指伸開,呈爪狀,一把抓向陳彪的手腕。
陳彪臉色一變,本能地要扣動扳機。
——晚了!
「喀嚓!」
清脆的斷骨聲響起,陳彪的手腕被裴東來直接捏碎。
「唰!」
手槍從陳彪手中滑落,裴東來沒有鬆開右手,而是伸腳一勾,直接將手槍勾起,用左手接住。
陳彪剛要掙扎,卻見裴東來將漆黑的槍管對準了他的額頭。
感受著槍管傳來的冰冷寒意,陳彪像是被施用了定身術一般,直接放棄了掙扎不說,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我記得。我當著你的面說過。我不喜歡被人用槍指著我。」
裴東來面色平靜地看著瞳孔不斷縮小、渾身緊繃的陳彪,輕描淡寫道:「你一點都不長記性。」
話落。
「啪!」
裴東來右手鬆開,猛然一彈,手背正中陳彪的胸口。
「喀嚓!」
斷骨的聲音再次響起,恐怖的力道瞬間震斷了陳彪的肋骨不說,直接將陳彪震飛了出去。
「砰!」
陳彪的身子狠狠地撞在了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張嘴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滿臉蒼白。倒地不起,整個人完全失去了戰鬥能力。
輕鬆解決陳彪,裴東來直接坐在了楊策的身旁。
察覺到裴東來入座,楊策的身子劇烈一顫,變得極為僵硬。
「你不必緊張,閻王爺還在路上。」
裴東來隨手將手槍丟在茶几上,拿起桌子上的蘇煙,抽出一支。點燃。衝著楊策吐出一口煙霧。
「呼~」
耳畔響起裴東來的話,楊策狠狠吐出一口悶氣,像是一口氣將內心的恐懼全部吐出去了一般,整個人居然漸漸鎮定了下來。
「說吧,你和納蘭明珠的合作內容。」
裴東來輕輕彈了彈煙灰,語氣平靜地開口:「不要試圖糊弄我,也不要保留,那只會讓你死得更痛苦。」
「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全部告訴你。」楊策雙眼泛紅地看著裴東來那張原本應該稚嫩的臉龐,聲音嘶啞道。
裴東來扭過頭,盯著楊策那張平靜下來的面孔,微笑道:「你認為你還有講條件的資本嗎?」
楊策沉默。
「如果我手中的香煙燃盡,你還沒有說出我想知道的一切,我保證你會求我殺了你。」話音落下,裴東來用力吸了一口香煙。香煙直接燃燒了四分之一,只剩下了半截。
煙頭的火光映照著裴東來那雙漆黑的眸子,那雙眸子看上去就像是一潭死水,不帶任何感**彩。
「這是我和你的事,不要對我父親下手。」楊策咬著牙道。
嗯?
愕然聽到楊策這個條件,裴東來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卻沒有表態。
「答應我。」
楊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了。
「我對敵人的承諾比小姐的貞操還要廉價。」裴東來掐滅煙頭。
「呼……呼……」
見裴東來掐滅煙頭,楊策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恐懼的情緒再次在他的臉上湧現,他連續做了兩個深呼吸後,不等裴東來再次開口,便主動說道:「納蘭明珠只是葉崢嶸的一個傀儡。」
「繼續。」
再一次聽到葉崢嶸這個名字,裴東來的眼睛微微地瞇了一下。
「納蘭明珠利用葉家的大旗打動我,我在牛首山對你實施截殺,只是葉崢嶸的第一步計劃。利用牛志軍抓捕你,這是葉崢嶸的第二步計劃。」
或許是因為害怕死亡,或許是知道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反抗都會變得徒勞無功,楊策選擇全盤托出:「將你送到陳瑛手中,利用陳瑛嫉惡如仇的性子對付你,這是葉崢嶸的第三步計劃。」
裴東來的眼睛瞇了起來。
「利用陳家逼得你父親裴武夫出手,讓陳家和你父親裴武夫死磕,這是葉崢嶸的第四步計劃。」
楊策見裴東來沒有開口,繼續道:「你應該知道,陳瑛是葉孤城的徒弟。如果你父親對付陳家或者陳瑛的話,葉孤城會再次出山對付你父親——這是葉崢嶸的最後一步計劃,他打算將你和你父親一網打盡!」
葉孤城。
耳畔響起這個名字,裴東來的眉頭挑了起來。
他聽柳玥說過,當年裴武夫被葉孤城打斷一條腿,最終帶著他銷聲匿跡的內幕。
「誰告訴你葉孤城是陳瑛的師傅這件事的?」沉默半晌,裴東來開口問道。
楊策沒有隱瞞,而是第一時間答道:「納蘭明珠,哦,不,準確地說是牛志軍。一開始,我並不知道葉崢嶸的全盤計劃,只是被葉崢嶸當成了送死的卒子,而牛志軍知道整個局——這一點。是納蘭明珠親口告訴牛志軍的。」
裴東來再一次沉默了。
沉默中。他再次拿起桌子上的蘇煙,抽出一支,點燃,狠狠地吸了起來。
煙霧環繞在裴東來的身前。
恍惚間,楊策看到裴東來那張原本平靜的臉,略顯猙獰不說,一股恐怖的殺意陡然以裴東來的身體為圓心開始朝著四周蔓延。
感受著裴東來身上湧現出的殺意,楊策只覺得胸口像是壓著一座大山一般,難以呼吸。豆子大的冷汗不斷地從他的額頭滲出,緩緩滑落。
不光是楊策察覺到了,躺在牆角處的陳彪也察覺到了那股讓他心驚肉跳的殺意,原本略顯急促的呼吸平緩了下來,眸子裡湧現出了無法掩飾的恐懼。
因為……理智和直覺都告訴他,裴東來敢殺了他和楊策。
真的敢。
「我告訴了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在陳彪萬分緊張的時候,楊策竭力地壓制住內心的恐懼情緒,不讓其蔓延。可是……眼角肌肉卻是瘋狂地跳動著:「請你不要對我父親動手。」
「可以。」
裴東來再次掐滅煙頭。緩緩開口。
「真的?」
楊策臉上湧現出一縷驚喜,似乎……這一刻,他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只關心裴東來是否會對楊遠動手。
他很清楚,因為某些規則,裴東來不會像對付他一樣去對付楊遠,可是……他堅信,有裴武夫當後盾的裴東來。想玩死即將退居二線的楊遠並非難事。
「我不但不會對你父親動手,還可以饒你不死。」裴東來語出驚人。
「唰!」
愕然聽到裴東來的話,楊策直接被驚得目瞪口呆,他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裴東來,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他不相信,裴東來會放過他!
畢竟。他可是利用西伯利亞傭兵團對裴東來實施了截殺,幾乎令得裴東來手中的血殺全軍覆沒,令得楓葉損失過半!
不光是楊策不相信,就連受傷不輕的陳彪也像是大白天見到鬼一般,目瞪口呆地望著裴東來。
「你想讓我做什麼?」
震驚過後,楊策猛然回過神,滿臉激動地沖裴東來問。
顯然……他不相信這世上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更不相信裴東來會平白無故地放過他!
「臣服我。」
裴東來緩緩開口,語氣毋庸置疑。
「呃……」
楊策張大嘴巴,一時忘記了回答。
「你別無選擇。」裴東來站起身,道:「跟我走。」
「唰!」
楊策幾乎條件反射般地站起身,像是一條哈巴狗跟著主人一樣,跟著裴東來朝別墅外走去。
半個小時後。
「季姐,那是楊策的車。」
希爾頓酒店的停車場的一輛比起眼的奔馳s350里,殷離對著季紅道。
愕然聽到殷離的話,按照裴東來指示監視納蘭明珠的季紅扭過頭,赫然看到楊策那輛掛有一串4車牌的加長林肯,緩緩抵達了停車場。
難道他沒有殺楊策?
眼看楊策的汽車抵達,深知裴東來親自去對付楊策的季紅,眉頭微微一挑,在心中暗問自己。
沒殺。
季紅心中湧現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因為……在她看來,以裴東來如今的實力,神不知、鬼不覺地斬殺楊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楊策既然沒死,那麼肯定是裴東來留手的緣故。
他想幹什麼?
一時間,季紅迷惑了。
「嘿,看來楊策能夠在南蘇黑道一手遮天完全是依仗他義父和岳父啊——真是一點當棄子的覺悟都沒有!」
與此同時,納蘭明珠站在希爾頓酒店總統套房的落地窗前,看到楊策的汽車抵達,以為楊策準備來求她了,輕蔑地笑了笑,然後轉身,一臉高高在上地對保鏢,道:「我不喜歡被蒼蠅圍著,你下去讓楊策有多遠滾多遠。」
「是,小姐!」
納蘭明珠的保鏢領命退下。
裴東來帶著楊策踏進酒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