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從來就沒有順民
三千妖兵，就想狂奔的潮水一般向前湧去。
在白色的雪原上顯得格外寧靜的小村被打破，在妖兵們距離小村還有一百米的時候，一個捧著一堆爛谷子的妖族婦女走出了門外。
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發出驚呼，一支羽箭就洞穿了她的咽喉，鮮血和爛谷子灑在了白色的雪地上，被弄髒的不知道是潔白的雪地還是其他的東西。
周羽皺了皺眉頭，他並不同意斬殺平民，因為是初次帶兵出征，他根本沒想到這些平時看起來憨厚老實的野豬兵們在遇到比他們弱小的平民時會爆發出如此強烈的嗜殺**。
「我覺得她們不該死。」周羽說道。
色猴哼了一聲，說道：「那誰該死？」
周羽被這句話嗆住，回答不出。
風雪嗚咽著，只住著十幾戶的小村莊不到一刻鐘便被屠殺殆盡，野豬兵們興奮的呼喊著，就像是在歡慶節日一般。
周羽心情沉重的走進村莊，由於阿肥的阻止，小村沒有被燒燬，所以一切都還保存的比較完整，然而活口，已經一個都沒有，那三名駐紮在這個小村的豹頭兵，在第一時間就被野豬兵們圍攻而死，此刻都被扒了皮吊在小村入口處的一顆老樹上。
那些紅漓漓的畫面刺激著周羽的視覺神經，他決定要制定一些軍規。
然而當他走進村莊之時，迎面而來的阿肥滿臉興奮的告訴他，全部殺死了，沒有放走一個，小孩老人也不例外。
阿肥興奮的說著，當他發現周羽的臉色有些難看之後，他冷靜了下來。
「為什麼要濫殺無辜？」周羽沉聲問道。
那第一個被殺死的婦女，咽喉處的羽箭，便是阿肥射出。
阿肥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道：「你說的那些不殺平民優待俘虜的軍規，在人類那邊也許行得通，但是在妖族，絕對是行不通的。」
「為什麼？」周羽的心情很煩躁，任何一個從文明世界來的正常人，都很難接受這種濫殺無辜，不，這不是濫殺無辜，這簡直就是屠殺，假如這是一個小鎮，周羽相信，這些妖兵們仍然不會放過一個活口。
妖族的骨子裡就刻著殘暴，周羽開始隱隱覺得自己做錯了事，不應該幫助色猴。
「因為妖族沒有順民！妖族有的，都是刁民！你只看到她捧著爛谷子，你沒看到她吃生肉，吃自己同胞的肉。」阿肥說道。
「你不相信？呵呵，妖族貧瘠，能活著極不容易，哪個活著不是靠著殘殺同族活下來的？所以，活著的妖族只有刁民，根本就沒有順民，只要你一放過他，在背後他一逮著機會，就是往你身上插刀！我比你更瞭解妖族，善良的妖族都死掉了，都餓死了，或者被同族殺死吃掉，像狐族那樣的種族，在妖族之中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阿肥盯著周羽的眼睛說道。
周羽擺了擺手，阿肥說的也有道理，即使是人類，在戰爭中屠殺平民的事也是常事，古時候更有官軍殺良冒功。
以前周羽只是聽說過這些事，但當這種事確確實實的發生在自己眼前，他一時難以接受。
「都是為了活下去，他們殺同族，吃同胞的肉，是為了活下去，所以他們沒有錯！我們殺他們，則是為了不走漏風聲，好讓我們活下去！我們也沒有錯！假如今天放跑了一個，很有可能就會導致我們全軍覆沒，要知道，花豹一族現在可是很缺糧的，他們連同族都吃，不會介意吃我們的肉的。」阿肥繼續說道。
周羽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打仗這種事，就是這麼殘酷。
「我明白了，這次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干預你的指揮，既然將妖兵們都教給了你，那就應該相信你的。」周羽陳懇的說道。
雖然心裡還是有點過不去，但是周羽知道阿肥說得對，所以他誠懇的向阿肥道歉。
阿肥驚訝的說道：「這可不敢當！」
周羽苦笑了一下，繼續向村內走去。
部隊在村中搜查了一遍之後，由稍微休整了一番，妖兵們都很興奮，一個個都在討論著剛才的屠殺。
小村中詭異的殺氣瀰漫著，阿肥看著妖兵們，滿意的點了點頭。
「成為劊子手吧！我的士兵們。」阿肥低低的說道。
沒過多久，三頭銀狐從遠處出現，他們像是三道利箭在雪地上飛馳，不一會兒便跑到了色猴身前。
阿肥見狀走了上去。
一隻銀狐說道：「報告大王，前方十里處有一個小村，大概是這裡的三倍，村中有十來名豹頭兵駐紮。」
「小村有幾條出口？」阿肥問道。
「三條。」
「好，知道了！」
色猴揮了揮手，三隻銀狐又飛馳而去。
阿肥召集小頭目們，安排了一些兵力守住出口，另外派大部隊強攻小村，務必將村中活口全部屠殺，不許走漏一個。
吩咐下去之後，阿肥又和色猴交換了一下意見，兩人達成一致之後便繼續前行。
部隊出了小村，便兵分四路，其中三路提前前去守住路口。
這一次，依然是全部屠滅，只是又兩頭野豬兵受了輕傷。
那些被殺死的豹頭兵和村民們，全都被吊在了樹上，周羽在遠處遠遠的看著，沒有說話。
突然，一聲響動鑽入了周羽的耳朵。
周羽循聲望去，只見一頭幼小的花豹正躲在一塊岩石之下瑟瑟發抖。
不遠處，色猴的眼睛看著小村裡，但他的精神實際上都放在周羽這邊。
那隻小花豹是色猴和阿肥故意放跑的，為了就是讓周羽親自動手殺死它。
小花豹已經受了傷，他躲在岩石之下舔著傷口，忽然一片陰影降落，周羽站在了他的身後看著他。
回過頭來，那雙大眼睛之上充滿著恐懼，亮晶晶的有淚水在裡面打轉。
小花豹突然對周羽磕起了頭。
周羽怔怔的看著他。
片刻之後，周羽從岩石之下走了出來，他面無表情。
色猴來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周羽，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太對勁啊！」
周羽微笑著咬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色猴對不遠處的阿肥死了個眼色，等周羽和色猴離開之後，阿肥帶領著兩名野豬兵向那塊岩石包抄過去。
小心翼翼的往岩石之下看去，阿肥不禁呆住了。
小花豹的頭沒了，岩石之上有一團漿糊一般的東西。
周羽將手負在背後，深深的縮進衣袖當中，他的拳頭一直緊緊的握著，雖然他竭力保持著鎮定，但他的內心，此時卻是波濤洶湧。
當自己從懷中掏出一塊肉乾遞過去的時候，那只在地上磕頭，雙眼含淚的小花豹突然爆起，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上。
肉乾掉落在地，周羽一拳將小花豹的腦袋打爆。
現在周羽的身體相當強悍，那隻小花豹儘管已經能夠輕易的咬開鐵皮，但是仍然沒能在周羽的手上留下傷痕。
周羽之所以心情不佳，是因為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好心居然會遭到攻擊，而且那小花豹一開始的時候還對自己磕頭。
這讓周羽有了一種吃了蒼蠅般的噁心感覺。
好心卻遭別人報復陷害的那種感覺，讓周羽快要發瘋，他只能將拳頭捏緊。
忽然周羽想起在地球上的時候，有些人扶跌倒的老人反而被告的事後，他的心頭一下子釋然了。
人尚且如此，何況是妖族呢，自己善良沒錯，但是不能將別人都看得向自己這麼善良。
不然的話，吃虧受傷害的就是自己。
色猴見周羽的神情放鬆了下來，他便也安心了，自顧自的區一邊查看軍情。
在不遠處，色猴和阿肥碰頭。
阿肥將岩石下的事情告訴了色猴。
色猴笑著說道：「果然如我所料，周羽肯定是遭到了那頭小花豹的攻擊，以他的性格，不然不會殺死那隻小花豹的，同情弱者，多麼可笑的世界觀。」
阿肥卻持有不同的意見，他說道：「其實這是不可避免的，畢竟我們和他生活的環境不一樣，在我們妖族，同情所謂的弱者確實是很愚蠢的一件事，但是在人類那邊，強者的責任就是要保護弱者，我聽說過他們那邊很流行的一句話，叫做：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色猴笑了笑，說道：「我可沒這麼高的覺悟，在我看來，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和我是朋友，是我的部下，那我一定護著，至於別的，關我屁事！」
阿肥說道：「大王有此想法，真是我等的福氣，在妖族混日子，就得如此！」
什麼民心，什麼政策，在妖族都是狗屎，因為這是一個以強者為尊的世界。
你足夠強大，別人懼怕你，自然就聽你的號令。
一連三天，足足屠滅了七個村莊，沒有放走一個活口。
當到達那個阿肥所說的峽谷之時，幾乎每一名妖兵的手上都沾染上了鮮血。
阿肥非常滿意這種狀況，妖族，本來就是嗜殺的，唯有雙手沾滿鮮血，才能激發出他們的力量和野性。
考察了一下峽谷的地形，因為有狐族的銀狐作為斥候，所以周羽色猴阿肥等人很安心的在峽谷內佈置一些陷阱，滾木礌石，一應具備。
阿肥是個軍事天才，周羽只是口頭上和他講過，沒想到他就將這些東西都做得很完善。
在峽谷中呆了一天，銀狐們回來了。
「有沒有什麼情況？」色猴問道。
「報告大王，沒有任何情況，花豹們都縮在裡面，幾乎沒有花豹在外遊蕩。」銀狐說道。
阿肥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銀狐退下。
「兩位大王，看來果真如那兩個豹頭兵所說的一般，花豹一族嚴重缺糧，除了派出去借糧的豹頭兵之外，其他的都窩在裡面，以免浪費體力。」阿肥說道。
「你有什麼想法？」色猴問道。
「兩位大王，前去誘敵吧。」阿肥說道。
色猴二話不說，將金棍扛在肩上，便向峽谷外走去。
周羽也跟了上去，現在他沒有了武器，便隨便找了一根粗大的狼牙棒扛在肩上，不求有多大的殺傷力，只求能夠唬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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