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浪注意到了周羽眼眸中那絲異常的興奮,想要問些什麼,但就像周羽說的,來不及了。
破冰而生的聖麒麟此刻衝破了厚厚的冰壁,它看著那些就像螻蟻般倉惶而逃的修行者,情緒從原本的憤怒變得莫名的興奮,然而當它看到那兩個與其他螻蟻相背,正向自己緩緩走來的男子時,天性通靈的它,感到了一絲危險,當下張開長滿寬大利齒的大嘴,從山洞般大小的喉間噴出了一股寒冰之氣。
這股寒冰之氣從聖麒麟口中剛噴出,方圓一里之內的溫度便驟然降低,可見這股白色的寒冰之氣是多麼的冰冷。
柳無劍和天行仍然保持原本的步調並肩而行,腳步並不因為自己便是那股寒冰之氣的目標而放慢或者凌亂,悄無聲息的,寒冰之氣已經近身。
周羽的眼眸之中滿是興奮,他緊張的看著就要被那股寒冰之氣所籠罩吞噬的兩個人,在腦海中不斷的催促度娘:「趕緊探查!我感覺他們兩個絕對不止是b級實力!在面對這種攻擊的時候,他們不可能保存實力,你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探查。」
因為預感自己的猜測將要被證實,因為將要親眼目睹絕世強者的出手,周羽變得莫名的興奮與激動,緊握的雙拳指骨發白,微微顫抖。
從聖麒麟噴出那一口寒冰之氣到那股白色的寒冰之氣就將擊中或者說是覆蓋柳無劍和天行兩人其實只是短短的一瞬,大多數修行者只是感覺到了週身溫度驟降,尤其是那些正慌忙逃跑的修行者,根本就不知道聖麒麟已經發出了致命的寒冰之氣,從而錯過了本能讓他們終生銘記的場面。
當南風浪順著周羽的眼光看去時,只看到了一抹白色消失在黑夜之中,雖然不曾親見,但能夠預想,剛剛必定凶險萬分,來自聖獸的一擊,凡人豈能倖免?即使只是餘波,想來威力也是極為巨大的,然而此時自己還好端端的,那肯定是因為場間不都是凡人,而不是凡人的,必然就是那兩個離聖麒麟最近的男子。
天行停下了腳步,雙手微微向著聖麒麟輕舉,彷彿在空氣之中撐起了一面無形的盾,那股寒冷至極的寒冰之氣彷彿被吸收一般,突兀的在他身前一丈之處消失。
柳無劍也停下了腳步,在先前那一刻,他毫無動作,目光在天行前舉的雙手上微微掃過,在天行有些發白的十指上略一停頓之後,柳無劍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步踏出,便是萬步踏出。
在隨口的一口寒氣噴出之後,聖麒麟發現竟沒有將那群螻蟻凍殺,口鼻之中寒氣大盛,整個身軀稍稍膨脹,繼而鼓大的肚子一收縮,又是一口噴出,白色的寒氣在離口三丈之後便化作了透明的冰晶。
數丈粗細的透明冰晶只有短短一節,仔細看去,這一節居然是一個冰晶麒麟頭,這麒麟頭形狀的冰晶一出現,並沒有像寒冰之氣那樣使得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反而使得空氣中的溫度上升了幾度。
方纔的寒冰之氣釋放這寒意,而現在的冰晶卻在吸收著寒意,這冰晶的威力無疑更為恐怖。
而最恐怖的不是這樣的一顆聖麒麟頭形狀的冰晶,而是無數顆,因為聖麒麟在噴出這一顆冰晶之後,胸腹不斷的膨脹繼和收縮,口中的冰晶如連珠炮彈一般噴出。
天行皺了皺眉,將原本前舉的雙手上舉過頭頂,他手中那張無形的盾悄無聲息的將第一枚冰晶吸收,接著是第二枚,第三枚
柳無劍懸於腰間的那把劍沒有鳴顫,也沒有出鞘,他就那樣站在天行一步之前一動不動,雙眸之中毫無情緒,任憑天行獨力承接著聖麒麟的暴怒。
遠處的花缺月看著柳無劍的背影和天行漸漸有些微微彎曲的手臂,心中滿是失望,原本還對柳無劍存有的一線希冀化為烏有,化為憤怒,從得知御劍門被滅門之時,到後來一個個被證明是柳無劍所為的血案,他知道當年的那位好友已經因為某些不知道的原因而站到了整個人類的對立面,但他心中卻始終不願承認,始終對柳無劍抱有一線希冀,因為他瞭解柳無劍,所以他一直相信柳無劍必定有著什麼苦衷,然而今夜再見柳無劍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柳無劍變了。
直到此時天行已經漸漸不支,而柳無劍仍然毫無動作,花缺月心中已經滿是憤怒。
再見柳無劍。
柳無劍,再見。
花缺月飛快的變換雙手手位,將一個繁複異常的印式在極短的時間內結完。
帶著悲憤,帶著決絕,他閃身衝向聖麒麟,他的左手之上綠光大作。
場間沒有人比花缺月更瞭解聖麒麟的強大,他是最先找到聖麒麟的人,那時聖麒麟還未甦醒,一直到後來,聖麒麟在完全甦醒之前總共睜了兩次眼。
第一次,寬廣遼闊的大湖瞬間冰封。
第二次,原本守在外圍因為發現變故而趕來支援,但卻因為毫無防備而被直接凍成冰雕的靈境境守便是佐證。
此時聖麒麟已經完全甦醒,而且處於暴怒之中,它現在所發出的攻擊強度可想而知。
花缺月相信,如果天行頂不住了,那那些冰晶只要有一顆落到了地上,這裡的絕大部分人便會因此喪命,並且,天行頂不住,那還有誰能頂住?
所以花缺月必須有所動作,所以他結下了那個手印,打算用自我犧牲的方法來阻止聖麒麟。
然而他衝出十米後,卻不得不停下,因為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那名黑袍妖人擋在了他的身前,濃濃黑霧之下,伸出了一根如乾枯樹枝般的手指,手指在空中輕輕搖晃,警告著花缺月別再往前。
花缺月回頭看向金不換,卻見金不換正和不知什麼時候再次被黑袍妖人召喚出的玄戰對峙著。
「讓開。」花缺月冷冷說道。
「嘖嘖,你剛才那個手印,應該是封神印吧?想要徹底封印小白狗?我怎麼會讓你過去?」黑袍妖人怪聲說道。
「你若不讓,今夜只怕我們都將葬身於此。」花缺月說著便往前衝去,手中發出一道綠光打向黑袍妖人。
黑袍妖人化作一股黑霧避開綠光,陰冷怪異的聲音再次響起:「嘖嘖你要自殺我不管,但是你不能封印了小白狗呀」
黑袍妖人的話還沒說完,花缺月卻已經停下了腳步,他怔怔的看著前方,眼中倒影出了一道極為刺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