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滿頭大汗,渾身**的就像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一樣,他右手抓著一個饅頭,背上還背著一包袱饅頭,嘴裡也塞滿了饅頭,就這樣走到了金不換的身前。
「你很想吃嗎?」周羽艱難的嚥下一大口饅頭之後對正向他怒目圓瞪的金不換說道。
「那就給你一個。」周羽解下背後背著的包袱,放在地上,打開之後從裡面取出一個饅頭遞給金不換。
金不換轉過頭去,對周羽不理不睬,冷哼了一聲。
「來,阿不力,吃饅頭。」周羽又招呼阿不力。
阿不力咧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對著周羽一笑,走了過來,說道:「中國周,我確實餓了。」
於是周羽和阿不力就在金不換身旁,演武堂內,眾人眼皮底下吃起了饅頭。
金不換的嘴角微微抽搐,帶著一絲森然寒意開了口:「你們亂搞夠了沒有?」
「亂搞?」周羽一臉驚訝的看著金不換。
「這裡是演武堂!不是吃飯的地方!現在是靈境比試時間,不是讓你們吃飯的!」金不換揮手發出一道金光,將周羽帶來的饅頭全部打成了碎屑。
周羽站起身來,說道:「誰規定在演武堂不准吃東西的?誰規定比試時不准吃東西的?」
金不換一時語塞,眾人全都差點暈倒。
「靈境這麼多年來,確實沒人在演武堂吃東西啊,更別提在比試時間了。」
「也確實沒規定說不允許啊」
「這確實沒聽說過有這樣的規矩」
金不換鐵青著臉,聽著周圍二代弟子們的議論聲,他將雙手負到背後,說道:「我規定的,我的話就是規定!」
周羽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他極為誠懇的說道:「那麼如此說來,剛才金長老所說的只要誰敢和莫裡森一戰就能參加也是規定了?」
「那」
周羽飛快的打斷金不換的話,他說道:「君子一言尚且駟馬難追,何況是堂堂靈境大長老呢。」
金不換面露一絲尷尬,但轉瞬便逝:「那是當然!」
金不換何許人也,他是高高在上的絕世高手,他是受世人崇拜的靈境大長老,他的身份注定了他鬥嘴耍小心機比不過曾在社會最底層努力拚搏的周羽。
周羽拍了拍手,拍掉掌間的饅頭碎屑,說道:「那我就和他對決吧。」他指著莫裡森。
那日周羽暴走之下所爆發出的實力,金不換知道,但之後周羽成了廢人,雖然有花缺月幫他治療過,但經脈盡毀之人等同於廢人,按理說周羽現在的實力對莫裡森來說就像襁褓中的幼童。
難道這小子金不換隨即推翻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他知道花缺月曾打通左手經脈,但那可是花了整整四十九個月的時間,而且才只打通了一條左臂,這小子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打通全身經脈。
「既然人數剛好,那就重新分組。」金不換冷冷說道。
最終,周羽對上了那名日本武士,阿不力對傑克,俄國強者對莫裡森。
分好組後,金不換回到了觀禮台,他最後還是花了點小心思,雖然他認為莫裡森的實力絕對可以橫掃他們幾個,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先安排了日本武士對周羽,想看看周羽到底憑什麼這麼有底氣。
「八嘎!我一定要殺了你!」周羽的對手,那名留著八字鬍的小日本對著周羽喊道。
周羽看了他一眼,轉身向場外走去。
眾人大嘩。
左嗥冷笑:「原來只是裝腔作勢!」
金不換冷冷的哼了一聲:「玩我嗎?」
「師傅,把劍給我。」周羽並沒有走出場外,而是走到了場邊,對著坐在一旁的老頭喊道。
老頭往嘴裡灌了一口酒,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暈,他單手一震,原本安靜的躺在他身旁的那把巨大鐵劍便像有靈性一般飛向周羽。
周羽單手接住,向老頭行了一禮之後轉身倒拖著巨劍往回走去。
巨劍的劍尖切入青石板中約有三寸,被周羽拖拉著發出刺耳的切割聲,在演武堂的青石板上留下了一條極長的線痕。
靈境比試並不禁止使用武器,只不過穿越者們大多不擅長使用兵器,所以之前的比試中很少有使用武器對打的局面。
日本武士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士刀,他那雙泛著嗜血殺意的三角眼漸漸瞇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握住手中武士刀,對去了而又回的周羽說道:「我叫大泉」
周羽眉頭一挑,打斷他的講話:「我可不想浪費時間聽你自我介紹,別廢話了。」
「哇哇哇」大泉聞言大怒,突然起動,腳下木屐連踏三下,瞬間就橫越過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最後一步踏下,他高高躍起,將那把武士刀舉過頭頂,然後猛然揮下,帶著必殺的信念,那把武士刀在他手中化作了一片暴雨般的刀光灑向了周羽。
「弟弟,我就要為你報仇了!受死吧!支那豬!」大泉的聲音響徹全場。
周羽閉上雙眼,像是細細感受周圍天地中能量的變化,他的左耳一顫,睜開了雙眼,對著那道已經將他完全籠罩的刀光揮出一劍,握著巨劍的右手穩定無比,這一劍極慢,但卻在那片有如暴雨般的刀光割到周羽身上之前遞了上去。
隨著這一劍的遞出,那片刀光漸漸變弱,暴雨變成大雨,大雨變成中雨,中雨變成小雨,最終都只變成了一滴雨。
慢劍雖然很慢,但卻是向著大泉這招三步暴雨斬的命門而去,所有的虛招都被逼得消失,原本鋪天蓋地的刀鋒刀芒也只剩下一道。
看到此時,金不換閉上了眼,不發一言。
左嗥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演武堂上周羽和那名日本武士的戰鬥。
戰鬥才剛剛開始,但卻已經將要結束。
周羽經歷渾身經脈盡毀,全身癱瘓,又憑藉著自己超人的意志恢復了身體,那天在草原之上的頓悟,還有終於重新打通了的雙臂經脈,這些加在一起,讓周羽的心境發生了質的變化。
心境的提高,讓他對於慢劍的理解又深上了幾分,重新被打通的雙臂內經脈就像通天之河,突然一道狂流出現在這條通天之河當中,瞬間激起了滔天巨浪。
「死!」周羽先用慢劍破去大泉所有虛招,然後瞬間爆發深藏於雙臂內的能量,猛然提速,原本還在慢慢遞出的劍鋒輕輕一顫,發出「嗡」的一聲之後便消失不見。
劍鋒出現,大泉握刀的雙手手腕斷飛而出,他還來不及感受失去雙腕的痛苦,隨著劍鋒的再次消失和出現,他的腦袋離開了脖子。
骨碌碌的滾出去好遠,那顆腦袋才停了下來,大泉的雙眼之中充滿著震驚和恐懼,他的身體就落在他雙眼的視線之上。
周羽緩緩將巨劍插在青石板上,身體微微靠了上去,隨著夕陽落下,周羽倚劍而立的影子被拉得極長。
影子的那一頭正好落在了大泉的身體上,大泉失去頭顱的身體蠕動了一下,斷去的雙腕處有無數肉芽長出,伴隨著粘稠的液體,一雙潔白的手就像春日裡的野草那般長了出來。
而周羽此時的目光卻還落在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