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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新世界 2.出師不利 文 / 半截煙灰

    更新時間:2009-09-21

    隨著最後一道閘門被打開,一股冷風捲了進來。後面的張彪和帥劍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已經是黎明時分,東方出現了一絲曙光。

    在外太空,核彈的爆炸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將本就已經脆弱的臭氧層,進一步摧毀的支離破碎。好在核戰爭持續時間不長,否則臭氧層肯定會直接被摧毀一點不剩。那時候不要說核輻射,僅僅是強烈的紫外線也能將地球上絕大多數生物直接滅絕。

    少了臭氧層的保護,大氣層也遭嚴重破壞。青黑色的天空在曙光照耀下,顯出了各種瑰麗的色彩,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色彩變幻無限美麗。只在兩極出現的極光,現在整個地球隨處可見。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伴隨著美麗的極光,灼人的紫外線或者其他射線也緊隨而至,將整個人包裹其中,渾身感覺好似千萬根針在錐。就算有厚實的衣服,也不可能擋住那無孔不入的射線。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就好像淡淡的硝煙混合著腐肉的臭味,其中還夾雜著一種莫名的清香。而就是這種清香,雖然能給人的嗅覺帶來一絲舒爽,可是同樣也能讓人頭腦一陣陣發暈。

    李沐雖然是個大學生,但是現在他才真正深刻認識到自己只是的貧瘠,憑著他那點三腳貓的知識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不僅是他,就連號稱看完了一個圖書館的書的林宜,對此也是一頭霧水。

    如今這個世界的樣子,雖然在此前有無數的科幻小說或者影視劇進行過描述,但是那都是科幻。科學僅僅是一層外衣,幻想才是他的本質。也就是說,那都是一群作者編輯的白日夢。

    那裡面的所謂的知識根本就不能作為參考物。

    就算同樣有真正的科學家也對核戰爭或者生化病毒世界進行過科學推測,但是,那同樣是基於一些設想而推導出的東西。

    在如今這個現實世界中,那一切都沒有任何的價值。如果你真的按照他們說的那樣去認識這個世界的話,那麼,後果將會很嚴重!

    當然,最嚴重的後果,也就是死亡而已。

    相信,現在還頑強而卑微的活著人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恐怕巴不得自己去死!

    有些時候,活著真的比死還要恐怖還要讓人絕望!

    「走吧!」李沐扭頭對著通道中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一口氣吸得很深,也讓他很迷戀。相對於外面那渾濁而又讓人絕望的空氣,雖然通道中的空氣僅僅比外面好那麼一點點,但卻也就足夠讓人迷戀了!

    張彪和帥劍書做出了和李沐同樣的舉動,糖衣炮彈和炮彈雖然本質相同,但是當你面對二選一的問題的時候,相信你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心理安慰也是一種安慰!一種能讓人獲得最大滿足的安慰!

    當李沐的左腳踏出通道大門,落在外面的水泥地面上的時候,他靈敏的聽力清晰的聽到了腳下發出的喀嚓聲。

    低頭一看,灰白的水泥地面上已經鋪了厚厚一層焦黑色的泥粉。看看周圍,四處都鋪滿了這種泥粉。李沐略一思索,便知道他們來自哪裡。昨晚,無常的氣候突然刮起了一夜的暴風。這些泥粉應該都是狂風從四面八方送來的禮物。

    核輻射和詭異的氣候,已經完全改變了普通泥土的土質。一腳踩下去,一股黑色的煙霧升起,當腳再抬起來的時候,那裡只有一個清晰的腳印。那些泥粉都伴隨著那股煙霧化做了氣體!

    「咳咳,媽的,早知道我們應該準備一個口罩!」張彪被黑霧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忍不住抱怨。

    「現在準備也不遲!」帥劍書冷淡的聲音伴隨著他的刀光響起。

    嘶嘶兩聲為不可聞的聲音響起,張彪的土製防護服上就少了兩塊布!

    一邊將其中一塊扔給李沐,帥劍書一邊已經把自己的嘴巴鼻子包了起來。至於張彪委屈的怒吼,他似乎完全沒有聽見:「媽的,那是我的防護服!」看著胸前被整齊的挖出兩個洞的防護服,張彪欲哭無淚。

    更讓他委屈的是,犧牲了自己的防護服可口罩居然還沒有自己的那一份。這是人幹出來的事嗎?

    「哈哈,帥哥,你真是太帥了!我欣賞你!老張,需不需要刀?我可以借給你!」

    「滾!」

    「謝謝!不過,你可以叫我老帥,或者劍哥,或者直接叫名字,但請不要叫我帥哥!」

    李沐不敢想像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他很喜歡現在的狀況,至少,有幾個生死與共的朋友陪著自己一起苦中作樂!

    南縣第一金礦是一個擁有超過兩千職工的大礦,這樣一個大礦平日物資儲備很豐富。但是經歷了核爆炸引起的氣候異常的洗禮後,這些物資大半被毀。而剩下的,已經被李沐一下行人這兩個月消耗一空。

    原本繁榮的礦區如今已經是一片徹底的死域。入目是一片焦土。

    李沐三人行走在這片焦土中,小心翼翼,一路上借助被狂風雷暴席捲轟擊得支離破碎的建築物殘渣,或者設備的零碎遮掩行蹤。

    雖然這連個月李沐三人多次在這片礦區活動尋找食物,但是誰也不敢因此而掉以輕心。如今的世界,處處都潛伏著位置的危險。

    「我們是不是先在這裡面再找一找?」張彪從一個倒伏的吊塔上跳了下來,對李沐說道。

    李沐皺了皺眉:「這裡我們已經找過不下十次了,該找的地方也都照的差不多了,恐怕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嘿嘿,我們還有一個地方沒找!」張彪嘿嘿笑著說。

    「你是說……」李沐反應很快,馬上就想到張彪說的那個地方。

    「不錯,那棟辦公樓我們還沒找!」

    張彪所說辦公樓,就是礦區唯一一棟四層小樓。當初李沐冒著生命危險上去插了一根簡陋避雷針,使得那棟樓毀於雷暴之中。

    「那裡已經成了一堆混凝土了,還會有東西留下來?」李沐疑惑了一下,說。那棟樓就算以前有食物存放,但是現在那裡成了一包渣,就算有恐怕也不能用了,而且在那堆混凝土渣中找東西,難度真的很大!

    李沐沉吟了一下,又徵求帥劍書的意見,後者想了一下,說:「那裡是礦上領導的辦公室,有一個招待外面來的人的小餐廳,也許有一些食物,不過現在那裡的樣子,恐怕也留不下什麼了。」

    李沐點點頭,帥劍書和自己想的一樣,當下,看向張彪,看他有沒有要說的。張彪嘿嘿笑著說:「兩個笨蛋,你們想想,那些領導會不會藏一些私貨?就算沒有吃的,煙啊什麼的總有吧!」

    「我靠,原來你是煙癮犯了!」李沐翻了翻白眼,鄙視道。不過隨即他也想到可能真的如張彪所說,那裡會有東西留下也說不一定,那裡畢竟是全礦所有領導啊什麼的辦公室的所在地,就算沒有吃的,說不定也能找到一些其他的有價值的東西。反正都已經出來了,去哪裡找找也行。當下就點點頭,裝作賣張彪一個面子,同意去哪裡。張彪高興的嘿嘿直笑。

    三人向小樓摸了過去,不過剛走出沒多遠,李沐突然停下腳步,跟在他後面的帥劍書沒有注意一頭撞在他背上,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

    「前面有動靜!」回答他的不是李沐,而是走在最前面的張彪。這時他也停了下來,正盯著前面不遠處的天空。

    帥劍書愣了一下,也向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卻因為前面一堆兩人高的雜物的阻擋而什麼也沒看到。

    張彪已經走了回來,指著那個方向,說:「你看,哪裡有黑煙騰了起來,應該是有人或者動物踩踏地上的這些泥粉造成的。」

    帥劍書仔細看去,果然,迎著微弱的曙光,他也看到了那一絲和天色幾乎差不多的細微的黑霧。

    這時,李沐突然說道:「藏起來,那邊東西不少!」

    東西,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動物。

    張彪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兩人隱藏起來,而他則提著八一槓,一溜煙跑到後面去了。這當然不是逃跑,作為一名狙擊手,他肯定不可能想李沐和帥劍書那樣近身衝鋒作戰,而是要選擇一個視野良好隱蔽性高的地方放冷槍。

    李沐很羨慕張彪。從本質來講,他是一個怕死的人,很怕死,否則也不會千方百計苦苦掙扎一直活到現在,而且繼續活下去的**恐怕比任何人都強。因此,對於張彪能有如此相對安全的戰鬥方式,他很羨慕。可是他僅僅只能羨慕而已。

    經過幾次的嘗試,浪費近百發子彈後,他悲哀的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一點射擊的天賦。不僅如此,現實條件也不允許他現在學會用槍。現在他們幾人擁有的槍支平均一下每人能分到兩把,而且還有剩餘。可是,子彈卻是一個大問題。這種以前受到嚴格管制,而現在不知道從哪裡能搞到的東西。注定不可能讓他花費成千上萬的數量,實現他狙擊手的奢望。

    想到子彈,李沐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問身邊正在貓腰鬼祟前進的帥劍書說:「老帥,這裡這麼大一個礦,肯定有武裝守衛力量吧?」

    帥劍書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現在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不過回憶了一下後點點頭說:「有,這裡以前不僅有一個排的武警,還有一個四十人編製的保衛科,而且還養了一批數量不等的護礦隊。」

    開玩笑,如此大的一個金礦,沒有足夠強悍的武裝力量可能嗎?在礦區不僅有足夠的武裝,而且距離不遠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駐紮有將近一個師的軍事力量的軍營。

    「那他們武備庫是不是也在辦公樓?」李沐有點明白張彪為何堅持要去辦公樓搜尋了。

    帥劍書想了一下,點點頭:「這我不太清楚,不過應該是在哪裡,礦上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放在那裡,聽說那棟樓下面有一個很大的地下室,應該是吧!」

    「不過,」帥劍書頓了一下,又說:「那裡應該沒有剩下什麼了吧,否則那次雷暴還不把這裡都炸上天?裡面的武器彈藥可能在病毒剛開始的時候就被人拿光了!」

    李沐點點頭,同意帥劍書的分析:「應該還有一些剩下的吧,去找找也好,我們的子彈已經不多了。」

    沒有了子彈,張彪就是拔了牙的老虎。

    雖然還有當初武紹年給的一箱子手榴彈,但是這種目前來說屬於戰略武器的東西,還是要節省著用才行。

    遠方的太陽已經露出了半個頭,天空色彩更加瑰麗,天色也忽明忽暗。強烈的紫外線照在了李沐半邊耳朵上,他感覺一陣滾燙,趕緊把頭低下。

    兩人借助雜物遮掩,向前面摸了過去。李沐耳中的動靜也越來越大。張彪已經看不到人影了,不知道現在他藏在那裡。不過相信可能現在他的槍口已經瞄準了敵人。

    繞過一個巨大的鏟鬥,李沐突然停下了腳步,抓住帥劍書的手貼著鏟斗把身體藏了起來。

    前面,出現了低沉的動物的喘息聲。

    李沐小心翼翼伸出腦袋看了一下,又趕緊所回來,對帥劍書耳語道:「是變異狼!」

    這裡本來就是大山,以前因為人類活動植被破壞嚴重一些肉食動物幾乎絕跡。不過最近幾年,山上植被恢復很好,消失了很長時間的狼,又成群結隊的出現了,而且還有其他大型肉食動物。

    前面是一個水泥壩子,剛才匆匆一瞥,李沐就看到三頭變異狼,在哪裡的地面上嗅來嗅去,似乎再找什麼東西。

    李沐把情況告訴了帥劍書,正準備回頭繼續查看的時候,突然發現帥劍書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緊接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帥劍書突然伸手把他推向一邊,與此同時,一團雪亮刀光在他手上乍然開放。就在李沐被推開踉蹌著跌倒的瞬間,他看到藏身的高達兩米多的巨大鏟斗中,一顆缺了一片耳朵和半邊臉的狼頭伸了出來,它的兩隻爪子搭在鏟斗邊緣,做奮然躍起凌空撲擊狀。而它的目標,不用說自然正在前一刻還躲在它狼吻下的李沐。

    刀光一閃即逝,在李沐的背部和地面接觸的一瞬間,一顆斗大的狼頭也隨即跌落,跌落的同時,狼口中還發出嗚嗚的哀鳴。

    李沐鬆了口氣,千鈞一髮之際帥劍書救了他一命。同時心中暗暗自責,這段時間帥劍書經常給他說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要保持對周圍一舉一動的及時反應。

    可是他的聽力雖然比帥劍書強了很多,但是這方面顯然和他還有著比較大的差距。也許,這應該算是一種習武之人對危險的直接?似乎張彪也有這種本事,不過他數那是常年在生死邊緣徘徊而產生的一種本能。

    看來自己現在雖然實力不錯,可是卻也還差得很多。

    和地面接觸的瞬間,李沐腦中無數念頭閃過。而下一刻,隨著氣化的泥粉升騰起來的黑色煙霧,他猛然警覺,此刻自己失去鏟斗的掩護,已經暴露在那幾頭變異狼的視線中。

    趕緊扭頭一看,果然,那三頭變異狼此刻正閃爍著血紅的眸子盯著自己,口中發出看到食物後的興奮的低沉咆哮聲。前爪已經摁在了地上,隨時準備撲過來。

    來不及多想,李沐翻滾起身的同時,狼牙棒已經到了手中,而等他站直身體,一頭變異狼已經撲了過來,而且到了身前。

    狼牙棒橫掃而出,噗一聲悶響,幾點黑紅色的血液濺到了李沐臉上。那頭變異狼慘呼也來不及發出,就變成了一具無頭屍體頹然跌落地上。在它脖頸處,白森森沾著血跡的頸椎骨,青黑色的血管,黏著噁心綠色絲狀物的碎肉縱橫交錯亂七八糟,不過很快就被一灘黑紅色的粘稠血液掩埋。

    不過就在看到這頭變異狼脖子的時候,李沐目光突然一滯。

    項圈!

    那頭狼的脖子上分明掛著一個項圈,雖然這時候已經被拿噁心的血液掩埋,但是李沐相信沒有看錯。

    此刻,另外兩頭變異狼也一前一後撲了過來,因為它們距離較遠,因此現在才到。李沐目光一掃,在這兩頭變異狼的脖子上,他也看到了項圈。雖然這項圈很簡陋,只是一個圓環。可那確確實實是項圈!

    狼牙棒呼啦一下再次揮擊而去,巨大力量直接將所過之處的空氣撕破發出刺啦聲響。不過這一次攻擊的變異狼卻有了準備,似乎也意識到狼牙棒的威力,半途趕緊扭腰躲避。可是李沐手腕一轉,跨前一步,狼牙棒已經追著屁股去了。

    下一刻,李沐只感覺手上一沉,喀喇一聲骨頭斷裂聲之後,又是噗啵一聲怪異聲響傳來,變異狼已經被狼牙棒砸斷了背脊骨,將肚皮直接砸爆。變異狼肚皮裡面胃囊裡面殘存的空氣經受如此突然的強烈打擊,發出輕微的爆炸。

    就在李沐收回狼牙棒的時候,一股風聲突然從身側傳來,李沐一側身躲過偷襲的瞬間,眼角看到一個黑影。當即空著的左手一探,準確抓住這頭偷襲的變異狼的項圈,手上一發力,項圈瞬間箍緊,勒的變異狼嗚嗚哀鳴,隨即就遠遠扔了出去。

    這種變異狼受病毒感染,現在還要加上輻射,不知道身體中有什麼古怪,還是不要直接接觸的好。

    變異狼狠狠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口中嗚嗚哀鳴痛叫,一雙血紅的眼珠子死死瞪著李沐恨不能用眼神殺死他。

    李沐正準備上去結束他骯髒的生命的時候,帥劍書突然冒了出來一把拉住他的手,示意他看向右邊。

    就在這時,一聲暴戾悠長的狼皋突然從右邊傳來,李沐轉頭一看,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唔,貌似不管主角配角都挺喜歡吸冷氣啊……)。

    一個渾身**滿身灰白皮膚包裹有著大腦袋,形式et的骨頭架子就在前方百米處冷冷的盯著這邊。而在他的手上,抓著一把繩子,在繩子的盡頭,拴著五個項圈,項圈裡面,套著五頭呲牙咧嘴吠叫連連暴躁不安的變異狼!

    五頭變異狼身軀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損,不過這一點也不減它們的凶殘本性,更不會損害它們的戰鬥力。

    不過更讓李沐驚駭的是,在那個大腦袋骷髏的屁股下面,居然還騎著一頭壯碩如小山的巨大野豬。野豬同樣被病毒感染變異,重量至少在五百斤以上,也不知道是原本就這麼強壯恐怖,還是被感染或者輻射後變異成這個恐怖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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