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金勝小時候跟爺爺學的那些功夫並沒的丟下,雖然在海星這樣身經百戰的保鏢面前顯得有些不堪一擊,可對付這些整天花天酒地被女人掏空了身子的紈褲,他還是可以應付自如的,對付兩個三個不在話下。再加上郭雲天見真的動手了也上前助陣,這小子雖然怕老婆,可是在義氣和膽識這方面還是有著濃厚的東北爺們的氣概。
二對四,卻比剛才一對一時戰鬥還要乾脆利落,石金勝連續兩個高邊腿踢趴下兩個,剩下的兩個傢伙便先膽怯了,其中一個被郭雲天手腳並用一陣拳打腳踢,一會兒便鼻青臉腫的倒在地上慘叫連連。
剩下那一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這會兒他見苗頭不對,也不再充打腫臉充好漢了,急忙往後躲了躲掏出手機報了警。
石金勝見他報警了,不禁皺了下眉,畢竟對方四個人都臉上掛綵地倒在地上,尤其最先被石金勝踢飛的那個,到現在還沒能爬起來,看樣子是疼得不輕。再反觀石金勝和郭雲天卻毫髮無損,這真要是警察來了,他們就算是有理也要虧三分,畢竟人家還有四個都躺在地上呢。
這可有些棘手。
不遠處一直站在那兒看好戲的胡離和謝菲娜,本來還在驚歎石金勝的彪悍身手,竊喜地談論著剛才的好戲,突然聽見對方報警了,也開始有些擔憂了。想跑是不可能的,因為那些傢伙肯定記下了胡離的車牌號,而且這裡又是石金勝他們居住的小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石金勝見對方報了警,也沒再出手,地上躺著的那四位,除了最早被他踢飛的還爬在地上起不來,另三位都掙扎著站了起來,卻不敢再上前動手,於是雙方又陷入了僵持狀態。
這時,誰都沒有主意到,一輛原本靜悄悄地停靠在遠處的黑色奧迪a8緩緩地開過來,停在了那輛奧迪a6的屁股後面,從車裡下來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瘦高個,頭髮油亮得彷彿剛才油鍋裡撈出來似的,有些誇張,西裝領帶穿得有板有眼,頗有些玉樹臨風的風采,腳下那雙珵亮的鱷魚皮鞋更是亮得奪人眼球。這傢伙臉上掛著戲謔的微笑,掏出一包四塊錢一盒的大前門,抽出一根,瀟灑地撥弄著一枚金光閃閃的名貴打火機,點上,抽了一口,嫻熟地吐出一個個煙圈,然後沖那個拿手機的傢伙沒心沒肺地笑笑,接著又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報警了?」
報警的那傢伙估計也不認識這個半路裡殺出來的怪物,忐忑不安地點點頭。
這個抽著大前門的傢伙瞄了一眼躺在地上呻吟的紈褲,露出了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不慌地走到旁邊某戶人家壘起的小菜園前面,拿起一塊磚掂了掂,握在手裡便又悠閒地走了回來。
那個報警的傢伙見他拿了一塊磚頭過來,更加害怕了,一時分不清這傢伙是敵是友。不過無論是敵是友,此刻只要是有人拿起磚頭他就得嚇得打哆嗦,他們本來就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地步,本來只是想著耀武揚威一番爭個面子,得瑟一下就可以了,沒想到現在事情已經鬧到要進派出所了,要是再有人拍磚,那事情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石金勝也不認識這個抽大前門的怪物,見他拿了塊磚頭,心裡也有犯起了嘀咕,畢竟現在事情到了這一地步,任何一方有人出了事情到了派出所他都不可能撇得清。
可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傢伙掂著磚頭走到自己那輛奧迪a8前面,毫不猶豫在照著車窗砸了下去,力道還非常的猛,只聽嘩啦一聲,車窗玻璃便支離破碎,掉了一地的玻璃碴。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都在懷疑這傢伙是不是瘋子?
先是莫名其妙地攪和進來,後又令人費解地掂了塊磚,結果卻匪夷所思地砸了自己的車,估計也只有瘋子才會做出這麼荒唐的舉動。
不過,這個怪物接下來的舉動,更讓在場的人吃了一驚,他竟然掏出手機笑呵呵地打了一個電話:「劉局長,不好意思啊!老弟又在你的地盤惹了點兒麻煩,一幫兔崽子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砸了我的車……不用不用,嘿嘿,屁大點兒事,就不勞您大駕了,按正常程序,派兩警員過來處理一下就好了……恩,好……」這傢伙報了地址,便若無其事地掛了電話。然後毫無來由地沖石金勝笑笑,說:「你們趕緊走吧,這兒交給我了,一會警察來了你們可就不好脫身了。」
石金勝這才恍然大悟,雖然不認識這個舉止怪異的瘋子,可明顯他是幫著這邊的。剛才他那些看似荒唐的舉動,現在想想其實都是蠻合理的。如果他真的想要替石金勝攔下這個爛攤子,還得把責任推到明顯吃虧的受害一方,這麼做雖然有些荒唐,卻也非常有效,這樣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說是這幫紈褲先砸了他的車,他才出手打人了,再加上他和劉局的關係,縱是這幫孫子喊冤喊到嗓子啞掉,也沒人會相信他們的。
那個打電話的傢伙見這瘋子是來搗亂的,氣得跳腳大罵。
可是,還沒等他罵完一句髒話,那個嘴裡叼著根大前門的瘋子一個邊腿就把他踢得飛出好遠,比剛才石金勝踢的那腳凌厲多了,一看就是個行家裡手,深不可測。
石金勝也算是半個練家子,當然看得出這一腳的門道,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也就放心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做收尾工作了。至於這個來路不明的好心人是什麼身份,為何甘願替他背黑鍋,他不說,石金勝也不好意思開口問,只是淡淡地衝他笑笑,說了聲:「謝啦!」便和郭雲天上了胡離的車。
那幫紈褲車裡的女孩兒們見自己這方徹底淪陷了,都嚇得哆嗦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從車裡鑽了出來,見那瘋子並沒有在意她們,一個個這才迅速逃離現場。耍地個嘴裡叼著大前門的瘋子,則詭異地笑著看著那幫助狼狽不堪的紈褲,那意思是說,這事不解決好,你們誰也走不掉。
石金勝坐在副駕駛的位子,面對車內幾個人不停的誇讚,依舊是一副寵辱不驚地淡然,搖開車窗,點上一根江山,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吞雲吐霧。心裡卻在揣測著剛才那個瘋子的背景,從他打電話時跟局長的熟稔,卻那句「又在您的地盤是惹了麻煩」中的那個「又」字,便可見一斑。
胡離見石金勝不說話,便笑著問,要不要聽首歌解解悶。
石金勝說,好啊!我無所謂。
於是,車廂裡就響起了一陣歡樂的天津快書:「我來到了天津衛,我啥也沒學會,學會了開汽車,我撞了二百多,警察來找我,我嚇了一哆嗦,連滾帶爬,我爬進了耗子窩,耗子見了我,大聲叫大哥大哥,大哥,你長的真不錯,臉上的麻子是一個接一個,要是種黃豆一個坑裡種一個……」
這是天津版的貓和老鼠裡的歌詞,屬於天津快書,聽起來很搞很歡樂,逗得大夥兒一掃陰霾,一個個樂得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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