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不靠譜的主僕
「別、別緊張。」
希娜-星之歌捂著流血不止的腰,很是艱難的鬆開了扣著蒸汽警槍的那隻手。
「我……我殺這個女人,是因為、因為真正的女服務員,已經死在了她的割喉絲之下。」
用鬆開警槍扳機的方式,來證明自己並不是在胡亂殺人的希娜-星之歌,用下巴點了點被爆了頭歪躺在地上的「女服務員」。
聞聽此言,也曾中過希娜-星之歌一槍的明斯克-楊,悶不作聲的朝前走了兩步,他在已經被爆頭的「女服務員」面前蹲下。
只是在「女服務員」的雙手上撥弄了幾下,明斯克-楊的手中便多出了一小卷細如蛛絲,近乎透明的金屬絲。
「沒錯,確實是割喉絲!」
說這話時,明斯克-楊不但小心的向馬龍展示了那小卷金屬絲,也向馬龍展示了一下他的右手中指——這自然不是在表示鄙視,而是因為明斯克-楊的右手中指,已經多出數道向外滲著血珠的傾斜創口。
「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那個據說說也沒見過她真面目的割喉黑寡婦了。」明斯克-楊將視線移回了地上的「女服務員」屍體上:「真奇怪,割喉黑寡婦可是個著名女殺手的,可她剛才好像沒任何想要殺人的打算,而是想把我們逼出旅館?」
「大概,是因為這家旅館之外的黑暗世界之中,埋伏著更加厲害的殺招吧。」
低頭看著躺在地上頭爛成了破西瓜,血流了滿地的割喉黑寡婦的屍體,馬龍隨口般回答道。
前幾天,在斐烏湖救人時,馬龍已經見識到了幾乎超越他想像的各種死亡方式,這個割喉黑寡婦的死亡模樣甚至已經無法讓馬龍生出嘔吐的**……這種接受與習慣能力並不太好,但馬龍也沒辦法抗拒這悄然的改變。
所以再抬頭,馬龍的眼神卻沒有去看那一小卷割喉絲,而是不由自主的瞟到了希娜-星之歌的身上:「星之歌副警長,你腰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別、別裝傻!被傳成了神子的你,連、連我被人偷襲捅了一刀,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看不出來……」
因為持續失血的緣故,已經臉色蒼白如紙的希娜-星之歌,話未說完便直挺挺的朝地上倒了下去!
光啷——
這是希娜-星之歌所持那把警槍墜地的聲音。
但在警槍墜地聲之後,卻並沒有希娜-星之歌本人光當栽倒的聲音發出,緊跟著出現的是馬龍的抱怨聲:「我說,好歹也等把事情說清楚之後在暈倒吧!」
抱怨歸抱怨,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希娜-星之歌的馬龍,有連忙招呼起了身邊人:「阿黛拉,來幫忙扶一下。」
在阿黛拉的幫助下,昏迷的希娜-星之歌被移動到了旁邊的長桌上,馬龍撩起了希娜-星之歌披著的警服以及雖然還紮著,但卻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的襯衣,然後就猛吸了一口涼氣兒——
希娜-星之歌的腰部,有一條至少二十厘米的三角口子!這條三角口子又被用針線歪歪斜斜的胡亂縫了起來,但一股股的鮮血依舊不住的在朝外噴著……天知道這個希娜-星之歌,是怎麼跑來的這個特蕾莎大酒店,而且還硬撐著一槍轟爆了千幻寡婦的腦袋,然後還說了好幾句話才倒下。
這女人,難道是傳說中能頂一大半邊天的鐵娘子麼?
「少爺,幫幫她吧。」
一副不認卒睹模樣的阿黛拉,率先開口向馬龍求情道。
「沒錯,這女人實力並不算弱,槍法很好也就算了,竟然還會釋放攻擊魔法,看做事風格以前恐怕是安全維護局出身的魔法槍手。救了她,怎麼也能增加些我們的反擊力量,而且還能弄清楚現在外面的具體情況。」
明斯克-楊也在替希娜-星之歌求情,不過他求情的出發點與最終目的,顯然都並不怎麼純粹,但他也並不諱言這兩點。
馬龍什麼言語都沒有回答,他只是翻手掏出了他那本真紅寶書,發到了強效治療術那夜就毫不猶豫的朝內灌注起了他的魔能。
事實證明,一個「異界魔法奶媽」,完爆一打地球外科醫生,因為希娜-星之歌在片刻之後重新睜開了雙眼,她腰部那條至少二十厘米長的三角傷口則連疤痕都沒有剩下。
「又要少活至少兩年了。」
翻身坐起,摸摸已經重新光滑細膩的腰部,希娜-星之歌感歎了這麼一句。
用法術治療傷創並確實方便快捷,但代價也是十分不菲的——它透支著被治療者的生命潛能。
所以,希娜-星之歌才會感歎說又要少活至少兩年,她這種程度的重傷使用強效治療術直接治好,沒個兩年生命的提前透支的話是絕對活轉不回來的。
「你應該慶幸有撿回來了一條命才對。」
已經收好了真紅寶書的馬龍,聳聳肩膀接口說道。
「嗯,你這麼說倒也不錯。」希娜-星之歌點了點頭,接著抬頭看著馬龍說了句:「謝了!看來我一路尋來這裡,並沒有判斷錯,你果然是個好人。」
得……又是一張好人卡。
馬龍嘴角抽了抽,他已經記不清自己被發了多少張好人卡了。
「謝不謝的以後再說,我現在好奇的是究竟是誰傷的你,你腰上的口子是匕首捅的吧?想要一刀在你腰上開那麼大的三角口子,距離遠了似乎不太可能達成,而你也不像是會傻兮兮站著任由別人拿著匕首,近距離在腰上亂捅的麻瓜……」
收好人卡收麻木了的馬龍,選擇了叉開自己是好人的話題,詢問起了希娜-星之歌被人近距離襲了警的問題。
事實上,這個問題馬龍他問了早有圖謀,因為只要希娜-星之歌做出回答,馬龍覺得就能夠根據回答弄明白不少情況了。
「答案其實並不難猜,是被我們尊敬的阿方斯-庫徹警長突然襲擊刺傷的吧?」
明斯克-楊略微有些懶洋洋的聲音,在希娜-星之歌回答馬龍的問題之前響起。
「是又如何?」
希娜-星之歌眉毛一挑,兩道銳利的視線便牢牢的盯住了明斯克-楊,只是因為失血的後遺症還在的緣故,她已經無法在維持住全面強勢的姿態。
「是的話,就說明我們的警長先生,也想大幹一票了。至於目標麼……」
明斯克-楊繼續說道,不過他並沒有把話說完,而是說道這裡時就將視線投向了馬龍。
「目標也是我!」馬龍接口說道:「我已經有些明白,為什麼剛才的割喉毒寡婦,想要將我逼出這家特蕾莎大酒店,而不是直接找機會殺掉我了。」
「放心,就算我們都死光你也不會死,活著你值足足二十萬蘭特,死掉的似乎就一錢不值。」
希娜-星之歌跳下了長桌,用很大的這樣說道。
「活著的我值足足二十萬蘭特,死掉的似乎就一文不值?什麼意思?」
馬龍露出了貌似疑惑的表情。
不過片刻之後,馬龍的這份疑惑就被解除了,因為希娜-星之歌掏出了個上面繪畫著五顆赤紅色六角星的黑色卷軸,遞到了他手中。
「綁架自然女神神眷者馬龍-李斯特,成功將其送至首都菲尼斯黑傭兵總部者,賞金二十萬蘭特。」
攤開了黑卷軸的馬龍,在上面看到這樣的文字內容以及幾個血手指印,從血手指印的粗細程度上看,應該是希娜-星之歌的「傑作」。
「這是哪個生兒子沒小jj、生女兒沒屁眼的混蛋,發佈的綁架令啊……真小氣!難道我只值區區二十萬蘭特麼?」
馬龍有些不岔的嘀咕道,至少他覺得自己怎麼也應該值個百八十萬蘭特的,這區區二十萬蘭特的綁架賞金……是侮辱呢還是侮辱呢還是侮辱?
「其實,我也想問你這個問題——你究竟是得罪哪個大家族?才讓人不惜花費二十萬蘭特,下了綁架令要綁架你?」
希娜-星之歌沒有回答馬龍的問題,而是發出了反問。
「我要是知道,那還用咒他生兒子沒沒小jj,生女兒沒屁眼麼?我現在只想給他寫封信,告訴他我至少值二百萬蘭特。」
馬龍攤著手答道。
這個答案,讓希娜-星之歌很有翻個白眼的衝動——這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據說是神子的馬龍-李斯特,更加不靠譜的傢伙麼?被人懸賞二十萬蘭特綁架,卻不思想要綁架自己的黑卷軸委託人究竟是誰,而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告訴黑卷軸委託人,說自己其實值兩百萬蘭特?!
好吧、好吧……
看著在馬龍說完話後,理所當然般猛點這小腦袋瓜子的小狐女艾咪,以及接口說了句「就是,少爺最少值兩百萬蘭特」的混血魅魔女僕阿黛拉,希娜-星之歌覺得自己心想的內容是大錯特錯的——比馬龍更不靠譜的,這裡就有兩個。
不過話說回來,這三個不靠譜到了一塊的傢伙,究竟是哪裡來的這麼強大的自信?
無論是馬龍-李斯特,還是跟著他的小狐女與混血魅魔女僕,好像都完全不在意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啊!
「我說,雖然阿方斯-庫徹那個混進警察內部的垃圾已經被我宰了,可你們也好歹擔心一下今天晚上怎麼熬過去吧!要知道,你們即將面對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讓今天晚上的這座美尼斯市,所有警察都將裝聾作啞的黑幫大頭目巴蒂普斯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