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9-12-30
太陽已經早早地爬上了半空,春風帶著一股暖意吹過飄揚的旌旗,拂過金銘那陰冷的面容,也許是和煦的春風暖化了金銘那彷彿萬年陰冷的表情,他陰冷的神情稍微有了些許的變化。
望著遮天蔽日的神廟軍隊,金銘張開口想要做一番戰前動員,然而當他的目光掃過正在前排領隊的那數名黃金強者的下屬,那一張張表情充滿了陰霾的臉,剛才那澎湃在心中慷慨激昂的話語頓時煙消雲散了,到嘴邊的話也變成了原本要作為最後下達的命令,「出發!」
金銘冷冷地吐出了自他上任以來最短的戰前命令後,再也沒有向大軍望上一眼,他出乎異常地當先打馬向前方奔去。
儘管心中不願面對,也不願承認這樣的一個事實,他金銘幾乎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他此刻所能仰仗的就是貝亦秋傳給他的,神廟最為核心,歷代只有一人掌握的以個人之力發出的神罰。
前幾次的失敗,固然有他指揮調度不當的原因,但是軍心不穩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然而事到如今,縱使金銘他想退上一步,莫說神城中還有長老們正虎視眈眈,他自己也不能容忍這次的失敗。
不成功,毋寧死!他是神廟千年來唯一的一位神皇,是他將神廟真正的變成了一個國家,擁有廣闊無垠的領地,征服了世間大部分的國家,如今就只剩下格蘭,這個已經傾覆的帝國。
直至此刻金銘還在堅信,或者說抱著一種幻想。一旦光輝騎士團在他的帶領下攻克了格蘭的帝都凡登堡,掃平格蘭全境,那麼他還是當初享受著部下們發自內心的尊崇的神國的神皇陛下。
陳玄望著前面被圍在親兵之中的金銘,那坐在馬背上挺拔,消瘦的身影,讓陳玄心中陡然生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是同情?是憐憫,還是可憐?陳玄他自己都不知道。
「唉!」陳玄忍不住地在心中發出了悠悠地一聲歎息,估計此刻金銘還在沉浸在一統天下建立起真正的神國,他從此享受萬世的榮耀的夢中吧,渾然不知他早已注定了是一顆無論成敗最後注定要捨棄的棋子。
偏執孤傲,也許這就是注定了他悲劇性的結局的誘因之一吧,陳玄再一次地看了一眼已經運起了黃金鬥氣,週身光芒絢麗的金銘,也許這一戰就是金銘他最後,也是最為輝煌的一戰了。
無論今後他將背負起什麼樣的罪名,但是有些人一定會記住他的,記住這個曾經以著君臨天下的姿態站在神城的上空,豪氣萬丈地宣稱神國降世,要開創新紀元的男子。
前方傳來的鬥氣碰撞時產生的巨響,使得陳玄從遐想之中回過神來,不由得向前望去,只見金銘正週身金光繚繞,手持著凌空寶劍,虛站在半空之中,與此同時一道金黃色的身影正向後飛去。
終於要開始了,陳玄輕歎了一聲,信手抽出了腰間的寶劍,遙指著前方凡登堡的方向,厲聲喝道:「殺!」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做為光輝騎士團各個領頭的大隊長們也如陳玄一般抽出了隨身的兵器,發出了衝鋒的命令。
數十萬神廟的士兵們齊聲發出了衝鋒的廝殺聲,震徹在這廣闊的土地上,而親眼目睹自己的長官在對方一擊之下,便倉惶逃竄的格蘭聯軍方面,也隨即猶如喪失了鬥志一般,不知道是從誰的軍隊開始的潰退漸漸蔓延到了整個聯軍中。
負責自由軍這一處的魯林,眼見著潰散已經無法阻止,也只能無奈地發出了撤退的命令,做為聯軍主力的自由軍一開始後撤,戰場上整個局面頓時變成了一面倒,神廟的軍隊發出亢奮的喊聲,揮動著手中閃著寒光的兵器,一路緊追不捨地殺了過去。
從范玉駐守的防線到凡登堡也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很快潰退下去的聯軍先頭部隊已經跟防守在凡登堡外的聯軍精銳構築的防線銜接起來。然而這些當先撤退的士兵們沒有想到的是,迎接他們並不是友軍親切的面孔,而是一柄柄閃著滲人光芒的鋼刀,是友軍毫不留情的屠殺。
就在范玉敗退並且返回凡登堡的時候,金殿上已經坐滿了三方各自的重要人物,此刻金殿上早已沒有了往日裡唇槍舌劍的情景,整個金殿之中只有李東旭一人的聲音在金殿內迴盪。
拋開各種成見以及統屬的關係,此時此刻在他們三方勢力之中最有發言權的還是軍人世家出身,並且擔任格蘭帝**務大臣十幾年的李東旭。聽了重傷而回的范玉的話,誰也知道此戰比不得前幾次,十幾位黃金強者,金銘這次只怕是傾盡全力,要來個一戰定輸贏。
就在李東旭正在調遣各部的精銳去救援前方軍隊的時候,前方軍隊潰敗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來。
「殺!再有後撤者殺無赦!」隨著李東旭那近乎咆哮的命令傳了下去,上來稟告的軍官以著最快地速度奔出了金殿。
聽到神廟的軍隊就要打到城下來了,金殿內頓時起了波瀾,三方的手下們不由的開始互相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就連一直端坐在御座上的華薇此刻也顯得有些坐不住了,頻頻地將目光投向了李志。
而此刻盧隨雲卻禁不住地用著鄙夷的目光看了看還是一副氣急敗壞模樣的李東旭,暗自冷笑了一聲,只怕此刻前方的潰退早已經止住了吧,畢竟按照計劃要先止住了潰退後才有軍官來報告潰退的事情,來造成事態非常緊迫的現象,最終不由得李志不親自出馬跟金銘打個你死我活。
「收聲!」看著有些糟亂的金殿,杜鋒皺了皺眉頭發出了一聲厲喝,眼見著金殿內的眾人都安靜下來,這才緊接著張口說道:「既然金銘都已經殺到了城下?我看那麼也沒什麼好計劃的了,兵對兵,將對將,為了帝國,也同時為了我們自己,一起共抗強敵吧!」
杜鋒把話說完,轉而向李志,范之問道:「兩位,你們有什麼不同的意見嗎?」
這一次出乎意料地李志還沒張口,向來最後表達意見的范之突然變得慷慨激昂起來,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大聲地說道:「杜大人,說的對!此刻是我格蘭危亡之秋,我范之縱然已經老朽不堪,也定要手提三尺青鋒與諸位一同殺敵保國!」
儘管李志心中還有很多疑惑,為什麼這次金銘的進攻他們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為什麼前方的十幾萬的軍隊,突然會潰敗下來,而且都敗退到了城下他們才收到了消息,還有就是范之這次表現的太過異常了,不過連范之這個鬥氣頂多算是銅級戰士,並且都垂垂老矣的人都表態了,他這個年富力壯,還是黃金大騎士的自由軍的領袖,帝國的親王,總不能還要坐鎮中央指揮吧,縱使心中明白范之這很明顯有逼迫他的意思,但是他卻不能不順著范之的意思,「該說的范大人,杜大人都說了,我李志就不在多說什麼了,誠如范大人所說,李志也定當與諸位一同浴血殺敵,保家衛國。」
金殿很快就又變得空空蕩蕩了,李志站在金階下望著還坐在御座上華薇,眼中泛出一股濃濃的柔情,「薇薇,回寢宮去等候消息吧!放心吧,勝利一定屬於我們。嗯,你的寢宮外我已經安排了最為可靠忠誠的一支精銳小隊,一旦形勢有什麼變化,他們會保護你離開皇宮的。」
然而華薇依舊一動不動地看著李志,儘管剛才華薇並沒有插言,然而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范之似乎在逼迫著要李志盡快的出戰,華薇甚至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是她卻不能阻止李志,誠如杜鋒說的一樣,已經兵臨城下了,已經沒什麼好講了,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戰!
淚水漸漸地從她的眼眶中湧了出來,終於華薇看上去很艱難的張口說道:「李郎,你多保重!」
說著,華薇站起身就要離開,忽然李志飛身躍上了金階,又將華薇按回了御座上,語氣異常嚴肅地說道:「微微,我還是放心不下你,你眼下的實力太弱了,,假若事情真的有變,假若又出了什麼別的變故,況且人不能總是依靠別人來保護。現在你坐好,屏聲靜氣,我來給你提升一下鬥氣。」
說著李志也不由華薇分說,伸出右手虛按到了華薇的頭頂,心念轉動之間已經調動起天地間那浩大無窮,自古就存在這個世間的能量紛紛湧入了他的體內,通過他體內的運轉,轉變為了最為純粹的鬥氣,順著他按在華薇頭頂的右手緩緩地灌進了華薇的體內。
儘管已經閉起了雙眼,然而淚水還是忍不住地從她的眼角滲了出來,只是還未曾流過她的面頰,就已經被強大鬥氣給蒸發掉了。華薇感受著從天靈上傳過來的一股股純粹之極的鬥氣,不斷地在她的體內按照著另外一股奇怪的軌跡在運轉。並且一步步地在不斷的壯大,很快就已經突破了銅級騎士的關口,銀色的鬥氣開始從她的身體湧出,將她籠罩在內。
華薇感受著李志親手早就的奇跡,心中很快就有了決斷,在格蘭皇室修煉的鬥氣法訣裡,曾經有一篇只有直系皇族血脈才允許參看的秘法,那是格蘭家族中的一位先祖創建的,在成為銀級騎士的時候憑藉著突破的瞬間溝通到天地的霎那間,強行晉身為黃金強者,一位黃金強者中最低階的黃金戰士。
只是催動這個秘法,成為黃金戰士的後果損失太大,經過了格蘭皇族幾代人的研究,並且實際修煉,在損失了數位皇族中人後,修煉這篇秘法是需要犧牲修煉人的壽命為條件,並且成為黃金戰士之後,終生只能是一名黃金戰士,再無晉陞的可能。
於是,這篇秘決就成為了格蘭皇族內的禁忌,只有在格蘭皇族最危急的時刻,並且在格蘭皇族的血脈得到延續的情況下,才允許修煉,因為所有修煉了這篇秘法的人,他們中活的最長的也就只在修煉之後活了二十年。
是呀,人不能只依靠別人,二十年,足夠了!華薇的臉上露出一種滿足的神情,緊接著在她身上繚繞的銀色鬥氣漸漸地變成了金黃色,此刻的坐在御座上的她猶如一顆金色的太陽,發出了燦爛的金光,繼而整座金殿內因為她身上金光的反射,使得整座金殿成為了一座真正的散發著金光的金色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