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只想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對付我!」,朱麗葉看著馬克也不知道是傷感,還是痛心,或者是仇恨。
馬克看著朱麗葉,一言不發,突然間笑了起來。
「人人都說小公主聰穎過人,難道殿下連著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嗎?如果真是那樣你也就不是朱麗葉了」
朱麗葉的身體微微晃了幾下,竟然是流出了眼淚。
「四姐平日裡與我相交最好,我二人更是一母所生,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為什麼偏偏是她!」,朱麗葉臉上的平靜一下子消失,變得有些歇斯底里。
「為什麼?」馬克冷笑道:「這還不簡單嗎,當然是為了王位,為了那萬萬人之上的權勢,為了這些骨肉同胞算什麼!」
朱麗葉搖著頭走開了,逕自上到長亭,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裡,看著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朱麗葉仰望星空的同時,莉莉安也走出了祠堂,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著同一片星空,悠長的歎息從她的口中發出。
「小妹啊小妹,你可千萬不要怨怪我,小凱奇已經長大了,我不得不為他考慮,你不也是挺喜歡他嗎,那你就應該成全姐姐的苦心」
這話說得無比的柔和,但是,在這夜色之中卻帶著一點點的詭異,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想什麼呢?」,朱可夫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來到了莉莉安的身邊。微笑著說:「也已經深了,去休息吧,別把身體弄壞了」
莉莉微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朱可夫猶豫了一下說道:「父親,你說我們這樣做真的值得嗎?為了這件事我已經傷害了很多的親人」
朱可夫點了點頭:「值得!」
「十多年前,我就和你現在這樣,做什麼是都要考慮很多,偶爾心中產生一些念頭,都要強迫自己忘記,可是,就是這樣戰戰兢兢,我得到了什麼?」
朱可夫的臉上露出一絲的嘲諷:「世人只知道陛下對我褒揚賞賜頗多,卻不知道陛下畏我如虎,我在朝堂的那幾年,陛下日日夜夜提防,數次試探,唯恐我這個為他拯救了整個王國的人奪走他手中的權勢」
朱可夫悠然長歎,看著夜空愣愣出神,良久才繼續說道:「我為了不讓他生疑,從來不主動的結交朝臣,可是,這樣還是不能讓他放心,十一年前九月十八正是我的生辰日,那一天王國上下大小官員前來祝壽,就連王國的百姓也自發的組織張貼喜聯,那一天真的好熱鬧,我也好開心,因為我知道王國上下並沒有忘記我」
「但也是在那一天,卻是我這一生最為心酸的日子,宴會開始不久陛下就來了,看著滿堂的臣工,他藉著向我敬酒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話,這句話直到現在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朱可夫站了起來,做出了一個耳語的姿勢,就像是是對什麼人說話一樣。
「他說『可夫啊,我今日一見才知道,你這個大元帥在大家的眼中,更要比我這個國王重要』,我端著一杯酒不知道該喝掉,還是該如何,但是我卻知道陛下對我的忌憚已經達到了極點,那一刻我差點就倒下了,不是因為害怕,只是感覺到自己很悲哀」
朱可夫的嘴角掛著淡淡的嘲諷:「陛下在說完這句話後,又對我說『可夫,凱奇已經長大了,你也應該好好的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了,莉莉安那孩子你也知道,就讓他和凱奇成婚吧!』,我當時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陛下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第二天,我就向陛下遞出了辭呈,要告老還鄉,可是,那個時候我才四十三歲,四十三歲告老還鄉,這在大陸的歷史上也許還是第一次,陛下滿臉的微笑,說他知道我數年征戰勞心勞力,體恤我的辛苦,答應了我的辭呈,並且當朝宣佈,將你下嫁給凱奇,甚至讓剛剛成年,從未有過戰功的凱奇當了第四軍團的軍團長,這樣的恩賜對於其他人來說,那是多麼的顯耀,但是我卻明白,這只是陛下要想補償我」
朱可夫坐回了石凳上,臉色變化數次,才恨恨地說:「可是,這樣的事情是可以補償的嗎?他是將我碎屍萬段之後,再丟給我幾根絲線,要將傷口縫合起來,這樣真的可以嗎?」
「從那一天起,我其實已經死了,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權勢只有控制在自己的手上才最安全,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害」
莉莉安一直在安靜地聽著朱可夫說話,知道朱可夫停下,她才慢慢地點了點頭:「或許父王也沒有想到,父親你在亡國之中的影響力竟然是那樣的大,凱奇進入軍部之後,很快就受到了大家的尊敬,甚至直追您當年的風範」
朱可夫的臉色柔和了下來:「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凱奇那個小子竟然有那樣的能耐,說實話,他真的很像我,也難怪別人叫他『小朱可夫』」
「所以,父王感到了威脅,他明明知道那次和高盧王國的戰鬥不能操之過急,他還是連連下令催促凱奇出擊,紅河谷一戰凱奇果然落入了高盧王國的陷阱,那一年它才二十七歲,小凱奇也還沒有出生」莉莉安越說激動,站起來冷笑道:「所以,我們所做的事情並沒有錯,我們只是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我不想讓小凱奇像他父親一樣在受到別人的擺佈,我要讓他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四週一片寂靜,馬克的臉上帶著一絲的嘲諷,靜靜地躺在地面上,漢姆斯等人一個個全身濕漉漉地站在旁邊,夜色之下有淡淡的血腥氣傳開,即便是那遍地的青草散發出來的清香都無法遮掩。
「這麼樣!」,米修斯看著幾個剛剛從湖水中走出來的人,伽羅和苦椰配合的迷藥,藥性十分的強烈,但是破解也很容易,只要將身體浸泡在冷水中,用不了多長時間身體僵直的狀態就會消除。
「沒事了,只是有點冷!」,格裡笑了一下,有些擔心地看著長亭之上的朱麗葉。
從馬克的話中大家都知道了真正的背後主使,想到那人和朱麗葉的關係,大家都很清楚朱麗葉此刻的心情。
「沒事就好,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米修斯向著朱麗葉走了過去。
月色映襯下的長亭看起來有著幾分出塵的感覺,米修斯慢慢地走到朱麗葉的身邊說道:「我們要離開這裡了」
「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朱麗葉抬起頭看著米修斯,卻已經早就滿臉的淚痕,讓人看著心疼。
米修斯愣了一下,說道:「馬上就可以回到基輔了,到時候你可以直接問她這個問題,現在我們必須離開了」
「當面問她?」,朱麗葉一愣,點了點頭:「是應該問問她,我們現在就走,我現在恨不得一步回到基輔」
「我要問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其實,只要她跟我說,我完全可以將王位讓出來,與自己的親人相比,那個位置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總會有一些人與你的看法不同,這個世界本來就這樣的複雜」,米修斯搖了搖頭慢慢地離開了。
朱麗葉愣了一下,也從長亭之上走了下來。
深夜,馬克的府邸突然間變的死寂,這個時候米修斯等人已經離開了黑石城,出現在外面的直道上,從這裡出發,在經過兩座城池他們就可以到達基輔城了。
米修斯等人離開黑石城後不久,夜空之中有一道身影迅疾地劃過,在黑石城中落了下來。
這是一間很不起眼的小作坊,牆壁上還掛著一些大致好的兵刃、護具,每一件看起來都是寒光閃爍,奪人心魄,或華麗或簡樸的護具在昏暗的燈光之下看起來更加的精緻。
在黑石城中像這樣的作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這事實不引人的注意,但是就在此刻,一道黑影閃過,手指輕輕地叩響了門扉。
「吱吱!」,門扉慢慢地打開,一張被煙火常年熏烤的發烏的臉孔出現在門扉的後面,看到門外的這個人有些不耐煩地說:「大晚上,我們這裡不營業,想要定做什麼兵刃,明天早上再來吧!」
「聖魂護佑!」,門外的那人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話,身影一晃已經進入了小作坊。
「屬下見過大人!」,剛才說話的那名作坊主,一個激靈,馬上拜伏在地面上,偷偷地抬頭觀察來人。
藉著燈光,那張臉孔看的仔細。原來正是在獸吼山脈之中出現過的聖魂殿聖域強者尼古拉斯,可是,這裡是混亂聯盟,他不在秩序聯盟好好的呆著,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他就不怕被『逆神』的人知道,將他滅殺在這裡。
「起來吧!將你得到的消息仔仔細細地說一遍,不准有一點遺漏」,尼古拉斯一揮手將作坊的門關上。
「是這樣的,就在昨天下午時分,我發現了殿裡追捕的那個人,我親眼看著他們走進了城主府!」
「米修斯,你終於出現了」,尼古拉斯的臉上出現一道詭異的笑容:「看你這次還能逃到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