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十章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多少開朗了一點,嘴角露出笑容的米寇特說道。巴納吉則不解的眨起眼。
「這麼意她的話,就去搶回來啊……我公寓的屋頂上這麼說過,你不記得了嗎?」
像是一年前的記憶那樣遙遠,腦海裡回想一個禮拜前生的事情,巴納吉覺得自己緊繃的胸口鬆懈了些許。「對喔……」這麼低蝻的嘴巴自然地笑了出來,巴納吉將苦笑的臉孔轉向窗戶。「我真笨,講了那樣的話。」這麼說著,站起身的米寇特也將身體靠向窗戶那邊。
「不過呢,既然已經幫過她一次,就要負起責任幫到後喔。就算擺著一副堅強的樣子,那個女孩心裡還是很難過的。」
伴隨著往常的語氣,總算將視線朝向自己的米寇特這麼說。管她的話聽起來才像逞強,但帶有米寇特本色這點是不變的。「我知道。」答畢巴納吉注視起窗外的宇宙。感覺到胸口的牽掛解了開來,眾星的清冽光芒也讓他的身體覺得舒坦暢快。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順利抵達地球?」
「有利迪少尉陪著。沒問題啦。」
巴納吉回答低聲說道的米寇特,目光凝聚窗戶那端的黑暗。馬上就要航進靜止衛星軌道了,但位於艦方向的地球從這裡還看不到,看不見月亮,也看不見宇宙殖民衛星的光,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充塞於外頭。
要是沒有成為人類,的確填補不起來這段空缺。可是,才經過一年左右,人類真的就能得到進化嗎?哈桑大夫說,突然的變種是有可能的。如果自己正是這種例子,就可以感受到前去地球的奧黛莉的存了—
「你的眼神真像大人呢。」
側眼偷看巴納吉的米寇特低語般地說出口。沒有馬上聽懂話的意思,巴納吉沉默地回望她。
「竟然可以想得這麼開。感覺好像已經不是人家所認識的巴納吉了呢。」
「是這樣嗎?……」
被人這麼一說,巴納吉雖然也察覺到自己對於利迪這個人幾乎什麼都不瞭解,不可思議地,他卻沒有不安的感覺。根據這艘戰艦錯身而過的印象,以及戰場上背對背時的感覺—對方似乎是個「真實上合得來」的人,如果這種朦朧的感覺能相信的話,巴納吉覺得是可以放心交給對方的。根本來說,擁有米妮瓦名諱的她,本來就不適合待聯邦軍的戰艦上。要是利迪有打破局面的門道。巴納吉也覺得這樣而能讓事有所轉變。
想要信人與人的牽繫,信任對方的自己就要做下覺悟。先不論眼神像不像大人。這種心理十天前的自己身上肯定是沒有的。是因為生息於體內的他人思維,已經包覆住自己的心了嗎?徒然地思考著,伴隨刺痛胸口的感覺。巴納吉同時想起了瑪莉坦的瞼龐。「巴納吉……」戳過他的肩碑。米寇特出的聲音又使巴納吉回神過來。
她轉向門口的視線前方。有拓也。抱著二人份的咖啡罐。面容緊蹦地朝向巴納吉這邊的拓也背後。還有兩名高大的男子守候旁。和其一人對上了視線。巴納吉感覺到才剛鬆緩下來的胸口再緊繃,他做好覺悟。等待對方開口。
「巴納吉林克斷,我們希望你過來一趟。」刀刃般銳利的目光不動聲色,塔克薩馬克爾校脫道。「……是什麼事情?」不對這麼提問的聲音作出回應,塔克薩輕盈浮起的高大身軀接近向巴納吉。
比瑪莉妲像是人造物的那對眼睛。巴納吉眼前綻放出冷漠的光芒。使力就要被對方氣勢壓倒的身體上,巴納機吉沉默地承受了塔克薩的視線。
那時候。南方特有的艷陽午後開始黯淡下來,「就是那個啊。」被毛瑞將的聲音所催促,羅南。馬瑟納斯隔著窗戶的玻璃仰望起東方天空。
背向層層湧上的積亂
三道黑色的陰影正逐步浮現。它們眼前越變越大。展露了可以辨識出是飛機的形狀後,便隨著下方的滑行跑道開始下降。
三架飛機,羅南看過從旁包圍住央那架的另外兩架。那是聯邦軍的戰鬥機。應該叫dii。
這麼想著的時候,央的那架突然放慢速
羅南則不自覺地將臉近了窗戶。看似失速的那架機體下降瞬間零零散散地崩解掉形體。隨後便重組為完全下同於先前形象的輪廓。
爆性膨脹的水蒸氣化為薄幕,包覆成為人型的機體。「德爾塔普拉斯」那就是自己兒子「私自」開走的嗎?羅南悄悄調松領帶,並將目光注視濃灰色的苗條機體上。早一年戰爭前吉翁公**的「陸克」昂闊步於地球的那陣子。羅南便已看慣這種機身長達二十公尺的巨人身影。雖然不至於讓年紀突破五十大關的男人張口結舌。但飛機瞬時變形為人型的景像仍舊值得驚歎。直接通過頭頂的兩架dii旁邊。「德爾塔普拉斯」噴燃背部的主推進器,籍此一邊描繪出大幅的拋物線。一邊邁步降落至地面。它並沒有降落到一般的滑行跑道。而是降落訓練用的著地點上。支撐巨大身軀的噴射火焰造成光影屈折。也讓距離兩公尺以上的這棟司令塔的玻璃為之搖晃作響。
雲梯車、消防車以及載有武裝警衛的電動車同時出動,一起殺到了的著地點。一面以推進器火焰烤焦從鐵鋪裝的著地點。「德爾塔普拉斯」華麗地降落提示有著地標識的圓圈央。沉沉的一聲震動甚至傳到了羅南所的按待室。也讓擺桌上的咖啡杯微微出聲響。先將光束步槍收入背部的攜行櫃。人型跪下單膝。以此作結後它似乎便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那孩於能操作那樣的東西。將兒子的瞼龐與粗獷的機器重合一起,羅南湧上一股像是自豪。又像被人離棄的心情「他做的事還真讓人傷腦筋。」羅南聞言回過身去。只見制服胸前掛有排排勳章的毛瑞將。把板起的凝重鹼孔朝向窗外。
「擅自脫離戰線之後,還單身侵入的防衛線:因總前陣子的騷動。這時候的防衛態勢已經夠劍拔弩張了。要是應對時晚了一步,不知道會變成怎樣哪」
方才邇還待一起的上校為了監督收容作業,已先離開了房間。擔任幕後的侍從官也與司令同行,所以面朝滑行跑道的這問接待室裡只有羅南與毛瑞將而爾。「我明白。這次得感謝你的恩情。」羅南背向對方說道。從今大早上管家杜瓦雍衝進辦公室之後,已縱過了五個小時。取消掉今天所有的預定。並為了相關各處的聯賂與調配東奔西走忙上十天。將臉上完全就是一副人情做的表情,羅南沒辦法忍受繼續和這樣的他面封面。
雖說如此。毛瑞話並無誇張。管馬瑟納斯的家名是有滲透進軍方,也沒道理響亮到可以讓基層圖其方便。放過擅自侵入的可疑機體。要說防空司令部的當班軍官有先作確認是運氣好的話,羅南人剛好回到當地。並且還自宅迎接稍晚的早晨也是運氣好。如果狀況是生國會會期,聯絡肯定會秘書間轉來轉去,而「德爾塔普拉斯」大概連身份都無從確認就會被擊墜。
若要再順帶一提,這位毛瑞將就待正北美的地利人和肯定也算是幸運之一。
「德爾塔普拉斯」曾一被拘留佛羅里達的甘迺迪太空港,之所以能將它叫來這個亞特蘭大海軍航空基地。大半也是仰仗名列高幕僚會議的毛瑞將之力。根本上,毛瑞為了躋身政壇的準備,整年有一半時間都與妻子滯留於地球,並勤奮地各界擴展人脈,若是從這個角來看,可以說幸運的反而是他。
聯邦央議宵之,握有宇宙政策主導權的大部會移民問題評議會。可以賣人情給評議會議長的機會,並非是俯拾可得的。
「日後我再來聽取事情經緯。」接話的毛瑞精明地強調了自身權能。另一方面。他的臉上也正訝異於降臨身上的幸運。
「不過。這真的不是議長您指使的?」「別開玩笑。要說前陣子的郵件也好。這次也好。對我來說都是晴天霹靂。什麼東西不好惹,我那個不肖子競然會和「盒子」扯上關係。」
羅南硬將直截了當的話語拋出,是為了觀察因打高爾夫而曬黑的毛瑞神色。毛瑞立刻環顧室內,隔著窗戶的反射,他隱而不顯地與羅南對上目光,惶恐回答過「關於那件事。參謀本部也有疏失」。看到那瞬時軟化下來的表情,藉此再確認到對方不適合從政後,羅南將視線轉回南外。
「幕僚裡頭,由畢斯特財團和亞納海姆養大的鷹犬不只一兩個而已。想實施非正規的作戰,槍口不可能會一致向外……直到看見寄給議長的郵件之前,您公子分為「擬阿卡馬」乘員的事,我根本不至情。」
「如果軍方能理解「盒子」的重要性就好辦了。竟然會被財團唆使。要「擬阿卡馬」單槍匹馬去攻打「帛琉」……如果有動員隆德貝爾所有部隊,照理說就能封殺掉「帶袖的」了」
「您說的雖然有理,但我們也不知道「盒子」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為了連存本身都不確定的東西,實很難動用比那多的戰力……」
衰失了先前的傲慢瞼孔,毛瑞露出化作公職人員的將官面目說。這男人是幸福的,羅南心想。顛覆世界的「盒子」存,能被人當成真假難辨的傳說比什麼都好。伸手漠摸開始明顯下垂的下巴。羅南重束緊鬆開的領帶。並且頭也不回地開口辯駁「「帶袖的」似乎已經放棄「帛琉」了。」
「參謀本部瞭解這件事情的意義嗎?」
「當然。既然已經放棄了據點。古翁就有可隨動玉石俱焚的全面攻擊。為此應該要強化防衛態勢」
「不對哦。夏歷是個高罕的男人。如果評估下沒能和聯邦勢均力敵的話,他不會輕易捨棄據點。」
「不會。吉翁現的戰力不過……」
「還有「盒子」。」
斷然說道。羅南直視過毛瑞。毛喘嚥氣出聲。並寄以懷疑對方是否認真的目光。
「u計畫的裡頭。埋藏有開放「盒子」的關鍵……我是聽說「擬阿卡馬」已經將其回收了。但肯定有被「帶袖的」裝設監視器。不要隨便對那架出手。趕快將它送到「月神二號」比較好。」
「是嗎。不過……」
「被財團先制人了,對嗎,」瞪向話鋒含糊的毛瑞,羅南追究。「「帶袖的」也會追過去哪。要是讓他們先接觸「盒子」的話……」
「我會轉告本部。」
這麼迅速說道。毛瑞馬不停蹄地離開了接待室管為時已晚。某種程內毛瑞應該還會付出努力,這樣才能講自己有借口說。該做的都已做了。即使職務上的直覺不靈光,這種人維護自身立場時就是會揮出特別的反射神經。
「這樣就婗。」羅南自言自語說道,再轉向窗口。默默低下頭的「德爾塔普拉斯」正被閃爍著無數紅色燈號的大群車輛殺氣騰騰地包圍住。他看見這樣的光景。
雲梯車挪移至蹲跪的巨人身旁,並讓車頂的舷梯接觸向胸部的駕駛艙蓋。就光影仍然因機體餘熱而搖嘎扭曲的當下。為了預防萬一,看來只有豆粒大的警衛同時舉起步槍,瞄準向駕駛艙。無線電應該有掛通,但「德爾塔普拉斯」還沒有要打開駕駛艙蓋的跡象。理解到自己即使被槍殺也不能有怨言的立場不對,應該是考慮到同行者的安全,才會如此慎重。
羅南不禁歎息。恐怕是受到上司請托自己的兒子才會寄郵件為孤立的「擬阿卡馬」求救,趕忙幫他安排好抽身的手續後,卻又逃回戰艦搞得人仰馬翻,還擅自開走艦戰機,直接跑到了自己懷裡和吉翁的公主這種不得了的同行者一起……
即使擋下了媒體。眼尖的達卡居民可沒這麼好應付。幾天之內。事態就會議昌之間傳聞。結果便是影響到評議會對於「拉普拉斯之盒」的決策。告出有心人士對「盒子」的企圖。一邊則刻意與相關事件疏遠。沒想到自己後還是靠向了風波心。道就是「盒子」的魔力嗎?低語著的胸口隱隱作痛,羅南握緊交疊於身後的手掌,利迪,你跑到了不該來的地方哪感到窒息的胸口裡繼續低喃。羅南默默注視「德爾塔普拉斷」的駕駛艙。腹部的駕駛艙蓋門開啟,羅南看到舉起雙手的駕駛員從艙內走了出來。已經三年沒見到面,但一眼就能看出是自己兒子的駕駛裝身影走下雲梯。並且警衛們的注視下脫去頭矗。感覺到他的視線似乎看向了自己,羅南的胸口再作痛起來。
警衛們帶有殺氣的視線籠罩之下。利迪走下雲梯,然後步向電動車。吹到瞼上的大氣濃厚而悶熱。這是肌膚熟悉的故鄉空氣。利迪攙扶著背脊雖已挺直。腳步卻顯得生疏的米妮瓦坐上電動車。他們正要被帶往「德爾塔普拉斷」背後的司令部。
忘卻重力已久的身體懶散而無力。駕駛裝的腋下則滲出汗水。米妮瓦似平也是一樣的狀況,她穿著沉重宇宙飛行服的身體深深地陷進了汽車座椅。聽說她小時候曾經地球停留過一陣,但對於出生宇宙的宇宙居民來說。地球的重力實叫人吃不消。由於構造上的限制。宇宙殖民衛星的離心重力設定得自會比1g再低上小數點幾位,就是這些微的差距,讓以為已經習慣重力的身體變得沉重起來。
對利迪而言,這也是久違一年嘗到的真正重力不過,可以知道他的身體正迅速地逐步適應。風吹拂過寬廣的滑行跑道,蘊含有周圍草木與土壤氣味的空氣使細胞甦醒。漸漸洗去了兩天以來走鋼般的疲勞。比什麼都叫人舒坦地,環繞肌膚的這陣濕氣又是如何,殖民衛星上絕對無法實現,這是南美洲的泥土與陽光孕育而出的濕潤空氣。我回來了,這種想法突然湧上心頭,利迪仰望頭頂的藍天。沒被任何東四遮蔽。無限開闊的天空映入眼底。同時掛頸後的輛肋器的頭盔也「叩」地出聲音。
伸直脖子,利迪轉向背後。和坐後頭的警衛對上目光。他覺聲音來源後便馬上挪開視線。微微動了撞頭盔上的步槍。臀衛也將沉默的臉孔轉回正面。尷尬的空氣被風吹拂而去。緊滑行跑道的輪胎橡膠味,刺進了利迪鼻子裡。
不知道是不是厚顏地用了馬瑟納斯家名號的緣故。自己和米妮瓦平安走到進一步了,但還不是能夠安心的狀況。管警衛們表面還保有故作慇勤的一面。但眼底仍舊看得出警戒敵對人物的神色。如果知道坐身旁的就是薩比家的末裔,他們又會露出什麼樣的反應,無心地思考著。還是得看命令行事,利迪這麼自問自答。他收斂起方才輕率地轉過頭的心情。把對方當自己人的想法已經不管用了。軍隊這種死板的組織一分道揚鑣之後便無情份可言既然自己巳和他們產生對立,就得設法找到解決事情的途徑才行。感覺到重扛起的覺悟之重。利迪默默地凝視逐漸逼近的司部大樓。
那是棟然無味的四層樓建築旁邊則有領接而立的管制塔。相連滑行跑道旁的格納庫那邊,則有穿連身軍服的整備兵包圍住拆解開的機體。而停機坪上的dii則因為隔著擋風布的陽光正閃閃亮。不管是這些景象,這是毫不間斷地響徹週遭的引擎聲。都是航空叢地裡尋常無奇的光景,但這時候司令部前面卻鎮座著一項明顯的異物。隱約將緊張的空氣散到了基地全體。
利迪和那異物目光交會。背對停靠滑行跑道前的禮車,開始變得有些稀疏的金隨風飄動著。他正正引頸盼望的基地司令們一起看著這邊。管預測到對方會命令自己栘動至亞特蘭大。沒想到他本人真的會親自出馬迎接。載著不自覺地僵硬起身體的利迪,軍用電動車停到了司令部之前。跟迅速下車的警衛後頭。利迪也踏上了久違三年的大地。
自律著好似就要陷進地面的雙腳,利迪將視線朝向一件件並列的制服。階級高的將。利迪併攏雙腳跟。一行過舉手禮,將便保持著悶聲不吭的表情回了禮。基地司令們也做回徒具形式的敬禮,毫不掩飾臉上惹到麻麻的表情。他們望向利迪身後。包含了擋下這陣視線的意味。利迪伸手制住打算下車的米妮瓦。
異物羅南馬瑟納斯沉默地看著利迪的舉動。即便所站的位置已從將官隊伍退了一步。他位處沉重空氣心的事實仍舊無可置疑。「好久不見了。」筆直走向對方,利迪出面對上司時的語調。羅南有些疑惑地挪開視線。看向利迪背後:「就是這一位?」比利迪點頭的動作早,米妮瓦悄悄走近他身旁並且開口「我是米妮瓦拉歐薩比,承蒙令公子的好意才能來到此地。」
毫無畏懼地。翡翠色的瞳孔直直望向羅南。宛若受其壓倒而重整自身威儀的,也包括周圍的將官。看到將等人併攏腳跟,利迪嘗到了些許痛快的滋味。他重望向日照下閃耀著的米妮瓦臉龐。「我是羅南馬瑟納斯。」或許是承認了眼前出現的對真正是本人。伸出右手的羅南眼,蘊含有一股黯淡的光芒。
「長途跋涉過來。您應該累了,防疫檢查做完之後,我會立刻招持您到家裡。請往這邊。」
握過手之後,羅南望向將那邊。將看向基地司令,基地司令則看向侍從幕僚,視線如此輾轉傳達下去,後警衛隊長身上打住。隊長的催促下,米妮瓦開始朝司令部邁出腳步。與她交會過目光後,壓抑下想要陪同旁的衝動,利迪面向羅南。
我沒有做什麼鬼祟祟的事。也沒有做出會玷污家名的事
完成作為場者應的義務和責任抱著這兩天之間持續心裡復誦的想法,利迪望向那對與自己顏色相同時眼睛。眼角瞧過似乎是察覺到氣氛而打道回司令部的將等人。利迪開口「我不會找借口。」
「不管生什麼事,我都沒有打算求家裡幫忙。但是,就只有這一次……」
「你所講的就是借口。有話之後再說。快點去換過衣服。」
拋來聽慣的聲音之後。羅南轉身。嚴守事理,即使面對親人也不會為感情所動。總是只叫人說明結論與應對的方式,對於和過程有關的個別理由。則會毫不留情地切割捨棄掉。面對一如以往的父親背影。利迪化去了心多少留有的傷感。「是!」搶停住腳步的羅南轉頭前。利油猶如對其生厭地敬了個禮並轉身離去。
我到底是期待什麼,這之後。自己明明得和這難纏的人針鋒相對。確保住米妮瓦的安全才行。感覺就像被人背叛了一樣。對於這樣的自己產生疑惑,利迪不禁光火著。走向司令部入口。刺向背部的視線隨即消失。禮車車門關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此時,孤零雩地跪滑行跑道那端,貌似手足無措的「德爾塔普拉所」,正獨自待潮濕的大氣層下。
「米妮瓦小姐到了?」不禁鸚鵡學話般地重複了一遍。安傑洛梭依將目光落到記有緊急電報的紙片上。「這是透過共和國傳來的情報。」情報本部的侍從官這麼回答。
「靠著議員的特權,有架聯邦的穿過了地球的防衛線。米妮瓦小姐恐怕就是那上頭。」
「不會是聲東擊西嗎?陰明要隱密地移送,卻特地將騷動搞大……」
如果情報是透過吉翁共和國送來的話,通訊來源應為潛伏於聯邦央議會的吉翁擁護者,或者是期望能有「安定的緊張」,而從軍需產業派出的遊說者。雖說是值得信賴的情報,卻只讓人覺得這是刻意要張楊出來而安排好的,選擇這種漏洞出的移送方式。對方的目的為何?凝視著僅僅記載有片段情報的緊急電報。漂浮「留露拉」艦橋的安傑洛。因為背後傳來的一聲「怎麼會」而轉向背後。
「這並非是為了引出我們,而放出的假情報。聯邦也有種種隱情哪。」這麼說著,翻飛起深紅制服的高大身軀踏過地板。並安坐到環顧艦橋整體的司令席上,接著說道「艦長。,「擬造木馬」的位置哪?」一聽夏歷這句話,坐旁邊艦長席的希爾上校把手伸向扶手上的操作面盤。
「過不了多久,就要進入衛星靜止軌道上。若要前往「月種二號」。這航道倒很奇妙。這樣下去的話,他們會開進地球的公轉軌道。」
描繪出拋物線軌道,「擬造木馬」「擬阿卡馬」的預測航道被投影正面的航術屏幕上。而追其後的「葛蘭雪」,以及「留露拉」潛伏於暗噍宙域的現位置也陸續顯示了出來。放棄「帛琉」後過了兩天,「葛蘭雪」已經侵入地球的絕對防衛線。並且確實地追尋著「擬造木馬」的動向。這表示敵人並未朝「月神二號」直進,而是要繞到地球的公轉軌道上。「他們果然是要前往指定的坐標,」。伏朗托低語,而具下的嘴角只獰笑了一瞬。隨即將視線轉向手仍拿著緊急電報的安傑洛。
「要去叫陣嗎?安傑洛?」
突然接到對方拋來的話題,衝口而出「是!」。一陣電流竄過安傑洛的身體,踹了一腳附近的牆壁。安傑洛讓身體飄向通訊室,接著趕開了當班要員,操作起管製麵板。距敵艦的路途長短、艦隊戰力的效能與整備狀況。這些數據都被叫到了同一個畫面上。並基於可能實施的作戰計劃開始進行試算。
「要是穿上腳煉hak輔助噴射。這個距離下,十小時以內就能抵達。不過會變成讓獨自行動的狀況就是了。」要指派分散潛伏於暗礁宙城內的艦隊行動。所花的時間與資源都太多,可能伴隨和聯邦軍全面衝突的風險。只把「擬造木馬」當目標,透過部隊進行集突破便已足夠。問題於交通工
但只要稱為腳煉的輔助推進系統上裝備大容量的燃料槽。去程總是有辦法的。作戰之後的回收則交給「葛蘭雪」就可以了。
花不到三十秒便將試算結束。安傑洛導出結論,「好。準備出擊,」安傑洛隔著肩膀回頭望向立即如此說道的伏朗托。我們的心是相系的,當這種確實的感覺湧上心頭時。「上校!一希爾插進指責的聲音。
「既然有「葛簡雪」進行轉播,這裡也能收視到感應監視器的影像。我住想您是否有必要出馬」
「守株待兔不合我的個性。再者。想讓「獨角獸」啟動ntdt,也得要有敵人作為引子」
能完成這項任務的,除了裝備上精神感應裝置的「安州」之外。絕無他人。於言外如此補足。早早蹬一腿司令席離開的伏朗托背後。有著表情半已放棄的希爾目送。「因為您是位於總帥立場的人物哪……」對於這麼拋來的嘀咕未顯介意。伏朗托出貫通艦橋全體的聲音。
「如果米妮瓦小姐不上頭,「擬造木馬」就算沉了也無所謂。解除拉普拉斯程序的封印之後,我方會再將「獨角獸」奪回。」
這是他宣告決定的聲音。一瞬間。安傑洛腦海裡雖然浮現了成為「擬造木馬」俘虜的瑪莉坦庫魯的面孔,但這不是以抑制他熱血沸騰的胸口。「是!」如此答話。他率先併攏腳跟。
「這次不會再落空了。程序所指定的坐標,是個解開拉普拉斯封印適合不過的地方。」
791月20日這一天,天坍下來了,透過吉甕公**的手,有殖民衛星掉到聯邦上。
為了將聯邦的命運比作沒落於舊世紀的霸權國家,這次的行動被命名為不列顛作戰。這顆砸載地球上的殖民衛星是吉甕**戰爭同月三日爆後,所做的第一次總結。從宣戰開始僅僅經過3秒,事前展開好陣勢的公**艦隊便同時動攻擊,並且即刻殲滅了3處id。聯邦軍則是因為突如其來的侵襲而顯得兵荒馬亂。冷眼旁觀急欲糾合戰力的敵手,公**著手於自軍的搬運作業。他們搬運的正是做為「炸彈」的殖民衛星。
一隻眼睛的「扎克」們守候下,殖民衛星的龐然巨體觸及大氣層。只要讓全長30公里,直徑6公里以上的圓筒,以及隨附其上的3塊巨大反射鏡豎立起來。這樣的鐵塊要突破大氣層絕非難事。因為摩擦熱而烤得熱湯的殖民衛星化作質量甚巨的火球。使得大氣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剝落的外壁變為熾熱的流星雨降臨地。而殖民衛星本身則是沿著黑壓壓地佈於天空的烽煙軌跡,刻劃下它破壞的足跡。
對聯邦軍來說尚稱為幸運的是,因為數日間的攻防,殖民衛星有出現損耗。初的預定,殖民衛星是會直擊聯邦軍位於南美賈布羅的本部才對,但它從非洲上空闖進大氣層後沒過多久,就上空分解了,一塊掉到澳洲,一塊掉到太平洋上,還有一塊則掉到北美。以結果而言,賈布羅躲過了一劫,而聯邦軍也保住了之後展開反攻的大本營,然而殖民衛星落到地球上的慘禍欲不是這樣就能緩和下來的。
殖民衛星鋪天蓋地掉下來的模樣,都被當地與鄰接都市的攝像機拍下來,後世的人們才得知曉「天塌下來了」的恐怖瞬間。碎片墮地的衝擊使得雪梨瞬間消滅,這股衝擊貫穿10公里厚的地殼,隨後便空前地造成了規模95級的大地震,而這只是開場。這場大地震墨爾本留下震9級的觀測記錄,也振動了整個大陸,透過造山運動噴出的熔岩造成大陸東岸的形狀大幅改變。大陸有16%陷進海裡,總面積也有三分一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但這僅是殖民衛星掉下來之後,所造成的一次傷害的一部分而已。畢竟墮落的瞬間,殖民衛星甚至也影響了整體的運行,使每小時變得比原先快上12秒。
海肅與暴風肆虐了全土一個禮拜以上,異常的氣象之後年一直未顯平緩。過去南極圈偏低的氣溫因為這場災害而一口氣攀升,除了讓全世界的海平面升高之外,海流異常所造成的氣候變動促使濕地帶與沙漠地帶擴大。疾病的流行與難民引起的暴動,都戰後持續了好幾年。有一種說法指出,據估計已達20億人的死者,下落不明者,其實一直到現都還無法把握到正確人數。
從開始的1月3日算起,剛好經過1周。讓吉翁**戰爭有個轟轟烈烈序幕的一周戰爭,管破壞賈布羅本部的用意是失敗了,仍為公**帶來足以將戰爭往後持續一年的戰果。這之後,又經歷了堪稱人類史上大規模艦隊戰的魯姆戰役,公**開始對地球進行侵攻作戰。他們以設置於北美紐約的地球軍事本部為心,逐步於全世界擴展了本身的版圖。
塵埃噴湧至大氣層上層,而後又化作流星雨降臨到地面上,昂闊步於大地的,則是獨眼巨人們。這副光景究竟讓地球的居民產生了什麼樣的印象,其實不難想像。常識與價值觀都與自己相異的惡魔正侵襲地球——他們所進行的破壞,是出生於大地的人類無法想像出來的,就這點來想,地球居民眼,侵略自己家園的軍隊簡直就像是「外星人」。
以國力而言,吉翁公國與地球聯邦有倍的差距,而面對這樣的對手,吉翁公國能選擇的戰略不算多。棄民政策曾是宇宙移民史的一部分,**自治的訴求一直以來被聯邦踐踏,移民至宇宙的居民過的是刻苦的生活。這些都是事實。即使承認行為本身還有量情的餘地,吉翁仍是史上凶的殺人集團。這項難以抹滅的事實將會留於歷史。
戰後,吉翁的殘黨再實行了砸下殖民衛星的作戰。三年前用作礦物資源衛星的「月神5號」掉**拉薩,如願摧毀了當時聯邦政府的府。這種無法無天的行為所招致的殘劇,將創傷深深刻入地球居民的心,他們面前,宇宙居民的主張和立場都已模糊。如今,為數眾多的懸浮微粒仍滯留於虛空,血一般為西沉太陽染紅的地球天空正是人類心境的寫照。
生長茂密的群樹覆蓋住頭頂,也遮去了漂浮於上的雲和天。
「可惡,那些混蛋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方式!」瓊斯看著聯邦怒吼道。此時的聯邦各部都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本來象徵著人類夢想還有希望的殖民衛星這一刻成為了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