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5-02
2、三級武徒
夕陽西下，斜斜的陽光照射那剛從神藥閣出來的瘦弱少年身上，形成一條長長的影子映街道上，一股落寞和悲涼的氣息，和那喧嘩的街道格格不入，正是那叫司馬宸的少年。
司馬宸離開神藥閣就快速地向集市走去，先到神藥閣對面的小藥店用白天的金幣買了四顆一銀幣一顆廉價的傷藥丸。神藥閣的藥丸太貴，不是他能買得起的。
接著又到雜貨店裡買了幾斤米面，手裡握著剩下的兩個銀幣，望著黃記肉店把流下來的口水嚥了回去，肚子裡出一陣咕嚕之聲，轉身向菜市而去。
菜市裡做生意的都走光了，菜攤上到處甩的都是那些黃的菜葉子和腐爛的剩菜，司馬宸菜攤那亂菜堆，一片一片地挑選著那些黃的菜葉子和那還能吃進口的快腐爛的蔬菜，一刻鐘，收集了一大把，胡亂地塞進懷裡，轉身離開菜市。
從迎面賣糖葫蘆的大嬸身邊走過，猶豫一下。
「糖葫蘆多少錢一串？」
「五個銅幣。」
「來一串！」
司馬宸雙手緊緊地握著紅撲撲的糖葫蘆飛快地向鎮子東邊的平民區跑了去，來到一個又矮又破的小院子前。
「小燕，看哥給你買了什麼。」一邊伸手推開那用野草編成的院門一邊喊道。
「哥，你回來了！」一個十二三歲，瘦得像豆芽一樣，身穿紫裙的小女孩從裡面跑了出來。司馬宸一邊放下手裡的菜和米面，一邊從懷裡掏出剛買的糖葫蘆遞給那小女孩。
「啊，糖葫蘆！哥哥你真好，我愛吃糖葫蘆了。」叫小燕的小女孩拿著糖葫蘆高興地說道。
司馬宸望著小燕，瘦黃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小燕你快吃，哥先去給爸媽餵藥，然後再給你做晚飯。」
說著走進院內一間陰暗的小屋，掀開門簾，裡面有兩張床，其一張床上躺著一對年夫婦。女的秀美而清瘦的臉上顯露著一種病態，看起來十分虛弱，半靠床上。男的模樣是嚇人，半尺長的鬍鬚把那張臉蓋了大半，分辨不出鼻子和嘴巴，兩個胳膊齊肩而斷，雙腿的骨頭似乎斷掉了，有些歪曲地擺床上，整個人躺床上一動不動，眼睛望著昏暗的屋頂不知道想什麼。
司馬宸進屋喊了聲：「爸、媽該吃藥了。」
隨即扶起這對年夫婦，每人餵了一顆傷藥丸，就開始燒火做飯。
那個叫小燕的小女孩把五個一串的糖葫蘆吃掉兩個，興沖沖地跑到司馬宸身邊說，「哥，你和爸媽一人一個。」
司馬宸嚥了下口水，明顯不知道糖葫蘆的味道，卻說，「哥吃了一串了，給爸、媽吃一個，剩下一個還是小燕吃。」
這對明顯殘廢了的年夫婦，眼眶裡都滲出了晶瑩的淚珠，只聽那年婦女用虛弱的聲音道，「小燕，爸媽怕酸，不喜歡吃這些東西，還是你吃了。」
那殘廢了的男人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十多年了，也不知道我們當年的所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只是讓小藍你跟著我受苦了。還有這兩個孩子，跟著我也沒過上一天的好日子，哎、、、、、、。」
「如哥，怎麼能這樣說呢，當時我們不是說好了，無論生老病死也不離不棄的嗎，再說了，當時你要不是為了我，也不會搞成現這個樣子。別再多想了，好不好？或許再有幾天我的病就好了，到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只是這十多年裡苦了宸兒和小燕啊……。」
司馬宸把剛買來的米下鍋煮飯，把那些黃的菜葉子燒了一大盤菜。給這對年夫婦餵了飯之後，就和小燕一起草草的吃了晚飯。小燕吃完飯就主動地洗刷起來，邊洗邊說：「哥你練功，我洗好再給爸媽洗。」
「嗯，小燕真乖，哥先去練功了。」
砰、砰、砰，院子裡有一個小木樁，司馬宸**著臂膀，一對拳頭奮力地擊打著木樁，手勢卻熟練無比，顯然不知道已經練了多少次。
又是一聲「彭」，明顯比前面的聲音要大許多。司馬宸奮力地再舞了一下那對瘦弱的拳頭，感覺力量比以前明顯大多了。喃喃的道：「終於三級了，兩年多了，終於突破到三級武徒了，獵人嗎？終有一天我也會達到那個境界的！」堅毅的臉龐上再次露出難得的笑容。雖然三級武徒算不上什麼高手，但是對這樣一個無限渴望力量的少年來說，哪怕進步那麼一點，都是無比高興的事情。
「小燕，哥出去下，這裡兩個銀幣你拿著。」司馬宸對正給父母洗臉的小燕說道。
「哥，你又出去啊？」
「小宸，你小心點！」司馬宸的母親張欣藍擔心的說道。
「呵呵，媽、小燕，你們放心，我突破三級了。」
「啊，哥真厲害！」
「好，很好，你這孩子，真苦了你了」，小燕和張欣藍各自說道。
如此般觸目驚心的家庭，十年前，也就是從司馬宸歲開始，就不得不依靠他這樣一個歲的小孩來維持生計，確實不是一般的苦，苦得叫所有人都流淚。不過也是奇跡，不一般的奇跡，這家人竟然沒被餓死，居然真的被一個歲的小孩養活了十年。
「呵呵，我走了，小燕你早點睡，把門關好。」說著司馬宸拿起一把有十幾個缺口的菜刀一邊揮刀一邊走了出去。
床上那殘廢的年人司馬如，看著司馬宸離去的背影，渾濁的眼睛突然出一道精光，一閃而逝，再次恢復了那渾濁的模樣。
十年了，從來沒指導過自己兒子的武學，甚至連基本的煉體功法，都是司馬宸自己神藥閣撿到的，那種扔地上普通人都不會看一眼的，垃圾的，殘缺不全的功法。
「哎，宸兒雖然心性堅韌，但是天賦並不出眾，十歲才成為三級武徒，也基本上宣告了宸兒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人武境以上的武者了，也許這就是宸兒的宿命。不過普通人的生活雖然苦了點，但是還能活下去，要是真的成為一個靈修也許還活不到現，等小藍病好了，給這孩子賺上一筆偌大的財富也就算了。」
這塊野獸橫行，凶獸滿天的土地上，就是普通的山民，也知道修練成低級武徒來保障不被野獸給吃掉。任何人都得走上修煉之路。只不過那種修煉是低層次的修煉，還算不上真正修煉之人。
「小藍，等你病好後看能不能想個辦法把宸兒提升至人武境，這小鎮也有一絲自保之力，可以安靜地活下去。」
「好的，如哥，這些事你不說我也會作的，畢竟宸兒是我們的親骨肉啊，為娘的哪個不希望孩子們能過得好呢？」
「小藍，你說咱們現把孩子送回我的族裡怎麼樣？」
「如哥，你是不是病久了，腦袋裡有點亂啊，也不想想，當時你的族人是怎麼對你的，送孩子回去，怕是凶多吉少啊。」
「小藍，當初如果我留族裡，你和宸兒也不會受這麼多的苦了。是我害了你們啊。」
「如哥，我知道，你當初作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既然你能拋棄那麼優越的條件，選擇和我一起逃亡，我吃的這點苦又算的了什麼呢，再說了，我的病也許過幾天就好了，到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小藍，早點休息，明天會生什麼事，誰會知道呢？」
隨著兩人的談話，屋外漸漸地暗下來了，夜色開始籠罩這個小院。是啊，明天會生怎樣的事，誰會知道呢？
西下的陽光徹底垂了下去，淡淡的夜色慢慢籠罩著這小鎮，喧嘩的夜市開始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