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11
第一百二十二章-聖跡
對於修煉法則的鴻鈞來說，道行便是一切。只要道行高深，實力也將雄厚穩固；但若是道行不穩，力量必然下跌。陸壓深諳這點，便對道家思想進行了抨擊，徹底顛覆鴻鈞對大道的認知。終於，鴻鈞忍受不住，惱羞成怒，大打出手，他的道行，也隨之大跌。
陸壓瞅著機會，風帝術全力施展，方天畫戟戳去，直接刺透了鴻鈞腦袋，將其元神洞穿。
元神，是聖人的根本，一旦元神受傷，聖人也將受到極大的損害。
方天畫戟就勢上挑，瞬間將鴻鈞元神震碎，無窮清氣蕩散。鴻鈞的身體，被力道捲起，倒飛了出去，跌入混沌，氣息大減。
忽然之間，有一陣玄芒，自眾妙之門傾瀉，籠罩住鴻鈞身體，是無窮道行，濃郁純正，鴻鈞的元神隨即復原，氣勢也轉眼回歸巔峰。他踉蹌著站起身子，眼眸厲芒閃爍，冷道：「道法自然，清靜無為，我何必受你蠱惑。」
「所以說，你們都在自欺欺人，」陸壓無奈聳肩，說道：「你們畫了個圈子，然後把自己圈在裡面，告訴自己，這便是大道，是寰宇至理，亙古至今，你們都毫不懷疑，把『道』奉為至理。它之所以成為了至理，是因為你們一直都把它當成至理。」
「道家的至高奧義，不容你玷污，天道無極！」
鴻鈞怒吼，十指疊加，打出了一記繁雜指訣。氤氳玄清，在他指尖流溢，包含著崢嶸萬物、**七星、天地乾坤、兩儀三才……無數大道，最終都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玄黃，是混元之氣。
無極。
簌簌……一道道混沌古氣，是世界種子的氣息，卷帶了無數古怪符文，從四面八方湧來，全都凝聚在鴻鈞手中的混元之上，凝練出一顆紫色霹靂球。鴻鈞雙手一推，霹靂球便閃爍著辟里啪啦的霹靂，向著陸壓飛速砸來。所過之處，混沌氣息全都被它煉化吸收，只留下一道空洞。
彷彿，這顆霹靂球，凝聚了天地，已經成為了天地。
「對於世界演化、洪荒開闢，其實你已經知曉，那萬事萬物，並非源自混元，而是生死兩極、陰陽二氣。你們道家，無法統御人心、情感、生死，以至無法自圓其說，於是，只能說清靜無為，淡化性情，最終變成死人，變成木頭。」
在陸壓的背後，一隻火鳳幻影，升騰了出來，色澤絢麗，是陸壓的神格。神格現出，陸壓得到力量加持，氣息也隨之膨脹，他橫手一揮，大開大合，鋒利的戟刃，頓時撕裂了蒼穹，數道火鳳幻影疾飛，是聖靈之力。
鐺！
無往不利的畫戟，噹啷一聲，切中了混元霹靂球，那蘊含了無窮大道的霹靂球，轟然爆裂。頓時，巨大的反震之力，順著畫戟傳來，震得他虎口欲裂，真氣動盪。那股磅礡氣浪，拍擊在陸壓的胸口，將他身體推開了數十丈遠，他蹬蹬後退數步，將混沌都踩出了數道裂痕，險些崩碎了空間，方才堪堪止住腳步，卸去力道。
體內的世界之樹，總能源源不斷的提供生機，這點小震，對陸壓來說，實在算不得傷害。他挑起眉頭，笑望鴻鈞，說道：「你的修為，似乎並沒有增加多少。」
在眾妙之門的護持下，鴻鈞沒有受到傷害，說道：「縱使你晉陞大聖，也不可能逃脫聖庭的制裁，聖蓮道跡！」
鴻鈞身前，騰起了一片青色光澤，粼粼清波，漣漪蕩漾著，倏爾化作了一朵蓮荷，悄然綻放。無窮生機，在蓮台上積鬱，而那些花瓣，卻在飛旋著，如萬千利劍，撕破了混沌氣息，裸露出大片空洞。
蓮台正中，悄然浮現一道身影，身著玄清道袍，背倚聖光。
兩儀之道，三才之道，四象之道，無為之道，逍遙齊物，養生之道……等等大道的氣息，都在道尊身上一一閃過，他的氣息，也愈發強橫，竟凝聚成了實體。
「這是太皇天尊，道家玄門的天尊聖跡。我本不欲殺你，畢竟你是青鸞，與朱雀一對，同為火神，與道家沒有太多恩怨。但你咄咄逼我，我也只得動手，施展道家秘術，上達道家聖念，將你轟殺！」
聖念？
陸壓心神一震。
他曾聽朱雀說過念頭通達，只要對神聖虔誠膜拜，就有機會凝聚念頭，通達神聖，神聖則會酌情幫助，當初朱雀祭拜望舒，也是為了念頭通達。
此時，陸壓確實感覺到，這個「太皇天尊」的氣息，遠遠勝過了他。面對「太皇天尊」，他便覺得，自己是一隻螻蟻，毫無反抗的機會。
這是境界的壓迫，陸壓只能夠仰視。
「這不是念頭通達，」朱雀感覺到陸壓的震撼，忙解釋道：「鴻鈞的身份十分詭異，我看不出他的來歷。但這尊『太皇天尊』，並非是太皇天尊本體，而是太皇的一道氣息，聖跡。聖人修煉，真氣修為外洩出來，被修為稍次的聖人得到，加以煉化，成為身外分身，相當於傀儡分身。傀儡分身的致命弱點，便是體內的那道聖跡，也就是一股氣息，只要將其震碎，分身自然崩解。」
陸壓忙向「太皇天尊」打量，果然在其胸口，看到了一股氤氳氣息，正是聖跡，他不由冷哼，暗道：「裝腔作勢，還以為道家已經趕來了，原來是在糊弄我。」
他手上不猶豫，伸展方天畫戟，凌空飛起，直刺太皇天尊的心口，迅疾若電。
「天尊神降，大道生蓮！」
鴻鈞雙手掐訣，那太皇天尊的分身，也隨之亂動，雙臂開合間，凝聚出一團混沌之氣，是無極混元之道。
噗……
方天畫戟，抵在混元之上，勢如破竹，當即將其撕裂，這柄魔族至寶，直接刺入了「太皇天尊」的心口，將其洞穿。陸壓胳膊一陣，畫戟一抖，瞬間絞碎了那道聖跡。
太皇天尊的分身，似被觸怒了威嚴，甚至那聖跡已經消退，他還揚起了巴掌，拍打在陸壓胸口，一把將陸壓擊退了數百丈，撞碎了層層混沌。
週身骨骼，辟啪作響，被力道震碎，不過也都在世界之樹的修補中，快速復原。陸壓咬緊牙關，忍住腹中湧動的氣血，冷笑道：「這太皇天尊，名頭響亮，也不過如此。」
鴻鈞卻輕笑搖頭，說道：「太皇天尊，並非是聖庭聖王，而隸屬於黃庭。你抹殺了他的聖跡，觸犯他的威嚴，他必不會饒恕你。之前，我尚且擔心，黃庭會來搗亂，但現在，已經不擔心了。」
「什麼？」
陸壓心頭一凜。
原來，這道太皇天尊的聖跡，是鴻鈞故意釋放出來，要陸壓與黃庭結怨。
當初，他從后土口中得知，道家玄門因為思想不和，分成了兩派，一為聖庭，一為黃庭。如果黃庭從中阻礙，牽制聖庭，他煉化洪荒的成功幾率，將增大許多。
但現在，他絞碎了太皇天尊的聖跡，與太皇天尊結怨，便是與黃庭結怨，希冀由黃庭來牽制聖庭，已經不太可能。朱雀和后土，一直都在強調，神聖的榮耀，不容褻瀆，不容侵犯，因為這是神聖被眾生敬畏的根本，所以鴻鈞，並非危言聳聽。
「太皇天尊」崩碎，青蓮崩碎，散於無形。
「其實，這眾妙之門，也是假的，並非真實。」
鴻鈞彈指一揮，那閃爍著無數妙字的眾妙之門，竟化作一陣漣漪，蕩散開來，也歸於無痕。
陸壓緊皺眉頭，冷聲質問：「你是誰？」
鴻鈞搖搖頭，再笑：「我也只是一道聖跡。」
「誰的聖跡？」陸壓心中震撼，面表卻不顯山水。
當初，他一直以為，鴻鈞是為了煉化洪荒，成為他的內世界，衝擊大聖，從而掌握眾妙之門。
其實當初，在朱雀說那是眾妙之門時，陸壓便已經懷疑，如果真是宇宙本源，如果真有諸天萬界，這樣的至寶，又怎麼流落到一個小人物手中？
只是，這個疑惑，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淡去了，因為鴻鈞，確實一直在爭奪天地氣運。
甚至還有三清，也都被依附在眾妙之門上，不死不滅。
若真如鴻鈞所說，這一切，都將被顛覆，都將是陰謀。而他陸壓，在一步步，走進陰謀裡，卻渾然不覺。
「鴻蒙道人，」鴻鈞面現一縷輕鬆，說道：「真正的鴻蒙，真正的三清，都在乾坤界。而洪荒的一切，都只是一些影射，都無關緊要。」
「你有意識，和剛才的太皇聖跡不同。」陸壓覺察到蹊蹺，又問。
方纔的太皇天尊，只是一道傀儡，沒有意識，即便攻擊，也要依仗鴻鈞的控制。而鴻鈞，若也是聖跡，那必然也會和太皇天尊一樣。
但是，在陸壓看來，鴻鈞與傀儡太皇，有著明顯的區別。
「所以，我才想要煉化洪荒、晉陞大聖，脫離鴻蒙道人的控制。不過這一切，都不可能實現了，」鴻鈞落寞輕歎，身上卻騰起萬丈玄芒，也成了天尊模樣，「殺了你，或者被你殺死，我都能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