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14
兩人打鬥許久,但是一直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哪怕現在二人對視著,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絡腮鬍壯漢,本就是個戰鬥狂人,每次遇到好的對手,他都是興奮異常。這次遇到梁甫,他又可以大戰一場,原本是很高興的,只是梁甫的戰鬥風格,讓他感到十分的憋屈。
「蟄伏拳法」是個大雜燴,也是精華的融合體。這套拳法中的第一套,原本是陳摶老祖根據「蟄伏法」而創造出的技擊之術,首重養生,其次才是戰鬥。這是陳摶老祖的性格所致。
又比如第四套拳法,其創始人嫉惡如仇,雖出世修行,但每次遇到不平之事,必定出手相助。這套拳法,火爆異常,每次攻敵,必是兩敗俱傷之勢。
當然這些只是表面現象,高深之處不是梁甫這個初學者能夠想的明白的。以那些創造拳法的大士的境界,他們自可以用養生之拳法攻敵,用攻敵之拳法養生。其中巧妙處,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梁甫雖然只得皮毛之術,但是風格變化極快,就是以絡腮鬍壯漢之能都有些吃力。
絡腮鬍壯漢雖然有心細的一面,但是他的戰鬥方式,卻是和他人一樣。勇往直前,摧枯拉朽的擊敗敵人。像梁甫這樣,以「巧」獲勝的,隱隱有些克制他的意思。
「傻大個,不錯,再來。」說罷,梁甫又衝了上去。跑得方向卻是絡腮鬍壯漢的左邊。只見他一腳踩在樹幹上,接著樹木反彈和自身雙重力,一道直拳攻向絡腮鬍壯漢的腦部。
如果受了這一擊,就算能挺住,估計也沒有能力再戰了。只是絡腮鬍壯漢,輕描淡寫的抬起他那長滿老繭的大手,擋住梁甫這一拳。這種直來直往的戰鬥方式,才是他喜歡的。
手掌一握,抓住了梁甫的拳頭,另外一隻手抓住了梁甫的手臂。腳步一滑,給梁甫來了一個過肩摔。
梁甫被摔到空中,眼看就要被摔到在地。另一隻空閒的手,狠狠地抓住絡腮鬍壯漢的頭髮,身體一個旋轉,雙腳踢向對方的胸口。
「彭……」兩人分別飛向兩個方向,重重的摔到在地。
這一番交手,平分秋色。
久戰不下,梁甫正考慮要不要動用異能,快速解決了對方。畢竟自己的家人還在那裡,過不了多久可就要天亮了,那樣就沒有機會了。
沒想到絡腮鬍壯漢,朝著這邊鞠了一躬,起恭敬的程度,容易讓人想起某個國家的某種人。
梁甫正在疑惑,突然背後傳來一道聲音,嚇得他冷汗直流。
「好了,小伙子,你們都住手吧。我並沒有什麼惡意的。」
以梁甫現在及機警程度,一般人根本就無法接近到他身後十米的範圍。雖然現在是和絡腮鬍壯漢打鬥,但是也不至於有人來到自己身後了也發現不了。
「絡腮鬍壯漢已經這麼猛了,以他對這瘦小男人的恭敬來看,這個人的技擊之術應該遠高於絡腮鬍壯漢的。自己一個人都搞不定了,怎麼對付的了兩個人。」梁甫心中有些苦惱,「實在不行,用瞬移逃走,召集所有的動物,殺進寨子裡。」
打定主意梁甫放心了不少,畢竟他們的人再多怎麼也比不上森林裡的動物多吧。
梁甫這才回過頭仔細的看向那個瘦小的男人。
這才發現,這個瘦小的男人,其實已經很老了,不過讓人看不出他的歲數。他的身高一米六八,身體很瘦小,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跑。然而他的眼神卻很亮,就像黑夜之中的狼眼一般,閃閃發亮。
只是梁甫卻從這具瘦小的身體中,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這種奇怪的現象,讓人很彆扭,就像面前明明只有一瓶水,你卻從中看到了一片海洋。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綁架寨子裡的人?」梁甫沉聲問道。
「放心吧,我說了我們這次沒有惡意的。我梁玉汗說話,還從來沒有不算話的。」原來這個瘦小的老頭叫梁玉汗,他說話擲地有聲,讓人無法生出懷疑之意。聲音有些沙啞,包含人間滄桑。但是其中自有一股氣勢,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
梁玉汗,和梁甫一樣姓梁。
「怎麼可能,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這個名字,梁甫很熟悉,從小就記在心裡的。這次聽到竟然感覺有些溫暖之意。
「怎麼,小伙子,你還不放心嗎?我梁玉汗吐口唾沫就是一顆釘,說道就會做到。」梁玉汗,看到梁甫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以為他還是擔心。他一輩子說話從來沒有反悔過,這次讓一個年輕人這麼懷疑自己,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升起,說話也帶上一份怒氣。
絡腮鬍壯漢,看著梁玉汗,有些想不明白。雖然他聽不懂,但是語氣表情還是看的出來的。梁玉汗是何等人物,平時做事從來不會向人解釋什麼的,更不要說三番兩次的去解釋了。今天這是怎麼了,對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說了這麼多話。
梁玉汗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他看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就心生好感。但是看到他不相信自己,就想生氣。
老人的怒吼,叫醒了梁甫。
「那你們怎麼把寨子裡的人全部抓起來了?」
「哼,我們想要保密,這才是最好的方法。」
「把人全殺了,你想保什麼密都可以啦。」
「你看上去斯斯文文,怎麼心眼這麼歹毒啊,整個寨子,你知道多少人嗎?拳殺了?哼!!!」
「……」
梁甫有些鬱悶,這還沒說兩句話,就把自己給饒了進去。
梁玉汗,看了一眼梁甫,不知道為什麼又補了一句。「我這次是為了打聽一個人的消息的,過了明天就會走了,所有的人也會放了。」
為了打聽消息,就要帶上一支部隊,綁架一個寨子的人。這話說出去,還真沒有人相信。
「騙鬼去吧。」梁甫心中想到。
「你就算是打聽消息,也不用把整個寨子的人都綁架了啊,還帶上一支部隊,在家裡等消息不就可以了嗎。」
……
吵鬧的兩人,都安靜了下來。梁甫是在等梁玉汗的回話,而梁玉汗則想起的往事。
「想想也有二十多年,沒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我年紀大了,再見不到他,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許久的安靜之後,梁玉汗才緩緩說出自己的往事。這件事,深藏在他心中二十多年。就像一罈老酒,越老越醇,最近幾年他的思念越來越多。特別是看到別人兒孫滿堂的時候。
梁甫呆在他的身邊靜靜的聽著,沒有一絲不耐的表情。現在這個梁玉汗,就是一個遲暮的老人,而不是剛才那個意氣風發的上位者。
「那一年,為了討生活我把他們母子帶到了緬甸。在那混亂的國家,我靠著不錯的身手,打下了一份基業,原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他們母子過上好日子。可是,那些遭天殺的,竟然對他們母子下黑手。」說道這裡,停了一下。梁甫看到老人的眼角有一滴淚水。
「我的妻子就這麼去了,還沒有享過幾天的福,她就這麼離我而去。後來我把那群人抓住,足足折磨了他們一個月,才殺了他們。只是這樣又有什麼用,我的妻子永遠的離開了我。」
一個人在自己妻子死去幾十年,還能流露出這種表情。不知道是用情太深還是戲演得太好。梁甫對此也不好妄自揣摩。
「經過那次之後,我的心變得越來越狠。所有的對手,全部斬草除根,我不想我唯一的兒子也跟著他母親的步伐而去。」
「可是這又能如何,我一直為了他,卻誰想,他的母親死後。他一直恨著我,我們父子的交流越來越少,直到他二十歲生日那年。」
老人,擦了擦眼角,雖然他極力掩飾自己的脆弱。但是那一滴晶瑩的淚水,還是告訴世人,他的心有多悲傷。
「那天,我興沖沖的趕回家,就是想給他過一個好生日。誰知,等待我的是一封信。」
「呵呵,你說,我在外打死打生是為了誰?」老人雖然是對著梁甫說的,但是還沒等梁甫回答,他又接著說道。
「還不是為了他們母子,只是他母親去的早,我一切希望都留在他的身上。他卻告訴我,他恨我,要回到國內了。他竟然恨我,可是他有什麼資格恨我。」說到這裡,老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像要質問他的兒子一樣,只是沒有人回答他。
「就這樣,我唯一的兒子一去,就是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他一天都沒有回來看過我,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而我也憋著一口氣,沒有讓人找他。可是現在不行了,我老了,沒有幾年好活了,再看不到他,我怕我死都不會瞑目的。畢竟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啊,也不知道他結婚了沒有,小孩多大了。」
這是一個老人的心願,哪怕是死也要再看一眼自己的骨肉。骨肉親情,難捨難分啊。
「你的兒子,叫什麼,有什麼特徵?我可以托關係幫你找到他。」梁甫聽了這麼久,有些開始原諒眼前的老人了。
「你?算了,告訴你又何妨。唉,他叫梁文晉。」
梁甫猛的抬頭看向老人,用力的抓住他的手,用力吼道說道,「你說什麼?你的兒子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