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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七十四章 雨中行 文 / 不語繁華

    時間:2012-07-16

    七月二十,陰,大雨滂沱,雷電交加!

    夏季逐漸臨近了末梢,殘秋未至,就已然變成一副淒涼的景象。

    冷風寒厲,是肅殺了一片溫柔。整座寧安城像是忽然迎來了天神的怒火一般,陰雲密佈,沉沉的壓了蒼穹之上,勢若雷霆,降臨人世。雨聲淒厲,時間本應該是白晝,卻被染成昏天黑地,滿目之,是黑乎乎的一片,還夾雜著辟里啪啦的雷霆之聲。

    雨,就這麼無聲的下著。

    寧安城陷入了沉寂之,大街小巷上不見任何人影,竟如同末世降臨,令人心生敬畏。

    赤家,建安將軍府。

    陸辰望著透過窗紙,望著門外的淒涼之色,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彷彿有千言萬語卻終究一言不。

    眼前的景像已經足夠的落寞,雷雨交加,厲風呼嘯,城一些貧苦人家用破磚爛瓦堆砌的房屋甚至都被掀翻。雨水,順著半空跌墮墜下,破碎人的臉龐上。這一場磅礡大雨來得太過突然,毫無預兆,一夜之間就像是翻天覆地一樣,再醒來時,就已經變成了這一景象。

    今天本應是陸辰出南牧錦州的日子,也因此不得不放了下來。他望著窗外的淒厲風雨,心不勝唏噓,幾多感歎。

    臨行之事,陸辰只告訴了李雲瑤一人,雖然他已然知道李雲瑤和蒼古言一干人等都是受涯無際所托才幫助自己,但畢竟恩情還,陸辰不能忘懷。至於劉詩塵,他則還沒有告知,原因無他,以劉詩塵的性子是絕不會允許自己以身試險的,何況,自己也不願意讓劉詩塵擔心,也只好暫時瞞了下來。

    只是日子因為大雨延遲了下來,陸辰孤身一人,佇立四望,便頗感落寞。一時間,他的心味雜陳,難以掙脫,有許多事情他不想放下,卻不得不捨棄。

    如今,凌雲已經安心的長安營修煉下來,功力也突飛猛進,造化非凡,這也讓陸辰放下心來。而杜家兄弟和赤追風還有劉詩塵等人這幾日則一直居住赤府,閒來無事便一同遊玩,倒也是開心自由。經過陸辰的撫慰,劉詩塵已經逐漸從婚約的陰影走出,管陸辰並沒有把自己和乾帝的契約公之於眾,可這個小丫頭卻對陸辰深信不疑,什麼也沒有問,卻表現的十分灑脫。

    還有,則是陸辰一直放不下的雪羽書院,早已物是人非,比之以往加的破落不堪。磚瓦已經老舊,當年御賜的牌匾也早已腐朽,只留斑駁的老樹根還扎根。想必,經過這場大雨的侵蝕,書院很可能會消逝風聲之。

    這冷雨夜,像是毛筆一般,將陸辰的寧安城的生活畫上了濃墨重彩的終點。從此以後,就要分道揚鑣,獨闖天下。這裡的一切,陸辰也該放下了。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今後,想要再回寧安城可就難上加難了。」陸辰雖然感歎,可是目光卻無比的堅定:「不過為了破這一大局,這些離別也是值得的。只要我能了結這一切,從此天下之大,逍遙可去得!」

    他又思一番,想了想,還是打算把自己即將遠行的事情告訴赤追風。畢竟紙包不住火,自己前腳一走,過不了多長時間,劉詩塵絕對會察覺到蛛絲馬跡,到時候絕對會大失所望或者傷心欲絕,倒不如自己現告訴了赤追風,讓他這個當大哥的多擔待一些,好好照顧劉詩塵,還能有個照應。

    赤追風生性穩重,足以擔此大任。

    陸辰找到赤追風時,他正自家的一所庭院房頂,修繕著被厲風刮跑的屋頂,獨自一人披掛著蓑衣立於雨,絲毫不顧冰冷的氣息和凌厲的閃電,手下動作如同偷天換日般,不斷地交換著瓦片和木板,將屋頂定了個嚴實,透不過任何的風雨。

    陸辰站地面上,四周是充滿寒意的雨滴,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饒是他武功到了這個地步,遇到了如此的天氣,也禁不住寒氣侵入自己的軀體。

    他站定了身子,運轉起真氣形成了護罩,將雨點抵擋外,衝著房頂上喊道:「追風,我來了!」

    赤追風竟似聞所未聞,毫不搭理陸辰,仍自顧自的修繕著房頂。

    陸辰撓了撓腦袋,以為自己聲音消散風,便又加大了聲音,呼喊道:「追風!」

    這一次,赤追風還是不搭理他。

    陸辰立刻看了出來,赤追風這是故意為之,心頓時有些惱怒。可又轉念一想,自己並未招惹與他,如此舉動實是不太尋常。想到這裡,陸辰性一躍而上,飛上了房頂。

    這所房屋看上去年代已久,早已禁不起如此風雨交加,房頂的瓦片被接連掀翻,只剩下一副光禿禿的頂樑柱。赤追風一手持木板,一手握著釘子和錘子,目光堅毅,奮力的修補房頂。可是,他卻沒有用上絲毫的真氣,僅憑雙手蠻力,狂風暴雨進行。

    這麼一來,就變得苦難重重。

    陸辰正疑惑赤追風為何如此舉動,正欲再問,就只見赤追風壓了壓手,低聲道:「先別說話,也別幫我,有話等我補完房頂再說。」

    猶豫了一下,陸辰還是決定尊重赤追風,沒有出手,只是默默地站一旁觀看。

    赤追風的動作很慢,因為沒有用上真氣,所以這滂沱大雨十分吃力,光是厲風,就足以令他承受無與倫比的壓力,時不時搖搖欲墜,差點倒頭栽了下去。並且,他修補上的木板常常會還沒穩固,就被大風掀翻了去,頓時勞碌化作白費。

    足足大雨守候了一個半多時辰,赤追風才險之又險的把這座小房子修好,長出了一口氣,倒頭墜了下去。陸辰見狀大驚失色,急忙飛身,將赤追風接了下來,順手進入了剛修好的房子裡,各自坐了下來。

    赤追風似乎是雨勞累過,臉色有些蒼白,就連嘴唇都有些紫。陸辰暗罵一聲:「該死!」稍後不加遲疑,運起真氣給赤追風了過去,為其緩解疲累。

    「唔……舒服多了。」赤追風呼呼醒來。

    陸辰給他遞過去一個酒葫蘆,道:「給,喝點,暖暖身子。」

    自從他愛上喝酒之後,身上常常會備上這樣一個酒葫蘆,閒來無事喝兩口也好,烈酒也可以用來清洗傷口,戰場上十分管用。

    赤追風接過葫蘆,立刻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一口氣喝了大半的烈酒,才意猶未的舔了舔嘴唇,道:「好酒啊好酒!就是份量太少了,不夠痛快!」

    陸辰笑道:「你當這是給人喝的啊!這可是我的寶貝,以後可是有大用的。再說了,酒喝多了傷身體,咱們武者,偶爾喝喝倒是可以,喝多了對根基有損。」

    赤追風摸了摸腦袋,道:「說的也是,嘿嘿。」

    「對了,你怎麼會這個時候上房頂修繕呢?再說了,這種事情交給下人就好了,何必勞駕你親自動手?」

    一提這個,赤追風立刻有些閃爍,像賊一樣掃了掃四周,確定沒有人監視,才悻悻道:「你當我想啊,遭這罪受,這不是有病麼,還不讓用上真氣,真是折磨啊。要不是我爹回來了,哪能有這檔子事,一回來就先罰我,也不管我做錯了沒,就讓我把府上所有需要修繕的房屋全修了,還不讓用真氣。真是苦死我了。」

    「什麼!建安將軍回來了?」

    赤追風苦澀道:「是啊!我爹他雖然辭去了官職,可我娘死後,他一個人孤獨的很,總是喜歡走走朋友,一直閒不下來。這幾日,他去了北荒一趟,這是剛回來,就先整治我一番。你們還好,始終是客人,倒是悠閒得很,可就是苦了我了。」

    陸辰沉吟一聲,道:「照這麼說,你是不白之冤了?令尊還真是威嚴得很啊……」

    說到這裡,赤追風又掃了周圍兩眼,似乎是對自己父親十分的畏懼,確定四下無人後,才道:「也不知道我爹沒看著我,現我才剛剛搞完了第二個屋子,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個房間要修呢!對了,詩詩和杜嵐杜炎他們大廳裡下棋呢,你要是閒著無事,就去看看。還有,見了我爹,千萬不要提起我娘的事情,也別招惹他。我爹這人雖然表面平常,但性格卻古怪得很,你可千萬要記住啊。」

    看到赤追風滿臉的擔驚受怕表情,陸辰忍不住表情怪異:難道這個傳說的建安將軍真的就如此威嚴?居然可以壓得自己的兒子如此畏懼,看來絕對非比常人。有時候,能夠令自己的兒女言聽計從,也是一種別樣的本事。

    想到這裡,陸辰就對這個傳聞三千虎賁破大軍的建安將軍加的仰慕,他生來就是這般性格。對於聲名外的英傑人物,從來都是十分敬仰。赤如龍當然也不例外。

    想了想,陸辰還是覺得把赤追風一個人丟這裡太不合適,便心生幫他一把的心思。

    哪知赤追風竟然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驚恐表情,急忙揮手道:「別別別,陸辰,你要真為我好,就別來幫我。要是被我爹看見了,可就不是修房子這麼簡單了。」

    此時狂風大作,大雨傾盆,整個人間像是陷入了黑暗一般,唯有風雷驚動,蒼穹之電蛇狂舞,藍光閃閃爍爍,恍若神威無,厄難人間。眼看著風雷越烈,陸辰一時錯愕過後,立刻反應過來,心思這般風雨,倘若留赤追風一人這裡,極易生什麼危險,畢竟現他不能運用真氣。當下,性將剩下的酒全都給赤追風喝了,道:「也罷,我便陪你這風雨之瘋狂一回,你速速去修補,既然你怕,我就不幫你了。但我會看著你,免得你出什麼事。」

    赤追風還想說什麼,心一暖,點頭道:「好!那你挺住了!我會快的!」

    陸辰堅定地點頭,將真氣護罩展開,黑暗大放異彩。有了這層罩子的保護,四周的寒風立刻被隔絕外,就連雨點也被隔開。

    「你這樣子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虛脫的,而且這種天氣下,很容易染上風寒。我為你體內注入一道佛力,雖然不能幫你增加氣力,但還是可以替你抵禦一些風寒的,這樣即便是你父親看到了,也不會說些什麼的。」

    赤追風猶豫過後,道:「也好。」

    畢竟虎毒不食子,這種惡劣的天氣下,很容易染上風寒,即便是瘧疾也有可能。

    陸辰太極輪一轉,打出一道佛力,注入了赤追風體內,他當即感到渾身一暖,丹田之彷彿注入了溫水一般,煞是舒服美貌,之前勞累的苦楚一掃而空,立刻又煥了精神。

    「好!看我速速趕完!」

    ……

    佛門業力,有著無的玄妙之處,又是這世間光明的力量,用途十分廣泛。有了陸辰的佛力加持,赤追風的速立刻就快了許多,身體也不似之前那麼虛弱了。當即速翻了幾番,手不斷變化,將木板頂了上去。

    短短一個多時辰,赤追風就將整座建安將軍府上所有的房屋都修了個遍,沒有一處遺漏,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

    「走!陸辰,咱們休息會兒去!順便去找詩詩他們!」赤追風道。

    天色仍暗,其實根本分不清是何時辰,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天際之上,僅是灰濛濛的烏雲。不過,這種天氣倒是陰氣極盛,對於陸辰來說,神魂可是極大的增強,性直接暗驅使一縷神念飛上天際,衝破雲層,便看到厚厚的烏雲背後,日頭正當,分明就是正午時分了。

    「也好,過去了這麼多時辰,也該是休息一會兒了。」

    兩人結伴而行,很快就到了接客所用的大堂,卻看到杜嵐和杜炎兩兄弟正圍著一桌飯菜大吵大鬧,沒有半分大家子弟的氣質,而劉詩塵則安靜的坐一旁,表情十分淡然,無悲無喜,看上去溫爾雅,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如今的劉詩塵,已經變了許多,不再似以前那般胡鬧潑辣,反而靜雅起來。這大概就是情感的作用,令她變得成熟起來。

    看到那滿桌琳琅滿目的飯菜,又累又餓的赤追風立刻雙眼放光,口水直流,恨不得直接撲上去胡吃海喝。不過,不知因何原因,他終究還是沒敢出手,只是緊緊地盯著可口的飯菜,露出餓狼一般的目光。

    陸辰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出聲問道:「你們怎麼了?要吃飯了麼?」

    「是啊是啊!」

    「不是不是!」

    杜家兄弟的回答截然不同。

    赤追風神色一凜,正色道:「你們倆別鬧了!我爹可回來了!」

    「對對對!就是伯父他回來了,備了這一桌好酒好菜,說要招待陸辰呢!」杜嵐搶先答道。

    「招待我?」

    陸辰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驚訝道。

    杜炎道:「那是,伯父他眼觀面,耳聽八方,整座寧安城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他的。他聽說你是本屆群英會的魁,又比武大會上大放異彩,對你煞是欣賞,又聽說你來自雪羽書院,便加讚賞有加,所以備了這一桌好酒好菜。」

    「哦……是這樣啊……」陸辰低頭沉吟一聲。

    就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渾厚的笑聲。

    「哈哈哈哈!陸賢侄,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我這個當長輩的,可要好生招待,不能怠慢了你!」

    緊接著,就只見門外走進一人,虎背熊腰,身形高壯挺拔,穿著一身黑色勁裝,倒是一副虎虎威風的英姿模樣,任誰都能一眼瞧出並非常人。來者的臉龐並不十分清秀,反而英武堅毅,劍眉橫臥,滿臉的不屈之色,眉宇之間倒是與赤追風有幾分相像。

    不用想,這個人就是傳聞大名鼎鼎的建安將軍赤如龍了!

    赤如龍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四周的家丁手下立刻鞠躬行禮道:「老爺!」赤追風也立刻神色驚慌,俯道:「爹,你回來了!快快坐下歇息。」

    「嗯,不急不急。」

    赤如龍輕笑道,轉而把目光放了陸辰身上,上下打量起來。

    陸辰也順勢打量起赤如龍來,他看上去滿臉滄桑之色,笑起來時,是有一些細小的皺紋,這分明就是將老的預兆。但赤如龍的眼神卻十分犀利!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斬鉛華!陸辰無意間對了上去,頓時感到自己渾身一震,未戰先膽怯三分。

    「建安將軍好!久聞將軍大名,今日得以一見,實是晚輩之幸。」陸辰恭敬道。

    赤如龍也收回了眼神,目光恢復成一副頹然的色彩,摸了摸下巴,笑道:「不必如此客氣,你也像杜嵐和詩詩他們一樣,叫我一聲伯父便好,你既然是追風的朋友,就不必如此拘謹。」

    「多謝伯父!」

    劉詩塵見到赤如龍到來,立刻湊了上去,臉上綻放出小女孩的天真笑容,伸手道:「赤伯伯!這次你去北荒有沒有給我帶好玩的東西啊!人家可是等了好久呢!」

    赤如龍神秘一笑,從背後掏出一隻通體黑色、如同黑玉般的小蠍子來,道:「給你!」

    劉詩塵立刻被嚇得花容失色,急忙閃到了陸辰身後,驚叫道:「啊!蠍子啊!」

    「嘿嘿……你可別小看這只蠍子,這可是北荒那邊的寶貝呢!可以醫治毒,塞外可是很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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