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7-11
寬敞的皇宮大道上佈滿了青花石板,道路漫長且崎嶇,曲折蜿蜒不知通向何處。
陸辰渾然落寞的走這條道路上,眼神迷茫,面無表情,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他順著這條路漫無目的地走著,步伐零碎而且緩慢,彷彿忘乎所以,但或許他心早已有了終點。只是他不願去想,不敢去深思,生怕自己只要刨根問底,就會又陷入一片深不可知的漩渦之,到那時候,自己只怕會加難以承受。如今,他已經陷入一個又一個的暗局之,每一次都出乎他的意料,令他感到太過突然。
陸辰忽然收了腳步,仰天長歎道:「奈何、奈何啊!」
他從乾帝那裡得到的答案只有寥寥幾個字:情勢所迫,悔之晚矣。就是一個簡單的情勢所迫,坑害了葉家上下幾十口人慘死鬧市!就是一個小小的過失,令葉琛背負上了血海深仇,十年來日夜煎熬,無不被仇恨深深蒙蔽了心智與雙眼!這是何等的折磨,讓一個人的心智活活仇恨的陰霾下淪落!
仇恨,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長刀,已然將葉琛的心分割成無數的殘片,難以復原。
「好一個大局所迫啊!如今利用我去征戰南方出雲國,會不會也是大局所迫,加以利用,而後就像是廢物一般將我拋之腦後呢?啊哈哈!」
陸辰扶著額頭自嘲道。這次,他乾帝那裡得到的答案著實令他感到失望。不過,陸辰說到底還是穩重老練,沒有乾帝面前當面爆,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瞭解。實則心裡對乾帝是提防,現,陸辰無法確定乾帝到底是敵是友,如果乾帝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帝王,那麼葉家慘案因為一時大意也情有可原,倘若乾帝一切只為了一統天下掌握大權,那麼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小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所以,這種無法分辨的情況下,陸辰只好選擇了遷就,答應乾帝的條件,偽裝起來暗觀望。
而後,乾帝便沒有對陸辰多透露些什麼信息,但卻給了陸辰一個突如其來的命令——入伍參軍,加入南方出雲國的戰場!
這則消息無疑是如同當頭棒喝一般讓陸辰遲疑了很久,因為入伍參軍,必定要沙場上廝殺征戰,稍有不慎就極有可能失去性命,陸辰年紀輕輕,可不願就這麼殞命。不過,這背後又隱藏了極大的利益,軍職位,全靠戰功進行封賞,戰功越多則地位越高,日後甚至有可能掌握強大的兵力**一方,不受君命。因此,軍是歷練人才的佳選。
陸辰雖然沒有想要爭權的心思,但這亂世之,能夠有一隊自保的勢力,肯定是好不過,畢竟一人的力量太過微弱,人多了才好辦事。
權衡了許久,陸辰才終於狠下心來,一咬牙,答應了下來。雖然參軍有著極大的危險,但背後帶來的權力誘惑也是相同的,若是成了便極有可能手握實權。即便是戰場上遇到了危機,陸辰也自信有本事逃出生天。
對此,乾帝道了聲好,而後給了陸辰一面令牌,可以隨意出入皇宮錦城。另外,還直接加封陸辰為夫長,到了軍可以直接統領人部隊。這種待遇,已經是非常高了,一般人入伍,都是從士兵做起,一步步的建立軍功爬上高位的,而陸辰直接成為夫長,也算相對的減少了許多危險。緊接著,乾帝又神秘兮兮的交代了陸辰兩件事。第一件事,則是說宮有人想見見他,此時已經守候天武閣,讓陸辰快些去見。其二,則是讓陸辰出之前,去找一個人,對於此人的身份乾帝也是沒有點名,只是讓陸辰自行尋找,倒是搞得陸辰滿頭霧水。
此時,陸辰就正前往天武閣的路上,宮道路本就繁雜,再加上他仍糾結葉琛之事,感到不快,行路速自然也快不到哪去,因此,約莫走了半個多時辰,還一片迷宮打轉。
這天武閣的名頭陸辰倒也聽說過,是宮訓練兵衛和一些皇家子弟的地方,眾多皇子和羽林衛都其練武修習。雖然名頭十分威武,不過事實上也就是個訓練營罷了,比之長安營也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分別就是,長安營十分的自由,沒有什麼約束,只是有些營規不能侵犯。而天武閣則規矩森嚴,尤其是對皇宮衛兵的要求是如此,不論何時何地,都必須日夜堅守崗位,並且還不能有絲毫的鬆懈,甚至跟閒雜人等多交談一句都不行。
陸辰一路上遇見了不少的羽林衛,大都是一副陰沉的死板臉,沒有任何表情,像是石人一般,根本沒有感**彩。見此一幕,陸辰是連歎唏噓,他生性本就善良如此,眼見著人性被戮殺,心很不是滋味。自然也對這所謂的天武閣看法不太好。
順著長路行,輾轉了數十個大街小巷,方才尋到被皇宮無數建築如同海潮般吞沒的天武閣,只一個不起眼的偏僻角落,十分隱秘,甚至於讓人感覺幽深冷清,不像是用來修習的修煉聖地,倒像是清修所用的莊園。
整座天武閣撐死了佔地也不過寥寥方圓幾里地,相比於任何一個宮廷都要小上許多,要知道,光是整座錦城就有足足裡縱橫之地,天武閣也不過是其分之一大小罷了。
陸辰順著悄愴的道路走了進去,穿過古樸的木製大門,進入了園地之,就驀然現,這座小小的莊園之卻空無一人,根本就不像是流傳的那樣人山人海,無數衛兵其修煉。整個莊園之,只有一座樓台孤然而立,四下裡正是一片鬱鬱蔥蔥的針葉樹林,炎日下翻滾著綠色的波浪。
眼前此景,無聲無息,但卻安寧而且祥和,讓陸辰感到一絲舒服。
「傳聞天武閣是皇家修煉之所,怎麼竟會是這幅模樣?可是門外的牌子分明就是寫著天武閣三字啊?」
陸辰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入樓台之一探究竟,對於正等待自己的神秘人,他還是十分好奇,乾帝又不肯直言身份,也只好自己親自去看看了。
當下,毫不猶豫的邁開步子,走入了閣樓。
推開房門,他才猛然現,屋內早有一人背手而立,一襲白衣勝雪純潔,長肆意的垂下,頗有幾分不羈的味道,只留背影相對而立,令陸辰看不清正臉相貌。偏偏就是一個背影,卻令陸辰感到陌生又熟悉。
「你是……」
聽到響聲,白衣人忽然轉過頭來,露出隱沒黑暗的臉龐,道了聲:「你來了……」
陸辰聞言忽然渾身一震,難以置信道:「居然是你!玄親王!你怎麼會這裡?」
看那熟悉的白衣,俊朗的臉頰,不是數月未見的白羽落還會是誰?
白羽落似乎早已預料到陸辰會有這幅表情,苦笑了一聲,道:「當初不辭而別,實是時間緊迫,沒有機會。不過,我倒也從未想到事情居然會展到這般田地,實是太出乎我的意料啊。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這一切?」
陸辰自然知道他所言何事,嘴裡艱難的吐出三個字:「知道了。」
「其實,當初我之所以幫助你,一方面是因為我對你十分感興趣,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當年收過涯聖師的教誨,答應他要助你一把,讓你不會一輩子平凡。後來,我便拉攏你和凌雲加入長安營安心修煉,一面又與蒼老爺子和諸葛統領等人籌備計劃。那日,我以一對五擊破鄭雪宇之後,現了他背後另有主謀指使,所以我便跟蹤他來到了皇宮,就快找出背後主謀時,卻被我父皇攔了下來。」說到這裡,白羽落苦笑了一聲:「我真想不到,原來當初父皇也接到了涯聖師的遺願,直到被我父皇的人手攔下,坦白之後,我才現這個秘密。真是造化弄人啊,涯聖師心思果真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揣摩的,居然留下了如此多的伏筆啊……」
「你說什麼?就連你也是得了我師父的命令?」陸辰不可思議道。
白羽落點點頭:「不僅是我,還有雲姑、蒼老爺子和諸葛統領幾乎都得到了這一命令。當初涯聖師被心魔深種之前,就給我們沒人送了一封信,要我們聯合一起,助你成就。因為他已經預測到,未來將有一場大劫難,需要你力挽狂瀾。只不過,我們卻不知道涯聖師究竟立下了多少隱藏的伏筆,想來應該不僅僅只有我們幾人。他精通算術,一定會遍佈生機,不會失手的。」
「原來如此……原來這一切都是我師父布下的大局!」
「對了,你師父還托我交給你一份東西,我想,現是時候交給你了。」
白羽落從懷掏出一張泛黃的信封,上面用毛筆標著「陸辰親啟」的字樣,分明就是涯無際的筆跡,只是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不僅紙張泛黃,就連筆跡也有些磨痕。
陸辰接過信封打開,抽出一張白紙,只見上面赫然寫著:「辰兒,看到這封信時想必你也足夠獨當一面了,為師布下這一切並不是為了欺騙你,奈何世事如此,我有所束縛,不能多做些什麼。只能告訴你一句,要努力修煉,日後大局顯現時,我必將重現天日,將你的身世之謎告知與你!還有,照顧好凌雲,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告訴他這件事情,你性子沉穩,我才將此事托付給你。我知道其責任重大十分艱難,不如做個普通人倒也逍遙自,但這件事情事關人界安危,還望你多多擔待。還有,千萬要小心提防……」
寫到此處,戛然而止,後面似乎還有些字跡,但卻不知為何變得十分模糊,看不清究竟。
陸辰讀完信件,立刻將信紙收了起來,表面上無動於衷,淡淡道:「這件事情我清楚了,還有什麼要告訴我的麼?」
白羽落乾笑兩聲,道:「信也給你了,我的任務到此也暫時告一段落了。剩下的我也所知甚少,只能靠你自己摸。如今,我算是被困皇宮之,父皇不允許我到城外惹是生非,也只好如此了。只可惜,咱們兩人許久未見,此時也沒有太多時間敘舊,唉……」
「放心,會有機會的。等我凱旋歸來時,一定要再跟你好好喝上一杯!」
「好,有你這句話也不枉我這裡守候多時!既然如此的話,我也不多留你了,你先去,我還要這裡多呆一會兒。」
「對了,我倒是有一件事情很想問你。這裡不是天武閣麼?怎麼會如此冷清,不似傳言那般興盛啊?」陸辰還是忍不住把心的疑問道了出來。
「這裡的確是天武閣,只不過,卻是年前的天武閣,那時候大元王朝剛剛建立,天武閣也是那個時候豎立的。不過,時至今日,真正的天武閣早就被世人遺忘腦後,你所傳言的,是建的天武閣。」
陸辰哦了一聲,心的疑惑消除,便不再多加停留,轉身走出了小樓。
直到走出了數十步遠,他才忽然止不住的留下了眼淚……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