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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兒女情長,牽腸掛肚。 文 / 不語繁華

    時間:2012-07-08

    翌日,清晨的朝露才剛剛凝聚,當地一縷陽光灑下時,陸辰迷濛的睜開了雙眼,頓時現自己身居陌生的房間之,遲疑著回想了一番,他才恍惚記起自己昨夜不知不覺間喝了個酩酊大醉,被赤追風帶了回來。而這裡,想必就是赤追風的府邸了。

    他推開房門,一股清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清晨的水汽還未退去,門外正是一派清之色,到處栽植著枝繁葉茂的梭羅樹,還有各種各樣的無名小花,看上去奼紫嫣紅,彷彿人間幽境,沒有俗世的煙塵與喧囂,與世無爭。

    若是人間到處都能像這裡一樣與世無爭,平靜安詳,那該多好?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了,陸辰心想。不過旋即他便連連搖頭,自嘲笑道:「這世間又怎麼會沒有紛爭呢?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人心奈何啊……」

    「你醒了,怎麼樣,昨晚睡得可好?」

    正當陸辰感歎間,赤追風不知何時走進了庭院,衝著他打招呼道。

    「唔,睡得當然好,這樣的好地方,任何人都會很享受這裡的寧靜的。」

    「也許,這是我父親勒令修建的,這樣的庭院府裡還有好幾個,都是這般建造,種滿了梭羅樹,這些小花也是專門從野外採來的野花,用我父親的話來說,就是簡約寧靜,才會令人感到一點點心靈上的安慰。」

    「哦?想不到令尊居然還會有這般閒情雅趣。」

    陸辰略微詫異,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赤追風也是將門出身,其父赤如龍曾是征戰一方的建安將軍,手掌十萬軍馬,勢如滔天,當年甚至率領三千虎賁衛擊破南詔十萬大軍,令敵人聞風喪膽。只不過幾年前不知何故辭去了建安將軍之職,賦閒家,過起了優哉游哉的生活。

    按道理講,能夠沙場上征戰馳騁的將軍豪傑個個都是身經戰,內含一股煞氣,又怎會有這般閒情逸趣家過著如此平靜的生活?

    赤追風悵惘一笑,眼神之卻蘊含著無限的悲慟與傷感,聲音微弱道:「或許是因為他累了,誰都會有累的時候。何況戰場上看慣了殺戮與死亡,你知道戰爭永遠重複著永恆的主題——那就是死亡與勝利,勝者凱旋,死者已逝,往往如此。」

    聽到這裡,陸辰分明看出來了赤追風臉上難以掩飾的憂傷,十分傷感,他從未見過赤追風有過如此表情,他印象裡赤追風是個鐵錚錚的堅強漢子,不論遇到任何時候都是一副穩重的樣子。而今居然顯露出如此憔悴的一面,著實令人驚訝。

    「詩詩他們另一個庭院休息,你……去見見她,我去準備早飯……」

    赤追風醒悟過來,說罷調頭就走,離開了這座庭院。陸辰目送著他漸行漸遠,忍不住搖搖頭歎了口氣。

    「看來,追風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

    劉詩塵所居住的庭院與陸辰相隔不遠,建築風格也幾乎與其相同,一樣的梭羅樹和無名野花,一樣的幽靜而且深邃,梭羅樹翠綠色的枝葉隨風飄擺,微風散著一股淡淡的野花香氣,溫柔而不刺鼻,令人聞上去清無比。陸辰到來的時候,杜嵐杜炎正相對而坐,兩人都面露凝重之色,面前的樹墩上擺著一張棋盤,看這架勢,正下象棋決勝負,而劉詩塵則坐一旁,仔細的觀戰。

    「呀!陸辰來了!」

    劉詩塵急忙迎了上來,倒是杜家兄弟二人還聚精會神的象棋盤上廝殺,根本沒有注意到陸辰。

    陸辰對此頗感驚訝,杜家兄弟是出了名的樂天派,生來俱是一副不務正業、貪玩好吃的性格,此時居然能夠如此專注於下棋之道,令人意想不到。

    此時,棋盤上的廝殺已經到了難解難分的地步,兩方都有所折損,因此臉色越凝重,每一步都要思考許久,才肯出手。並且每一步都留著後手,一環套一環,形成一個互相克制的戰局。陸辰對於棋道也有涉獵,畢竟博弈本身就是一種極具娛樂性,又相當有競技性的遊戲,朋友之間閒來無事拚殺兩局也是所難免的。

    正所謂觀棋不語真君子,陸辰雖然從倆個人的對決看出了許多破綻,但還是沒有點破,只是微笑看著杜嵐、杜炎二人拚殺下去。

    沒過多時,杜炎猛然一把打散棋盤,哼聲道:「不下了,不下了!總是跟你下真沒意思,每次都是這樣,誰也拗不過誰,一直耗下去一點都不好玩!」

    陸辰看了一眼棋盤,頓覺哭笑不得。這兩兄弟棋藝還算上,頗有幾分陣勢,不過二人似乎都摸透了對手的心思,每一步棋都分毫不讓,即便是吃了對手一個棋子,自己也要損失一子,因此勢力一直保持平衡。到了後,都只剩下各自的將帥和士卒,其餘的棋子都同歸於寂,誰也奈何不了誰。

    杜嵐也不滿的喝道:「哼!明明是你硬要跟我拚殺!到頭來還怪我頭上了!即便是我錯了,我也是兄長,你也得聽我的!」

    「胡說!我才是哥哥!」

    「去你的!娘親自己親口都說了,我比你早出生,我才是哥哥!」

    兩人爭吵的主題登時變為了誰大誰小上,頓時間熱鬧非凡,誰也不讓誰。劉詩塵見慣了這種情況,忍不住一旁捂嘴竊笑不已,還緊緊拉著陸辰的胳膊,嬌笑連連。陸辰見狀,也忍俊不禁,這兩兄弟真是太令人作笑了。

    吵鬧沒過多久就戛然而止,原因無他,全因赤追風已經準備好了早飯,使喚下人來叫幾人前去用餐,這才讓他們二人停了下來。

    赤追風倒算是別出心裁,將桌椅直接搬到了庭院之,大幕朝天,就地而席。

    清晨涼氣正濃,清爽的微風四處飄蕩,拂面而來,令人精神一震,頓感微涼之意,十分享受。再加上庭院之小花遍野,幽香陣陣,聞上去清舒爽,渾身放鬆。若覺口渴,還可以隨手一旁的梭羅樹上取下一顆味美汁多的梭羅果食用,恁地是享受無比。

    早餐十分豐盛,幾乎不亞於醉月樓的招牌菜式,色香味俱全,讓人胃口大開。

    「家裡客人少,很少會有客人,今天你們能來,父親還親自勒令我好生招待,所以才讓大廚精心準備了一番。陸辰倒是第一次來,一會兒飯後,我再帶你好生參觀一下。」赤追風如是說道。

    陸辰點頭答應,反正進皇宮面見天子也不急於一時,而且現早上一般都是朝見官的時候,即便是去了也還是要等早朝過後才能見到乾帝。乾脆就打算赤府待上一些時間,據赤追風所說,這裡距離皇宮多不消一刻鐘的腳程,不需要這麼著急。

    飽餐過後,赤追風就引領著幾人到處遊覽了一下,赤府算不上大,但也絕對不小,光是待客用的庭院,就有不下三四個。劉詩塵等人很明顯是來過這裡,顯得意興闌珊,倒是陸辰滿心歡喜,對於赤府幽靜的環境十分喜歡。

    府上的傭人並不多,走路上,幾乎很少能看到人影。有許多房間都是空空蕩蕩,沒有人居住,但卻沒有任何灰塵,打掃得十分乾淨,看來是有人常年精心照料。

    順著寂靜的小路,不知不覺間,眾人跟著赤追風來到了一座空蕩寂靜的庭院。

    這座庭院比之陸辰居住的院落還要加安靜,而且其栽種了多的梭羅樹,枝繁葉茂,幾乎遮天蔽日。院還有一池汪然的湖水,水質通透清澈,湖面上飄蕩著淡雅瑰麗的荷花荷葉,池還有許多鯉魚來迴盪漾,安逸颯然。

    院的房屋已經略顯破舊,似乎有了年份,這裡不像其他房屋有人打掃,少有人跡。

    陸辰想不到偌大的赤府居然別有洞天,藏著這樣的深庭幽院,令人不可思議。忍不住開口問道:「這裡是……」

    「嘻嘻!太好了,咱們可以釣魚嘍!」

    不等陸辰問完,劉詩塵就歡呼一聲,跑到湖水旁邊,不知從何處摸來一把魚竿,又找來一艘木船,招呼著眾人趕緊跟上。

    「等等我們啊!」

    杜家兄弟二人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

    陸辰扭頭看見唯獨赤追風沒有跟上去,而是停了原地,若有所思一般,旋即也隨之流了下來,沒有跟著劉詩塵他們一起上船。

    「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赤追風招呼道。

    二人來到湖邊,雙雙坐了下來。到了這裡,赤追風反而不說話了,目光只是緊緊的盯著湖面上玩耍的劉詩塵,滿是憐愛的神情。

    陸辰滿頭霧水,聯想起今日赤追風的異樣,隱隱琢磨出了些意味。

    「這裡是我娘親生前所修建的院落,她這人非常喜歡清靜,但也十分好客,因此建造了這樣的院落,用來供自己清閒時,就到這裡來好生歇息一番。」

    赤追風忽然開口,頓時讓陸辰心大吃一驚,是摸不著頭腦,為何要對自己講述往事?

    「我爹娘生前從來都是聚少離多,但娘親既然下嫁了爹,就極其恪守婦道,即便是父親不時,也能將整個赤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可以算的上是標準的賢妻良母,而且她待人和藹,下人們也經常念叨母親的好。有一年,父親隨軍討伐南詔,大軍陷入地方陷阱,父親率領著三千虎賁鐵騎,生生殺出一條血路,擊潰了敵軍的包圍,因此一舉成名,成為了縱橫天下的大將軍。」

    「也就是那一年,母親身染重疾,病倒床,那時候我只有八歲左右,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母親臉色蒼白,一日一日虛弱,到了後來,甚至下不了床,只能靠著藥物苟延殘喘。而父親,卻因為軍瑣事纏身,遲遲不能回家看望母親。打那之後沒多久,母親就因為心力憔悴,加上等不到父親歸來,終鬱鬱而終。而父親回來時,卻也只能尋到母親冰冷的屍骨,自那以後,父親突然性子大變,不僅辭去了自己的官職,還親自為母親守靈一年。小時候我不懂事,只知道母親離世時,不斷地念叨著父親的名字,但卻等不到父親,總認為是父親辜負了母親。後來,我才明白,不論是父親還是母親,都沒有辜負對方,奈何塵世多劫難,許多事情無能為力……他們二人情誼深厚,若是能夠像平凡人那般過一輩子,我想應該會快樂得多……」

    說到這裡,赤追風忽然停了下來,深深地看了陸辰一眼,才繼續道:「明白這個道理之後,我就下定決心,不論如何,都要保護自己乎的人,永永遠遠的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和痛苦,即便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所不辭!」

    「唉……」

    陸辰原本一直認真的聽著赤追風講述故事,終究還是忍不住長歎一聲,唏噓不已。

    「陸辰,我知道你絕非凡人,將來必定有所成就,我也並不像逼迫你。只是想告訴你,不論任何時候,都要銘記你所乎的人,和乎你的人。不要將他們忘記,不能令他們悲傷……」

    「你說得對,只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啊……」

    「萬事無絕對,只看你敢不敢。當初父親若是敢毅然決然的辭去軍事務,也就不會留下這麼多的遺憾。所以,定有可以萬全的辦法,但重要的,還是看你自己的決定。」

    赤追風說罷,孤身一人獨自離去,只留下蕭瑟的背影。

    陸辰怔怔的留原地,一時之間竟呆若木雞,渾然忘記了一切。直到過去了許久,他才驀然回過神來,長出一口氣,滿臉落寞寂寥之色。

    自古兒女情長,牽腸掛肚,聽聞了赤如龍的故事之後,陸辰是覺得心的感受難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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