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5-25
總有一些事和一些人令陸辰可以觸動心弦，而段凌霄雖然稱不上是什麼難以割捨的兄弟朋友，但他的豪爽性格和那一份領導氣質還是令陸辰頗為折服，古墓之就起到了帶頭的作用，不論任何時候都搶先走前頭，為眾人開路，不懼任何危險。而且，也不乎與吳浩然的仇怨，沒有刁難他。單單是這份膽識和勇武，就讓陸辰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然而此時卻因為他與吳浩然鬥法鬥得興起，居然將段凌霄還被困深淵之下的事情拋了腦後，造成了這樣的後果，令陸辰懊悔不已。
「這可如何是好……」眼前的情形像是鎯頭一般，狠狠給了陸辰一下，簡直令他頭暈。即便是深陷困境之，也從沒有讓他如此懊悔焦慮過。
李青峰和孫丹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卻沒有多少愧疚，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也就狗咬狗的時候能表現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等到吳浩然被壓倒山石之，他們就連後一絲擔憂都消失不見。一來他們堅信陸辰不會傷害自己，二來吳浩然一死，這密林之也沒什麼能夠威脅他們的生命。
但陸辰面前，他們也不好做出不屑一顧的樣子，互相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的眼看出了一絲默契，深有所感的點了點頭，旋即硬是擰緊眉頭，做出滿臉苦澀之狀。
孫丹道：「此事也不能全怪陸辰，說到底也是因為吳浩然此人心地過於狠辣，如此不留情，居然不死不休，才造成如此的局勢。正所謂人死不能復生，陸辰你也不要太過傷感……」
「是啊，陸辰，這一切都是吳浩然的錯！你不要太過意！」李青峰見狀也連聲附和道，生怕陸辰會因此事而遷怒於他們二人，要知道，現他們仍舊是重傷，全仗著陸辰的保護才有了底氣。若是惹怒了陸辰，那勢必是把自己的性命放風口浪尖上。
「夠了！你們二人不要再說了！」
陸辰心煩躁，加上二人作勢，胸是忽然來了一股無名怒火，當即大喝一聲，鎮住二人不敢再做言語。
說罷，他轉過身，面對著深山所，深深地鞠了一躬。
「唉……對不起，是我一時大意，才害了你……」
一言未畢，陸辰持劍飛身而上，玄風劍空連連揮舞，幾道劍氣飆射而出，一塊巨大的山巖之上刻下「如是我錯，此為思過。」八個大字。隨後劍勢一收，轉瞬間一切復歸於平靜。
陸辰冷著臉，不再向後望去，道：「走！咱們該走了！」
一陣微風吹過，帶起他的衣袂，背影十分蕭。
李青峰和孫丹對視一眼，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
山林之外，一片蒼茫，其時已近黃昏，暮色漫天，夕陽之光如同翩然驚鴻，蒼穹之飄揚著。璀璨的霞光如雲翻滾，天邊留下濃重的一抹輝煌。
夕陽西下，蕭瑟愴然，預兆著一天的逝去，卻像是詠歎著生命的凋零。
此時，西郊密林之外，駐紮著一片密密麻麻的營帳，燃著數不清的篝火，暮色之下像是星火燎原，閃閃爍爍。
經歷了無空山之變，長安營的衛兵早已進入西郊密林之，將還有救的弟子們救出，逃脫了魔掌。本來進入無空山的弟子們足有千人之多，而現能夠逃出來的卻只有不足五之眾，經過治療之後，便就地紮營，密林之外守護起來。如今，距離開始的異變已經歷時兩日有餘，但對於任何人來說無異於水深火熱的折磨。
朋友死亡、突來的變化、難以言說的恐懼像是夢靨般侵佔著大部分人的心頭。畢竟這些弟子們大多都是出身名門望族，縱然長安營經歷過許多勾心鬥角，但卻從未面臨過這般恐怖的遭遇，因此，即便是逃出生天之後，也仍舊是一副滿臉苦容，打不起精神。
唯一能令眾人感到振奮的消息則是蒼古言和諸葛軒雲二人不知何時回到了這片營地，並且對所有人宣佈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無空山之變的原因已被查出，乃是西北絕羅道魔門人作亂，妄圖染指江山，現已經被蒼古言和諸葛軒雲二人格殺，甚至亮出了幾具屍體，經人辨認，認出的確是絕羅道的頭目。並且宣佈，再過兩日，等到所有人傷勢恢復之後，便啟程返回長安營。
整件事情幾乎做的滴水不漏，至少令大部分官家子弟放下了心，不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一起期待著幾日後的歸程。
……
「蒼老爺子……雖說咱們跟苦竹商量了合作，但此事已經鬧大，營子弟死傷不少，勢必掩飾不住，會傳到乾帝口，這麼一來，咱們極有可能被盯上，或者被懲罰。會不會得不償失呢？」
軍營主帳之，諸葛軒雲負手而立，臉上閃過一絲憂慮。
而蒼古言這個白蒼蒼的老人則是端坐主座之上，臉上帶有一絲微笑，像是胸有成竹。他笑了笑，道：「放心，諸葛，這件事情縱然是傳到天子耳，也無法怪罪我們，外界傳言，只知道我們二人的修為不過是武意通玄的境界，無論如何也鬥不過苦竹這個天人合一的武者，咱們不等乾帝追查，搶先上奏，將自己的趨於弱勢，便可以將這件事的責任全部推絕羅道身上。而絕羅道遠西域，縱然乾帝有心追查，也無力挽回。」
「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妥，畢竟死了這麼多名門子弟……」
「這就不必擔心，狩獵大會歷來有之，乃是練軍傳統，傷亡之事不可追究，這是歷來的規矩，難不成他們還能那我們怎麼樣？」蒼古言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
諸葛軒雲聞言哦了一聲，便低頭不語。
「咳咳……別忘了，咱們現的佈局是為了將來的大亂，涯無際預言陸辰一出，天下必定大亂，而那個魔念就是好的證實。到了現，咱們已經踏上了這條不歸路，就斷無回頭的可能。如今已經於苦竹約定好同盟，便有了幾分把握對付魔念，再加上我掌管長安營這麼多年，也培養出一隊不遜於護龍衛的軍隊，足以自保。接下來，咱們必須加緊戒備了……而且直到現羽落和還是沒有任何的音信，這著實令我擔憂……我堅信，皇家絕對還有咱們料想不到的力量。因此，咱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必須全力以赴！」
「是！」諸葛軒雲認真的點了點頭。
「唉……」
蒼古言忽然沉重的歎了一口氣：「當年無際離去時匆匆，什麼也沒有留下，只留下一些不可捉摸的預言，讓我們做好準備應對劫難……我現已經隱然感受到一絲劫難的氣息……那是關於三界歸元，大道輪轉的氣息……千年前的劫難，難道會重降臨人界麼？」
「千年前的劫難？那是什麼意思？」諸葛軒雲不解問道。
「千年之前，那是個群英浩蕩的大時代，人人修道修武，練就武碎虛空和重天劫，甚至還有不死不滅的強者永生於天地之間，但不知為何，天地人三界忽然崩壞，一切都被毀滅，就連號稱永生的不死不滅強者都隕落。因此才造成當今世道，修道者極其少數，而修武者也再也學不到那些真正的絕世神通了。」
蒼古言臉上寂寥之色重，略顯頹然之色，像是一瞬間蒼老到了極點，無精打采。
上古時代，那是個振奮人心的時代，英傑輩出，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傳說流傳於世。人皇采天地靈氣，穩固人界，主宰萬物。上古高手手持神器，開闢出天地世界，成就不死不滅。
那是個令人嚮往的時代！
人們可以修煉極其高深的功法，舉霞飛昇，成為傳說的仙人。可以煉造出強大的法寶，吞天覆地，縱橫天下。而現，武學和修道都已經沒落，比起千年之前，不過滄海一粟，勢微力衰。
「我雖然頓悟了天人合一之道，但卻不過是剛剛踏入第一步而已，我感覺到，天人合一遠不是如此簡單的力量，我只不過摸到了皮毛。甚至只是看到了天人合一境界的表面，根本沒有真正的破入天人的絕世境界。唉……力量越是強大，就越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天地之大，無窮之啊……」
蒼古言微微一歎，喝了口茶，揮揮手道：「你下去準備一下啟程，陸辰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想必過不了明日清晨就會回來。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告訴陸辰和凌雲真相。他們兩人來歷都不一般，無際的本意是守護這他們安心的生活下去，哪知修煉《神魂顛倒輪轉聖法》時走火入魔，方才造成如今的局勢。所以，咱們的責任也要將這個秘密守住！」
「是，蒼老爺子，我心裡清楚得很，我一定會為無際大師守住這個秘密的。」
諸葛軒雲滿臉堅毅之色，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