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3-22
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春光無限好。
寧安城斑駁的城門外,一片茂密的樹林正沐浴午後的光芒,地上滿是陽光的剪影,清風拂來,搖動鬱鬱蔥蔥的樹枝,籬落素素,地上的光影也來回閃動,如同跳躍的精靈。這片樹林杳無人跡,僅有一份獨屬於自然地寧靜。
陽光無言的穿透著樹林,如同利刃刺穿肌膚,動與靜的兩種極致,體現塵世的一個小角落。
樹林,一條蜿蜒曲折的羊腸小徑伸展至密林深處,此時,忽然有人從小路深處緩緩走來,為一人,正是陸辰!他身後,葉琛緊隨著他的腳步,緊接著就是劉詩塵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而杜家兄弟和赤追風走後,此時正圍著他喋喋不休,不知道說些什麼。
一路無事。
歷經一個多時辰,終於是來到了寧安城,凝視著十幾丈高的城門,陸辰不禁感觸頗多,轉瞬一夢,短短數月時間,他似乎已經把這裡的一切遺忘,曾經的他這座繁華的城池過了十餘年的時光,這些記憶有哭有笑,有喜有悲,此時故地重臨,勾勒出一段段令人動心的回憶。
「總算到了呢!整天憋長安營,都快悶死我了,來到外面,空氣都變清了呢!」劉詩塵滿臉喜色,綻放出天真無邪的笑顏,她笑起來時,嘴角出現兩個小小的酒窩,甜美無比。
「是啊,長安營的氣氛實是過於壓抑,整天光想著修行、苦練,實是太苦悶了,小時候呆寧安城時,總想著出去,誰知離開寧安城加枯燥無味。唉……」赤追風頗有感觸。
杜家兄弟也跟著一旁感慨,畢竟一個地方呆的久了總會感到厭煩,感慨是必經歷的階段,而葉琛則是安靜的跟陸辰身後,這群人之,他只與陸辰相識,因此不由自主的就跟陸辰後面,並且從不輕易跟其餘幾人交談,因為他的心裡,只把陸辰當做朋友,而其他人,他總是有種漠然的感覺。畢竟從小習慣了冷漠,他整個人也是孤僻,但好赤追風、劉詩塵幾人都是善良性子,並沒有冷眼相視,反而主動帶起氣氛,與葉琛交流。
「追風,別感慨了,今日咱們就好好玩耍一番,我可是等不及了!」
「是啊,我已經聽到醉月樓的水晶丸子呼喚我了!」
杜家兄弟吵吵著急忙進城,劉詩塵眼露笑意,任誰拿這對兄弟都沒辦法,不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樂天派的樣子,這世上似乎沒有什麼事能令他們憂愁的。
幾人結伴而行,一同進城。寧安城依舊是一副繁華之態,從未改變,年來,這座城池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興盛,走路上,到處都是行腳商人的吆喝聲,要不然就是行人結伴而游的討論聲。官道上,遍眼都是店面街鋪,酒館、絲綢店、茶館應有有,只多不少。大城之態,可見一斑。
大元王朝開國一年,邊境戰爭雖然不斷,但寧安城從未有所紛爭,故而一派繁華之色,少見乞兒流浪者。
「你知道麼,陸辰,醉月樓的水晶丸子真的是人間美味,吃過一次,就會想要第二次,還有陳家燒雞,地道無比,入口即化,香味四溢,那個味道,嗯……」杜嵐做出一副陶醉樣,彷彿已經暢遊美食海洋,一說到食物,立刻就侃侃而談,喋喋不休,活像個美食家,但事實上,他只會吃,所謂品嚐,他壓根不懂,只知道往嘴裡胡塞。
劉詩塵一旁咯咯嬌笑,赤追風也大笑道:「杜嵐,你可就會吃,但現還不是吃的時候,晚上才行,好不容易來一次寧安城,不好好逛逛,又怎對得起自己。哇哈哈!」
杜炎一旁應和:「那是!誰像你,光想著吃,我有你這麼個弟弟,真是丟臉丟死了。」
「哼!誰是弟弟誰心裡清楚,我不與你們斤斤計較。」杜炎一翻白眼,不再理會,又拉著陸辰,道:「醉月樓的水晶丸子真不是吹得……」
「行了,行了,別臭顯擺你的美食了,陸辰再不會像你一樣呢。」劉詩塵一撅小嘴,哼哼道。
杜嵐急忙獻慇勤:「詩詩,你怎能這麼說呢,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喜歡美食是天性,你說對,陸辰?」
陸辰點點頭,微笑打趣道:「的確如此,喜歡美食的確是天性。但一直顯擺,就是人性嘍!」
「陸辰,你丫的太不給我面子了……」杜嵐登時洩氣,沒臉再多說,追上前面的赤追風和杜炎,又開始圍著赤追風吵鬧開了。
人漸行漸遠,漫無目的的寧安城瞎逛著,內容也無非就是到處採購或者湊熱鬧,寧安城不缺的就是熱鬧,各路行腳商人彙集於此,兜售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什麼西北大漠找到的玉石,東海之源採集到的夜明珠。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劉詩塵對這些小東西為喜愛,畢竟頗為奇,她看了一朵珠花,這朵珠花據老闆所說,是由血淚金打造而成,價值十個紫金幣,這價錢實不低,劉詩塵拿捏著這朵血色珠花,不斷地遲疑著,欲言又止,顯然是十分喜愛。
「老闆,這朵珠花我買了!」陸辰上前一步,從懷掏出十枚紫金幣,遞給行腳商人。
「多謝這位客官!」老闆喜樂開懷,把血淚珠花遞給陸辰。陸辰接過珠花,轉過身,對劉詩塵道:「詩詩,給!」
「謝謝陸辰!」劉詩塵展演一笑,俏皮道:「你幫我帶上!嘻嘻。」
「嘿嘿,竟然會有人給咱們家詩詩買禮物,實是少見呦!」杜嵐急忙煽風點火。
「是啊,誰不知道咱們家詩詩是出了名的用了就扔,這些東西買來也就圖個鮮,轉眼就扔。」
就連性子沉穩的赤追風都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陸辰本就疑惑劉詩塵為何遲疑不買,現想來應該是連她自己都怕自己買完就扔,再有錢的貴族子弟也禁不起這樣的揮霍。
劉詩塵登時氣的俏臉通紅,連連跺腳,溫怒道:「什麼嘛!人家這次才不會隨便就扔掉的。陸辰送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收藏的!」
「是嘛,我可不信。」杜炎做出一副滿不乎的樣子。
「不理你了!哼!」劉詩塵輕哼一聲,對陸辰道:「你幫人家帶上嘛,我保證,我絕對會好好珍藏的。」
劉詩塵抬頭凝望陸辰,清純的眼滿是希冀之色,陸辰手拿著珠花,被她這樣肆無忌憚的盯著,心頗有些慌亂,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這樣盯著,何況是一個絕美的女子。
「快點麼……」劉詩塵催促道。
陸辰慌亂的點頭,臉色也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伸手舉起珠花,躡手躡腳的幫劉詩塵戴了上去。
「嘻嘻,我漂亮麼?」戴上了珠花的劉詩塵出喜悅的歡笑聲。陸辰看著劉詩塵,只覺得她真如仙子下凡一般美麗,充滿著俏皮味道,她的每一分容顏都完美無比,不知覺間,陸辰竟看得有些癡了。
兩人就這麼久久的對視著,互不言語。杜嵐杜炎兩兄弟此時也很默契的不再打攪,赤追風抱負而立,淡淡的點了點頭,似乎是極為安慰,而葉琛則是充滿怪異的盯著二人,不知想些什麼。
終於,陸辰和劉詩塵忽然反應過來,劉詩塵呀的一聲,捂著臉轉過身去,陸辰也急忙抬起頭來,裝作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但他們二人的臉色都已經通紅無比。
「哈哈哈哈!」其餘三人忽然朗聲大笑,就連葉琛嘴角都有些抽,似乎也笑。
「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哦……是,陸辰……」杜家兄弟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
「哪……哪有。」陸辰慌張的應聲,他也並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只覺得自己的腦海忽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只是癡癡的凝望著劉詩塵。那一瞬間,彷彿劉詩塵便是世界。
劉詩塵也慌了神,但實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臉紅著搖頭,少女情懷,情竇初開,這些詞用她的身上為合適不過。
「算了,算了。」赤追風一揮手道,「別鬧了,咱們沒那麼多時間胡鬧,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別把時間浪費了。」
他表面雖然這麼說,但卻悄悄走到陸辰身邊,附耳說道:「陸辰,我很看好你,我們家詩詩可是有許多人都想娶回家的,你可要加把力,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了。」
陸辰一瞬間的錯愕,正準備說自己沒有這個意思,哪知赤追風繼續說道:「把握住機會,我把詩詩當成親妹妹看,你日後可要努力一番!」
說罷,他滿臉笑意的轉過身去,笑道:「詩詩,這珠花待你頭上真好看,比那些庸脂俗粉強多了。」
「是啊,簡直就是天女下凡啊!」
……
葉琛默默地走到陸辰身邊,沉聲開口道:「你真的動心了?」
「我……」陸辰想出口反駁,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癡癡的不知道說些什麼。那個瞬間,他滿腦子都是劉詩塵的笑顏,揮之不去。
「想要就去追,不爭取又怎能得到?這世上沒有白來的東西。」葉琛像個情場老手一般,說起話來也十分深沉。
陸辰低頭思著,忽然抬頭,正看道劉詩塵也偷偷地看向自己。他的心立刻又顫抖起來。殊不知少女也是心懷同樣的心思,此時的劉詩塵的心如同小鹿亂撞,二人四目相對,就立刻收回目光,而後又偷偷互瞄。
我真的愛上了麼?他問自己,卻得不出個答案。
「順其自然……」陸辰輕歎一聲,他始終看不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