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3-04
清晨,微光。
小院裡生機四溢,青草叢生,鮮花怒放。
院子裡還有一顆三人環抱的楊樹,現正是生長的好季節,楊樹上已經抽出了嫩綠的枝芽。
陸辰就這棵楊樹下,他的身旁,《星辰幻神訣》和元辰晶石正靜靜地躺空地上,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沒有生過一般,場面安逸而且祥和。
他整整昏迷了一個晚上,直到今日清晨方才甦醒,不過剛一起身,頭部猛一陣的劇痛傳來,還沒站穩的陸辰就又呼呼倒下。
「啊……頭好痛啊……」
沒有絲毫的預兆,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感從腦海傳來,根本不可抵擋,陸辰抱住腦袋,難以忍受的倒了下去,他原本渾渾噩噩的醒來,現猛地清醒過來,立刻就回想起了昨日經歷的一切。
「諸天星辰,造化通玄。凡塵萬變,大羅稱王……」
他反應也是極快,立刻就念叨起昨晚學會的口訣,登時,腦海的痛楚立刻就有所緩解,一見有了效果,陸辰是勤快,又將那口訣念了幾遍,直到自己腦海的痛楚完全消失,方才停歇。
「《道藏》上記載,元神乃是人的根本,元神若是受了傷害,輕則頭昏腦花,重則變得癡呆瘋癲,看來我是因為元神受了傷害,才會頭痛的。」
陸辰很快明瞭,昨晚並不是自己本身來到了星空之上,而是自己的元神進入了星辰畫卷之。
他又拿起《星辰幻神訣》,打開到星辰畫卷那一頁,很快,他就現,星辰畫卷的破軍星已經變得十分黯淡無光,但卻並沒有消失,這就說明,他的的確確的吸收了破軍星的一部分星光,才會導致破軍星暗淡。
「古書上記載,導師修煉元神少都需要凝神靜心三年,然後焚香一年,才有可能凝聚自己的神魂,而後還要觀想玄物,借此修煉自己的元神,但我第一次修煉元神,就遇到這種情況,實是聞所未聞。」
陸辰不斷的感歎,他認為星辰畫卷乃是鍛煉他元神的一處神秘所,因為此時他儼然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比之從前,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而他的腦海也清明無比,沒有任何的雜念。
他立刻體會到其的好處,便躍躍欲試,想要再次進入星辰畫卷之,然而這一次,不論他念動多少次口訣,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後他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幅星辰畫卷只能夜晚使用,白天是沒有效果的。
管陸辰心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但他還是沒忘了正事,每日清晨,應該是孩子們讀早課的時間。
他剛站起身,還來不及拍掉身上的塵土。
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陸辰打開了門,卻沒想到到來的並不是來上早課的孩子,而是凌雲。
凌雲一見到陸辰,立刻就做出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道:「師兄,這下可有用到你的時候嘍。」
「什麼意思?」陸辰疑惑道。
「玄親王打探到懷寧君主正長安營,便叫我來把你帶過去,幫王爺一把,好讓他懷寧君主面前找回面子。」
陸辰又想起玄親王的事情,畢竟被人當面羞辱不論換了誰都難以忍受的,玄親王沒有當面爆,僅是這份修養與忍耐,都叫陸辰佩服無比。
「也罷,我既然收了他的錢財,就為他消一次災。」陸辰心裡有了決定,不過此時本應是孩子們來上早課的時間,到現仍沒有蹤影,他實放心不下。
陸辰猶豫道:「再稍等一會兒,孩子們還沒上早課,等他們來了,我跟他們說一聲再走。」
「師兄,不必等了,我來的時候看到東面的定軍侯府正放免費糧食給窮人們,想必那些孩子們大約那裡領糧食呢!」
「是麼?」陸辰遲疑了一下,拿出紙筆,紙上留下了:「有事外出,今日無課。」八個大字。
他把白紙書院門上,希望過來的孩子能看到。他不等待,他早就聽聞定軍侯雖出身軍伍,但體恤窮困的老姓,既然凌雲已經說定軍侯府放糧,那麼孩子們十有八便是都去領糧食,不會再來書院了。
但他還是留下了消息,他只求無愧自己的良心。
做完這件事,他便跟著凌雲一起離去。
他們先來到了玄親王府,玄親王府並不遠,距離雪羽書院也不過短短半個時辰的腳程,很快,陸辰便看到了玄親王府的正門。
玄親王不愧是皇族,整個玄親王府陸辰看來就像是一隻沉睡的洪水猛獸一般,靜靜的棲息他的眼前。
只能用壯觀來形容!陸辰不得不心生感慨,即便是全盛時期的雪羽書院,修繕的恐怕也沒有眼前的玄親王府高等。
「走,咱們進去,王爺正等著你呢!」凌雲將陸辰從感慨拉回,二人雙雙步入玄親王府。
大堂,正廳。
玄親王端坐著,手裡正掌著一盞香茶,他喝茶時,從來都是淺嘗即止,因為他只要品嚐到茶的苦味便好。
人生有味,他卻喜歡苦味,因為他看來,只有真正懂得了苦的味道,才會明白甜的味道。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性子隨和而且平淡,外人看來他總是這樣好相處,管他今年也不過剛剛二十歲,但卻是那麼的具有威信,令人感到安心。
這樣的一個人,總是到那裡都會受到歡迎的。
就此時,凌雲和陸辰走了進來。
玄親王立刻就注意到了陸辰,陸辰也注意到了他。氣質出眾的人總是能令人第一時刻注意到,即便是茫茫人海,也遮不住一個人來自靈魂上的氣質。
所以,他們的目光同時相對。
四目相接,像是一種莫名的爭鋒,陸辰打量玄親王,玄親王也端詳他,但二人像是約定好了一半,很快就收回了各自的目光。
「那詩是你寫的?」先開口的是玄親王,他既不問陸辰是誰,也不問陸辰的身份,他只問,那詩是誰寫的。
陸辰淡淡道:「不錯,是我。」
然後玄親王就不再說話,只是盯著陸辰,許久才道:「你很好。」
「什麼很好?」問的是凌雲。
「你師兄很好。」
陸辰聽了玄親王的讚許後,沒有任何動容,道:「你也不錯。」
「哦?你說說看,我不錯哪裡。」玄親王並沒有因為陸辰的話而動怒,反而綻放出迷人的微笑,似乎是來了興趣。
「哪裡都好,只是有一點不好。」陸辰道。
「那你再說說看。我有哪一點不好?」玄親王這次也摸不清陸辰了,他原本以為陸辰會說自己的相貌好、氣質好一類的話,卻沒想到他竟會說自己不好,所以他加好奇。
「你放心說,只要合理,我絕對不會仗勢欺人。」
聽了這話,凌雲倒是替陸辰鬆了一口氣,畢竟,權大勢大的皇族面前,總是會有些畏懼的。
但陸辰卻似乎毫不意,道:「你的確到處都好,只是我們是客人,你是主人,你可曾見過客人拜訪主人,而主人卻不讓客人入座的事情麼?」
原來,他是嫌棄玄親王沒有第一時間讓他們入座。
玄親王登時一拍自己的腦袋,連忙道:「說得對,說得對,是我不好,來人,賜上座!」
很快,便有僕人送來一張上好的喬木座椅。
陸辰坐了下來,但並沒有露出絲毫的得意之色,臉上似乎還有一些失望的神色。
玄親王是一頭霧水,自己已經賜了上座了,為何陸辰還不開心?難不成他是故意為難自己的?
誰都不明白陸辰的用意,但凌雲卻明白,因為玄親王沒有讓自己坐下,陸辰眼裡自己猶如兄弟一般,所以,他還是不開心。但即便凌雲自己知道,可是也無可奈何,自己只是一名身侍衛,而玄親王是主人。
主從有別,這點凌雲還是懂的,所以他不開口,也無法開口。
但陸辰卻開口了,他淺淺的搖了搖頭,略顯失望之色,輕聲道:「可惜啊可惜。」
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落入玄親王耳。
「可惜什麼?」
陸辰道:「可惜你,因為你做的還不夠。」
「為什麼不夠?」
「因為你沒有讓他坐下。」陸辰指向凌雲,此時的凌雲只能苦澀的一笑,他毫無辦法,他知道了陸辰認定了事情,就很難改變,所以,他也只能苦笑這不說話。
玄親王望向凌雲,眨了眨眼,道:「我賜座給你,只因你是我的客人,而他雖然是我的侍衛,卻並不是客人,我沒必要讓他坐下。」
這次他說話時,語氣威嚴而且不容侵犯,他畢竟也有屬於皇族的高傲,而此時,已經開始顯露出來,但他並沒有不耐煩,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微笑。
陸辰卻道:「我且問你,他是不是你的手下侍衛。」
玄親王道:「是,那又如何?」
陸辰道:「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玄親王想了想,似乎有些猶豫,但很快便變得從容。
「是為了幫助我去做一件事情。」
「既然你知道其的道理就好了,我來了對你有幫助,而他又是把我引來的人,你說他有沒有功勞,而一個有功勞的人,該不該入座作為犒勞?」
玄親王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青年並非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但他卻並沒有不高興或者反駁,他反而開心的要命。
「來人啊,賜上座!」
這已是他今日第二次賜上座,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管招賢納才,卻從未同時因為一個人賜兩張上座,然而這次,他竟然因為陸辰打破了這條規則。這只因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他忽然哈哈大笑,笑得開懷。
陸辰也笑,他也知道了眼前的這位三皇子,玄親王爺,的的確確相傳說的那樣愛才,並且修養極高。
二人再次相視一笑,只不過這一次,二人的眼裡都帶了一些讚許的色彩。
這一場博弈的結果,注定了是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