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3-03
砰!砰!砰!
連著數聲抨擊的聲音,一尊練武木人被狠狠擊碎,木樁被轟擊的碎片四飛,碎屑散的到處都是,這一切都體現出習武者的力量之大。
「恭喜王爺,肉身的修為力量加強大,這練武木人可是用紫木喬衫為原料打造而成的,可抵擋三斤巨力,而王爺如今能一舉粉碎這木人,說明王爺已經超過了三斤的力量,武道被稱為伏虎之力,修為達到了活血階段,比起一般軍隊裡的兵丁還要高出許多。日後淬體有望。」
這是一片練武場,足足有半畝地大小,上面陳列著許許多多的練武木人,一名身穿錦服的年輕人負手而立,唇紅齒白,眸若朗星,約二十歲左右。
他就是大元王朝的三皇子玄親王,位高權重,並且俊朗不凡,他身邊站立著的,正是凌雲!
「這沒什麼,大元王朝以武定國,崇尚武道,我若是不好好習武,定會被其他皇子以及貴族所恥笑,別看現許多貴族子弟想要讀聖賢書,考取功名,藉此想要得到官位,殊不知這樣只能朝堂上輔政,卻不能真正掌權,想要真正的受到重用,只能戰場上立下軍功。」
玄親王活動了一下手臂,又繼續敲打木人,練習武功:
「我現正修煉活血秘術,只差努力一把就能活血通暢,全身血氣方剛,到時候就算是道家的神魂之術也難以傷到我。」
「哦?是麼,那就要恭喜王爺了。通體活血之後,壽命就能增長延長數年之久,並且萬邪不侵,渾身力量有可能達到五斤之多,碎石裂土根本不話下。」
凌雲口所說的「活血」,乃是肉身修為境界第二重,大元王朝崇尚武道,民俗之間大都有習武之人,於是大元王朝曾編撰《武典》,作為天下習武之人的一個指引,教導天下人如何習武,並且將武功境界劃分為煉氣、活血、淬體、經脈、神變五個境界,借此規劃習武者的強弱力量。
玄親王笑了笑:「談何容易,僅僅是煉氣重就不知難道天下多少英雄漢,我是仰仗皇家貴族的身份才能搞到許多珍稀藥材,突破到活血地步,武道艱難,習武之人淬煉肉身,一步難過一步,你年紀輕輕就能到達煉氣重的境界,進展很快說不定日後成就要比我高。」
「王爺哪裡話,全仗王爺您抬愛。」
此時正是晌午,天氣微熱,陽光炙烤著大地,練武場上,還守護著許多的侍衛,環立四周,直挺挺的站著,他們大都是普通侍衛,稍稍練過家子,地位卻不比凌雲這樣的身侍衛,但他們做起事來一絲不苟,任憑日頭高掛,陽光炙烤,也一動不動,宛如一尊石人,王府的管理制,可見一斑。
玄親王又繼續練了一會武功,連連粉碎了不下十幾尊練武木人,方才停止,他抖了抖雙手,額頭上竟沒有任何的汗水,氣定神閒,之前的鍛煉竟然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彷彿閒庭信步。
「對了,你不是說有事稟告我麼?」等到稍稍緩和一下,玄親王開口問道。
凌雲從懷取出陸辰寫詩的白紙,遞給玄親王,道:「王爺請看。」
「好字!筆走龍蛇,筆鋒放浪不羈,亂如狂草卻不失形意,頗有蕭明之風骨,莫不是出自什麼大家之手?」
玄親王接過白紙,只看了第一眼,就忍不住開口讚許,蕭明乃是前朝的筆大家,擅長草疏,並自創了「蕭體」亂草,講究形亂而意不亂,當時很受歡迎。玄親王給了陸辰很高的評價。
「並非什麼筆大家,這字那是我的師兄所寫。」凌雲聽了玄親王讚許,心裡登時鬆了一口氣,原本他還以為玄親王會因為他舉薦陸辰而生氣,但現看來,希望很大。
玄親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便開始仔細打量陸辰所做的這詩,許久,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樣子玄親王對陸辰所做的這詩非常滿意。事實上陸辰所做的這詩的確屬於上乘,畢竟他從小飽讀詩書,擅長的就是律詩,這點可難不倒他。
「不錯,好一個心懷大義身逝水,魂歸無處舊東風。好采,意境高深,整體渾然天成,好詩,字體是骨骼嶙峋,花落狂草,力透紙背,不受任何羈絆。好字!好詩!」
看完這詩的玄親王眼前猛地一亮,連連拍手叫好。
「這真的是你師兄所作?」
讚歎之餘,他也不忘問上一句。
「這確實是屬下師兄陸辰所作,」凌雲見玄親王這般讚揚陸辰,便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一定能成。
「嗯,不錯。我觀他的行,詩仙氣蘊含,字放浪不羈,想來應該是非比常人,我敢斷定此人絕非池物!不過,你師兄究竟何許人也?為何從前沒聽你提起過?」
玄親王雙目炯炯光,他看到這詩時,便忍不住連連讚歎。
「這……我師兄他名不見經傳,寧安城沒什麼名氣,不過他自小好讀詩書,采飛揚,這次我見這懷寧郡主前來挑釁,而府上也沒什麼人,便想把他找來,也好替王爺出這一口惡氣。」
「嗯……」玄親王沉吟一聲,狀若思考,久久才道:「好!凌雲,你現立馬就去賬房取十塊紫金磚來,給你師兄送去,只要他能幫我懷寧這個瘋婆娘前駁回一次,別說十塊金磚,就算是上塊,我也給!」
「我替師兄謝過王爺。」聽到玄親王這麼說,凌雲只覺得震驚無比,整整十塊紫金方磚!那可相當於上千兩的銀子!
也難怪凌雲如此的不安定,因為大元王朝規定,兩白銀為一兩赤金,而十五兩赤金才抵得上一兩紫金,也就是說,玄親王一口氣賞賜了陸辰一千五兩銀子,這足足相當於普通人十幾年的收入!
乾元城生活稍好的人家每年也才花費十幾兩銀子左右日,若是貧困一點的人家,每年的生活費甚至不足五兩碎銀。相比之下,就能知道玄親王給陸辰的是多麼大的恩賜,陸辰不過是個小小的進士,每月的只有少得可憐的三兩俸祿,這些錢除卻自己生活所需的生活費,其餘的碎銀全部給孩子們購置書本筆墨,基本沒有任何的存銀,要是得到這麼一大筆銀兩,不僅足夠他修繕雪羽書院,能令他的生活富裕起來,他甚至可以用這筆錢擴建雪羽書院。
可想而知,這麼一大筆紫金實是不菲,要是到陸辰手,那絕對是天大的賞賜,這一下,就算陸辰以後不去爭取,也能過上富裕的生活,這可超出了凌雲的想像,他原本寄望陸辰頂多跟自己一般,當做玄親王的門客,卻沒想到竟然給如此之多的賞賜!
「足足十塊紫金磚啊……師兄啊師兄,你這次可要好好答謝我啊……」
「行了,你快點吩咐人送過去,別誤了時間。」玄親王隨意的揮了揮手,可見他是鐵了心賞賜陸辰。
「那好。」凌雲轉身就走。
「等等!」玄親王忽然叫住凌雲。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麼?」
玄親王低頭稍稍思一番,「你再去書房取來房四寶,好全部都要上等的,筆要金狼毫的,白紙要是松竹軒的,還有再帶上麝香墨和紫曜硯台,一起給你師兄送過去,他是個讀書人,讀書人怎麼能沒有好的房四寶。不能怠慢了他。」
「是,知道了王爺。」
說罷,凌雲轉身離去,大步流星地走出練武場,隨後騎上一匹通體雪白的怒馬,一拍馬屁股,嘶吼著離去。
「以前聽聞王爺禮賢下士,急公好義,以為是外人謬讚,而今看來確實如此,哈哈,看來我們哥倆如今就要轉運嘍!」
一路上,凌雲騎著快馬,越想心越是開心。
「嘿嘿,日後一定要師兄好好答謝我一番。」
他心打定了主意,不禁喜笑顏開,一想到日後能過上富裕的日子,他就身心愉悅,想著,騎馬的速又加快了幾分。
玄親王府位於乾元城東南面,佔地極廣,方圓五畝地不止,這個寸金寸土的乾元城不可不謂廣闊。凌雲從王府出,騎馬趕路,不消半個時辰,就能趕到雪羽書院。
雪羽書院,陸辰剛剛把之前靈堂倒塌的廢墟殘木收拾乾淨,所幸靈堂並不大,僅僅耗費了他一天的時間,就清掃乾淨,把所有的廢渣清掃出雪羽書院,只不過原本靈堂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空地。
就這時,凌雲走了進來,一隻手提著一個金絲錢袋,另一隻手提著一大袋子的筆墨紙硯,看樣子頗有幾分憨態,他將這些東西往桌子上一放,道:「師兄你真是好運氣,王爺非常讚賞你的采,這些是王爺上次給你的十塊紫金方磚,還有頂級的房四寶,都是稀罕的寶貝兒,價值數兩不止呢。」
「嗯?」陸辰抬起頭來,看到桌子上的東西,想了想道:「金子我收下了,這是我應得的,但這些房四寶你拿回去,我無功不受祿。」
「什麼!?這可是王爺賞賜你的。」凌雲聽到陸辰的話後,腦海一團霧水。
「那就要拿回去了,我乃是一介讀書人,不隸屬王爺門下,何來賞賜一說?你快快拿回去。」
陸辰是打定主意了不收這些房四寶,他心有數,這些金子是自己用詩換的,而這些房四寶就相當於玄親王私人禮物,而他又是進士,若是收了這份禮,日後若是有什麼不測生的話,就會被人抓住把柄。就好比假如自己日後科舉高,別人便會說,是玄親王從作梗之類的風言風語。
凌雲管心裡還有疑問,但也不再多說,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兄固執得很,決定的事基本沒有辦法改變,便微微歎息一聲,道:「也罷,我就把這些東西帶回去。」
正說著,他忽然看到陸辰身後的廢墟,那原本是靈堂的位置,如今已經變成傷痕纍纍的殘缺敗瓦,「這……生了什麼事,這裡怎麼坍塌了。」
「唉,年久失修,靈堂的房梁久經雨水蟲蟻侵蝕,今天我正準備上香時,便傾塌了……」
凌雲急忙問道:「你沒事?沒受什麼傷?」
「沒事,只可惜師傅的靈位……」
「算了,靈位只是念想,日後再立一塊便是,只要人沒事就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回王府覆命,這金子你留下,權當做修繕書院……」說罷,凌雲便起身離去,騎上白馬,嘶吼著遠離。
陸辰站房間,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紫金,又看了看凌雲離去的方向,不禁落寞的搖了搖頭。他並沒有把今天靈堂生的事情告訴凌雲,不是因為他不相信凌雲,相反,二人從小相互扶持,他相信凌雲不會做什麼陷害自己的事情,他只是不想把凌雲也牽扯到這件事,他寧可凌雲就這麼好好地生活下去,畢竟這條路前途未明,假如一不小心有什麼閃失,他可無言面對涯無際的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