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2-24
快活樓的王掌櫃本是個愛財如命的人。一聽說沈雲有意跟他長期合作。安全沒有了戒心。沈雲問什麼他就答什麼。為了討好沈雲這個大財神。將雲廣關中各種勢力明爭暗鬥的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其中特別提到了的一個人,引起了沈雲的注意。這個人就是關中的通商文書及商會會長錢三通。
原來雲廣關作為一個特殊的通商口岸,其行政大權並未掌握在關長岳坤的手中。而是由通商文書錢三通主持。
錢三通本是雲林郡的戶部文官。其家族是雲林郡城裡數一數二的豪門。據說錢家主上曾接濟過當年流封西南的鎮南王。鎮南王平定西南後,發下文書蔭庇錢家子嗣世代為官。錢三通正是受到文書的蔭庇才當上了官。
十年前擔任通商關口的商城被數千身披碧綠鎧甲的蒙面人襲擊。通關文書當場被殺。商城被洗劫一空。點燃的大火數夜不熄。商城血案一度驚動了鎮南王。鎮南王大怒之下。派遣大量官員調動數萬兵馬前去查案。半年間。剿滅了所有盤踞在商城周圍群山之中的流匪山寨,卻始終查不到那襲擊商城的蒙面劫匪的半點蹤跡。一年後。商城血案成為了西南乃至整個大元國最大的懸案。
為恢復西南的通商之路。鎮南王下令修建了雲廣關。雲廣關建成後。錢三通被鎮南王直接指派到雲廣關擔任通商文書一職位。
錢三通上任通商文書的第二年。由他牽頭聯合關中所有的商賈建立了通商商會。錢三通擔任商會會長。將雲廣關中所有的通商事務徹底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說道最後。王掌櫃伏下了身子在沈雲耳細語了數句。說:錢三通這人不僅貪財好色。而且憑著官職及王府文書的庇護在關中橫行無忌。欺男霸女。私設商稅。關內的商戶們表面上依附於他。背地裡卻是咒罵不斷。
「那駐紮在關內的官軍就任憑他胡來?」沈雲冷不丁的問道。他想知道指揮官岳坤與錢三通現在的關係。
王掌櫃聞之,臉色微微一變。半響才道出官軍與錢三通的關係。讓沈雲感到欣慰的是岳坤與錢三通的關係正勢如水火。一方面是岳坤看不慣錢三通橫行關裡,另一方面是錢三通強逼著岳坤出關剿匪。
「相比流匪藏在關中的內奸。這錢三通在雲廣關的禍害更大啊!」聽到此,沈雲不禁暗暗罵道。心中打定主意有機會一定要去會一會這個錢三通。
王掌櫃見沈雲嘴裡唸唸有詞。以為他是被自己剛才的話嚇到了。連忙寬慰道:「沈公子不必憂心。錢三通貪財。下次我給你備上一份厚禮。前去引見,引見。保你以後在關中行商暢通無阻。」
沈雲聽罷。暗自冷笑這王掌櫃自作聰明。嘴裡卻謝道:「王掌櫃。小子多謝您的幫忙!若真這樣的機會,您只須支會一聲。錢財方面我通知家人送來便是。」
王掌櫃的嘴角上頓時露出一絲得意的笑。說了一大通:「你我朋友一場,無須客氣」的客套話。
原本沈雲是準備喬裝打探出一些消息後便回營與新軍匯合的。聽王掌櫃這麼一說,感覺這雲廣關裡的水太深,若是以官家的身份去查,多半是查不出什麼。何不借現在的身份去攪一攪關裡的水來個渾水摸魚呢?
打定注意的沈雲稱自己在關中進貨的這段時間裡都要在快活樓住下,要向王掌櫃定了幾間客房。王掌櫃本來還愁著沒機會與沈雲這個大財主親近呢。一聽他要在快活樓住下。興奮得只差沒有跳起來。
沈雲怕他起疑,隨手從腰間的金絲錢袋中取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了過去。說是暫時住下的定金。
王掌櫃一見到銀票眼中直冒精光。搓了搓手。假裝客氣將沈雲遞過來的銀票推了回去。
見王掌櫃如此的虛情假意。沈雲厭惡至極。臉上裝成了一副生氣的模樣。威脅王掌櫃說他若不收下銀票就是看不起自己。他跟看不起自己的人沒法交朋友。
王掌櫃將銀票推回去本來就是他故意裝出來的。見沈雲如此激動。心中好生得意。竟然暗笑起沈雲這種沒見過世面的豪門子弟來。接著裝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推推脫脫的接過了沈雲遞過去的銀票。
銀票剛一到手。王掌櫃便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又生怕被沈雲看破了心思。假稱要親自為沈雲去安排房間。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
見王掌櫃一副貪財奴的模樣。沈雲打心底升起了厭惡之意。先是暗罵了一聲:勢利陰險的小人。接著自說自笑:反正用的是岳天麟臨走時給的公款,不用白不用。
一直躲在隔壁房間偷聽沈雲談話的黃天等人見王掌櫃一走。馬上趕了過來。剛一進門。黃天便率先問道:「營長你跟那王掌櫃定房間做什麼?難道我們不去軍營與馬副營長他們會合了嗎?」
沈雲站起身點了點頭。神情凝重道:「雲廣關中的水遠遠比我想像中的要深。敵人現在躲在暗處。我們為什麼不趁機潛入暗處等查明事情真相再重歸明處呢?」
沈雲的話聽得眾人一頭霧水。譚武不解的問道:「營長。岳將軍不是派我們來雲北廣剿匪嗎?這跟明處,暗處有關係呢?」
沈雲頓時感覺一個頭二個大。黃天,譚武等人什麼都好,就是出身村寨,書讀得少。很多道理要解釋很多次才會明白。
這次沈雲並不打算浪費時間去解釋。而是擺出了官威。稱這是我的命令。你們只管執行就可以。
黃天等人的心中雖然疑惑不解,可對沈雲的命令卻是言聽計從。當下無人反駁。
處理完眾人的問題後。王掌櫃派夥計傳來消息。稱房間已經安排好了。問沈雲要不要過去看看。沈雲點了點頭朝眾人使了個眼色。一行人提著隨行包裹跟著那名傳信的夥計去了客房。
快活樓是一樓一院的格局。前面閣樓是喝酒行樂之所。後院客房則是供客人行歇休息之處。後院分東西南北四院。王掌櫃似乎有意討好沈雲。將整個北院院落調整了出來。後院中養有花草樹木,建有假山水池。一道沙石小道橫貫其中。
夜幕下。兩側牆壁上燈籠高掛。院中亮如白晝。
不出片刻。沈雲等人跟著夥計來到了北院門口。那王掌櫃一直在院內等候。見沈雲到了院外連忙迎了出去,親自領著眾人入院。
北院內共有八間客房。兩兩相對而落。沈雲加上黃天一眾共十一人。沈雲身份「特殊」住進了其中的主房。兩名主事:黃天,譚武合處一室。餘下八命護院則被安排在了他們對面的兩間客房中。
待分了房間。沈雲隨便找了個理由送走了王掌櫃。為防止隔牆有耳。沈雲命令眾人將餘下四間空出來的客房仔細的搜查了一遍。確定四下無人人。招呼眾人進房商議接下來的行動。
本來沈雲是不打算聯繫馬龍他們。但思前想後,一來是害怕他們擔心自己的安危。二來有新軍在暗自幫助辦起事來方便得多。便派黃天,譚武兩人秘密前往軍營。將自己的計劃告訴給馬龍等人。並囑咐他們不要聲張更不要派人暗中保護。至於指揮官岳坤那裡就說自己感染了風寒正在神槍寨休養須幾日後才能到達關中。
商議一結束。沈雲命眾人先回房好好休息。特意囑咐黃天,譚武前去軍營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暴露了身份。
黃天,譚武聽罷。連連點頭。
送走了黃,譚兩人。沈雲感覺騎了一天的馬全身酸痛得很。脫了錦袍,丟了虎靴。滅了火燭。身體往後一仰,直接倒在了內室寬闊柔韌的大床上。
子夜時分。前往軍營通信的黃天,譚武回到了院中。本想稟告沈雲一聲。見主房中燭火已熄。便退回了房中休息。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沈雲由於前日太過勞累起床稍晚。早在房門口等候多時的黃天,譚武見內室傳來動靜。立即輕聲喚道:「營長,營長。」
沈雲揉了揉眼睛,抬頭往窗外一看。天色大亮。暗叫一聲失誤。一個鯉魚打滾從床上蹦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衣物。快步出了內堂朝門口走去。
打看房門未等黃,譚二人開口說話。沈雲便搶先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一切來得突然。黃,譚二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半響才回道:「已近辰時。」
「其他人呢?」沈雲接著問道。
「李達正帶著他們在院中操練。」李達是其中一名親衛。
「怎麼不早點叫醒我。」沈雲有些惱火。
「營長昨日勞頓了一天,我們不敢打擾。想讓你多休息一陣。故而。」黃天結結巴巴的說著。一旁的譚武偷瞄了沈雲一眼。
沈雲知道親衛們是在為他著想。也沒再責怪。
「時候不早了,黃天,你速去將李達他們喚來房外集合。」
「是。」
一溜煙的功夫。眾人集合完畢。
沈雲一揮手。眾人跟著他急匆匆的出了北院。
在後院院中,他們碰到了領著夥計前來北院送早茶點心的王掌櫃。王掌櫃見沈雲行色匆匆便問發生了什麼事。沈雲那顧得上跟他解釋。編了一個急著前去收貨的借口混了過去。
出了快活樓。沈雲直接趕往關中幾處他認為值得懷疑的地方。
一路上。
跟在他身後的黃天,譚武兩人擺著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營長,您還沒吃早餐呢?」
「等下再吃」
「營長,馬副營長有話托屬下稟告。」
「等下再說,不,現在就說。」沈雲停下了腳步。朝眾人使了個眼色,閃身進入了街道旁的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