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2-22
辰時時分。雲貴上空依舊灰濛濛的。
「駕」雲貴郡官道旁一條通往周圍村寨的小路上。一道如閃電般的白影卷塵而去。百米之外正有數騎在拚命追趕。這道白影正是騎著小白龍奉命帶兵前往雲廣關剿匪的沈雲。追來的數騎正是他的親衛。
沈雲一邊勒緊韁繩一邊伏下身子貼到小白龍的耳邊喚道:「小白龍再快點。」
小白龍彷彿聽懂了沈雲的話般。一陣嘶叫長呤。馬蹄如風。將緊追而來的數騎一點點的拋在了身後。
沈雲出寨投軍整整過去了三月。三個月期間他未曾回過寨中一次。偶爾寫封書信報報平安而已。三個月時間儘管不是很長。從入團到帶兵,練軍到剿匪。沈雲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開始一天天的成熟,不管未來的路會怎樣。他堅信憑自己的努力一定能一直走下去。
「營長。營長」
沈雲騎著小白龍越跑越快。苦苦追趕的黃天,譚武等人邊追邊喊,拚命的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卻始終不能追近一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沈雲離他們距離越來越遠。
「啊!」沈雲仰天高呼。發洩著心中的種種不快。常言道:近鄉情更怯。神槍寨儘管不是沈雲的故鄉。他卻一直把神槍寨當成自己在大元的第二個家。寨裡有他美好的初戀,也有他銘記於心的痛苦。
在小白龍的全力飛馳下。半個時辰後。神槍寨的寨門漸漸映入了沈雲的眼簾。他拉了拉韁繩。將馬速放慢了下來。徐步靠近。雙眼凝望著那熟悉的寨門。頓覺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寨門在魔雲寨偷襲之時曾遭到了毀壞。後來李雲命人修繕加固恢復了原樣。負責看守寨門的衛士遠遠的便瞧見了飛馳而來的小白龍。
「是沈大哥。沈大哥回來了。」待他們看清來人乃是沈雲後。一個個欣喜若狂,打開寨門。跑著迎了上去。並連忙派了一名衛士騎馬將沈雲回寨的消息傳往山頂的寨堂告之李老爺子。
「沈大哥,沈大哥」第一個衝動沈雲面前的是李虎。
「小虎」沈雲神情激動。翻身下馬與李虎緊緊的抱在了一起。其餘衛士也圍了上來。你一句我一句的叫著「沈大哥。」
「柱子。你小子又長高了」
「老八。你小子咋又胖了……」
都是認識的熟面孔。沈雲一個個的叫出了名字。
唏噓過後。眾人擁簇著沈雲進了寨門。
「小虎。才三個月不見。你這小子強壯了不少啊!」沈雲拍了拍李虎的肩膀。大聲笑道。
「呵呵」李虎咧嘴一笑。當場向沈雲下了戰書。「我的槍術精進了不少。正愁沒對手呢?沈大哥你回來的正是時候。我們一定要再比比。」
「哈哈!一言為定」沈雲心情大好。當下應承了下來。
「好噢!好噢!」餘下眾人聽聞沈雲,李虎約定比槍。紛紛齊聲叫好。不知是誰將沈雲的消息傳播了出去。不一會。無數的寨民從四面八方趕來。齊聚寨門向沈雲高聲問好。不時有寨民往沈雲的懷中塞東西。
儘管沈雲與李小怡並未拜堂成親。但在神槍寨所有寨民的眼中。沈雲早已是老寨主李雲的女婿。面對寨民們淳樸的熱情。沈雲感動得熱淚盈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個勁的朝眾人躬身行禮。
「謝謝各位。謝謝各位」
此時一直追在沈雲後面的黃天等人陸續趕到了神槍寨。見到沈雲被如此多的寨民圍在中間。下了馬剛想上前說話,原本跟在沈雲周圍的李虎等人見有生人靠近。立即跑到寨前大聲問道:「你們是軍團何人部下?來我神槍寨何事?」黃天等人穿著鐵象軍團的黑色鎧甲。李虎自然認得。
黃天上下打量了李虎一番。指了指被寨民團團包圍的沈雲回道:「我們是沈營長的部下。」
李虎先是一愣。隨即咧嘴一笑。看來沈大哥果然當了將軍。
「來。來。來。既是沈大哥的部下。那就是我李虎的兄弟。歡迎你們來到神槍寨。」
李雲是新軍們一直仰慕的英雄。而沈雲是李雲老將軍女婿之事早已在右營新軍中傳開。想著自己即將見到李老將軍本人。黃天,陳虎等親衛頓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任由李虎等人拉入了寨中。
隨著聞訊趕來的寨民越聚越多。整個神槍寨彷彿過節一般。男女老少簇擁著沈雲往寨堂的方向走去。
「你變黑了,瘦了」山腰藥園外的山石上。一道玲瓏修長的倩影一雙秋水盈盈的眼睛一直定格在沈雲的身上。
「什麼。沈小子回來了」李老爺子聽到這消息後,幾乎是從帥椅上跳起來的。
「快去房中拿老夫的盔甲來。備馬」
「駕」未得眾人反應過來。李老爺子已提槍上馬出了寨堂朝山下飛馳而去。
「老爺子。」餘下的眾人連忙騎馬追了上去。
一路上沈雲不時說著現代的笑話和葷段子。引得眾人哈哈大笑。路過市集大門之時。沈雲特意停下了腳步。接過寨民遞過來的香錢。小心翼翼的點燃後。恭恭敬敬的朝市集內跪拜叩首。故地重遊。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起一身鳳冠霞袍的小怡躺在自己懷裡的情景。兩行熱淚悄無聲息地從他的臉頰劃過。
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或許是觸景生情。或是有親人曾慘死於此。漸漸有無數的寨民跟隨沈雲跪拜在了地上。最後市集街道兩旁跪滿了焚香弔念的寨民。離開市集的時候。沈雲特意去了那間賣兵器的鐵匠鋪。因為那是他第一次與小怡見面的地方。
日漸午時。隊伍的最前面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接著隊伍一分為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未得沈雲反應過來。一人一騎已殺到眼前。呼嘯一聲,一道快如閃電的寒光直刺沈雲的胸前。
「啊!」眾人一聲驚呼。
「營長。危險」
走到沈雲後面的黃天,譚武見狀大吼了一聲。下意識的抽出了兵器衝了上去。
為時已晚。耀眼的寒光轉眼已至。沈雲卻似視若不見,不動如山。
周圍的眾人似乎不忍見此慘劇。不少人害怕得閉上了雙眼。黃天,譚武等人更是面如死灰。
靜。這一刻靜得出奇。彷彿過了千萬年般。
待眾人回過神來。只見一身黑色繡虎鎧甲的李老爺子騎在馬上身體向前傾著手中玄鐵戟槍的槍尖不差分毫的抵在沈雲的胸前。
黃天,譚武剛要上前卻被一旁的李虎攔了下來。
沈雲一臉壞笑的站在原地,用手慢慢的推開了抵在胸口的槍尖。調侃道:「我說老爺子。你有點創意行不行。下次不要再用這種嚇死人的歡迎方式了。一般人會承受不住的。」
李雲稍稍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收槍指著沈雲笑道:「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你小子還是這麼能說會道啊!」
「原來是虛假一場」黃天,譚武等人暗暗鬆了口氣。紛紛抹去了額頭上的冷汗。
「不孝女婿沈雲拜見岳父大人。」沈雲一本正經的躬身跪拜道。
此話一出。黃天,譚武等人當場傻眼。剛才情急之下。幾人並未仔細的打量李雲。現在定睛一看。只覺得李雲英武霸氣。眼神頓時變得狂熱起來。
「哈哈!好一個不孝女婿。」李雲翻身下馬。上前扶起了沈雲。
「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
那知沈雲笑了笑。回了一句讓眾人大跌眼鏡的話。
「既然老爺子開了金口。沈雲不好不從。請問寨堂裡準備好飯菜沒。我可餓扁了。」
片刻之後。
「沈雲你這小子。有種別跑」
「常言道: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完蛋了」
沈雲一邊叫著一邊拚命向山上跑去。李老爺子則提著槍氣沖沖的追在後面。
「哈哈……」眾人見到情形。哄然大笑起來。
連雲峰峰頂。
一襲黑色巫袍臉上掛著黑紗的巫女雪菲正癡癡的望著李小怡的墓碑。碑上的碑文是沈雲用刀一筆一筆的刻上去的。
「愛妻李小怡之墓——沈雲。」
「你是在這裡等我嗎?」
巫女雪菲嬌軀一震。緩緩回過身去。只見沈雲正捧著一大束野花從崖邊的小木屋下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
「小怡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嗎?」沈雲將野花束輕輕的放在了墓碑前。
「如果我死了,你會來看我嗎?」
沈雲微微一愣。緩緩站起身子凝視著雪菲。說道:「不會。」
雪菲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落寞之色。
「因為我不會讓你死的。」沈雲接著說道。
雪菲晃了晃身子。美目中星光點點。不知是感動還是傷感。
「有些事命中注定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命中注定」沈雲似懂非懂的念道。待他回過頭時。雪菲已走到了峰崖邊。
沈雲徐步跟了上去。
「你變了」雪菲頭也不回的輕聲說道。
「我沒變,我還是我,一直沒變。」沈雲反駁道。
「你變了,我能看出來。難道你還想騙我嗎?」雪菲反問道。
「這。」沈雲啞口無言。因為他的確變了。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他已經成熟了許多。
「我先走了。你在這裡好好的陪陪小怡吧!」
未等沈雲開口挽留。雪菲款款而去.留給他一個孤單的背影。沈雲原本有好多話想問雪菲。現在只能默默的藏回了心底。
「我到底是哪裡變了?」沈雲盤坐在李小怡墓前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