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0-02
扎木明月事關他的生死。陳三頓時慌了神,臉色嚇得發青,疾步上前。衝到石橋中央急聲問道:「敢問王母。王女現在何處?」
透過內河兩岸的火光,王后佐左氏依稀看清了陳三那張佈滿刀疤的臉。心頭感覺一滲。隨即「咯咯」冷笑起來。
閣樓上的佐左氏只顧冷笑不予回答。陳三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心中焦急如焚。厲聲質問道:「王女現在何處?」
「放肆。爾一個小小的將軍也敢如此跟王后說話。給我放箭」佐木子嬌聲怒喝。佐左氏來不及喝止。箭如雨下。
陳三臉色大變。
「將軍小心」幾名手持刀盾的魔軍沖身上前,舉盾將陳三護在了身後。
「錚……」箭盾交撞。火光四濺。「啊」石橋上不少魔軍士兵來不及紛紛中箭倒地。
「你不仁,休怪本將不義」陳三惡狠狠的怒吼。佐木子極不明智的命令。完全觸怒了陳三的底線。無形中給了他領軍進攻後宮的借口。
「標槍手準備……」陳三高聲下令。
沿岸待命的百餘名標槍手面面相覷。陷入進退二難的境地。一方是將軍的軍令,一方是王后佐左氏的安危。違抗軍令乃是死罪,投射標槍傷及王后亦是如此。
陳三見標槍手心存顧忌。遲遲沒有動作。怒不可遏。發瘋似的朝河岸跑去。邊跑邊喝道:「違抗軍令者,當場誅殺。」
岸上的數百魔軍士兵一擁而上。持槍抵住了標槍手的背心。誰膽敢違抗陳三的命令當場刺殺。
人往往在危機性命時不顧一切。
「舉」
標槍隊長被逼無奈大聲下令。標槍手紛紛高舉標槍。蓄勢待發。
閣樓上的佐左氏觀之眼皮直跳,花容失色。陳三無法無天,鐵了心要血洗後宮。為了後宮和扎木翼的安危,她不能坐視不管。只能一搏。
「放」衝到岸邊的陳三揮動鐵鞭朝標槍隊下令放射。就在標槍手作勢投射的一剎那。
「慢」閣樓上傳來了佐左氏焦急的喝止聲。
「停」陳三揮鞭喝停。一味的魯莽只會誤事。這個道理他懂。扎木明月生死不明,今夜血洗了後宮。他陳三也休想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佐左氏見陳三喝停了標槍隊,知道事情有了轉機。凝重的臉色稍稍緩和下來。她不顧族人的反對跟隨扎木翼左右二十餘年。今夜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助和恐懼。
陳三眼珠轉得飛快。心中怒氣未消卻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得到扎木明月的消息。佐左氏既然有事顧忌。他就有了談判的本錢。坐地開價的事以前在魔元寨打劫商團時沒少做過。
「現在王母可將王女的情況告知屬下了吧!」陳三的話看似詢問卻帶著威脅的口氣。
扎木翼失勢。王后地位岌岌可危。陳三一個魔軍將領竟敢對她呼三喝四。佐左氏無奈的歎了口氣。語氣低沉了許多。「叫他們給本後退出去!不得靠近後宮一步。」
魔軍士兵聞之,一臉為難的杵在原地。幾名副將偷偷朝岸上的陳三瞄去。此時的他們對陳三的懼意完全超過了王后佐左氏。
「爾等還愣著做什麼?沒聽見王母的命令嗎?都給本將退下去」陳三臉色一沉,大聲喝道。
「是。將軍」魔軍將士如釋重負。抬著受傷的士兵快步朝內宮行去。
片刻之間。魔軍的大隊兵馬悉數退去。靠近內宮一側的火光消逝大半。河岸上留下臉色凝重的陳三和四名手持火把的魔軍衛士。
夜至四更。
內河兩側除了細細的流水聲外再無其他聲響。閣樓上的人影彷彿凝固般一動不動。一雙雙黑漆漆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對岸那點火光。
「咳咳……」河岸上的陳三有些沉不住氣。故意咳出了聲音。「王后……王后」陷入沉思的佐左氏被一旁的佐木子輕聲喚醒。
佐左氏定了定神,憂鬱的眼眸裡泛起陣陣異彩。她生來不喜歡與人做交易。對方還是個狡猾的大元人。如今形勢所逼,貴為一國王后的她卻無從選擇。
「爾想問本後什麼?直說吧!」佐左氏終於開了口。
陳三臉上動容,一字一句的問道:「王女現在何處?是生是死?」儘管陳三不相信扎木明月會出事,可現實卻讓他感到不安。
「是生是死。咯咯」佐左氏冷笑了數聲。抬頭望著夜空喃喃自語道:「明月宛如天上的明月。活得自由,比任何時候都自由。」
佐左氏高深莫測的話,聽得陳三一頭霧水。「王女現在何處?」陳三厲聲問道。
佐左氏沉呤片刻,淡淡的回道:「她已經逃出了東宮。」
「啊!」陳三的臉上抽搐不停。身軀驚得一晃,眼中儘是慌張之色。
佐左氏的話藏有諸多疑點。首先。扎木哈盜用扎木耳調令領軍逼宮時,扎木明月明明在東宮之中。其次。四日來,王宮有數千魔軍日夜看守,外宮由他陳三親自坐鎮。試問王女扎木明月如何騙過數千魔軍的眼睛逃出東宮。最重要的是:扎木明月素有孝心。王后佐左氏與生死不明的扎木翼被囚禁於後宮。她豈會獨自逃離。
「不可能。王母休要以謊言誆騙本將。明月王女此時怕是正在東宮之中吧!」陳三故作鎮定的反駁道。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打濕了犀牛軟甲下的衣領。一陣夜風吹過,陳三感覺脖子處涼颼颼的。
「爾若是不信,本後無話可說。」佐左氏淡淡回道。
「此乃王母的一面之詞,本將豈會輕信。扎木哈國王等著召見王女。王母若執意阻攔,本將只能再次冒犯了」陳三直言不諱的威脅道。
「爾……」佐左氏氣得不輕。怒火攻心。嬌軀不禁一晃。
「王后請息怒。保重玉體……」一旁護衛的佐木子上前攙扶道。
「爾若是不信。大可進宮來看。只許爾一人」
「佐木子將宮門打開……」佐左氏朝佐木子下令。
「王后。陳三居心叵測。萬萬不可放他入宮啊!」佐木子急聲勸道。
「這是本後的命令……」佐左氏神情堅決。
「打開宮門……」佐木子無奈的朝樓下的侍衛下令。
「嗡……」兩側閣樓中間的宮門被緩緩推開,一道強烈的火光從宮內照射出來。
陳三的眉頭皺成了一團,佐左氏的話他並不全信。一人前往只怕未到宮門便被射成了箭靶。以陳三的精明這種傻事自然不會去做。
正當他猶豫不決之際。內宮急匆匆的走來了數名禁衛。陳三的心頭「咯登」不停。暗叫不妙。剛一回頭。「陳將軍……陳將軍」聞其聲後,陳三這才放下心來。領頭之人正是他派往大祭司府抓拿安托婭的禁衛隊長金環。從對方焦急的神情來看似乎出了大事。
陳三快步迎了上去沉聲問道:「金副將,安托婭是否已經抓到?」
金環喘著粗氣。連連擺手。「陳將軍……不好了。安托婭跑了……」
「跑了。這到底怎麼回事?」陳三怒氣沖沖的揪住了金環的衣領。冷冷的質問道。他明明派有禁軍日夜盯著大祭司府。安托婭怎會跑掉。難道她跟扎木明月一樣會飛不成。
金環被掐住了脖子,臉上憋得通紅。雙手指著陳三的手。拚命的叫道:「陳……陳將軍……」陳三用力的將金環推開。鐵鞭一揮,若靈蛇般纏上了對方的脖子。
「陳……陳將軍……大祭司府……根本沒人……」
原來奉命抓拿安托婭的金環。帶著數百禁軍將大祭司府團團圍住。命令破門而入後,將府中上上下下搜查一遍卻發現空無一人,連上次為陳三開門的老管家也不見了蹤影。金環感覺其中有異,急忙帶人趕回王宮向陳三報告情況。
扎木明月與安托婭幾日之內先後失蹤,扎木哈那裡如何交代。以對方暴躁的性格只怕來不及解釋就已喪命。陳三嚇得渾身顫抖。歇斯底里的吼道:「不可能,絕不可能。」
金環的報告聲閣樓上的佐左氏聽得一清二楚。不失時機的給陳三下了一劑猛藥。
「事實擺在眼前。爾難道還不相信本後的話嗎?」
陳三一度慌了神,並未將扎木明月與安托婭的失蹤聯繫起來。突聞佐左氏的話。瘦小的身軀險些栽倒在地。
「將軍……」驚慌過度的金環不忘上前攙扶陳三。
「滾」陳三鐵鞭一鬆,厲聲喝退了金環。緩緩轉過身子冷冷的掃視了對岸的閣樓一眼。
「呵呵……哈哈」陳三突然狂笑起來。佈滿刀疤的臉上異常猙獰。嚇得一旁的金環連退了數步。
陳三怪異的笑聲聽得閣樓上的佐左氏娥眉直瞥。手心漸漸捏出了冷汗。她擔心陳三會因情緒失控而變得喪心病狂。可結果卻恰恰相反。狂笑過後的陳三沉默了下來。扎木明月與安托婭逃跑的事已成定局。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安撫住紮木哈,保住自己的小命。
「王母的提醒。屬下感激不盡。今夜多有打擾,就此告辭」陳三留下一句話後。領著四名魔軍頭也不回的朝內宮的方向走去。
「金環。還不快給本將滾過來……」陳三的吼聲遠遠的傳來。
「屬下遵命……」愣在原地的金環急忙追了上去。
「這陳三到底在搞什麼鬼?」留給佐左氏滿臉的驚訝和一肚子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