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14
天空的飛雪漸漸平息了下來。青州城外的戰鬥仍在繼續。城內不少縣民戰戰兢兢的出門打探消息。
城牆上的飛落的箭矢漸漸的稀疏下來。大部分的弓弩手已經沒有力氣將手中的強弓拉起。
城牆下的白盔軍死傷慘重。幾乎折損了四分之一的兵力。其中大部分是手持長槍的衛士。他們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一跟粗壯的枯木在弓弩陣的掩護下。沖得青州城北門的鐵門「蓬蓬蓬」搖晃不止。
王鐵將後備的兵力部署在了城門口。指揮著數十名弓箭手朝著撞門的白盔軍放箭。
城內,李昆正指揮著數十名農夫將一根根檑木固定在鐵門之上。防止對方破門而入。
「給我讓開」
習榮揮劍逼開了習雙左右的親衛。上前一把抓住了習雙的衣領。「大哥。我們退吧。在不退。白盔軍會被打光的。他們都是父親的心血啊!」
「公子,我們退吧!」緊隨其後的習飛跪拜道。
「退個屁。誰在言退。殺無赦」習雙殺紅了眼。推開了習榮。揮出佩刀朝習飛的頭顱砍去。
「錚」的一聲。習榮急忙出劍擋開了他的一刀。
「公子,我們退吧!兄弟們頂不住了」周圍的白盔軍親衛望著城下無數具陣亡的屍體。紛紛跪倒在地。
「轟」粗壯的枯木重重的跌落在鐵門前。宛如一道催命的鐘聲。數十名白盔軍將士被無情的射殺倒地。城外數十米內的積雪幾乎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習雙眼神落寞的的從周圍眾人絕望的臉上掃過。
「大哥。今天的仇。我們會要青州人加倍償還的。下令撤退吧!」習榮見大哥的臉上猶豫不決上前勸道。
「退,傳我命令退兵……」習雙最終無奈的下令。他心裡清楚今日的撤退勢必成為他一生的恥辱。
習榮焦急的臉上頓時一喜。抬頭大聲朝仍在攻城的白盔軍下令:「全軍撤退。」
城下的千餘白盔軍如釋重負。各部指揮官匆忙的集中殘部。抬著傷員朝城外退去。冰天雪地裡。他們沒有攜帶任何攻城工具僅憑習雙盲目的指揮企圖攻下三丈城高守衛三千的青州,簡直是去送死。
白盔軍的敗退讓青州城牆上的守城將士長長鬆了口氣。紛紛高舉手中的武器。慶祝著守城勝利。不時有人高呼「王將軍威武……」站在城牆另一端的偏將黃強聽到將士們的歡呼後。眼神閃過陣陣殺氣。朝身旁的心腹親衛耳語數句後。大步朝王鐵的方向走去。臉上泛著怪異的笑意。
片刻之後。守城衛士同數百民夫一道在城牆上收集箭鏃,搬運傷員和陣亡衛士的屍體。
王鐵將手中的佩刀緩緩收回了腰間的刀鞘中。眼中閃過一絲勝利後的喜悅後再次被陰霾所籠罩。將習家的白盔軍打得越痛青州遭受的報復也會越大。他只希望明日一早能在南門見到兩縣的援軍。
「王將軍辛苦了」縣守李昆在數名衙役的護衛下登上了城頭。一臉含笑的朝王鐵拜道。
王鐵臉上勉強一笑。抱拳回道:「李大人多禮了。本將職責所在。」
李昆彷彿看出了對方的心事。順著王鐵的眼神朝城外看去。
習家兄弟並沒有率軍直接退回郡中。而是駐紮在距青州城門五里外的避風坡下整頓傷員。
整個軍營裡的氣氛很低落。千餘名白盔軍盤坐在一旁。等候命令。
習雙手握著佩刀一臉落寞的靠坐在坡上的一棵老槐樹下。樹上不時有殘雪掉落下來。數十名白盔軍的斥候在周圍警戒著。
「啊啊」營地內不時傳來傷員痛苦的嚎叫聲。習雙的臉上不禁抽搐了片刻。開始反思。他跟隨習霸征戰多年。自然懂得驕兵必敗的道理。白盔軍絕對算得上北郡諸多軍部中的精銳。是他太過狂妄低估青州守軍的反擊力。
「大哥。給」習榮站在坡下提著一個銀色的酒袋朝習雙扔去。
「謝謝」習雙隨手接過酒袋。解開袋口。猛的灌了幾口烈酒。
習榮的臉上有些沉悶。大哥的一意孤行讓白盔軍損失慘重回到郡中勢必無法跟父親交代。
「報告大將軍。少將軍。我軍傷亡的人數各部指揮官已經統計出來」小將習飛快步向兩人走來。語氣有些怯意。
習榮皺了皺眉。眼角餘光朝大哥習雙瞟去。習雙嘴角微微抽搐了片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習飛。白盔各部總共傷亡多少。如實稟告。若有差池。唯你是問。」習榮冷冷的說道。他遠遠望去。依稀能看見城牆下無數銀白色的頭盔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是。我軍陣亡三百四十六人。重傷四十人。輕傷一百二十人」習飛小心翼翼的報告。
習榮一聽。臉上的神情頓時駭然起來。驚在了原地。大哥率軍攻城不到一個時辰。傷亡竟然如此慘重。
「哼」習雙的眼中冒著恨意用力揮刀重重的劈在了老槐樹上。「嘩啦啦」樹上大塊的積雪被震落下來狠狠的砸在了銀白色鯊形頭盔上。
「大哥。失敗乃兵家常事。重傷的親衛們需要救治。我們領軍回到郡中在從長計議。」習榮道出了自己的建議。
「啪啪……」習雙彷彿沒有聽進半句。雙手不停的揮刀砍著老槐樹。一塊塊的積雪砸到他滿身都是。
「大哥不要在折磨自己了。」習榮看不下去上前奪下了習雙手上的佩刀。
「啊……」習雙掄起拳頭朝樹上打去。
習榮剛待出聲勸慰。
「報」只見兩名白盔軍的斥候正架著大刀押著一名青州斥候朝習家兩兄弟走來。青州斥候的顫抖的叫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有重要情報。不要殺我……」之類求饒的話。
習榮劍眉微微一動。眼前一亮。顯然對這名青州斥候口中的情報來了興趣。
「老實點」
「報告大將軍。此人是青州縣城放出的斥候。鬼鬼祟祟的朝我軍靠近。被屬下二人抓到後。自稱有青州重要情報相告。我們便把他帶過來見將軍」一名白盔斥候拱手向習雙稟告。
習雙狠狠的瞪了那青州斥候一眼。冷冷的說道:「推出去斬了。」
青州斥候渾身一個哆嗦。磕頭如蔥。神色惶恐的叫道:「習將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有重要情報相告。是青州城黃將軍派我來的。」青州斥候一急將指使之人說出了嘴。
習雙頭也不會喝道:「斬」
「遵命」兩名白盔斥候作勢要將青州斥候拖出去斬首。
「大哥且慢動手。黃強乃青州守將。若此人有情報相告。對我們攻城有利無害。」習榮見時機已到連忙出聲制止。
習雙詫異的望了習榮一眼。習榮朝他點了點頭。
習雙緩緩起身。冷冷說道:「放下他、本將軍倒要聽聽這黃強有什麼情報相告。」
兩名白盔斥候剛將手中青州斥候鬆開。青州斥候的身體馬上癱軟了下去。臉色發白。顯然嚇得不輕。一個勁的朝習家兩兄弟磕頭:「多謝兩位將軍不殺之恩。多謝……」
「你站起來說話吧!」習榮見他如此怕死。眼中閃過輕蔑之色。如此心腹只會壞了主人的好事,不要也罷。
「謝習將軍」青州斥候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眼神不敢朝習榮望去。
「你家將軍要你帶什麼話你直說吧!若是有假。本將軍要你血濺當場」「錚」的習榮面露猙獰的抽出了腰間的佩劍。
青州斥候立馬被嚇倒在地。朝習榮連連磕頭。「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叫你說就說。在囉囉嗦嗦。休怪本將翻臉不認人」習榮厲聲恐嚇道。
「我……我說……我馬上說……我家將軍要小的給二位將軍帶句話……」青州斥候一臉的惶恐,語氣斷斷續續的。
「什麼話」習雙忍不住搶先問道。
「若想攻破青州。子時南門,雪球為號」青州斥候一口氣說完。
習家兩兄弟聽罷。眼中精光閃爍。青州斥候的話對於新敗的兩人來說的確很有吸引力。
習榮晃了晃手中的寶劍冷冷的笑道:「呵呵。空口無憑。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這恐怕是你家將軍的計謀。企圖埋伏我白盔軍吧!」
青州斥候抬頭望了一眼習榮手中殺氣凌然的寶劍。渾身顫抖著朝後退去。頭似撥浪鼓般搖著。
「不……不是。習將軍。小的……小的句句屬實。若有虛假。天打雷劈」為博得習榮的信任。青州斥候發起了毒誓。
習榮如此精明之人豈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毒誓就相信他所說的話。冷不丁的喝道:「那你且說是你家將軍為什麼要這麼做。青州可是他的老家……」北方人民風彪悍。生性顧家。黃強身為青州守將出賣自己的家鄉。若沒有讓人信服的理由。習榮絕不會輕易相信。
「我……我家將軍說……說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兩位將軍能替他報仇……」
「報仇。報什麼仇」習榮心中來了興趣。接著問道。
「殺……殺了那王鐵」青州斥候一說完。大口的喘著粗氣。
「王鐵。這黃強要殺王鐵作甚?」習榮一臉狐疑的朝大哥習雙望去。習雙臉上的狐疑之色未必比他輕。
「你家將軍跟那王鐵有何深仇大恨?竟然需要我們來動手。」
「自從那王鐵率軍來到青州後。我家將軍的軍權被他一點點的奪去。他還經常當著部下的面奚落我家將軍。最可恨的是他害死了我家將軍的親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