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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天一心經 文 / 關愚

    看見殭屍老鬼拿著一根竹子,怒目圓睜地看著自己,卜旭旭嚇得頭皮都發麻了。雖說在屁股上打幾下不會丟性命,可那火辣辣地痛也不會鬧著玩的。怎麼辦?怎麼樣才能躲過這一劫?

    「欺師之罪,該打。」殭屍老鬼說完這句話,便揚起手中的竹子狠狠地給了卜旭旭一棍子,打得卜旭旭呲牙裂嘴地跳了起來,「師父,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咦,你小子還敢倒打一耙?明明是你說話不算數,卻反過來說我說話不算數。你說,我怎麼說話不算數了?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把你的屁股打腫。」

    「是,你是這麼說的,可我不是沒逃跑嗎。」卜旭旭雖不知道自己的強詞奪裡會不會有用,但他想試一試總比坐以待斃前,「師父,我沒有逃跑,我是怕拉出的的拉出來的「穢」物臭到了你,所以才走遠了一點。」

    「臭小子,還敢騙我。」殭屍老鬼說著又舉起了竹子。

    「你打吧,你打吧,你把我打死算了。」見殭屍老鬼又舉起了竹子,卜旭旭心裡一陣發毛,可他也知道,憑自己那兩下子,還無法躲過殭屍老鬼的棍子,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學起了潑婦的伎倆,用起了賴皮的招數。「你把我打死吧,碰到你這麼一個不講道理的師父反正是生不如死。」

    還別說,卜旭旭這招還真起了作用,只聽得殭屍老鬼道:「你說,我怎麼不講道理了。」

    「你就是不講道裡。」為了把戲演得逼真一點,卜旭旭哭喪著臉,裝出一付無比委屈的樣子道:「我一番好意,生怕拉出來的「穢」物臭到了你,所以才決定離你遠一點,你倒好,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這些年來,殭屍老鬼一直為了《殭屍心法》既將失傳而鬱鬱寡歡,在發現卜旭旭的那一刻,他簡直可以說是欣喜若狂。心裡更是把卜旭旭當成了自己的徒弟,剛才之所以狠狠地抽了卜旭旭兩棍子,實在是心裡惱恨他偷偷逃走,但此時見卜旭旭滿臉委屈,甚至還流出了幾滴眼淚,(也夠難為卜旭旭的,為了把戲演得逼真一點,他硬是拚命地擠出了幾滴眼淚。)他的心又一下軟了起來。

    「你真是怕臭到我才跑這麼遠的?」殭屍老鬼道。

    「當然了。」卜旭旭還是裝著委屈的樣子道。

    自從練習《殭屍心法》後,殭屍老鬼便沒有與活人打交道了,以前的一些記憶,這些年也忘得差不多了,因此他現在就像一個純潔的孩子那樣容易相信別人。看見卜旭旭滿臉委的樣子,他還真以為自己冤枉了卜旭旭呢。

    「好了,別哭了。」殭屍老鬼道:「就這麼點事流淚,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就這麼點事?我在你屁股上打幾下試試,那痛可是火辣辣的啊!卜旭旭得理不饒人,「算了,我不再做你徒弟了。」

    別看殭屍老鬼心靈純潔的像一個孩子,但對於收卜旭旭做徒弟一事卻極為固執,「不行,你必須做我的徒弟,如果你不做我的徒弟,我就打斷你的手腳。」

    殭屍老鬼似乎怕卜旭旭生氣,說完這句威脅的話後,他又討好地道:「我剛才打了你,大不了你現在打我一下,這樣你的氣就消了。」

    卜旭旭也知道順勢下坡見好就收的道理。要真把這位爺爺惹毛了,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呢,說不定一怒之下,真的就把我大卸八塊拿去餵狗了。不過剛才被打那下,屁股現在還火辣辣地痛呢,這口惡氣不出心裡實在不舒服。

    「那好,我就打你一棍子解解氣。」卜旭旭說罷便要去拿殭屍老鬼手中的那根竹棍。

    「不行,你不能用這個打我。」殭屍老鬼趕緊把手往後縮「這個太小了,你打著不解氣,你用大一點的吧?」

    卜旭旭想想也對,你皮糙肉厚,這竹棍這麼小,打在你身上恐怕只是替你拂拂灰塵。

    「那你說用什麼打你?」卜旭旭問。

    「隨你的便,只要你覺得解氣就行。」

    卜旭旭看了看周圍,發現附近都是一些乾枯的樹枝,用這些東西打在他身上,也是不痛不癢。他又走兩步,發現正好有一根樵夫遺留下來的木棍,約有碗口粗。

    用這東西打他一下就夠他受的。不過卜旭旭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又不是傻瓜,要是看到我拿這麼粗的木棍打他,那還不以為我要取他性命啊,他要是知道我要取他性命,那還不殺了我啊……

    誰知道就在卜旭旭胡思亂想的時候,殭屍老鬼發話了,他道:「你快點啊,你打了以後,我還要教你練功呢。」

    卜旭旭決定試探一下,他拿起那根碗口粗的木棍道:「師父,我用這個行嗎,要是……」

    卜旭旭本來準備說要是不行就換個小一點的,卻沒想到殭屍老鬼打斷了他們話,「行,行,你想用什麼就什麼,反正屁股上打幾下又不是很痛。」

    打你屁股,你以為我是傻瓜啊。聽到殭屍老鬼同意自己拿那個碗口粗的木頭打他,卜旭旭大為高興。哼,這一棍打在你頭上,我就不相信你不死,就算不死你也得暈迷個幾天幾夜吧,到時候,我都已經跑了十萬八千里路了,你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找到我。唉,剛才為了逃走我可是煞費苦心,可到頭來還是被他給擒回來了,現在倒好,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他放倒,然後就可以逃得遠遠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為了確保能百分之百放倒殭屍老鬼,卜旭旭又道:「不行,你武功高強,四兩拔千斤對你來說也是易如反掌,等下我打你的時候,你要是輕易地化解了我的力道,那我可不是白花力氣了嗎?」

    「那你說怎麼辦?」殭屍老鬼道。

    「為了公平起見,必須把你的眼睛蒙住。」卜旭旭心想,只要蒙住了你的眼睛,我就不相信這一悶棍下去放不倒你。

    「好,蒙吧蒙吧。」殭屍老鬼不耐煩地道。

    真是天助我也,卜旭旭高興極了,他趕緊將撕破自己的衣服蒙住了殭屍老鬼的眼睛。

    卜旭旭也知道,殭屍老鬼習武多年,他要真是運起氣來,自己這一棍子倒也不一定能放倒他。要放倒他這一棍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看見殭屍老鬼腰間掛著一個酒壺,卜旭旭心生一計「師父,你口渴了吧?」卜旭旭問。

    「快點打我啊,那有那麼多廢話。」

    「師父,橋歸橋,路歸路,我想打你是解氣是不假,但我也知道,你剛才追我一定流了不少汗,所以啊,你還是先喝點水解解渴吧。」

    「真麻煩。」殭屍老鬼解下水壺,道:「那好,我就先喝點水。」

    殭屍老鬼說完,仰起脖子就海喝起來。

    此時不打,更待何時?卜旭旭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相信人在喝水的時候是無法運氣護住全身的,他高高舉起木棍,然後猛地朝殭屍老鬼的頭部打下去。

    「彭」的一聲,卜旭旭只感覺到手臂發麻,虎口幾乎也被振裂。他以為,這幾乎用盡自己吃奶力氣的一棍,就算不把殭屍老鬼打得腦槳迸流,也會讓他得上嚴重的腦振蕩。

    那知道,殭屍老鬼竟然毫髮不傷。

    「好啊,你敢做出欺師滅祖的事來,我要,我要殺了你。」殭屍老鬼怒氣沖沖地道,他本以為卜旭旭只是要打自己的屁股,卻沒想到他會打自己的頭,他氣得暴跳如雷。

    完了,完了,這樣還不能擺平他,這下自己完了。殭屍老鬼怒目圓睜地瞪著卜旭旭,看那樣子,竟似要活吞了他一般。卜旭旭背心全都涼了。

    「小子,你竟然謀害師父,這等不仁不義的事做的出來。」殭屍老色氣得全身顫抖,「好,好,你竟然不想做我的徒弟,那我就殺了你。」

    從殭屍老鬼的眼神中,卜旭旭瞧出了這次他絕對不是說著玩的,殺了自己,恐怕還是輕的,就怕他會活剝了自己。

    這下死定了,卜旭旭臉雖說臉都嚇青了,但他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心想有用沒用都要試一試。他也不管那麼多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師父神功蓋世,刀槍不入,天下無敵,弟子卜旭旭心服口服,從今以後弟子一定勤奮練功,讓《殭屍心法》名揚天下,光耀武林。」

    「我要殺了你,我不會再給你機會練《殭屍心法了》」殭屍老鬼口氣雖然還是凶狠,但殺人的動作卻是停了下來。

    「師父,你為什麼要殺我?我做錯了什麼?」事到如今,卜旭旭知道自己也只有裝瘋賣傻了。

    「你剛才欲致我於死地,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殺你一百回。」殭屍老鬼大聲道。

    「哈……」看著殭屍老鬼略有緩和的眼神,卜旭旭故意大笑一陣,他知道,戲演得逼不逼真,關係到自己能不能活命,「你真的認為我剛才那一下是要殺師滅祖。」

    「這還用說。剛才那一下,你明明就是要取我的性命。」殭屍老鬼也不含糊,他道:「幸虧我練就了刀槍不入的神功,要不然,我就死在你的手上了。」

    「師父,既然你都妄下結論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說著,卜旭旭擺出一付引勁受戮的樣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殺了我吧!」

    卜旭旭越是裝出滿臉委屈的樣子,殭屍老鬼就越是奇怪,心想我難道真的冤枉他了,可他剛才明明就是要取我的性命啊,「你要不是心懷不軌,剛才為什麼下手那麼重。」

    「那是為了驗證一下你夠不夠資格教我。」卜旭旭大義凜然地說:「我打你那一棍,就是為了試試你武功好不好,要是武功不好,我為什麼還要拜為師?」卜旭旭停了停,又說:「要是我那一棍打下去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就證明你的武功很差,那你以後就不要收徒弟了,免得誤人子弟。」

    從卜旭旭那一棍子打下去到現在,至少也有一柱香的時間了,那殭屍老鬼先前怒火雖大,但現在卻小了不少,卜旭旭這番義正詞嚴的詭辯,竟然讓他覺得頗有道理。他撓撓頭,做出一付非常滑稽樣子道:「對,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我要是連你那一棍都受不了,那我還收什麼徒弟。」

    聽到殭屍老色鬼這麼說,卜旭旭心中的石頭算是落地。謝天謝地,讓我碰到了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

    「師父,那我們現在就開始練功。」卜旭旭生怕殭屍老鬼反悔。

    「臭小子,《殭屍心法》必須在早上練,今天時間已過了,」怒氣一消,殭屍老鬼就像完全變成了一個人似的,「我帶你去看看我藏了一百多年的寶貝。」

    說罷,他也不等卜旭旭回答,便把他提起,然後施展輕功飛離而去。別看殭屍老鬼身體僵硬,但輕功著實不弱,遇山過山,遇溝過溝,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處寬約七八十丈來寬的大河邊上,殭屍老鬼道:「過了河,你就可以看到我收藏了一百多年的寶貝了。」

    「師父,這裡好像沒有擺渡的人。」對殭屍老鬼口中所謂的寶貝,卜旭旭沒有絲毫興趣,心想像你這樣的怪人能有什麼寶貝,該不會是一些類似於木乃尹的乾屍吧。

    殭屍老鬼並不理會卜旭旭,而是從旁邊摘了一根蘆葦用力向江心拋去,然後提著卜旭旭一個縱躍,落下的地方剛好在那根蘆葦上,還沒等卜旭旭明白怎麼回事,殭屍老鬼又是一個縱躍,人便安全到了河岸。

    卜旭旭看了看殭屍老鬼,竟然發現他的鞋都沒有濕,心裡不禁大為讚歎,心想這不是武俠小說中的一葦渡江嗎?想不到世上竟真有這等的輕功,看來武俠小說也並不全是瞎編亂造。

    殭屍老鬼把卜旭旭帶到一處山洞,指著滿滿一山洞的書道:「你看,這就是我幾十年前收集的寶貝。」

    「師父,你怎麼藏了這麼多書。」卜旭旭雖說對這滿滿一山洞的書並不感興趣,但為了讓殭屍老鬼相信自己已經一心一意地做他的徒弟了,他還是裝著很高興的樣子。

    「這是我一百多年前為了治我的絕症而收集的。」殭屍老鬼看著卜旭旭說,「雖是寶貝,但自從有了《殭屍心法》我就再也沒看過這些書了,我不相信世上有比《殭屍心法》還好的東西。」他停了停,又道:「但我是愛書之人,即使不看,也捨不得將這些書付之一炬。」

    他拿著卜旭旭的手,又道:「我敢說,世上沒有一個人有這麼多的書了,基本上,只要你說得出名字的書,這裡就有。」

    吹牛,什麼書都有。《天一心經》有嗎?卜旭旭暗道。他走到那堆書邊上,隨是拿起一本,拂去上面的灰塵,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還真把卜旭旭嚇一跳。六個醒目的大字映入了他的眼簾:《天一心經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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