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眼冒金星後,卜旭旭終於看清了這個扇他耳光的人。
勞頭——惡作劇老頭,正是這個讓卜旭旭既哭笑不得和又恨又愛的惡作劇老頭。
「你小子,拉屎也不看看地方,臭得我睡意全無。」勞頭想了想,又道:「我得好好地教訓教訓你。」
卜旭旭的頭都要炸了,怎麼偏偏就在這時候碰見這個活寶了。他知道這個人的性格就像這個人的名字一樣奇怪,你說你姓什麼不好,偏偏要姓勞,你姓勞也沒關係,你幹嗎非要取『勞頭』這樣的怪名字,卜旭旭估計,這名字算是空前絕後了。
「前輩,你怎麼在這兒啊?」卜旭旭邊說邊走,對於這個人,他是抱著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的態度。不過他剛走幾步,就被勞頭擋住了去路,「把我臭得睡意全無,你就想這麼拍拍屁股走了啊!」
沒辦法,既然碰上了,就躲不了了。卜旭旭想。
勞頭瘋瘋巔巔地道:「你小子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啊?還有你小子為什麼就在這裡拉屎,害得老頭子我睡不好覺。」他接著又道:「打擾了我睡覺,就想這麼輕而易舉地走了,我告訴你,世上沒這麼便宜的事。」
老天爺啊,我不在這裡拉屎,在那裡拉屎啊?卜旭旭哭笑不得。「前輩,前輩,我不知道你在這裡睡覺,我要知道你在這裡睡覺,我還敢在這裡拉屎嗎。前輩啊,我對你可是又尊又敬啊。」
「對我又尊又敬?」
嘿嘿,有戲,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卜旭旭繼續道:「前輩,我對你的景仰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綿不絕啊,是猶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啊!」
「嘿嘿嘿嘿。」勞頭在笑了一陣後,道:「你小子很會拍馬屁,可我生平最恨拍馬屁的人。」
糟糕,馬屁拍到馬嘴上去了。卜旭旭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前輩,你就讓我走吧,我確實是有要事,你要是放了我,下輩子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勞頭又是一陣大笑,「我告訴你,你求我也沒用,總之我就是不讓你走。」
老天啊,這可怎麼辦啊,卜旭旭看了看天色,見時辰已經不早,更是心急如焚。
「你在這裡拉屎,就是跟我過不去,就是不讓我睡個好覺。」勞頭手舞足蹈地說。
「不行,我得好好懲罰懲罰你。」他又撓了撓頭,道:「如果你想我不懲罰你,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卜旭旭見有戲,趕緊道。
「告訴我你是怎麼打開那個貞操帶的。」勞頭瘋瘋顛顛地說:「自從那天和你分開後,我日思夜思,也沒有想出我花了大力氣打造的那個貞操帶有什麼缺陷。你如果告訴我那東西的缺陷在那裡,我就對被你臭得睡不著覺的事不予追究。」
卜旭旭萬萬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他心急如焚。我的個天啊,我怎麼知道你那個貞操帶有什麼缺陷啊,那東西根本就沒有戴在我身上過。卜旭旭知道,絕不能讓這個瘋老頭子知道實情,要不然,這個瘋老頭恐怕會真的給自己戴上男性貞操帶,要真戴上那東西,就和太監差不多了。
「哼,你有什麼用,想了這麼久,也沒有想出那東西的缺陷,真是天下第一的傻瓜。」卜旭旭道。
「那你告訴我那東西的缺陷在那裡?」
卜旭旭雖然心裡著急,但他知道,既然碰上這個活寶了,就不會相安無事,沒辦法,只有死馬當活怪醫了。他決定孤注一擲,他道:「哼,你有什麼了不起,只是空有一身蠻力,腦袋卻笨得要命。你不但想不通你打造的東西有什麼缺陷,就連我隨便出一個問題,你都答不出來。」
「什麼,你說我笨。」勞頭被卜旭旭的話氣得臉色發紅,他氣急敗壞地道:「普天之下,還沒有人敢說我笨呢。」
「那是別人恭維你。」其實在我看來,你就是普天這下最笨的人。」
「你……」勞頭果然暴跳如雷,伸手就要去打卜旭旭。
「你打啊,你打啊。」卜旭旭並沒有躲避,他知道,要躲避這個武藝高強的人,簡直比登天還難,「你除了會打人,你還會什麼啊?」
卜旭旭這一招激將法果然有用,勞頭收回了剛剛伸出去的手,「我不打你,我不打你,你說,你憑什麼說我是天下最笨的人?」
「很簡單,我出一個問答題,你絕對答不出來?」
「你出,天下還沒有我答不出的問答題呢!」
「我不問。」卜旭旭搖了搖頭道:「你讓我問我就問,那我不是很沒面子嗎。」
「你真不問還是假不問。」
「真不問。」卜旭旭很堅決地道。
「你不問是吧,那你可別怪我不客氣啊。」
勞頭說罷,就要伸手去打卜旭旭,卜旭旭一見情況不妙,趕緊道:「我說過了,你就會仗著一會蠻力欺侮人,你說你除了打人,你還會什麼。」
勞頭被卜旭旭駁得無話可說,他想了想,道:「你說,你要怎樣才肯問這個問題?」
卜旭旭道:「我們打個賭怎樣,如果我問得問題你答對了,我就任你處置。如果你答錯了或者是答不上來,那你就得為我辦一件事。」
勞頭想了想,覺得這事他並沒有吃虧,於是道:「我答應你的條件,你趕快問你的問題。」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卜旭旭生怕勞頭反悔。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勞頭也跟著道。
「那好。」卜旭旭看著勞頭道:「我問你,是先有雞蛋先是先有雞。」
聽到這個問題,勞頭得意地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是什麼難題呢,這樣的題,就算小孩也知道,當然是先有雞了,沒有雞,又怎麼會有雞蛋呢。」
「錯了。」卜旭旭得意地道:「世上那一隻雞是不是由蛋孵出來的,沒有蛋,又何來雞?」
卜旭旭的話剛說完,剛才還洋洋自得的勞頭立馬變得無精打采起來,過了良久,他才道:「對啊,沒有蛋,雞又從何處來呢。」他又搖頭自言自語地道:「不對啊!沒有雞,蛋又從何而來呢?」
「我就知道你答不上來。」卜旭旭笑著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說話到底算不算數啊?」
過了很久,老頭才道;「當然算數了,什麼事,說吧!」
「我要你把我帶到長生草和天山靈果面前。」卜旭旭本來想說:「我要你幫我拿到長生草和天山靈果。」可他又一想,還是自己親手拿到這兩種東西好一點,只要勞頭把我帶到這兩種東西跟前,把它們拿到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什麼,你要去拿天山靈果和長生草。」勞頭頗為吃驚地道:「你知不知道這兩種東西都在碎心谷裡面。」
「知道。」卜旭旭點頭道。
「那你還去,我告訴你,『碎心谷』步步殺機,稍有不慎,你就回不來了。」沒等卜旭旭插嘴,他繼續道:「而且『碎心谷裡』面還有一個脾氣古怪的惡婆婆,這個人不但脾氣古怪,而且嗜殺成性。」
「什麼,你說『碎心谷』裡還有一個嗜殺成性的惡婆婆?」這一回,卜旭旭感到意外了,在這之前,他只聽說過『碎心谷』機關重重,步步殺機,卻沒聽說過『碎心谷』裡還有一個嗜殺成性的惡婆婆。
卜旭旭不知道,大約在七十年前,武林中出現一對性格古怪,脾氣倔強,忽正忽邪,醫術高明,心靈手巧,武功蓋世的年青伉麗。這一對伉麗每次出現時,臉上總會戴著奇形怪狀的面具,讓人看不清他們的真面目。這兩人聯手行走江湖,雖說不是作惡多端,但卻行事怪異,他們有時會將作惡武林的採花賊活活閹割,有時又會讓行俠仗義俠士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比如說他們曾經用一種毒藥控制了名滿武林的大俠莊好施,讓他在眾人面前不由自主地學貓扮狗。總之這一對伉麗行事沒有任何好壞標準,只憑一時喜好。就在整個武林被他們鬧得是雞犬不寧時,這兩人卻神秘地從眾人視線中消失。從此不見蹤影。武林中人也只當這對伉麗玩倦了,累了,找個地方休息去了。也沒有人仔細調查過的去處,少了這對喜歡胡攪蠻纏的伉麗,大家正好圖個清靜。
武林中人並不知道,這對伉麗之所以突然神秘地消失,並不是因為他們玩倦了累了。而是因為兩人之間起了爭執。為何?前文不是說過這兩人都是性格古怪,脾氣倔強的人嗎!兩個性格古怪,脾氣倔強的人就好比兩塊都是正極的磁鐵一般,時間短了兩人倒還能相互忍讓,時間一長,矛盾便不可避免地爆發了。一次,兩人正在燈下閱讀古書,可就在這時,房間裡卻起了一陣輕微的動聲。那男的隨口說道:「該死的老鼠,老是在我看書的時候打擾我。」
男的一說出口,女的便跟著說:「不對,是貓弄出來的聲音。」
男的道:「明明是老鼠嗎,貓的體積大一些,如果是貓,聲音肯定會更大。」
女的跟著道:「不對,那是一隻和老鼠一樣大的貓弄出來的聲音。」
男的道:「明明是老鼠……」
沒等男的說完,女的便道:「明明是貓……」
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兩人你來我去,誰也不肯示弱,為了這麼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足足爭了七天七夜,最後竟然發展到動起手來,這兩人的武藝旗鼓相當,鬥了三天三夜竟然沒有分出個勝負。於是那女的一怒之下便離開了那個男的,佔著自己所學之精,根據五行八卦,建造了一座『碎心谷』。而那個男的,從此卻以惡作劇老頭的名號繼續在江湖上繼續行走。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勞頭一邊說一邊拚命的搖頭,「那個瘋婆婆恨不得抽我的筋剝我的皮,要是我去了那裡,那不是把自己往老虎嘴裡送嗎?」
卜旭旭從他的話裡聽出他和瘋婆婆有一段不同尋掌的經歷,雖然具體是什麼,他並不知道,但他相信,此事一定可以加以利用。他是個放過任何機會的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要是不去,我就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你以為你武功高,就沒有人敢說你的壞話了,我告訴你,世間人多的是了,你難道能讓全天下的人閉口嗎。」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勞頭不停的自言自語道:「當年我在那個瘋婆子面前誇過海口,這一輩子絕對說到做到。要是讓那個瘋婆子知道我說話不算話,那我的臉還不丟大了。」
看見勞頭急成那樣,卜旭旭一陣高興,暗道:「還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好,說話就當放屁。從來不用為自己說出去的話負責,那像這些古人,一里,卜旭旭故意瞪著勞頭道:「命比信譽值錢,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個言而無信的人總比把命丟在『碎心谷』好。」
「你放屁,『碎心谷』裡那些東西,嚇唬嚇唬別人可以,可想難住我,那是門都沒有。」勞頭瘋瘋巔巔地說;「好,那我就把你帶到『長生草』和『天山靈果』跟前。」
「太好了,你終於肯帶我去了,「卜旭旭喜出望外。
「對,我帶你去,我帶你去送死。」勞頭瘋瘋巔巔地說:「我只負責把你帶到這兩種東西跟前,至於你是生是死,那就不管我的事了。」
是生是死,就不管你的事了,難道這兩種東西會取人性命。卜旭旭道:「難道這兩種東西還會殺人。」
「這兩種東西當然不會殺人。」勞頭還是瘋瘋巔巔的道:「可那個瘋狂婆子會殺人,她早就發過誓了,這世上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如果還有別人看這兩種東西一眼,就一定不會讓這個人活著。」
怎麼是這樣啊,早知道是這樣,就叫他幫我拿到這兩種東西算了。卜旭旭趕緊道:「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讓你幫我把這兩種東西送到我眼前來。」
「不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一切以你先前的那個要求為準」
這可如何是好啊!
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卜旭旭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你說我怎麼這麼喜歡自作聰明,我為什麼不乾脆讓他幫我拿到這兩種東西,而偏偏讓他把我帶到這兩種東西跟前。現在好了,我還要去面對那個變態的殺人不眨眼的瘋婆婆。我這是被鬼摸了頭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