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11-27
一道道的熔漿火柱從天而起,滾滾的熔漿四處飛出,山峰頃刻之間就消融了半座之多,大地搖搖晃晃,強大的震感激起了整塊西荒的喧嘩。
「哦,那群小子真的從煉獄之中出來了嗎?」汪常看著數百里外的沖天熔漿柱,若有所思的道。
「大哥,看那方。」豪熊指著那方驚天而起的熔漿柱,眼裡露出了一絲震驚之色。
「哦,呵呵,他們果然很強啊。」趙升微笑著道。
「哼,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他們,果然煉獄,被他們解開了。」鎮長在鎮中都可以感到那股強烈的動盪,來源的方向就是九黎那方附近的煉獄。
眾人已經飛到了百里之外的山頭,靜靜的目睹這煉獄沉陷的最後一刻光景,澎湃,震驚,狂亂,這就是煉獄這個陣最後的爆出的驚天之勢。
「大哥……」楊炙傻了眼的看著那熔漿而起的天地,他雙目的淚光已經完全的流乾,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這一刻,就在那方沉淪。
「炙。」紅月輕輕的在他的身後,想說點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得出口,這一刻的楊炙,與剛剛到寒月的時候他,一模一樣,除了傷感,還有那深深的失親之疼,眼前的男子沒有了堅強,只有那最難得的柔軟,這一刻,要如何來敘說他的心傷。
小龍一把的將手裡的那塊深紅色的晶體拿出,遞到了楊炙的面前,晶體一層溫熱的火光流轉在上邊,處處暖意從晶體內生出。
楊炙望著那塊紅色透明的晶體,眼中傷心之意緩緩而出,他將火之琉璃緩緩的握在手中,一股暖意沖透了他的全身。
「蒼翱,蒼天之上翱翔,其意不就就是指蒼天之上的太陽,大哥名旭,原來大哥取這樣的名字都別有一番用心,大哥,是炙兒沒把你認出來「」。」楊炙略略激動的道,回想過去比武的一幕。
楊旭當初收下了他的玉鐲,無非希望他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戰鬥,而一次又一次的救他與危難之中,這樣的大哥做得是何其稱職。
「你大哥或許一直都有苦衷,你應該理解他,他是個好大哥,救我們於危難之中,我們更應該好好的活下去。」小龍理解的說道。
「嗯,你說的對,現在就讓我暫時的獨靜一會吧。」楊炙說完,身影略帶疲憊的朝著九黎村的方向步去。
紅月想說點什麼,已經被小龍拉住了,「還是讓他靜會吧,還是先看看師姐吧。」
旁邊的紫蔓,無力的癱坐著,眼中沒有了一絲色彩,呆呆的看著那個已經完全被熔漿的煉獄之地,沒有一絲生氣。
「師姐。」紅月輕輕的走了過來,俯下身子,擋在了紫蔓的身前。
「月,是我害死了師傅,對不對,我也害死了楊炙的大哥,我就是個不詳之人,對嗎?」紫蔓無力的說道。
「師姐,發生這樣的事,不是你的錯,也不是誰的錯,你應該理好情緒,師叔生前說了,要你好好的接下這一脈,你要是如此垂頭喪氣,了無生義,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師叔。」紅月道。
「師傅,一絲都沒有留下,一絲都沒有留下,就這樣走了。」紫蔓哽咽道,雙眼的淚珠早已掛滿,撲入了紅月的懷裡嚎啕大哭。
「師姐,別難過了,你還有我們啊,還有月兒啊,還有虎子,小龍啊,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在你的身邊。」紅月輕輕的扶著紫蔓那柔柔的秀髮,這一刻,除了撫慰她的心傷,還能有什麼。
楊炙一人緩緩朝著前方步著,托著那重重的身子,隨時都要倒下一般,但是他沒有倒,他的身子站得更直了,在那蕭蕭的風中,孤獨的前行著。
「我知道你想靜會。」虎子已經走到了楊炙的身後,輕聲的道,楊炙沒有理會,繼續朝著前方走到。
「倘若你一個人去煉獄,今日或許,就是我們如你這般,了無生志,消沉傷心。我知道你當初一個人進煉獄是為了讓我們別以身犯險,但是你這樣做很自私,你知道嗎?你們沒有把我們當兄弟,根本就不與我們共患難,我跟小龍都是孤兒,自小就被師傅收進門,如今也隨你漂泊天涯,四海為家,你能有個大哥,你應該慶幸,你能有這樣的大哥,更應該感到驕傲,我的心情不像你這般悲傷,我覺得旭大哥他很強大,他不僅對他負責,他也對我們所有人都負責,他留給我的就是那股永遠不滅的精神,永遠永遠的印在我心,我還有什麼理由去悲傷?」虎子說完了,眼中不自覺的劃下一滴淚。
「大哥,自小就一直保護著我,那一年,我們都很年幼,大哥才十二歲,而我才五歲,我們去野外玩,遇到了一頭白額虎,大哥的身子擋在了我的身前,徒手的與白額虎搏鬥,硬是生生的打死了那頭白額虎,他全身都是抓痕,傷痕,鮮血流了遍地,我哭得很傷心,傷心,很害怕,大哥那時候就告訴我,男人的淚是不可輕易的流的,倘若真的有值得流的時候,那就是生命中應該感到最傷心,也或許是最自豪的時候,虎子,你說,我現在落下的淚水,是該傷心,還是自豪。」
「自豪,能有這樣的大哥,我虎子此生無憾。」虎子斷然的說道。
「我年長你們,你們幾人如同兄弟,我會做個好大哥的。」楊炙淡淡的道。
虎子望著楊炙的背影,這一刻,眼裡盡然出現迷糊,他明明就是很傷心,骨子裡卻透出那種異樣的堅強,莫名的高大,滄桑過去的他,已經承受了無盡的風雨,越發越讓人心生敬拜之感,有一種不可言喻的傲涼,既讓人心酸,又讓人為他感到驕傲,這就是所謂的成長吧。
眾人已經回到了九黎村,五人帶著淡淡的涼意,緩緩的前行,週遭迎來了不少敬佩的眼光。
他們無力理會,逕直的走回到了汪長的那間竹屋,一陣陣清幽的感覺從竹外悠然而來,汪長早已在門口靜靜的等候許久,看到眾人而歸,臉上先是一喜,接著又是重重的哀愁。
幾人歸來,卻少了當初那位淡雅而又強大的仙子,自然心知發生了什麼事,汪長客氣的道:「你們回來了,一路上累了吧,先進屋裡歇息,我命人準備上等茶飯,與上好的良藥。」
楊炙絲毫沒有理會,眼裡帶著的是灰濛濛的光彩,小龍上去說道:「勞煩汪叔了,眾人都患傷而歸,還是先讓人為我們煎藥吧。」
「好好,沒問題。」汪長也不再多言,趕緊回到屋裡喚人去煮藥。
「少……龍,你總算回來了,影兒擔心死了。」迎面就來了一個女子,她臉上儘是欣喜之意,看到眾人一片消沉之意,面上的喜意瞬間凍住,若有所悟的知道了什麼。
「影兒,秋姑娘的身子還安好?」小龍趕緊的問道。
「秋姑娘她……她每天火勢燒身,情況越來越嚴重。」影兒面帶苦色的說道。
「我先去看看,大伙都累了,你們就各自先休息吧。」楊炙淡淡的說道。
楊炙悠悠的踏入了秋靈的廂房,秋靈臉色蒼白的在床上靜躺著,整間屋子都傳來了陣陣的熱氣,蘊玉之冰在她手裡握著也無補於事,這樣的高溫換做常人早已經被火焚盡,她是用著她的毅力在頑強的與體內的火氣在爭鬥。
「看來,我回來晚了,你一定要撐住,不然……」楊炙看著手裡的火之琉璃,頃刻之間沉默了,他不在多想,手探向了秋靈的脈搏,一陣陣炙熱的火勢在她體內蔓延著。
楊炙將的她輕輕的扶起,讓她背對著他,他雙手分別搭在秋靈的肩膀上,配合著蘊玉之冰傳來的涼氣,一點點的輸入到秋靈的體內。
楊炙將陽門玄功急速運轉,一陣陣強大的熱氣從他體內慢慢生出,炙熱的氣息通過他的手掌快速的進入了秋靈的體內,轉眼之間,兩股強大的熱氣相遇在一起,產生了激烈的爭鬥,楊炙趕緊將寒氣快速的將兩氣分解掉,一點一點的開始交互的用兩股氣體開始逼迫那火之詛咒。
火之琉璃,楊炙將她放在了秋靈的手裡,然後急速的將陽門玄功一點點的推進,火氣與之爭鬥不止,隨著寒氣的到來,火氣又退了少許,就這樣一點一點的以火氣為引,寒氣為輔,將火之詛咒的氣息一點點的逼向了那火之琉璃處。
一陣陣火氣快速的融入了火之琉璃處,一點一點的流走,秋靈的體脈漸漸的變得清澈,那股熱的火氣一點點的都被這樣抽離了出去。
楊志不在遲疑,將火氣催促到了極致,直接湧向了那火之詛咒的核心部位,強大的陽門玄功完全的將火之詛咒給煉化了,一陣急促的寒冰急速的將之凍住,楊炙掌心發力,秋靈一口鮮血噴出,身子頓時的軟了下去,體內的血脈此刻總算徹底的清了,火之琉璃溫熱的光傳來,讓她的體內漸漸的舒服起來。
「好了,沒事了,這個困惑你們萬年的火咒永遠都不會在出現在你們這一脈身上了。」楊炙看著秋靈那張略顯稚氣的臉,臉上儘是一絲絲堅毅之色,他心中泛起了無限的惆悵,楊炙讓秋靈輕輕的躺回床上,步出了她的房門。
楊炙推開門,眾人那焦急的神情已經進入了他的眼簾,看著楊炙出來,眾人同聲問道:「怎麼樣?」
「她沒事了,影兒,你好好照顧她吧,你們也都累了,都去歇息吧。」楊炙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背影暗淡的消失在廊道的一頭。
紅月望著那唏噓的背影,有著說不出的淒涼,一旁的小龍聲音平和的傳來,「讓他獨自安靜一會吧。」
「這幾天,也要好好照顧著紫蔓師姐。」紅月說道,煉獄一行結束了,兩位強者消沉在那寂靜之中。